第75章 握手

第75章 握手

當聞離曉和段燃的身影映入地上趴著的那個人的眼帘時,那人被血色糊得鮮紅的眼眶一收縮,下意識開始向後退,在地上留下了一長串血痕。

與此同時,聞離曉清晰感受到那個人的生命體征正在急速衰弱,彷彿他們打開門的舉動觸發了什麼機制,讓這個血肉模糊的人迅速陷入死亡。

來不及多想,聞離曉直接探出兩條觸手,扎入了那人的腳踝中。

這人身上透著濃濃的被神秘腐蝕的痕迹,聞離曉首先選擇的就是將對方的生命力與自己的神秘關聯,維持對方的生機。

隨後他有些詫異地皺了皺眉。

這個人身上覆蓋的神秘腐蝕了他的血肉表皮,察覺到聞離曉的觸手后,像聞著腥味的老鼠一樣向聞離曉的觸手涌了過來。

片刻之間,他的觸手錶層就同樣遭到了腐蝕,變得坑坑窪窪。

居然連他都能腐蝕……

聞離曉皺了皺眉,稍微調整了一下觸手上的神秘解構,將那些詭異的神秘包裹屏蔽了起來。

這個血肉模糊的人生命衰退的速度果然已經慢了下來,只是依然惶恐地蜷縮在牆角,張開嘴巴卻什麼都喊不出來。

段燃已經蹲在了那人面前檢查了一遍,擰緊眉頭站起身:「這麼重的傷。聲帶都毀了。」

一邊說著,段燃一邊掏出便簽本,撕下了幾張簡單的治療法陣用了出去。

聞離曉用一條觸手把段燃向後拉了拉:「他身上的神秘有點古怪,離遠點。」

很快,葉流光等人也跟了上來,看到這個血肉模糊的人頓時一愣:「有活人?」

聞離曉一指:「幫忙看看情況。」

葉流光點點頭,目光落在那人臉上,忽然身形一晃,差點摔倒。

花空樓一把扶住他:「沒事吧?」

葉流光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解釋道:「他的大腦里充斥著強烈的恐懼,導致他的記憶和人格都處於破碎狀態,基本沒什麼理智。」

段燃掃了一眼那個人——那人全身上下幾乎沒有皮膚,露出鮮紅的血肉,如同在濃酸中浸泡過一般恐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迹。

葉流光繼續道:「在有限的信息里,這裡是他的牢房,他每天要做的就是在這裡等待可能有怪物把他拉走,給他注射奇怪的藥水或者動手術,隨後承擔難以想象的奇怪痛苦。」

說到後面,葉流光的表情已經變得有些難看,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

花空樓冷笑了一聲:「當試驗品。」

聞離曉猜測這些「思鄉群」的蘇醒者們過去在第零實驗室或許也承受過類似的痛苦,轉而問:「是誰重新啟用了第零實驗室?」

「他不清楚。」葉流光手指抵著太陽穴停頓了一會,又道,「這個人的大多數器官其實已經損壞了,耳朵也不例外。在聽力沒受損的時候他聽到給他使用的實驗藥品有『Ge-212』和『Br-023』。」

又過了片刻,葉流光搖搖頭,「他大腦損毀得很厲害,只有這些了。」

聞離曉轉頭看向了那個一臉恐懼的實驗體。

在他的觸手的保護和段燃的治療法陣的作用下,實驗品的生命衰退現象已經穩定了下來,但聞離曉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

他開啟了真實視野,看向了實驗品的頭顱,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了——儘管軀體的損傷已經停止,但這人的靈魂依然在被那些神秘包圍!不光如此,那些神秘吸收了實驗品的靈魂繁衍自身,循著剛才葉流光使用的天賦,向著葉流光不動聲色地聚攏了過來。

這簡直像一種病毒了。

聞離曉面色微微一沉,手中觸手伸出,阻斷了即將沾染到葉流光的神秘。

看到漆黑觸手突然出現並出現了明顯被腐蝕的痕迹,葉流光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這些神秘能追蹤我的天賦?」

幾乎在同時,幾個正十二面體已經將他們幾個包裹了起來。

聞離曉端詳了一下,發現那些神秘突破不了正十二面體,稍微放心,開口道:「你們有救他的辦法嗎?」

幾個人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

聞離曉並沒有什麼意外:「那隻能殺掉他了。」

段燃一怔,手掌猛然捏拳,隨後吐了口氣,苦笑了一聲:「只能這樣嗎?」

聞離曉點點頭,還是多解釋了一句:「他的身體已經被這種毒完全侵蝕,現在殺掉,還來得及將靈魂保存下來;再遲一些,靈魂被吞噬完就徹底完了。」

段燃伸出手指看了眼,綳著唇點了點頭。

聞離曉放出觸手,精準地刺入了那個實驗品的額頭,收回來的時候,觸手尖端已經包裹了一團黯淡渾濁的微弱光團,宛如即將熄滅的螢火蟲。

聞離曉用一點神秘包裹住這個脆弱的靈魂,如同白七月那時候一樣做成小小的琥珀,放入了口袋中。

失去靈魂的軀體沒了聞離曉的支撐,很快被那種神秘侵蝕,化作一攤血水。

聞離曉盯著那團血水沉吟了片刻,一條觸手忽然從虛空中探出來,在血水上戳了戳,將一點血水吸收了進去。

段燃的表情本來有點沉痛,看聞離曉這樣反而擔心了起來:「別亂吃東西。」

聞離曉看了他一眼:「幸好沒讓你碰。」

「嗯?」段燃一愣,「這東西對我有奇效?針對我的毒?」

最後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地母神的詛咒?」

聞離曉點點頭:「一脈相稱。」

而地母神用在段燃身上的詛咒毒是從高等邪神同盟的「醫藥與毒藥之神」那裡得到的。也就是說,現在使用第零實驗室做這種不人道研究的存在就是這位高等邪神同盟的七賢者!

葉流光驀然開口:「剛才那個實驗體提到的兩種葯的命名方式不覺得有些熟悉?」

段燃摸了摸下巴,表情嚴肅了一些:「元素加數字?」

葉流光點點頭。

一臉沒刮乾淨鬍鬚的花空樓冷哼著捏了捏拳頭:「我就說,當初應該把弗洛斯殺掉!」

在段燃的解釋下,聞離曉明白了這個名叫「弗洛斯」的人是誰。

他是當初第零實驗室的研究員之一,實驗室主任阿瑞斯·海德的下屬,主要研究各種救治神秘事件的藥劑,和海德主任一樣,並不介意使用人體實驗。

他對自己研製的藥物的命名方式就是一個元素名加一個數字。

葉流光道:「正確的說,弗洛斯和海德不大一樣,海德至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只是認為研究的發展必然要伴隨著犧牲、犧牲少數拯救多數是無法避免的現實;而弗洛斯不同,他沒有任何道德觀,對於生命判斷僅僅是是否對他的實驗有幫助。」

段燃嘀咕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死了就沒法繼續研究,我覺得弗洛斯會毫不介意地用自己試藥。」

聞離曉挑了挑眉:「所以這個弗洛斯就是『醫藥與毒藥之神』的本體?」

「有可能。」段燃道,「人造邪神叛亂事件后,弗洛斯就失蹤了,實驗室找了很久沒找到,只好定性為犧牲在了那場叛亂中。」

現在看來,這位研究員不但沒死,反而蛻變成了邪神,並大搖大擺地回到了當初的第零實驗室,不知道從哪裡帶來了無辜的人,繼續著無人道的實驗。

花空樓臉上的肌肉跳了跳,朝地上吐了口痰,罵了一聲:「祂最好還沒跑!」

葉流光也一掃過去有些高冷的表情,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似乎在控制自己,過了一會才轉頭對聞離曉道:「弗洛斯帶給我們的痛苦實在令人難以忘懷,我也希望祂還留在這裡。」

不過他們都知道這恐怕不太現實——阿里艾斯阻攔他們前來第零實驗室失敗,有足夠的事件讓醫藥與毒藥之神逃走,這個實驗品被留下,大約也是因為失去了繼續觀察的價值。

段燃環顧了一圈這間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遺憾又委屈地嘆了口氣:「哎,我的不快樂老家,居然被祂們搞成了這樣。」

他在一邊牆壁上找了找,摸了摸下巴,「還好,當時我畫上來的畫還在。」

聞離曉好奇地走過去看了一眼。

牆壁上的畫似乎是用什麼東西刻上去、又用油性筆塗了一遍,歪歪扭扭看不大清,只能隱約看出左邊是一隻人手,右邊則彎彎曲曲看起來好像海草。

其中有一根海草伸出來,和那隻手握在了一起。

聞離曉端詳了片刻,遲疑地道:「畫的是拔蘿蔔?」

「……」段燃敲了敲牆壁,「不是,這明顯是觸手吧!這明顯是我在和觸手握手吧!」

聞離曉站遠了點眯起眼睛,總算看著像了:「你的畫工真是……」

說到這裡,聞離曉的話語忽然頓住。

不知道為什麼,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了他的心頭。好像曾經在什麼時候,他見過段燃描繪的這個場景:

一隻手伸出來,與一條漆黑滑溜的觸手握在了一起……

只是下一瞬間,那種熟悉感就消失不見。

聞離曉眨了眨眼,手指在太陽穴上揉了揉。

他的記憶還有很大一部分沒有找回來,偶爾出現的熟悉場景,有可能就是過往記憶在他意識中留下的映射。

剛才那一幕是什麼場景呢?如果單說他的觸手和人類握手,那降臨到這具人類的軀體上之後,觸手早不知道被段燃玩弄多少回了;

但在他沉睡以前,除了他收的那幾個眷者,應該沒有人有機會見識他的觸手才對……

聞離曉的目光放在了段燃的臉上。

他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在他沉睡之前有和段燃打過交道嗎?

段燃還在為聞離曉批評他的畫工而委屈,嘟嘟囔囔地道:「那沒辦法,我畫這個的時候身上疼,手拿不穩嘛。」

聞離曉一怔:「為什麼?」

葉流光輕哼一聲:「作為有不死之身的蘇醒者,你猜海德會給段燃安排多少實驗?他才是接受過最多實驗的實驗品。」

段燃笑嘻嘻地比了個「V」,抱怨道:「他們真是不疼在自己身上一點都不猶豫。」

聞離曉沉默了一下,問:「實驗持續了多久?」

段燃想了想,隨意地道:「差不多從我進實驗室到人造邪神叛亂吧。」

聞離曉還記得段燃說過他很怕疼,只是沒想到段燃過去竟然承受過如此漫長的痛苦——十年之久的不人道實驗,就這樣被段燃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而就算如此,段燃居然也沒有在人造邪神叛亂中離開第零實驗室。

段燃看出了聞離曉眼神中無聲的話語,唇角勾起了燦爛的笑容:「都過去了,我就是拿出來跟你賣個可憐——畢竟我清楚我打算做什麼,也清楚我應該做什麼。」

聽到這句話,葉流光的表情微微變幻,流露出些許的羨慕,很快轉瞬即逝,轉變成對自己的迷茫。

聞離曉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段燃的手心。

段燃一怔,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起來。

……

一行人繼續向第零實驗室內部探索。

路上經過的幾個房間,偶爾也能發現被遺棄的實驗品,可惜大多數都已經來不及救治,連靈魂都消散一空,只有兩個被聞離曉保了下來。

花空樓做出了幾個小號的正十二面體,能夠作為靈魂的暫時容器,聞離曉將琥珀放進去,段燃收進了包里。

順著樓梯下了一層,段燃道:「下面就是檔案室了。」

幾個人精神全都一振。

檔案室中很有可能曾經就放著「絕密試驗計劃」的資料,就是他們這次前來的目的!

聞離曉觸手通過了檔案室門口的認證,保持著警惕心看著電子門打開,確認沒有危險,這才走了進去。

門后是空空蕩蕩的大圖書館,正中央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人。

葉流光和花空樓看著那人,表情不約而同地陰沉了下來:「弗洛斯。」

他們一起向前踏了一步,似乎準備動手。

聞離曉掃了一眼,冷靜地道:「不是本人,只是個投影儀。」

甚至不像電氣之神那樣是意識降臨,純粹是留了個錄像。

既然只是錄像,「思鄉群」的兩位成員勉強抑制住了怒火,板著臉聽聽對方想說什麼。

「很榮幸與您見面,『深淵之神』閣下,雖然實際上並沒有見到。」投影中的醫藥與毒藥之神面相衰老中帶著點慈祥,第一眼看上去甚至會覺得祂是個親切的老爺爺。

祂表情有些遺憾,「我對您的權柄非常好奇,如果您願意加入我們,請一定來配合我做些小實驗……啊,這次不是為了說這個。」

祂從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一副眼鏡戴上,「請不要嘲笑我多此一舉,多年習慣了改不掉啦。說到哪裡來了著?哦對,第零實驗室。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第零實驗室留下的那些實驗品,這些實驗品的數據我已經採集走了,但『弒神者』的使用者和真正的蘇醒者到底還是有區別的,那些毒對『弒神者』本人有沒有效果,希望你們能夠告訴我。」

聽到這裡,段燃的唇角扯了扯,聲音意外地平靜:「看來那些實驗品都是協會的成員。」

而且都是「弒神者」的使用人。

難怪醫藥與毒藥之神能夠研究出針對段燃的毒,原來是用這些協會成員做實驗!

段燃心中殺機與後悔交雜,表情中也顯露出一絲情緒。

聞離曉只掃了他一眼,就看出段燃鑽了牛角尖,拍拍他的手,低聲道:「如果你不開放弒神者的申請,損失可能會更大。」

段燃吐了口氣:「我知道。」

聞離曉無聲地輕嘆了一聲,面色不善地看了眼醫藥與毒藥之神:有人膽敢招惹他的眷者,那就是在對他挑釁!

醫藥與毒藥之神還在繼續說:「我在這做了幾十年實驗,被迫搬家真的很不方便,不過啰嗦了這麼久,我只是想傳達兩件事。第一呢,是我同樣對世界的真相很感興趣、不,不如說我這麼久以來都是在通過我自己的方式在探索世界的奧秘——所以如果你有所收穫,可以聯繫我,我用其他東西跟你交換。」

聞離曉輕哼了一聲。

「第二件事嘛,算是轉達盟主的話。」穿著白大褂的老人慢吞吞地道,「有些事情,除魔協會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醫藥與毒藥之神的話說完,那個投影儀忽然炸開,一些淺白色的氣體瀰漫了開來。

早就做好準備花空樓毫不猶豫地丟了個正十二面體出去,將那些氣體完全包裹了起來。

奇怪的是,這些氣體根本沒有任何攻擊性,在正十二面體內晃了晃,轉眼就消散了。

幾個人均是一愣。

就這麼雷聲不大雨點很小地結束了?

醫藥與毒藥之神應該不至於這麼蠢,再說電氣之神阿里艾斯之前應該也在……

除非剛才的白色氣體只是個信號,還有別的手段對他們攻擊——那會是什麼呢?什麼能躲開他們的感應?

而且怎麼確定能夠對段燃造成傷害的?

聞離曉擰眉思考了兩秒,忽然面色一變,觸手比他動作更快,直接捲住了段燃背上的包,「嗤啦」扯斷,猛地向外丟了出去!

花空樓雖然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是與邪神戰鬥多年的經驗讓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最強防禦的正十二面體,將幾個人包裹了起來。

無聲無息地,那隻包裹消失了。

三點猩紅的光芒擴散開來,將周圍的牆壁、地板、空氣甚至空間都融化,如同燒紅的烙鐵貼在了雪堆中,直接融出了一個窟窿!

如果剛才這個包裹還背在段燃身上,哪怕段燃有不死之身,短時間內也要受重傷再起不能!

段燃凝視著轉瞬即逝的三點紅光,沉默了下來。

剛才那三個就是他們之前保存下來的倖存者實驗品的靈魂。

聞離曉同樣有些懊惱:這幾個靈魂太過脆弱,他們又急著探索,所以他沒有仔細去檢查靈魂中有沒有混雜什麼,只確定靈魂本身沒有被污染就夠了。

這次反倒是段燃先振作起來,拍拍聞離曉的肩膀:「這種事也是有的,下次吸取教訓就行——我們在這裡使用『回溯』嗎?」

花空樓掏出一個正十二面體,感應了片刻,搖搖頭:「沒法用——剛才那個炸彈有針對天賦的摧毀干擾作用,正十二面體下的『回溯』需要穩定的空間。」

段燃皺了皺眉:「那先看看主任辦公室。」

如果那邊不行,再回來清理這邊殘留的炸彈痕迹。

……

醫藥與毒藥之神的陷阱之後,第零實驗室徹底寂靜了下來,一路上再也沒發現什麼活物或者危險。

幾個人向前走著,聞離曉忽然對段燃道:「高等邪神同盟似乎很了解你。」

「當然,我們打過那麼多次交道了。」

聞離曉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他們對你的性格非常了解,像近距離觀察過你一樣。」

不只是現在在第零實驗室內猜得到段燃一定會救下那幾個實驗品的靈魂並且自己收著,也在於當初在藏匿於燕城地下的「神之手」到歐洲的引導。

高等邪神同盟中必然有一個對段燃相當了解、了解到長期相處過的人。

段燃摸了摸下巴,疑惑地道:「但是我和弗洛斯接觸得不是太多;其他的人造邪神大多數都不熟,而且那些邪神也基本被我……」

他含蓄地比了個槍斃的動作。

葉流光插嘴道:「弗洛斯不關心實驗品的精神問題,只有海德為少數幾個特殊的蘇醒者制訂了詳細的觀察記錄,包括性格和脾性。」

聞離曉心中閃過了某個猜測,問:「這份觀察記錄呢?」

葉流光搖搖頭:「我不清楚。」

段燃迎上聞離曉的目光攤開手:「我連這份觀察記錄的存在都不知道。也許主任辦公室會有。」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達了標著「主任辦公室」的電子門門口。

這一次聞離曉等人做足了戒備與警惕才打開門,可惜門后什麼都沒有,只有空蕩蕩的房間。

聞離曉環顧了一圈,沉吟片刻,問:「通過正十二面體回溯的話,最多展開多大?」

花空樓踱步轉了轉:「可以涵蓋桌子、書櫃、和這邊的儀器台,後面的休息室就沒法了。」

聞離曉若有所思:「要在這裡『回溯』么?」

就在花空樓和段燃思考的時候,一路上幾乎沒有說話的黑暗之神霍德爾忽然道:「那位建議我們在這裡『回溯』。」

聞離曉挑了挑眉。

霍德爾戳了戳自己的肚子,盡職盡責地做著傳聲筒:「祂說這個房間和星靈層的聯繫非常緊密。」

聞離曉和段燃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點了點頭:「那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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