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獨孤夙
被、被誤會了!白雲飛速抬眼偷瞄一眼他主人然後飛速收回,笑容加深了?這代表什麼?他好緊張!
好、好丟臉!——一票圍觀群眾無一不這麼想著——什、什麼叫不站起來就不知道是公是母?騰蛇大將您實在是太太太猥瑣了!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墨可邪淡定的回視,「您就是傳聞中非常喜歡狼族的騰蛇大將吧?」
「沒錯,就是我!」騰蛇大將不耐煩的用手指敲著桌面:「誤會?意思你不是那頭大白狼?」熱情滿滿的黑眼睛突然像被蓋上了冰霜,興趣大減。
他用小拇指摳著鼻子,一腳踏到凳子上,問:「找我什麼事?」沒有關於狼的事情,他立馬恢復到平時的懶散狀。
眼前之人深藏不露,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有一種不允許被小瞧的氣勢在裡面,很奇怪的矛盾著。
「喜歡狼的人都有一種野心,不知道騰蛇大將贊不贊同這一說法。」墨可邪給他要了壺最烈的酒,看好戲的人都被這兩人的氣場嚇到通通付錢走人,不多會兒,生意興隆的酒樓只剩下墨可邪和騰蛇二人。
酒樓老闆在親自上了美酒之後就跑去後院躲災,生意人的直覺總是很敏銳,總覺得繼續待下去會聽到不該聽的。
「有什麼話就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咬文嚼字,聽著煩!」騰蛇平時閑散不受世俗拘束,但也非常張狂無禮,有時候就連火焰領主的面子都不給。
拿著茶杯玩的墨可邪望了他一眼,笑著說:「我只是覺得,火焰領主是時候換個人噹噹了。」
騰蛇挑眉,「何以見得。」
「其實,是私人恩怨讓我想把現在的火焰領主剔除。可是想到這麼大個地方少了領頭人物的話,今後多少會有點麻煩。為了避免這個麻煩發生,我只好找個差不多的人登上那個位置。」無害的笑了笑,一點也不覺得當著正在為火焰領主效忠的人面前這麼說,有什麼不妥。
「我是差不多的人?」騰蛇哈哈大笑起來:「你是混哪裡的?火焰領域的人不可能敢在我騰蛇面前這麼大言不慚!」
「雙極冰域。」一點也不打算隱瞞自己的來歷,如果他要發火,早在她說要把火焰領主換個人的時候就發了,也不用廢這麼多話來跟她聊天閑談。
「那裡的人都像你一樣不知好歹?」
「沒有實力的人才叫不知好歹,有實力的,可以用勝券在握,志在必得來形容。」指尖凝出濃度極強的冰元素,有那麼一瞬,讓騰蛇沒辦法自然的凝聚他引以為傲的火元素。
「聽說火焰領域冰元素稀薄,看樣子傳言不可信。」柔柔一笑,「白雲,你說是嗎?」
「是,主人。」無辜被點名的白雲幻狼連忙湊到自家主人身邊,毫不掩飾的尋求庇護。不是他弱,而是天性使然。都怪淡心他們,把他的狼性都磨得快沒了。
十歲孩童模樣的白雲幻狼引得騰蛇注意,尤其是他雪白的頭髮和額間的火焰圖案以及……他對她的稱呼。
「人形獸?」熱情瞬間被點燃,只差沒有流口水的男人一把撲到白雲幻狼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嘖嘖嘖,雖然模樣嫩了點,氣勢弱了點,小胳膊小腿小身板的……你,是寵獸?」
「你才寵獸!你一家上下包括庭院花草小魚都是寵獸!」被人無意踩到痛處的白雲毫不客氣的對騰蛇齜了齜牙,齜牙的威懾效果沒出來,反而齜出了兩酒窩……
墨可邪看了,無奈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順毛之。
「白雲是戰獸,雖然它沒什麼機會出戰。」一般她會讓青獠或者淡心出馬,果斷又快速,很方便。如果是白雲的話,恐怕要多花一點時間,而且還會給敵方留下可偵查的訊息,她不喜歡留後患。
「狼不應該這麼養。」騰蛇摸摸下巴:「如果是戰獸,那就得讓它出戰,為主人戰死才是戰獸的榮耀。失去狼性的狼比狗都不如。」
出乎意料的殘酷。
「每個人馴養的方法都不一樣,你不能拿你戰死的那一套來教我該怎麼做。真正的狼,是不會因為時間而磨平根本。」把受傷的白雲輕輕的抱在懷裡安慰:「有機會,我會讓你看看我養的狼,會勝過你收集的所有狼族。」
什麼叫拿他戰死的那一套?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呢?
騰蛇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道:「言歸正傳,你真打算把領主幹掉?為什麼?」
「嗯……一定要說原因的話,大概是在多年前他打了我舅舅一掌吧。」
「就因為這個?」
「嗯,就因為這個。」
這女的瘋了?騰蛇第一次對一個人感到無語。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跟領主為敵。不過,你要做什麼,我也不會幹涉。」他的職責僅僅只是讓火焰領域不受外敵入侵,跟效忠誰其實也沒多大關係。反正,死個領主,也有新的領主上去,不擔心異位空間的平衡被打亂。
「這是拒絕嗎?」濃烈的冰息漸漸擴散,就連他身上的黑蟒重鎧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你在威脅我?」裹在身上的冰層緩慢的融化著,可是融化多少,那冰就會重新凝結多少,甚至比之前更難融化!奇怪的女人。
「不,我僅僅只是心情不太好而已。」地面已經結上好幾厘米的冰,濃濃的冰霧繚繞在酒樓里,外界卻感覺不到一絲冰冷。不然,早就有人衝進來驅逐異類了。
眼看冰晶爬上自己的脖子,騰蛇也面不改色的道:「你自己的計劃,憑什麼要我來執行?」
「因為其他幾位綜合實力都不及你。不用擔心一些老一輩會出來作亂,如果他們真會出來,我會讓我爹出來解決。」咬著自己凝態出來的冰棍,道:「要不,叫我男人來解決也可以。」
嗯……怎麼感覺自己變得有點懶了?明明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卻硬拉其他人出來跑腿。
「你男人是誰?」糟糕!手腳都凍麻了!
「獨孤夙。」
名字才剛剛念出來,他們頭頂上方就出現一團黑紅相間的能量黑洞,伴隨著滋滋的電流聲,一道人影從裡面顯現。
凌亂的純黑蟒紋睡袍,火紅的極地長發,邪魅張揚的瑰色雙眸,殷紅如血的薄唇輕輕上揚,勾出掠奪的弧度:「哎呀呀~這不是我的小邪兒嘛~」
曾經說過,只要呼喚他的名字,他便會來到她身邊的男人,出現了!
獨孤夙危險的眯著妖冶的雙眸,軟弱無骨的蹭到她身邊,手輕輕一揮,就把白雲扇到老遠。他佔有慾極強的抱著她,道:「這五年,睡的可好?」
灼熱的氣息呼疼了耳朵,墨可邪輕推了他一下,沒料反被他抱得更緊。
「嗯哼?趁著人家洗澡的時候……私會情郎?」眼眸一斜,淡淡的掃過從他出現后就異常緊繃的男人,收回目光,道:「唉,我的小邪兒如果看上這種貨色的話,舅舅會傷心的呀~」
看樣子,他是見到舅舅了。不過,他怎麼能跟她一樣叫舅舅!
「舅舅都快見閻王了,我的小邪兒怎麼還在這種地方溜達呢?」毫不避諱的咬了咬她的嘴角,看到點血色后,才滿意的舔了舔,道:「你的好朋友可是做了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呢?」
食指點住她要開啟的唇,阻止她發出任何一個音節:「小邪兒醒來第一個召喚的竟然不是我這件事情,讓我很不愉快。所以,我拒絕透露任何關於舅舅的信息喲~」
他,是真的生氣了。
五年的時間,不夠嗎?她就沒有想他嗎?她就那麼自信他會一直在原地等他嗎?在雙極冰域感覺到她的氣息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是那麼高興,可是,等來等去,卻不見她來找尋他的身影。
直到現在,她呼喚他的名字,他才能馬上出現在她面前。他,討厭等待了,也厭倦順應她了。
她如果不喜歡主動,那麼,就換他來主動好了。他不在意,真的。
看著他眼底席捲的風暴,墨可邪無奈的嘆口氣,直接摟過他,將自己依偎到他懷裡,抬起頭,拉下他的腦袋,溫涼的唇印上他的火熱,聽到他滿足的嘆息,她微微一笑,沒有離開他的唇說道:「原諒我吧?」
「你以為這樣就夠了?」懲罰似的用力咬了下她的嘴唇,「你可知道為了保住舅舅的命脈,我花了多大的功夫?」
「你說,如果我和舅舅會死一個,你會留住誰?」獨孤夙殘酷的問出這種兩難的問題。他說的是真的,當時,是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去。
那個叫瀟瀟的本身確實一般,更可以說是渣滓。但她偏偏竊取了小邪兒的力量,導致她過分的強大。
為了破解她對墨薰夜施展的禁術,他動用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這種超出界限的力量被空間法則排斥,一邊在抵抗禁術的同時,還要抵抗空間法則。力與力的拉扯差點讓他魂飛魄散,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才喚醒了一直被封印在他體內的凶獸——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