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宮廷秘事
第115章宮廷秘事(3038字)
沒了主人的慈月宮格外的安靜,寂靜的好像從未曾有人住過。女帝的手指觸到桌面,已經有了灰塵。
輕輕的吹掉手指上的粉末,女帝的眼裡是一望無際的陰霾,就連她身後的月鳳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甚至還有一股冷意。
「東西收拾的倒是挺乾淨,連給朕留個念想的機會都不留。」女帝冷哼著,「這兒當值的宮女呢?」
話音剛落一個穿的有些破舊單薄的宮女站在了女帝的下首,「萍兒參見陛下。」
「萍兒?」女帝忖著眉,似乎在用力的回憶什麼,「你就是妤兒救得那孩子?」
「是。」萍兒恭敬的回道,頭卻很低,幾乎埋在了胸前。
女帝手指戳著太陽穴,來回了走了幾遭,「我記得當時妤兒救了你,你就在明月殿一直陪伴著她了。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回陛下,當初太女殿下因為走得急,而奴婢年歲又小,所以留在了帝後身邊,懇請帝后照顧奴婢。」萍兒說的不卑不亢,和她剛剛膽怯的樣子相差甚遠。
「只要是妤兒交代的事情,弋月肯定是上心的。」女帝冷笑著,馮筱妤亦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孩子,雖然因著弋月冷了她,可未嘗不是心頭肉,又轉頭對上萍兒,「你怎麼還不走?」
「回陛下,帝后待萍兒如親生女兒,萍兒甘願在這慈月宮呆上一輩子,以敬孝道。」萍兒低著頭,眼裡是說不清的神情。
甘願一輩子?女帝嘆了一口氣,她甚至有些羨慕這個小女孩。弋月對她那般好,加之弋月又是個才情容貌出眾之人,這小女孩的心思,對久經風月的她來說倒是清晰明了的很。
「如此看來,我那女兒也著實太不孝順了。自從回了宮,連慈月宮都不敢來一趟。」女帝自言自語,卻讓聽的兩個人神色各異,「想來她是個重情的人,怕是觸景傷情。」忽而身子一轉,「萍兒,帝后可曾留過什麼東西?」
月鳳有些詫異的盯著女帝,心中不祥的預兆越來越強烈。
萍兒冷眼看了一下月鳳,心裡摸不透女帝的想法,但又好像下了很大決定一般,「帝後生前的東西都被月掌事處理了,但是唯有帝后臨死前握著的玉杯被我偷偷留下了。」說著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玉杯,三寸大小,卻是很精緻,雕的是清蓮圖案。
見女帝接過那玉杯,萍兒鼓足了勇氣又道,「其實帝后臨死前早有遺言將他用過的東西全部都處理掉,月掌事其實根本不用親自來處理的。」
萍兒雖然句句在說月掌事,但是月鳳是女帝的人,無形的似乎在指責女帝。
月鳳還想制止住這口無遮攔的萍兒,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惱羞和殺戮之色,但是礙於女帝一直不表態,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後背也汗淋淋的。
手裡把玩著玉杯的女帝突然停了下來,玉杯的顏色有些渾濁,剛剛還出神的黑眸不由的一怔。
「萍兒果然是個好孩子,朕就應了你的心意,封你慈月宮月萍掌事。從今以後你就給朕守著這慈月宮,讓它永遠有生氣。除了你和月杏,其餘生前曾伺候過的宮人都給弋月送過去吧。朕,怕他一個人在那邊會孤單了。」
「是!」萍兒聽了女帝的旨意,先是一喜,在是一驚,卻也暗恨生前曾害帝后之人。
「出去!」女帝的聲音冰冷,讓剛才還歡喜的萍兒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但還是乖乖的出去了。
女帝的眸光終於掠定在月鳳的身上,帶著冷氣的身子輕輕的圍著她轉了好幾圈,手中的玉杯輕輕的拋給了她。「月鳳,你跟了朕也有二十年了吧!」
月鳳不敢接話,身子早已經踉蹌的跪在地上,那玉杯在她的手間似乎很燙。
「當初這造玉杯的時候,是有兩隻的。其中一個是加了劇毒的。這毒性雖然不厲害,但是就是怕一日日的積累。弋月貪杯,更喜歡白玉的杯盞。」女帝似乎在訴說著與己無關的事情,「當年朕雖然痛恨弋家的強大和跋扈,但是弋月是朕的第一個男人,是第一個上心的男人,他亦是向著朕的,朕從未想過他如何會突然的和朕敵對。但是今天,朕明白了。」
月鳳的身子還在顫抖,女帝的一隻手已經捉住了她的下巴,「你明白了嗎?」
「奴,奴婢,不不明白……」月鳳的身子很僵硬,當年賢妃讓她去殺了弋月和女帝,然後雙宿雙飛。但是即便是殺了女帝和弋月,他們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哪裡能夠逃得過新女帝的追殺。
恨,對她也是恨得,恨自己一家人死的不明不白,就算是為女帝登基做鋪墊,弋月的這個手筆也太大了。
「他從一開始就恨著朕啊,也是,他是那麼精明的人,怎麼看不出這杯子,他只是不說,卻還傻傻的一直用它。我當真是糊塗,竟然把你留在了身邊。」女帝冷笑著,「當年尚書一家賣國求榮,本來是該滿門抄斬的,朕念著他君臣之情留了一滴血脈,竟,竟給自己留一個禍害……」
「你,你胡說——」月鳳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是你,是你看中了賢妃才殺了我們尚書一家,爹爹那般忠誠的人怎麼會叛國通敵。」
「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嗎?弋月一族雖然該死,但是他們的心還是向著朱雀國的。但是你爹爹和你娘親俱是青龍國之人,多年來搜集朱雀國情報,你說你這留著青龍國血脈之身的人還來跟朕探討忠誠?」
「不可能,弋月該死!」月鳳有些憤怒的吼道,下一秒,她有些說不上話來了,喉嚨已經被女帝生生的掐住。
「陛陛下,您……您不能這樣,我們可是一起呆了幾十年的。」月鳳的眼裡滿是恐懼。
「月鳳啊,朕,後悔了。後悔救了你。你放心,朕會讓你死的無影無蹤的。」女帝的眼裡是說不出的諷刺,咔嚓月鳳的脖子就這樣被扭斷了,甚至毫無招架之力,盯著女帝的眼裡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你也以為朕病得很厲害嗎?你們給朕下的葯確實起到了效果,但是朕的武功,可是真的沒有讓你們廢掉。你以為皇家嫡血的靈力是那麼的簡單嗎。」女帝盯著月鳳的屍體自言自語,身體里的女鳳似乎在用力的旋轉著,「呃!……噗!」
一股鮮血涌了出來,朱雀帝摸了摸嘴角,輕輕的將血跡擦乾淨,將那隻玉杯從月鳳的手裡拿了過來,又從袖子里找了一個小瓶子輕輕的將那一瓶子的藥水灑在了月鳳的身上。
明顯的那隻手還是動了一下,「還沒死透吧,不過很快就會沒了的。」一股熱氣從月鳳的身上蒸發,連給她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地上只剩下一灘膿水。
心煩意亂把玩了一下那隻玉杯,女帝一用力竟然也碾做了粉塵,這樣的念想,她寧願不要。
女帝踉踉蹌蹌的出了慈月宮,一出門便看到了站在門邊上目瞪口呆的月萍,臉上帶出了一絲暖意的笑,「今日之事,誰也不要說。」
「是!」月萍兒呆愣的點了點頭,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回答女帝,在回頭那女帝早已經出了慈月宮。
昭泰殿的宮門越來越近,女帝有些頭暈眼花,遠遠的竟看到了一個人,轉身便去了御書房。不錯那等在昭泰殿的人便是賢妃。
※※※
明月殿,馮筱妤又一次的拜見了父親的牌位,雖然弋月已經葬在了皇家陵園,但是他給月杏和自己的最後遺願卻是永不入馮家祠堂。所以馮筱妤只好把他的牌位偷偷的藏在了明月殿。
乳白色的衣袍只在衣擺上綉了一株紅梅,頭上攢著白花兒,「月杏姑姑,把父后的牌位收起來吧。」今天是弋月生前的生日,如今卻是陰陽兩隔。
一陣風吹動,門外一身黑袍卻是銀髮飄飄的人站在了窗外,馮筱妤的眸子一亮,難道是堇色。
這麼多日子沒有他的一點消息,她終究還是想他了。
「啪!」門突然關上了,望著出現在眼前的人,馮筱妤的目光漸漸的冷了下來,「南宮將軍,有何賜教?」
「殿下——」月杏的聲音在外面響起,馮筱妤冷著眼看了一眼南宮銀,悠然的喝著茶,對門外道,「月杏姑姑,這裡沒事,你先下去歇著吧。」
門外的人一愣,自是猜到有人來了,還是乖乖的退了出去。
「你,真的還活著?」南宮銀的神色有些驚喜,下一步已經站到了馮筱妤的身側,伸出去的手想要扣住馮筱妤的肩膀,卻被她躲開了,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好不尷尬,「你在怪我。」
「怎麼敢!」馮筱妤眸色里滿是冷光,她和他不過就是,誰是誰的過客而已。不動聲色的遠離了南宮銀,」我是個殺人兇手,南宮將軍這麼對我,怎麼對得起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