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水調歌頭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眼前這個女人一定是有問題的，宋晏在第一眼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發現了。
此時懷月娘子正在場中翩翩起舞，一襲黑紗不斷的在空中飛舞。
甚至還一直將黑紗撫在在場學子的臉上。
其他人都紋絲不動，甚至聞著黑紗上的清香味十分的沉醉。
只有宋晏條件反射似的躲避開來。
但是好在場上人數眾多，宋晏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一曲離殤舞結束。
懷月娘子緩緩地站定，朝著場中學子微微行禮。
隨即一道悅耳的聲音傳向四面八方。
「妾身懷月獻醜了……」
「懷月娘子這是說的哪裡話？」
「就是，懷月娘子國色天香獻醜什麼？一曲離殤舞更是風姿絕倫啊！讓我等雲岩城學子大飽眼福！」
懷月娘子微微一笑。
隨即目光看向了場中的眾人。
宋晏的眼神則是直勾勾的盯著這個懷月娘子。
懷月娘子眸眼動人的輕笑道：
「這位兄台，自我上台的時候開始便直勾勾的看著我，不知道是妾身哪裡不妥當了？」
宋晏微微一笑：「懷月娘子這話說得未免失之偏頗了。就問自你上台後，這場上哪位學子的眼睛沒有長在你的身上？」
「怎的就獨獨說我了？」
懷月娘子被宋晏的話說的一愣。
場上眾人也紛紛應聲道：「確實如此，怎麼懷月娘子就注意這位王文兄去了？」
懷月娘子見狀頓時屈身說道：「確是妾身言語失當了，妾身便彈奏一曲，聊表心意！」
說著懷月娘子的隨行人員，頓時端上古琴。
看到這樣一幕，宋晏愣住了。
頓時出聲問道：「敢問懷月娘子是獨自上的河心洲嗎？」
懷月娘子黑紗下微微一笑，看著宋晏緩緩說道：
「自然不是，妾身隨行者有二十人眾，怎麼會獨自上州呢？」
「怕是公子看錯了吧……」
宋晏緩緩坐下。
不是懷月娘子？
怎麼可能？
有兩個懷月娘子嗎？
是的了，絕對有一個人冒充懷月娘子混淆視線。
因為此時宋晏才發現，自己在懷月娘子的身上居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脅感。
也就是說和一開始河上遇見的那個黑紗女子不同。
「各位，今日懷月娘子有幸與各位青年才俊相識，接下來，娘子將彈奏一曲《水調歌頭》，倘若有人能提出一些建議，若是切合娘子心意的，便可以獲得一次與懷月娘子賞月談心的機會！」
這時候，懷月娘子一個隨行的丫環出來說道。
丫鬟的話頓時讓整個燈會現場沸騰了起來。
宋晏此時也明白，今日的燈會是假，來看懷月娘子倒是真的。m.
很快一道悠揚深遠的琴聲伴隨著歌聲緩緩傳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悠揚的歌聲，凄涼中又有無限感慨的琴聲。
頓時讓全場寂靜下來。
所有人都沉浸在懷月娘子的歌聲之中。
但是除了宋晏。
宋晏的耳朵可是經過了數十年現代音樂的洗禮的。
更別說，他本身也是會樂理的。
整首歌曲唱下來，宋晏只是聽出來了凄涼可惜……
但是這首詞最後的升華的情感是一點都沒有表達出來。
一曲作罷，全場都還沉浸在其中。但是一道十分敗風景的聲音響起。
「唱的什麼東西？懷月娘子若是不會唱歌，就不要唱的好，還是好好跳舞吧……」
一石激起千層浪。
「王兄！你在胡說一些什麼？」
「正是，如此場合，你如此大放厥詞？你可知道懷月娘子來雲岩城一趟是有多不容易？」
無數指責的聲音撲面而來。
似乎沒有人認為宋晏真的覺得這懷月唱的不好，只是覺得宋晏在挑刺。
但是宋晏也不是故意想挑刺。
而是他有一些話需要單獨問懷月娘子。
一開始他遇到的那個黑紗女子，即便不是懷月娘子那也肯定和懷月娘子有關係……
因為宋晏前面在問懷月娘子是不是獨自一人來的時候，懷月娘子的眼神明顯有一絲慌亂，雖然立刻就掩蓋住了。
宋晏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
懷月娘子此時認真的問道：「請公子指點一二。」
隨即宋晏緩緩說道：「這《水調歌頭》，確有離別之凄涼、愁苦。但是下半闕最後確實自慰和寬勉，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期許。」
「隔千里兮共明月！才是下半闕的精神所在。」
「而不是無限的感慨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宋晏略加思索后，仔細回味著剛才耳邊的歌聲。
宋晏的話讓全場寂靜。
在場的都是讀書人，雖然也有稍微愚笨的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大部分人也都豁然開朗。
似乎真的是這麼回事。
於是都沉默了。
最後懷月娘子深深一拜道：「妾身多謝公子指教，若非公子，只怕妾身至今還自以為是掌握了這水調歌頭的精髓……」
「王兄既然這麼通得音律，不如上去彈唱一番如何？」
這時候於明月陰陽怪氣的繼續說道：
「說誰不會說？」
於明月的內心極其不喜。
因為這懷月娘子明明是他邀請來的但是這風頭卻全被王文給搶走了。
他說什麼也要讓王文出出糗。
唱歌？
宋晏愣了。
但是確實絲毫不慌。
因為《明月幾時有》這首歌剛好他會。
記得大學軍訓結束之後，新生歡迎儀式上，他就唱的這首歌……
雖然不怎麼應景，但是他也練了不少時間。
以至於後來宋晏還學會了好幾種唱法的。
但是此時在這裡唱那些流行唱法肯定不合適。
最後宋晏想了想決定唱鄧麗君版本的《明月幾時有》。
應該算是比較貼近的了。
但是自己可不能就這麼唱了。
宋晏看向了懷月娘子說道：「敢問懷月娘子，若是在下唱了出來，是不是就可以獲得這一次的賞月談心的機會？」
懷月娘子頓時笑道：「那是自然！」
隨即宋晏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緩緩的開口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這首歌其實並不適合男聲去唱。
但是在宋晏的加持之下，這首歌宛轉悠揚，抑揚頓挫之間將蘇軾把酒問青天的豪氣和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願景給表現的淋漓盡致。
場中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