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第 261 章
直播間的水友兩眼茫然,但多次養成的習慣,讓她們本能的相信令月。
抱著狗狗的布布主人聞言不禁一怔,開始猶豫起來,一開始,她確實是被色所迷,但後來男人對她很好,可以說是無微不至,面面俱到,那是就連父母都做不到的程度。
他傷害了狗狗讓她很難過,後面真誠地跪下,不惜告訴自己他隱藏多年的往事,又讓她的心開始動搖起來。
現在聽到令月的話,她就像暴風雨中搖擺不定的小船,完全不知道如何著陸。
她一會兒看看令月,一會兒看看未婚夫,同時抱緊了懷裡的狗狗。
這時,令月雙眼凝視男人,銳利目光射出點點寒芒,撥開雲霧,看到的卻是另一個故事。
她說道:「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也是某個人的秘密,故事的主人公叫陳升……」
布布的主人忽然放下心來,因為她的男朋友叫劉釗,於是她便聚精會神地聽起來,全然不知,旁邊的男人聽到這句話時,身體如何緊繃,他下意識梗起脖子,臉上部分肌肉抽動。
唯獨一雙眼,死死盯緊令月。
不可能。
令月嫣然一笑,繼續開始講述,那既是她口中的故事,也是她方才親眼目睹,被男人掩埋的可怕真相。
陳升劉釗,本就是一個人。
「陳升出生在大山包圍的村落里,是父母唯一的兒子,從小備受溺愛,學習不好,小聰明倒是不少,某次捉弄老師之後,他被停課反省,十五六歲的年紀也不愛學習,竟然背起行李跟同鄉離開了老家,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優點——」
「他長得好看。工廠里都是輟學打工的年輕人,來自五湖四海,他在那裡過得如魚得水,春去秋來,該結婚了,於是,他幾句花言巧語,騙了一個被后媽掃地出門的女孩子,她很缺愛,又太小,連法定的結婚年齡都不到。」
「就這麼懵懵懂懂的被人騙來,她在家裡操持家務,學著做些小生意,竟然也掙了不少錢,經常不著家的丈夫也回來了,她應該很開心,可她那時候才知道,公公婆婆和丈夫,沒有一個靠得上。」
「小姑娘一個人抱著孩子沿街叫賣的時候,一家人就在家裡大吃大喝,等她回來,只剩下一桌殘羹剩飯,她抱著孩子洗洗刷刷,一過就是十年。」
「十年裡,她積攢了一筆錢,孩子也上了小學,可是某一天,村子里忽然傳出風言風語,她和別人好上了,要離婚,要帶著孩子一個人過。」
「風聲愈演愈烈,竟然沒有一個人反駁,直到某一天,她跑了,帶著孩子跑得無影無蹤,公婆一大早就在哭訴,家裡的錢全都被她偷光了,用上各種污言穢語,村裡人同情不已,後來,他們一家人搬離了小山村,這個傷心地。」
令月饒有興趣地看著男人,那張陰沉不定的臉,隱隱透出幾分猙獰。
布布的主人也愣住了,她下意識看向未婚夫,除去名字,主播講述的故事,和丈夫講述的一模一樣。
她張了張嘴,艱澀的聲音始終擠不出喉嚨,彷彿一根刺,梗在喉嚨里。
直播間的水友里,有些急性子的人已經忍不住發評——
【這種事兒我聽的太多了,跟這件事有什麼區別嗎?】
【十年前,別說十年前,就是現在,也有很多女人吃不了苦,跑了的。】
【胡說!看看這家人做的都是什麼事,而且連結婚證都沒領,這個可憐的女人,她是想開了,明悟了!】
【不知道為啥,我總覺得這故事還沒完o&gt;_<o】
「啪啪啪!」令月鼓掌:「恭喜這位水友,故事確實沒說完。」
「如果流言是這家人放出來的,那又該是什麼樣情況呢?」
【!!!啥意思?】
【啊啊啊頭好癢,是不是腦子終於長出來了?】
【樓上滾蛋去!】
令月前傾身體,犀利的目光彷彿穿透屏幕,直直刺向男人,她方才看到的畫面隨著講述,栩栩如生般再度重演。
忙完生意的女人很晚才回家,發現閨女躺在床上,燒得臉色通紅,床單都被汗水浸濕了一層又一層。
再看公公婆婆和丈夫,沒有一個人在意,她悲憤欲絕地大鬧:「果果生病了,你們怎麼沒送她去醫院?」
婆婆一臉無所謂地說:「一個賠錢貨,花什麼錢看病,放被子里捂捂就好了!」
她看著女兒通紅髮紫的臉,心如刀絞,沉默的公公拿著煙袋子抽煙,兩眼空空的望天,丈夫甩手掌柜,直接說:「你哭啥?女孩子沒了就沒了,我們陳家要的是能傳宗接代的兒子,我媽說的對,賠錢貨有的吃喝就不錯了。」
她要騎車送女兒看病,卻被丈夫直接鎖在家裡,冷酷的聲音透過門縫鑽進來:「不準去!我一會兒有事要用車,你騎了我咋辦?」
「家裡錢不夠,你別想著去看病,賠錢貨花啥錢!」
堂屋的門嘩啦啦地響,傳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哀求:「老公!老公!那是我們的女兒!那是果果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開開門!開開門吧!她要燒死了!她要燒死了啊!」
她痛不欲生地跪下地上,一下一下頂撞大門,以前覺得薄薄的木門,現在堅固得像是石頭。
她撞得頭破血流,屋子裡響起女兒微弱的聲音:「媽……媽媽……」
她踉蹌著跑過去,女兒躺在床上,被她抱進懷裡,像是一塊燃燒的碳火那麼燙,那麼熱。「
「果果,果果等等媽,媽馬上帶你出去看病。」
她一遍遍地擦拭女兒額頭,一次次的熱汗冒出來,借著絲絲縷縷的月光,她看到臉色紺青的女兒,蔫蔫地睜著眼睛,舔著乾裂的白嘴唇:「媽……我渴……」
她哭得淚如雨下,手忙腳亂地去倒水,才發現只剩下一點水根,小心翼翼地端過去,正看見女兒閉緊的雙眼。
「果果?果子?果兒?」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摟在懷裡的孩子像一團滾燙的火,燒得五臟六腑痛不欲生!
「轟隆隆!」
家裡的摩托車駛出大門,月光下的小院里噴出一股黑煙。
「果兒!」女人凄厲大叫,驚起一片鳥雀。
隔壁的婆婆公公翻了個身,睡得正香。
第二天,天蒙蒙亮,酒氣熏熏的男人回家,狗窩裡的土獵犬瞧見男主人,好一頓狂吠,脖子上的細鏈子嘩啦啦作響,像是隨時就要扯斷。
一抹遊魂忽然出現在眼前,叫他瞬間頭皮發麻,下一刻就要慘叫出聲,才發現是蓬頭垢面的妻子。
妻子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男人,像是遊魂般飄飄蕩蕩:「果兒沒了……果兒沒了……」
他第一反應不是痛苦,反倒像是鬆了一口氣,掃了眼遊魂似得妻子:「你幹啥?大早上的你不幹活,瞎嚷嚷啥!」
婆婆聽見立刻喜笑顏開:「太好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兒媳婦:「你這樣子幹啥?再生一個不就好了嗎!我找隔壁村的神婆看過了,就是這小丫頭片子一直在你身邊,才擋了我們陳家大孫子的投胎路!」
「你跟俺兒努努力,保證過不了幾天,就能再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女人心如死灰般看向男人,劈裂的嗓子吐出兩個字:「離婚!」
「我跟你離婚!」
她立刻收拾東西,前所未有的雷厲風行,只帶了幾件東西,便抱著床上,溫熱的彷彿睡著般的女兒出了門。
看到兒媳婦和死去的孫女,一家人瞬間驚了起來。
「你幹啥?升你快過來,你老婆要跑!她要跑啊!」
她咯咯地笑,像是地獄里爬出的厲鬼,一家人嚇得亡魂皆冒。
一片混亂中,暴怒的男人怒從心頭起,抄起旁邊的斧子,一斧頭砍上她脖子,鮮血瞬時噴涌而出。
母女兩個軟倒在血泊里,刺眼的紅讓人兩股顫顫,半身都濺上熱血的男人摸了摸臉,鐵鏽味撲面而來。
嚇傻了的婆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殺、殺人啦!」
她剛喊出聲,便對上兒子如狼似虎的兇惡眼神:「閉嘴!」
「她生是我陳家的人,死也得是我們老陳家的鬼!」他發出粗啞的聲音,猙獰兇惡的臉上,有的只是怒氣翻湧。
「嘩啦啦~嘩啦啦~」
「汪汪汪!汪汪汪!」
急促的聲音陡然響起,叫人來不及反應,半人高的獵狗一口咬傷男人的腰,雙腿抓撓,拚命地為主人報仇,那雙狗眼裡滿是層層疊疊的恨意。
殺紅了眼的男人提起沾血的斧子,一斧頭砍在狗子腰上,瞬間一分為二。
「呸!狗畜生,跟你那個主人一樣,早該把你給吃了!」
半晌后,一道滾燙通紅的陽光灑在一家人臉上。
院子里的霧氣早就散去,露出通紅的地面,死不瞑目屍體,連殺一人一狗后,他鎮定得彷彿天生惡徒。
「爹娘,你們也不想我蹲監獄吧?」
「你們年紀這麼大,要是沒有我給你們養老,肯定跟村子里的王老頭一樣,被人腌臢死了。」
夫妻倆面面相覷,迫不及待地點頭。
「那這些該咋辦?」
「埋了,把血還有斧頭都收拾收拾,從今天起,你們倆出去哭街,是這娘們兒偷人,跟著姦夫帶著孩子跑路了!」
*
死一般的沉寂。
連續不斷的彈幕瞬間凝滯,屏幕前的水友彷彿嗅到了那天清晨,滿院子血腥問撲面而來。
令月緩緩道:「後來,男人跟著同鄉幹些體力活,至於那個死去的女人,十年過去,她早就被人遺忘,就算提起來,也是被人唾棄謾罵的□□。」
她說著看向男人:「那個男人改了一個名字,劉釗。」
「啊!」屏幕里,閨蜜遲鈍幾秒,立刻放聲尖叫。
「劉釗……他、他是個殺人犯!」閨蜜拔腿就跑,又忽然轉移反應,儘管害怕得瑟瑟發抖,也強忍恐懼護住布布的主人。
出乎所有人預料,他反倒笑了起來:「我真佩服您,短短几分鐘就能編出這麼精彩的故事,你有什麼證據嗎?你是晨曦父母請來的吧?」
他說著忽然垂下頭:「我知道,我知道伯父伯母看不起我,因為我是個工人,工作不體面,跟他們的女兒不般配,可是,我和曦曦是真心相愛!我已經改過了。」
這番深情款款的告白,配上一副大好皮囊,迷惑人的能力實在很強,可惜蓬鬆了令月,還有一群直播間水友。
他們連直播謀殺都見過,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確實好看,說得也好聽,可惜,我是主播腦殘粉!主播說什麼我都信!】
【我堅決站在主播這邊,不為其它,臉腫了到現在還沒消!】
一小撮人小心翼翼地問:【主播,有啥證據嗎?】
這也正是男人最得意的地方,十年過去了,所有痕迹都已消除,連他自己都忘記了當時的埋屍地,更何況是一個網紅主播,他更傾向於對方誤打誤撞,猜對了。
令月輕扣指節,視線陡轉,落在大金毛身上,準確來說,是它頭頂。
剛開始令月就發現了,男人身後跟著一隻通體純黑的土獵犬靈魂,它在凡間停留十年,只剩下一縷執念堅持下去。
狗狗察覺令月的注視,忽然仰起頭,嗚咽一聲。
令月:「你守了十年,我把最後一步交給你。」
所有人都不明其意。
大金毛布布彷彿有所感應,跟著抬頭,忽然聽見一道聲音:「兄弟,借你身體一用。」
下一刻,金毛倒地不起,布布的主人嚇了一跳,立刻跑過去查看情況,狗狗已經睜開眼,她動作一頓,有些遲疑地問:「布布?」
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感覺,布布不再是她的布布了,從眼神到姿態,都是她全然陌生的模樣。
恰在此時,房門突然被人撞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來,出示警官證:「劉釗,還是陳升先生,我們接到報警電話,您涉嫌一起命案,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叫我劉釗就行,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犯罪的行為!」到了現在,他還是那麼自信又嘴硬。
看到害怕自己的未婚妻,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曦曦,你相信我,我的為人你最清楚。」
【QAQ救命救命,千萬別信他的鬼話!】
【俺摸了摸脖子,就算再帥的男人,都不能跟自己的命比!】
【啊啊啊小姐姐快跑!小說里我對病嬌痴漢大變態斯哈斯哈,現實碰到,有多遠跑多遠!】
看到這一幕的老兩口恨不得殺了他,他們之所以知道,也是意外,親近的賓客里有人聽到這事之後,趕忙通知老兩口。
關係到女兒的終身大事,由不得他們大意,更何況,這個女婿,他們打心底里就不認可!
老頭子拍了拍夫人手掌,那雙眼掩飾得再好,他也能看出來,他絕對不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所以,他毫不猶豫便報了警。
他嘆息地看著女兒:「就算你恨爸爸,爸爸也認了。」
布布的主人一下子哭了出來,她飛快朝父親跑去,早在剛才,她已經相信令月的話,沒反應是因為殘酷的真相,嚇得她連反應都遲鈍了。
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慌忙跑到爸媽身邊,至於他說的什麼發誓,她像歲小孩子嗎?就連歲的孩子,也不會相信!
這時,悅耳動聽的聲音忽地響起:「警察同志,把旺財也帶走吧,它知道拋屍地在哪裡。」
【旺財是誰?】
這是幾乎所有人的心思,唯有一個人,劉釗,震驚地看著站出來的狗子,對上它的目光,腦子嗡地一聲,彷彿又回到那個清晨,也是這樣兇惡的目光。
他的大腿、腰間,留下的凹凸不平的疤痕開始發燙,火燒一般,那日的記憶復甦,他們一家口,把狗和妻女同時葬在一個大坑裡。
他回過神時,狗狗已經收回目光,亦步亦趨地跟著警察。
他忽然有些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多此一舉,不就是一條討厭自己的狗,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弄傷它!
此時的直播間一片鴉雀無聲。
大家都像被捏了嘴的葫蘆,被這場兇狠的殺妻案嚇到失語,半晌,等到直播關閉,水友們像是開了閘的大壩,眾說紛紜。
【啊啊啊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媽媽呀,這是我看過最最可怕的直播,救命啊!真的有這麼可怕的男人嗎?不,他不是人,是魔鬼吧!】
【我已經決定了,一定會等著警方公布出來的真相!】
【兄弟,帶我一個!】
不久之後,因為某位特殊「證人」的指證,命案前所未有地順利偵破,當初指天發誓的男人被抓,還找到了當時的帶有指紋和血液的兇器。
他信誓旦旦地把自己送進監獄,因為性質惡劣,被判死刑,沒有任何減緩,同為從犯的父母也被一併收監,為期二十五年。
這件事引起民眾們的強烈反響,因為男人當時編造的謠言,實在是太常見,十幾二十年前,甚至直到今日,也有謠言不斷流傳,誰家媳婦跑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後來,有心人查探,震驚地發現,一部分逃跑的人其實早已化為一副枯骨,最多的犯罪嫌疑人,竟然是當事人的公公婆婆以及丈夫。
所謂的謠言,只是他們用以遮掩犯罪的借口。
回歸正題,令月很快抽到第二位諮詢人。
鏡頭裡,憨厚的中年男人臉色黝黑,頭上一根毛也沒有,腦袋和臉晒成一個顏色。
【呃,這個諮詢人,像不像……像不像一顆大滷蛋啊?】
【嘿,你還真別說,真像啊!】
【看了看我叉子上的滷蛋,這飯還能吃吧?】
而滷蛋,啊不,諮詢人顯然還沒反應過來,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我?真的是我?」
他拍了拍腦袋,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主播你好,叫我老杜就行。」
令月點了點頭:「請問你想諮詢什麼?」
聽見這話,老杜一下子樂了:「真是巧了,我這兒正好有樁大麻煩事兒!」
他舉著手機,眾人這才發現,他在挖掘機上,前面是一條挖開的溝壑,進度還沒過半,一頭毛絨絨的小水牛趴在挖掘機前面,兩隻彎彎的小角像是含苞待放的小荷包。
老杜試著操縱挖掘機,調轉方向,小牛立刻站起來,死死擋在挖機前面。
老杜如此操作一番,憂愁得眉頭都快塌下來了:「主播你看,我就靠這台挖機掙錢了,今天接了個大活兒,誰知道還沒幹一半,這頭小牛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直接擋在我跟前。」
「它畢竟也是一條生命,而且吧……」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嘆了口氣:「萬一弄傷弄死啦,我也賠不起啊。」
他鬱悶的說:「真是奇了怪了,這牛別的地兒不趴,怎麼就偏偏趴在我的挖機跟前啊?」
「主播,你是大師,你幫忙跟它說說,讓它趕快回家去吧,別在我面前擋著啦,不然,我今天的工程趕不完啊。」
直播間的水友聽著他的訴苦,十分同情。
【確實,誰要是敢擋我下班的時間,我肯定要跟他拚命![憤怒][憤怒]】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見:【會不會是小牛在救你的命啊?】
【動物都有靈性,它擋在前面不讓你挖溝,是不是有什麼危險啊?】
【誒,我也想起來了,之前看過一個視頻,山路上有一條狗擋著,車子停了一路,後來沒多久,前面那一截就發生了山體滑坡,狗子救了不少人呢!】
看到這些話,挖車老杜拍了拍大腿:「不會吧?」
他下了挖機,第一次近距離看向小水牛,冷不丁竟然和它對視上了,牛牛瞪圓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哞哞哞地一疊聲叫了起來。
牛牛頂著彎彎的發黑的水牛角,甩了甩小尾巴,一搖身竟然站了起來。
蹄子噠噠噠的朝他走來,一邊走,一邊哞哞哞地叫。
【嗚嗚嗚,小水牛好可愛啊!大眼睛長睫毛,如果不是塊頭太大,真想養一隻!】
【快看,它朝老杜走過去了,它要幹啥?】
挖機老杜頓時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一步:「主播!主播!它咋了?它不會是要頂我吧?」
別看是只小水牛,實際上也有近百斤重量,頂一下,真讓人受不了。
令月看著上面的猜測,再聽聽小牛叫聲,眼底沁出一縷笑意,她搖搖頭說:「不是。」
她含著笑和小水牛打招呼,後者甩了甩蹄子,大眼睛咕嚕嚕地看向四周:「還有人?為啥俺看不見啊?」
令月:「我在手機里……算了,弄不用找我了。」
她解釋道:「我是他找來跟你說話的人,能聽懂牛牛的話,他想讓我問你,你為什麼一直擋在機器面前?」
小水牛開始嚇了一跳,忽然反應過來:「你能幫我跟人類傳話?」
它哞哞直叫,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挖掘機,蹄子刨了刨,說道:「你能不能救救俺媽媽呀!」
「俺媽媽要死了!」
令月一怔,眼前的小牛眨了眨眼,大顆眼淚忽然落下來:「人類,救救俺媽媽吧,俺媽媽要死啦,牛牛不想成為沒有媽媽的牛牛……」
老杜嚇一跳,現在聽到令月的翻譯,感覺走到牛牛身邊,這會兒也不害怕了,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小水牛的角角:誒呦,這是咋啦?它媽媽在哪兒?我、我怎麼救啊?」
老實的漢子,急得說話都結巴了。
小水牛聽到人類的話,激動得淚花閃爍,忽然屈膝,直直朝老杜跪下,它哞哞哞地叫了起來,稚嫩的童聲響起:「謝謝你,俺媽媽終於有救啦QWQ」
【蛙趣,原來小水牛是來求救的,它媽媽出事啦?】
【誒呦,我早該想到的!我家養牛,這頭小水牛看起來才幾個月,這麼小,母牛肯定寸步不離地跟著,現在就剩它一頭牛孤零零地,肯定是母牛出事了!】
小水牛不知道有這麼多人關注自己,那對大眼睛盯著人類,聽到他說該怎麼救,急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嗚嗚嗚,我、我也不知道……媽媽把我救出來,它、它自己掉進去,爬不出來了,嗚嗚嗚,牛牛沒用(&gt;_&lt;)」
令月嘆了口氣:「你先別哭,你是急壞了,先跟我說說,你媽媽怎麼困住了?在哪裡?」
她耐心地詢問小牛,對於這些問題,它倒是知道好多,一口氣全都說出來了。
令月邊聽邊肯定,最後瞥向挖機師傅老杜。
後者殷切地看著她:「主播,小水牛說啥了?我該咋幫它啊?」
看他關切的樣子,恨不得當場趕過去。
令月也沒猶豫,直接讓他開著挖機趕過去,老杜師傅也沒問,由小水牛領路,立馬開著挖掘機奔過去。
小牛歸心似箭,四條蹄子狂奔,比他們跑得快多了,邊跑邊叫。
遠遠的,令月便傳來母牛的呼喚聲:「小草?小草你還回來幹嘛,快出去!快出去!」
「媽媽,媽媽,俺帶了人類救你啦!」
令月到來時,小水牛低著頭,啪嗒啪嗒掉眼淚,一旁是訓斥崽崽的母牛——</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