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
107.
艾斯沒說出口的話亞理紗瞬間聽懂了。
他知道不能隨便和女孩子肢體接觸,所以在日常中那些行為,都是他想去做。
他可能只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想這麼做,又或者說,現在還沒到時候。
亞理紗輕輕笑了,兩人沒再繼續談論這個問題,但氣氛很溫馨。
吃完飯後,他們還聊起艾斯和他兄弟小時候的事。
這個逐漸蛻變成真正男人的大男孩為她擋住夜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說著說著,艾斯頓了頓問:「亞理紗,是來自異世界對吧?」
「嗯,我沒有騙人哦。這個身體里原本存在的靈魂受到很大傷害,整個人崩潰了,所以她放棄了這裡,去別的世界生活。」
「也就是說,你能客觀看待這邊的人和事……那你覺得,哥爾·D·羅傑是怎樣一個人呢?」
哥爾·D·羅傑?是指海賊王嗎?官方說法為什麼是哥爾多……
而且艾斯的名字里也有D,這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亞理紗心裡想什麼沒表現出來,只是誠實回答說:「他是很有遠見、很厲害的一個人。」
「……遠見?他可是掀起了大海賊時代,讓海賊到處肆虐,讓很多人家破人亡的。」
「確實如你所說,這點是不能洗白的。但就算沒有他,這個世界依舊會有很多人陷入悲劇中。因為政府有問題,天龍人和絕大多數貴族壓迫著人民。如果人們安居樂業,在家鄉也能夠幸福地活著,很多人也就不會受到ONEPIECE的吸引,去到大海了……這個世界從根上就壞了,海賊王死前的話,只是往火上澆了一把油。」
「但有些時候,把腐朽的根燒完不是壞事,那些灰燼會變成養料,孕育出健康的生命。」
「所以我覺得,他是順應了時代浪潮的人。」
「……是嘛。」
艾斯看著遠處,表情十分複雜。
「艾斯,不喜歡海賊王嗎?那是為什麼想要當海賊呢?」亞理紗注視著他,感覺自己已經要觸碰到真相了。
艾斯:「……我是想超越一個人,想讓我的名聲響徹大海,還要完成兄弟之間的約定。」
亞理紗:「那你自己呢?」
艾斯愣怔:「什麼?」
亞理紗:「你剛剛說的這些說到底都是因為別人啊。如果只考慮你自己,你想從當海賊活動中得到什麼呢?財寶,名聲,夢想,自由,有趣的冒險,品嘗各地不同的食物……」
美妙溫柔的聲音一一列舉著。
艾斯忍不住順著她的話去思考,卻有點迷茫了。
自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所考慮的只有當上海賊王,超越羅傑,名揚大海而已。弟弟路飛倒是很單純地期待著冒險,想要當大海上最自由的人。
亞理紗沒打擾正在思考的他,而是站起來往海面上看了看。
斯佩迪爾號已經下錨,周圍也沒有強勁海流,不用擔心船被帶著走。海水傳來的信息也顯示,附近沒有大型海獸或者別的船隻靠近,這樣的話,就算擅離職守去下面玩一玩也無所謂。
「艾斯,要去水下嗎?」
「哎?!」艾斯眨眼看著她的樣子又呆又可愛,「可我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以前再好的水性現在都是泡影,他變成了純粹的旱鴨子。
「有我在啊。」她主動抓住他手,歪頭,「去玩嗎?」
「好!」
二人牽著手踩在瞭望台邊緣,對視一眼,倒數到一,同時往斜下方跳。
在下落過程中,亞理紗迅速完成血脈激活。
艾斯看見流光溢彩的雪色轉瞬間鋪滿他視線,漫天星光點綴在那漂亮炫目的魚尾上。
柔軟的觸感印在他眉心。
撲通——
他們墜入海中,激起一片浪花。
被大海拒絕許久的他再次被擁抱,水流溫柔得不可思議。
他睜開眼睛。
黑暗的海洋被點亮了。他能清晰地看見遊動的魚群,海底斑斕的珊瑚,搖曳的海葵,連黛色的礁石都變得可愛。
海洋是彩色的,在他眼瞳中。
「試試呼吸?」
身邊人笑著說,從側面游到他面前。那蕩漾著夢幻色彩的髮絲也因此輕柔地劃過他手臂,薄紗似的尾鰭調皮地蹭過他指尖。
艾斯全心全意信任她,嘗試著吐氣,再吸氣。他彷彿變成游魚,在海里呼吸和在陸地一樣順暢。
他又嘗試著划動依舊有力的手臂,過往的游泳技巧重新派上用場,他輕巧地來到亞理紗身邊。
「好厲害,也太神奇了!」
少年激動地抱著她轉圈圈。
亞理紗回抱他,說:「只有一個小時,我們抓緊時間去玩吧。」
「走!啊,那邊有一艘沉船!」
二人手拉著手向海底遊動,鑽進船隻殘骸里探險,在一堆碎片垃圾里挑挑揀揀,最後還真發現一隻裝滿寶石金幣的箱子。
等快到時間,兩人戀戀不捨往回遊,撞見了一隻貪吃的狡猾海獸。
即使不用火焰,艾斯打它也是一拳的事,他們成功反殺這條魚,將對方變成了船上儲備糧。
兩人偷摸著去海底玩的事情,第二天還是被船上其他人知道了,主要那條足足有船大的魚完全沒地方藏。
艾斯那傢伙又很不會說謊,被船員追問兩下,就說出了實情。
知道亞理紗能讓人在海底呼吸,一群人鬼哭狼嚎地跑過來耍寶,想讓她也給自己施個魔法。柯達茲也在亞理紗腿邊蹭著,發出可愛的叫聲。
艾斯一把將亞理紗拉到身後,很嚴肅地說:「不行。」
「為什麼?」船員們可憐巴巴。
艾斯臉頰變紅了:「就是不行啦!你們再多話今天就自己烤魚吧!」
「哎?!」
「過分!」
「艾斯船長真是個冷酷無情的男人!」
「咕嚕嚕嚕……喵~!」
亞理紗了悟,卻沒有插話。就讓艾斯誤會著吧,挺好的。
這裡已經離島很近了,這也是昨晚風平浪靜的原因。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船停靠到一座秋島。
除了慣常留守不動彈的米哈爾老師,大家紛紛上島活動身體,丟斯也分配了每人的任務。
賣船后拖著的海魚的,賣之前島的特產的,購買生活必需品的,買本島特產的……
亞理紗找了斯卡爾,要跟著他去能出手大量金幣寶石的店面。她只拿了幾顆寶石準備之後自己做首飾,其餘的都要賣掉,補貼一下艾斯一個頂十個的伙食費,和船隻維修開支。
很難得,自魚人島就一直和亞理紗一起行動的艾斯沒有跟著,他偷偷摸摸不知道要去幹什麼。
亞理紗沒追問,只是說:「帶好錢包,不要又吃霸王餐啦。」
「嗯嗯。」
艾斯兔子一樣溜走了。
斯卡爾在旁邊偷笑,亞理紗看過來時,他又變得一本正經:「我們走吧。」
他知道艾斯船長要去幹嘛,但他可是很有信用,很會保守秘密的人——除非亞理紗小姐給錢買船長的情報。
中午飯時,亞理紗就撿到了一隻艾斯,這傢伙果然又吃霸王餐被老闆追了。
他錢包帶是帶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拿去幹嘛,裡面零花錢一分都沒剩。
這座島上掛著紅髮的海賊旗,並不拒絕別的海賊來島上消費。前提是真的守規矩,而不是犯賤找事。
這也是他們所到的第一處被紅髮香克斯庇護的島。
因為艾斯那個挑戰四皇的想法,其他人在他盯著紅髮的旗幟時稍感心驚膽戰,生怕他像魚人島那回,把這面旗幟也給一把火燒掉,作死也不是這麼作的。
還好,艾斯只是看了會兒,便移開視線,只是他心裡想些什麼,暫時還沒人知道。
第二天,一群人就要離開這座島,重新回到海上。
馬上都要到開船的時間了,大早上說自己有事出去一下的艾斯還是沒回來。
終於,在最後幾秒,艾斯跑出小巷,一個起跳,輕巧地落到船舷上。
亞理紗正站在他面前,二人對視。
少年穩穩地蹲著,單手壓著帽子,嘴角扯出一個痞氣肆意的笑容:「久等了。」
「歡迎回來。」
背景音——
「可惡,船長又在亞理紗小姐面前耍帥!」
「就會虐我們!過分!」
「遲到了還好意思裝酷?!」
對視的二人自動屏蔽了不重要的聲音,艾斯從敞著穿的短袖襯衫口袋裡摸出兩個絲絨袋子,遞到亞理紗眼前。
「這是什麼?」
「禮物。」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偏移。
「我可以現在拆開看嗎?」
艾斯點點頭,跳下船舷,去指揮船員揚帆起航。
他從視線邊緣看到亞理紗打開袋子,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回了船艙。
雖然知道亞理紗一貫面癱,他還是忍不住擔心忐忑起來。
她會不會喜歡呢?她看到裡面那張紙條了嗎?
為什麼回房間?是因為不能接受他是……嗎?
斯佩迪爾號乘著風遠離島嶼,孤獨地飄在大海上。
突然一隻手戳上艾斯臉頰,打斷了他思緒。
轉頭去看,女人黑髮盤起,耳邊搖晃的珍珠耳墜泛著溫潤的光。她換了一身弔帶v領小黑裙,圓潤飽滿的海水珍珠被細細的銀鏈墜在鎖骨下,襯得她皮膚細白如雪。
一身打扮優雅又不失俏皮。
「好看嗎?」她湊到他耳邊問。
溫熱的吐息在艾斯耳邊拂過,讓他定在原地,手腳發軟。
「我很喜歡……」聲音頓了頓,笑意盈盈接下去,「你的禮物。」
掌心中鑽進一隻柔軟的手,留下一張紙條。
高跟鞋踩出愉快的響聲,美麗的海妖小姐蹁躚離去。
一直偷偷關注二人的船員們沒一會兒驚慌起來,滿甲板亂跑。
「快、快來人救火!艾斯船長要燒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