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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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爾救下了一個女人。
這完全是意外事件,她是他完成任務后留下的副產品,不過他確實準備讓女人成為他的下一任食宿工具人。
事情是這樣的。
今早他從孔時羽那接到一個任務,僱主讓他除掉一個惡名頗盛、毫無節操的詛咒師。
就在他鎖定了詛咒師所在,提刀來取對方人頭時,禪院甚爾發現這詛咒師也正解開褲子準備將一不知名女性先x后殺——目標就是這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躺地上,呼吸幾不可聞、讓人懷疑是不是已經死了的女人。
一刀捅下去,溫熱的液體飛濺。
女人的白襯衫上也被裝飾了星星點點的紅花瓣。
禪院甚爾本打算捅完人就走的,但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無處可去。
這個任務結下來的錢進不了他腰包,會自動轉給孔時羽。
誰讓他之前賭馬輸得底兒掉,欠了對方一大筆。
而他住的地方——他和上一個為他提供愛心食宿的女人分開小半月了,現在住的是每日結費的便宜酒店。
今早,他聽到有任務就直衝衝殺出來,沒有續費。
到這會兒,房間應該已被哪對兒四處找地方的小情侶定下了吧。
他從咒靈那裡摸出自己錢包,打開看了看……只剩幾個鋼鏰兒。
又打開手機,瞧了瞧之前收到的卡內餘額提示簡訊……
哇!比他錢包還空!
他眼睛瞄向還沒醒的女人。
之前就連天與束縛都難以感應其存在,現在氣息凝實很多。
女人,或者說,少女纖細的身體被包裹在不太合身的西裝套裙中,只上了淡妝的臉秀麗乾淨,線條溫柔——雖然看起來不富裕,但性格應該還不錯,能當一個合格的短期飯票。
禪院甚爾的手撐在綠鐵皮垃圾箱上,肌肉微微發力,不嫌臟地坐在了蓋子上。
他下意識晃了下腳,又馬上反應過來這有多幼稚,便趕快停下,只是工裝靴厚厚的鞋底撞到了箱子鐵皮,發出好大一聲響動。
禪院甚爾屏息,看了一眼在髒兮兮水泥地上躺著的女人,還沒醒。
他順利呼氣,全身肌肉放鬆,手往後撐著身體,看著頭頂那一線天空發獃。
直到聽見地上的人呼吸聲變了。
他的短期飯票可算是醒了。
不過……對方為什麼一點聲都不出?
是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被嚇破膽了嗎?
他主動開口搭訕,跳下垃圾箱,想用腳踢踢她,確定人傻沒傻,結果就被懟了。
她不害怕臉上還沾著血的他,反而威脅他瞪他?
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到底哪裡來的勇氣懟人?
少女鴉羽一般的髮絲凌亂,眼睛睜開后,虹膜是甜蜜的太妃糖色,眼型圓圓的,顯的很乖。
但對方的眼神冰冷又熾熱,及其矛盾。
就和她這個人一樣矛盾。
她氣質卓然,秀美可愛的臉上毫無表情,冰冷一片,讓人懷疑孩子是不是面部肌肉壞死了。
這樣一個人,卻只有看向他時,專註又熱烈,彷彿冰山中間藏著一團火。
被這樣的人注視,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
禪院甚爾不是沒有和高冷御姐做伴兒,但那些人和面前的她比起來,居然有一種故作姿態的滑稽感。
他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將她眼角晶瑩的淚接到了手指上。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形容他不太受控的舉動,大約只有「鬼使神差」了。
回過神來,禪院甚爾有點懊惱,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他還是趕快表明態度,將飯票拐到手才是正理。
為了今晚有個溫暖的床睡,他真的付出太多。
……
這個女人還帶得寸進尺的,居然想讓他抱著走?
難道她的腿被那個詛咒師打斷了嗎?
禪院甚爾想把看中的飯票丟下,大不了露宿公園長椅,之後再慢慢找金主。
……
算了,就她吧。
扛著走好了。
……
這人臉色蒼白,之前才從鬼門關退出來,還是抱著吧。
禪院甚爾覺得自己簡直是一步退,步步退。
或許之前那個幼稚的對視,他就不該移開視線。
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涌動,少女的手腕輕輕貼在他命脈上。
他最剛開始感覺到不自在,後面卻只能想到對方手腕皮膚終於被自己暖熱了。
心跳聲相合時,一種奇異的滿足感從心底溢出。
她冰冷的眼睛里有一團火,火里包裹著他,熱烈又甜蜜。
當柔軟的觸感輕輕貼上唇角,他腦中空白一秒,心臟在胸膛里砰砰直跳。
他突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說不上來。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問了一個在潛意識裡躺了很久的問題。
「你之前是死了吧?」
他突然記起,在進入小巷之前,明明只察覺到詛咒師氣息。
還是將人捅死後,才發現地上躺著的女人似乎有氣。
天與束縛帶來的體質,不至於在這種小事上出錯。
少女埋在他頸窩蹭蹭,毛茸茸的頭頂貼的人痒痒的。
「看破不說破嘛,她死後我才進來的,我不是什麼壞人。」
「哦對,壞人是不是都會說這句台詞。那我再加上一句。」少女自己拆自己台,輕咳一聲,又道,「我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禪院甚爾:「?」
「那你是?」
橘·昔日救世主·亞理紗:「一平平無奇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