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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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正是天寒地凍、霜花凝結之時。
亞理紗的預產期就是這幾天,作為不差錢的有錢人,夫妻二人一拍即合,決定提前動身搬去醫院住,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耽誤生產。
到了預約好的私人醫院,禪院甚爾小心翼翼帶著她往醫院大樓走,一眼不錯。
這會兒她肚子已經很大了,和依舊算得上纖細的四肢產生強烈對比,禪院甚爾都怕那雙腿走路時會撐不住重量,摔倒在地。
「不會有問題的。」亞理紗安撫地拍拍他胳膊。
她還能不知道自己嗎?懷孕中進食相當克制,講究營養均衡,免得嬰兒發育太過不好生產。同時她也沒落下鍛煉身體,肚子還小做瑜伽,大一點也不忘來回走動。
真的沒有看著那麼嚇人。
但男人就裝作沒聽見,有力的右臂環著她肩膀,身體微微側著呈保護姿態,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生怕周圍突然出現什麼對孕婦不利的因素。
真是的,以前出任務砍狡猾詛咒師和咒靈的時候,可從沒見這個綽號天與暴君的傢伙這麼謹慎。
亞理紗不再勸說,藏在睫羽下的眼裡浮現笑意,顯然對禪院甚爾的緊張非常受用。
去做了個例行檢查,確定肚子中的小惠一切都好后,這對渾身上下都冒著粉色泡泡的虐狗夫婦總算放過了可憐的醫生護士們,牽著手前往住院部。
「是錯覺嗎?」護士又看了離去的小夫妻背影一眼,語氣飄忽道,「總覺得吃了這對高顏值夫妻的狗糧后,整個空氣都清新了。」
這難道就是磕cp的快樂?
護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遠眺窗外灰藍色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神清氣爽。
正噼里啪啦往電腦中輸入病例的醫生下意識推了推眼鏡,然後驚訝地發現,這段時間老是隱隱作痛的手腕這會兒似乎轉好了。
本想無視護士感慨的他遲疑地附和道:「或許是?」
祓除目之所及咒靈的禪院甚爾深藏功與名。
「嘖,醫院的咒靈也太多了。」
走空中走廊前往住院部的路上,禪院甚爾像是不經意地抬手一拍,又滅殺一隻醜醜的四級咒靈。
「醫院比起家裡就這點不好,辛苦甚爾,你最棒啦。」亞理紗順毛道。
「……有你新做的咒具在,就是揮一下手的事。」一點不辛苦。
後半句話藏著,別彆扭扭地沒說出來,但亞理紗聽得懂。
之前那句抱怨也不是在不耐煩,只是撒嬌而已(雖然某人不會承認)。
亞理紗用食指撓撓他掌心,輕笑道:「其實四級的這些都很弱小,不會對我產生影響的。」
禪院甚爾抿著唇不回話了。
只是牽著她的手重重捏了下,將手腕的白皮膚捏出一個淺粉色的印子。
這是懲罰她不夠重視自己。
亞理紗梅開二度垂下眼睫,裡面盛滿笑意。
哎呀,大貓貓真是好逗。
抵達目的地后,禪院甚爾扶妻子坐在床上,然後整理起提前送到單人病房的私人物品。
彩色的小被子蓋在亞理紗腿上,柔軟的皮卡丘抱枕放在床頭,漂亮的淺綠色花瓶往窗檯一擺,裡面還不忘插上從花店預定的紅玫瑰……
優秀的家庭主夫·甚爾先生將原本空曠壓抑的病房裝扮得溫暖又可愛。
亞理紗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這個男人,看著他一點點將白色房間點亮。
她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睛也溢滿了柔和。
禪院甚爾具有一切頂尖高手該有的修養,對視線本來就很敏感。
被亞理紗這種「火辣辣」的眼神注視,當然有所察覺。
不過妻子的視線彷彿是某種科學家還未探明的能源,讓他渾身暖洋洋充滿動力。
兩人即使不接觸,同處同一空間時也經常冒出粉紅泡泡,彷彿空氣都變得如蜂蜜一樣粘稠……
且虐狗。
是的,兩隻犬科幼崽有被虐到——
五條悟敲敲門,不等人喊便習慣性地大大咧咧推門而入。
頓時,兜頭被撒了一噸甜膩狗糧。
崽悟:痛苦面具jpg
夏油傑一張白凈小臉面無表情,棒讀:「小孩子不可以看這個,會長針眼。」
然後他伸手抓住門把手,將房門「嘭——」得關上。
半分鐘后再打開。
橘女士靠在皮卡丘上,甚爾先生從包里掏出保溫杯,房間內一切正常,只有淡淡的消毒水味訴說著憂傷。
兩小隻長舒一口氣,溜溜噠噠進了門。
「你們怎麼來了?」亞理紗歪頭。
「來看看你啊。」五條悟順手從塑料袋中摸了個砂糖橘。
他三下五除二剝掉皮,正想直接塞進嘴裡,結果被走到一旁接熱水的禪院甚爾冷冷看了一眼。
無法無天的五條貓貓動作一頓。
他慫慫地將橘子一分為二,一半遞到了亞理紗手中,這才逃過了體術老師核善的眼神。
亞理紗毫不客氣接受了上供。
嘖嘖,壓榨小朋友得來的橘子就是甜。
「也不知道你具體哪天生,當然得趕著有空的時候來看你。」夏油傑細緻地撕掉橘子表面的筋絡,「順便來完成甚爾先生的委託。」
「嗯?」
亞理紗疑惑地看向禪院甚爾。
對方把保溫杯放在床頭櫃,解釋道:「找他們來清理醫院。」
哦~
亞理紗恍然大悟。
用無下限術式和咒靈操術痛揍醫院裡弱小可憐的三、四級咒靈。
好傢夥,殺雞偏用牛刀,真是個好主意。
亞理紗沒忍住「噗」得笑出聲。
引來沒明白她笑點的兩小隻驚奇的眼神——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見面癱姐姐笑呢!好神奇!
「走吧。」禪院甚爾招呼兩個好奇心重的小朋友道。
五條悟和夏油傑頓時偷偷挺直了腰桿,一臉酷相地跟在了酷蓋甚爾身後。
亞理紗捏著夏油傑剝好的橘子,沖三人帥到沒朋友的揮揮手,祝他們馬到成功。
待門被關好,腳步聲遠去,亞理紗含著酸甜的橘瓣又沒忍住笑了一聲。
可真有他們的。
祝福醫院裡所有的小咒靈死得其所。
都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這輩子才會遇到這種大場面呢!
咒靈(咬牙切齒):我·謝·謝·你·們!
比起本身擁有咒力、術式強大的兩小隻,在醫院這種人來人往的環境里祓除咒靈這件事,對禪院甚爾來說,本不是很友好。
他毫無咒力,想要祓除咒靈,必須要依靠咒具。
如果是以前的他,身上那些咒具一個二個都很顯眼,什麼武士刀、三節棍、匕首……要是在醫院中揮舞這些兇器,保安分分鐘趕過來,並且不忘撥打警視廳及精神病院熱線。
但現在的他不一樣,在老婆的幫助支援下,擁有的武器種類非常豐富。
更小更精緻,適合隱藏作戰。
五條悟一臉驚奇地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的東西:「美工刀、筆刀、鋼筆,居然都是咒具?」
現在咒具的樣子都這麼現代了嗎?
難道說進入新社會後,文具承載了學生們、社畜們的怨念后,終於變態了?
那為什麼五條家的藏品還是無趣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
五條悟這會兒問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馬上會遭受什麼。
只有夏油傑感到一丟丟不妙。
但沒等他阻止,迫害已經開始了——
只見禪院甚爾露出了奇異的表情,三分輕蔑三分驕傲四分溫柔如扇型圖一般分佈在那張帥臉上。
「這些咒具怎麼可能自然形成?普通工廠流水線造物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了咒力灌注。」
禪院甚爾用筆刀輕描淡寫捅死走廊角落裡的蠅頭,隱隱炫耀道:「這當然是紗紗專門給我製作的。」
夏油傑面無表情,五條悟眼神死。
走開!討厭的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