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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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昨天剛認識就立馬睡一張床、確定關係的男女,這會兒認真地、坦誠地做了自我介紹,包括各自來歷。
在確定對方不是中二病瞎說后,雙方都有點驚訝。
禪院甚爾:救世主什麼的,認真的嗎?
亞理紗:之前以為大帥哥就是個普通冷酷殺手,沒想到還能牽扯出一個全新世界觀。
「咒靈啊……家裡現在有咒靈嗎?」亞理紗從男人懷裡起身,眼睛掃了一圈卧室里。
嘖,現在太弱了,不修改規則什麼都感覺不到。
禪院甚爾這個臭直男立馬笑她:「有咒靈啊,還是我帶進來的。你不是說自己超級厲害嗎?」怎麼連個小小咒靈都發現不了。
亞理紗立刻白了他一眼。
她臉上突然出現這麼生動的表情,看得男人胸膛震動,止不住笑。
亞理紗捶了他一下,覺得不能讓狗男人看輕,便觀察了下自己力量的恢復程度。
發現已經能簡單修改與自己有關的規則后,立馬輕哼一聲。
「怎麼,你要給我證明你很厲害了嗎?」瞧瞧這小姑娘眼睛里的驕傲勁兒,真可愛。
當然,要說人能有多厲害,他還是將信將疑的。
「看好了。」亞理紗矜持點頭。
她白皙漂亮的手停在空中,暈著櫻花粉的指尖微微一勾。
只開了一盞落地燈的昏暗房間瞬間出現一根根淺金色絲線。
金絲繁複交錯,勾纏在一起,亞理紗的手指正搭在上面。
禪院甚爾睜大眼睛,也伸出手,試探地想碰一下,卻摸了個空。
那金絲像幻覺,沒有實體,壓根碰不到。
「這就是世界的規則,萬物的發展規律,物與物的關聯……一切都包含在內。能看見的人不一定能碰到,能碰到的不一定能隨著心意修改。」說著,亞理紗像撥動琴弦一樣撥了一下規則,那些金線居然瞬間變成了赤紅色。
禪院甚爾低頭看懷裡少女,少女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彈指,又重新將線的顏色變回去:「金色晚上看得最清楚,但白天會很刺眼,所以我一般會把它變成紅色。」
禪院甚爾好笑地摸她背,順著她心意誇了兩句:「真厲害。」
「嗯哼。」小面癱驕傲抬抬下巴,內心感情可豐富了。
在禪院甚爾的視線中,亞理紗一揮手,其餘繁雜的規則都消失不見,唯有一根漂亮的金線停在面前。
少女的手指泛起微光,輕輕撥動金線。
待房間內異象消失,她重新掃視一圈卧室,最後視線停留在房門邊的儲物柜上,表情一言難盡。
禪院甚爾順著看去……
啊,他隨身攜帶的、能儲物的咒靈就趴在上面睡覺呢。
亞理紗這是能看見了?
「真的丑,咒靈是不是都這麼丑。」亞理紗彷彿壞死的面部肌肉已經遮不住她的嫌棄。
「你這麼說它會傷心的,畢竟它們沒有最丑,只有更丑,我這個都算可愛了。」
亞理紗一時間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誰的話更傷靈心。
她深吸一口氣。
「別告訴我它一直在房間里。」
「……我不能離我的家當太遠。」禪院甚爾心虛地解釋了一下咒靈的能力,「不過昨晚它睡在柜子底下,看不見。而且它特別傻。」
亞理紗:讓咒靈聽了活·春·宮你有理咯?!
少女雙手纏在禪院甚爾脖子上,用力勒緊,然後使勁在他鼻尖咬了一口,給上面留了個深深的牙印。
還挺痛。
他還是想狡辯一番:「咒靈基本上無處不在的。」所以別的情侶睡覺辦事也很可能會被看見,不止我們這一對。
「嗯?」亞理紗太妃糖色的眼睛冷冰冰。
「……」禪院甚爾選擇閉嘴。
「以後讓它去住客廳,家裡絕對安全。」亞理紗心裡盤算著給這丑咒靈買個貓窩。
既然不能丟出門,就當寵物養著吧。
「它有名字沒?家養咒靈總得和那些野生的區別開吧?」
嫌棄歸嫌棄,家養咒靈該有的排面還是必不可少的。
「你起一個吧。」禪院甚爾用手指纏著她長發玩,眼神堪稱溫和。
說出去誰能信,天與暴君居然因為女朋友要給隨身咒靈起名,而覺得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
「就叫……丑寶吧。」少女皺了皺鼻子。
從名字就可知她有多麼顏控,就算丑寶已經變成自家寵,依舊不能使女主人帶上十八層濾鏡,違心誇一句可愛。
「嗯。」男人用鼻音應答,下巴若有若無觸碰懷中人發頂。
「對了,昨天你抱我回來的時候,它怎麼回來的?」
禪院甚爾不太明顯地頓了一下,冷靜地撒謊:「盤在我小腿上。」其實在腰上,而且和她離得還挺近,但為了丑寶不被暴打逐出家門……這是善意的謊言。
亞理紗很滿意地點頭,重新放鬆了身體,環住男人有力精瘦的腰。
她這麼鬆懈,露出那麼大破綻,禪院甚爾當然果斷抓住機會,趁勝追擊。
單身狗兼電燈泡丑寶在主人的命令下挪出卧室,小小蟲蟲凄凄慘慘。
——
一通胡鬧下來,已經是華燈初上。
兩人挽著手去吃了一頓美味晚飯,又逛到商場給二人添了好幾件衣服。
付完錢,亞理紗小臉嚴肅地看著手機。
「怎麼了?」拎包工具人雙手插兜,彎腰貼近。
「我突然反應過來,今天,是工作日。」
禪院甚爾眨眨眼,長長的睫毛翻飛,特別好看。
工作日……但是他們在公寓里廝混了一天啊,這算是翹班吧?翹班絕對會被上司罵,然後被扣錢吧?
禪院甚爾也嚴肅起來。
金主女友本來看著就不太富有,這再被扣了工資,怎麼養他們兩個人?這可和他最開始的想法不太相符。
選現實,還是有一丟丟萌芽跡象的愛情,這是一個問題。
就在狗男人在分手邊緣試探時,亞理紗又開口:「而且我發現,卡里存款不太多。之前我交過房租,這會兒又買了不少東西……」
「得賺錢。」
嗯……還是勉強嘗試一下愛情吧。
禪院甚爾斟酌著開口:「明天你去上班賺錢,我在家把家務包了?」
亞理紗立馬搖頭:「不了,我現在的上司不是什麼好東西,回去上班我肯定會忍不住脾氣,沖普通人下手。」
原主外表看著溫柔弱氣,其實工作能力很強,性格也不錯。
如果不是她好色的憨批上司一直騷擾威脅她,卡著她升職路,又怎麼會落魄到穿不合身的西裝。
她能忍,現在已經成為她的亞理紗可忍不了。
禪院甚爾拍拍她腦袋,冷肅的光從眼睛里一閃而過。
擋他過小白臉日子的都是階級敵人,如果亞理紗回去上班被騷擾,他也會考慮做賠本買賣。
「明天辭職,然後我帶你去賺快錢。」少女下了決定。
「好啊,我等你讓我過好日子。」禪院甚爾懶洋洋笑了,魅力十足。
小白臉做到他這個境界,可真是清新脫俗不做作。
「等著吧,你只管花錢就行。未來想工作工作,不想工作就玩。」
誰讓她一睜眼就看到了這麼讓人心動的帥哥呢?
當然是選擇寵他啦。
——
第二天一早,亞理紗就帶著禪院甚爾去公司辭職。
她昨天翻看原主記憶,找到了暴富密碼,以後不會再朝九晚五當社畜,因此壓根不在意檔案被寫成什麼鬼樣。
她上司果然又想卡她,不讓她辭職,還非要將她約到公司樓下咖啡店談談。
談個鬼!談他幾時原地暴斃嗎?
還沒等亞理紗動手,一起跟來的禪院甚爾就拉著人去廁所談天說地去了。
十分鐘后——
上司滿臉掛著冷汗,眼含恐懼,狼狽又狗腿地跟在男人身後回來。
禪院甚爾將女友柔軟嬌小的身體攬在懷裡,弔兒郎當看著上司,笑:「她可以辭職嗎?」
「當然當然。」上司蒼蠅搓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橘桑工作非常努力,本人很優秀,我司雖然捨不得,但也不會耽誤橘桑前程的,很快就能辦完。」
亞理紗笑了笑:「這不是能說人話嘛。」
上司陪笑。
亞理紗:「我之後有事,離職的手續全權拜託給你盯著,過幾天我來簽字,有問題嗎?」
上司一雙小眼睛瞄了瞄禪院甚爾,試探道:「橘桑負責的項目還有一些沒收尾,可能需要多來公司幾次……」
這是賊心不死啊,還敢搞事?
亞理紗似笑非笑道:「什麼叫我負責的項目,你不是已經搶過去了嗎?既然搶了,就是你的,你要我給你干白工?」
禪院甚爾的視線從咖啡店角落移開,落到上司身上,冷漠異常,彷彿看什麼死物。
被這情侶倆聯合恐嚇,上司趕快收回自己的小心思,擦擦汗,九十度鞠躬:「我一定辦妥。」
亞理紗一點頭,拉著男朋友離開咖啡店。
出去以後,她素手一勾,紅線浮出,層層疊疊,漫天漫地,交織在人與人、物與物之間。
街上行人對此毫無所覺,只有拉著少女手的禪院甚爾窺見一二。
她留下一條紅色細線,將其餘的隱去。
「這是我憨批前上司的命運線。」她直接解釋道,「我給他往後的生活中加點霉運。」說著,指尖點了點細線。
「怎麼個倒霉法?」禪院甚爾好奇。
亞理紗眼含笑意:「只要一想強迫人家小姑娘小男生從了他,就立即倒霉,崴腳平地摔踩狗屎被鳥糞砸等等,直到他打消念頭為止。」
她懲罰人都這麼溫溫和和,她可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