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
40.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這話一出,亞理紗緊張地心砰砰直跳。
不是吧?
萩哥真的給這捲毛混蛋說通了?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露出瞭然揶揄的眼神。
降谷零站起來,用力拍拍松田肩膀:「加油。」
「可別辜負我們的讓座啊。」諸伏笑著道。
他也不準備留在附近打擾這兩人了。
近距離吃狗糧,尤其還是自己愛豆的狗糧,可不是一個好選擇。
「唔。」松田陣平含含糊糊地點頭。
等兩人離開后,他一屁股坐在先前的位置,胳膊支在膝蓋上,垂著頭,眼睛左瞥右瞥的,就是不敢抬頭看亞理紗。
松田陣平伸手按了按胸口。
心臟跳得好快,感覺快要死掉了。
就這麼直接把「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說出去?會不會太直白了,嚇到她?
啊啊~明明以前和她說話的時候,從來不會糾結這些有的沒的,都是有話直說。
現在怎麼感覺,自己連發出聲音都很困難啊!
而且,他們倆離得也太近了吧?
近到他們明明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溫度。
淺淺的香氣更是若有若無地從那邊飄來,存在感驚人。
之前也從來不會這樣的。
她就是摟著他胳膊,趴在自己肩頭說話,松田陣平也只覺得理所當然,頂多想想女孩子的手果然和自己不一樣,很柔軟……
唔!
不能再回憶了!
再回憶就該想到些糟糕的事情了。
……戀愛,可真是不可思議。
居然會有那麼多平常小事變得與眾不同嗎?
感覺並不壞。
松田陣平不禁傻笑起來。
他在這邊想入非非,亞理紗那邊就痛苦了。
拜託,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已經等很久了哦?
你要說什麼倒是趕快說出來啊!?
好氣!
真想揍這個磨蹭的傢伙一頓!
亞理紗看著松田陣平的眼神逐漸變得兇殘。
再給這混蛋一個機會好了。
她伸出手,戳了戳小捲毛的大腿。
細白的指尖暈出粉色,在黑褲子的印襯下還挺顯眼。
松田陣平條件反射地伸手,將那隻瓷白柔軟的手捏在掌心。
滑嫩的皮膚,微涼的溫度。
青年下意識數落道:「穿得少了吧?手那麼冷。」
然後雙手合攏,用自己的溫度幫身邊人暖手。
這一連串動作極其自然,畢竟他們幾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
「唔……根本不是手冷不冷的問題,我是想問,你到底準備和我說什麼?等你很久咯。」
亞理紗鼓了鼓臉頰。
「說……」
想到自己要說的話,掌心裡攏著的微涼小手似乎都有了燙傷自己皮膚的能力。
一時間,他想甩開這隻手。
又捨不得。
幾秒鐘后,松田理直氣壯起來。
從以前到現在,這隻手一直都是他牽著的。
那未來也理應由他來抓著不放。
害羞歸害羞,可不能慫!
一慫了豈不是把叼在嘴裡這麼久的小白兔讓給別的狼?
他看上去有那麼良善嗎?
想到這裡,松田陣平忍不住瞪了眼角落裡正吃瓜看戲的某兩人。
告白是得上的,可不能再讓他最在乎的人「久等」。
但這裡人多又吵(讓人好害羞),還是換個地方再說。
下定決心,松田陣平就這麼牽著亞理紗的手,一臉嚴肅站了起來。
整個場子,所有人都刷得扭頭看他。
本來大家就隱約關注著松田的動向,他這一站直,可不是萬眾矚目嘛。
「你們先繼續唱著,我送她回家。」
說完,都不等其他人反應,他抓起亞理紗的包包,就牽著人急步走出包間。
亞理紗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臉懵,只來得及抓住鴨舌帽帶上,連墨鏡都放在茶几上沒拿。
萩哥比較細心,應該會幫她帶走吧?
單手壓低帽檐,隔絕擦肩而過的外人的視線,亞理紗心裡亂糟糟的。
直到她坐上車,都沒搞明白,為什麼陣平「有話要說」,結果到現在都沒說。
不僅如此,還要開車送她回家。
完全搞不通小捲毛的聰明腦袋裡都在想啥。
她單手支頤,側臉看自己喜歡的人。
充滿朝氣的眼眸,長而卷翹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完美的下頜線。
因為從小跟著父親打拳,現在又成了警校生,他身上的肌肉線條十分流暢,穿上衣服后寬肩窄腰,十分誘人。
亞理紗又把視線挪到他掌握方向盤的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上面帶著繭子,完全能想象到這雙手把玩機械零件時,是多麼的靈活有力——畢竟她常常看到那一幕。
亞理紗下意識用舌尖舔了舔唇角,將口紅暈開一塊。
剛來這個世界時,這具身體還不成熟呢,她都快忘記自己是個純種肉食系了。
雖然享受酸酸甜甜清純愛情的感覺也不錯,但別讓她等太久了啊,陣平。
放著自己的東西只能看卻不能更進一步,真的很難受呀。
這麼多年來,亞理紗第一次直白地對獵物展露爪牙。
卻因為幼稚的驕傲,強迫自己忍耐。
她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移開視線。
假裝沒發現松田陣平已經被她直白火熱的視線弄得耳朵滴血。
路燈形成光斑,在二人臉上明明滅滅。
松田陣平感覺自己在做一個美夢,整個人踩在雲朵上,飄忽不定的。
憑著十二分的意志力,他將白色跑車安安全全停在了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怎麼會想著住這邊?」他努力找一些無聊話題,緩解車內愈加火熱的氣氛。
亞理紗有錢后,買了不少不動產。
這一處是五十平的小公寓,以前總是用來給來旅遊的人做短租房。
「因為這裡離東京巨蛋近啊,工作方便。而且,也離你……和萩哥比較近,不是嗎?」
東京巨蛋在文京區,警察學校離警視廳近,都在千代田區。只要堵車不狠,開車不到一刻鐘,就能從一處前往另一處。
問題是東京本身也沒那麼大啊。
如果想要離東京巨蛋近,亞理紗還有別的房產能使用,畢竟她是那座建築的常客了。
所以,她啟用了這個公寓的意圖昭然若揭。
松田陣平心裡開心,側身與亞理紗對視,專註地盯著她不放,臉一點點染上紅暈。
一分鐘。
兩分鐘。
亞理紗覺得今天怕是又沒戲了。
真不知道那麼大膽的人,為什麼在告白這事上拖拖拉拉的。
雖然她知道松田有個口頭禪,叫「急躁才是最大的陷阱」。
但你現在也沉著過頭了吧?
她嘆了口氣,低頭打開包,嘴上道:「一會兒你就開我的車回去吧,路上小心點。車隨便停哪裡都行,能放你們學校里更好,也不知道教官會不會同意……」
「對了,這個是——」
「!!!」
手上捏著作為禮物的藍寶石古董袖口,這是她精心挑選的。
但所有自誇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她被人緊緊摟在懷裡。
沐浴露香味清爽好聞。
那味道她很熟悉,因為是她去法國時親自挑選的,和她所用的一模一樣。
青年溫熱急促的氣息撲在她耳後,隔著衣物和柔軟的胸脯,對方激烈的心跳被感知的一清二楚。
「——————」
他的唇貼在耳廓,輕聲說了什麼。
呆了三秒,亞理紗停止運轉的大腦,才將這句話所包含的信息處理完畢。
他告白了!!!
這個念頭在生鏽的大腦中上下亂竄,攪得她理智全無。
僵硬舉在半空的手,試探地搭上對方緊實的腰側。
青年身體微微一顫,接著柔軟的唇觸了觸她耳後,似是鼓勵。
亞理紗終於用手環著他的腰,名正言順地將自己嵌在喜歡的人懷中。
這個人以後就是她的了!
抓在手裡就別想逃走哦。
「不過,真虧你會說出那麼文藝的告白詞啊。」
亞理紗埋在他胸膛上,悶聲吐槽道。
「那不是擔心說太直白嚇到你嗎?」松田陣平惱羞成怒道,環著她的手更用力了,「含蓄可是東方人的美德,顯然我也繼承了這種美好品德。」
「噗。」
「你在笑什麼啦!」
「我只是想到高興的事情。某個人居然說自己很含蓄哎~嘖嘖——嗚哇!為什麼咬我耳朵~!」
「很痛嗎?」
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松田陣平趕忙放鬆了手臂,向後退開一點,雙手抓著她肩膀緊張地問道。
「……右邊身體麻了。」
亞理紗軟著聲音哼哼唧唧。
耳朵到后脖頸這一塊可是敏.感.點哎!
這傢伙說話一直衝著這裡吐氣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咬她!
「我懷疑你心懷不軌而且我有證據。」少女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控訴。
松田陣平:……
他不爭氣地臉紅了。
救命,完全抵抗不住這個語氣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