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穆迪教授

「不太友好？」溫潤的通信終端的另一段發來這樣一段話，「怎麼了呢？」

「我是覺得這學期有點兒糟糕。」克勞尼亞回復她的ceo，「各種意義上。」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學期對你不太友好？」

「是這樣的。」

那一頭沒有再回話了。

菲利普·帕金森感到好笑。他認識的艾伯特小姐逐漸掀開了那神秘的面紗，變得像普通人那樣擁有同樣的煩惱。

比如時運不濟，比如他人對自己突然失去了友好。與從前那樣遊刃有餘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是，雖然他沒有上過巫師們的學校，或者說，他沒有在任何學校的環境裡頭待過，他依舊認為這些是無關緊要的「小問題」。

如果艾伯特需要圖謀更多，對於她來說不是按部就班地結束這些可以超出他人一大截的課程，她需要去經歷更多需要他經歷的事情。

提高班就像是gapyear，菲利普沒見著裡頭的好處。

如果他能直接問出這句話，艾伯特小姐其實可以為他解答：

這是有關政治的事情。如果想要進入魔法部，一開始就擁有一個高起點而非一步步向上爬，取得一個學生會主席的名頭是一個好的選擇。

而這通常需要人們穩固地向上走。

如果臨時越出現有的年級，她很難是級長，在她所在的年級之上，不懷好意的純血比比皆是。

對於許多人來說，年級和年紀也可以成為被壓迫的資本。

「真可憐。」那邊的人回話，「要寄點新品給你轉換一下心情嗎？親愛的老闆？」

「那最好不過了。」克勞尼亞回復，「如果是一些好看的小東西，我會很高興的。」

菲利普是天生的商人，在被家庭壓迫的那些年，他也未曾停滯下學習的步伐。

如果你問他對魔法到底感不感興趣？那答案是必然的，沒有人會拒絕方便的神奇力量。

但擁有這種力量的人無暇顧及沒有魔法力量的人，自然這研究也就無法開展。

他從曾經的兩手空空到現在略有小財，已經感覺十分滿足了。

他準備擁有一筆錢，在適合的時候進入麻瓜們的世界——看一看並不專註於魔法的世界究竟是由什麼構成的。運用怎樣非魔法的方式來操縱人心，這是很有趣的事情。

他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通訊錄的那一頭不再回話了，克勞尼亞擺弄了一下自己手頭上最新款的機器，考慮什麼時候將這項技術的縮減版本投入市場，以賺取更多的基金。

然後，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了。

「小姐。」那個陌生的聲音說，「克勞尼亞·艾伯特？」

克勞尼亞回過頭，她剛和朋友們道別準備享受一下自己的私人時光，然後回去做做數學題。

是課堂上行為有些超出常理的新任教授。

「你方便和我來一下辦公室嗎？」

這回他顯得格外有禮了，不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態度，眉眼間是一种放松的笑意。

「好的，教授。」

穆迪的辦公室與任何人的都不一樣。他或許是沒有時間布置，無論是桌上還是凳子上都是空空如也。只有地板上堆積著零星的幾本教材。

他坐了下來，把自己的拐杖似的動物形狀腳掌擱到了凳子前頭的木頭桿上面。

「請坐。」穆迪說，克勞尼亞沒有感受到一點兒惡意。

「請原諒我先前的行為，女孩。」他誠懇地說，和先前那大老粗一般不好惹的狀態判若兩人，「我只是很好奇有什麼樣的人能得到12個優秀。」

「如果您去年來學校教書的話，就能見著。」克勞尼亞笑了起來，「霍格沃茲總是人才輩出的。」

「但是像你這樣名聲在外的屈指可數。」穆迪說，「我當時腦袋一熱，就那麼做了。」

「那您得到結果了嗎？」

「當然。」他的神色一正，「我認為你是一個傲羅的好苗子，你知道的，作為前任退休的傲羅，我認為隊伍里缺少的是你這樣的人才。」

他舉起自己的酒壺，然後灌了一口。酒精散發出的味道並不濃烈，合上蓋子的動作也非常迅速，但克勞尼亞還是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酸味。

就像是發酵失敗的麥芽腐敗之後的味道。有的酒鬼們熱衷這樣的味道。

「你知道嗎？」他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傲羅里多的是不會使鐵甲咒的蠢蛋，這些傢伙連基本的保護自己都做不到，還想要抓捕犯人？」

「一群酒囊飯袋，認為自己有什麼樣的本事兒，所以漏洞百出，什麼事兒也做不好。」

這確實是相當犀利的評價：「不會吧？」

「所以這是魔法教育的失敗。」穆迪說，「你們這一屆是我見過的優秀率最高的一屆，聽說這裡頭有你的原因在那兒——我很好奇——」

「那要把功勞歸功於弗立維教授。」克勞尼亞謙遜地推脫著虛名，「還有洛哈特教授。他重啟了決鬥俱樂部，雖然最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讓這個俱樂部在好一段時間裡頭停止了，但最終還是重新開放了。」

「弗立維教授現在是決鬥俱樂部的指導老師。」克勞尼亞說，「他很厲害，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包括對黑暗生物的應對和魔咒破除，詛咒與反詛咒，這些和魔咒學的關聯非常大。」

「是的，是的，弗立維確實很優秀。」穆迪說，「從很多年前就是了。」

「我指的是你的那個組織。」他說，「怎麼樣，有什麼好人選可以推薦給我嗎？」

好人選，怎麼了呢？推薦她的成員們成為傲羅嗎？在這個時間段裡頭？

克勞尼亞認為自己沒有那麼強大的正義感在這樣的時間裡推出自己的成員。但是擁有一個傲羅的擁磊當然不會使壞事。

「我的組織？」

「在學生們之間很出名。」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一個關於讀書學習的讀書會而已，教授。」克勞尼亞笑了起來，「不算個什麼組織，頂多算是個社團。」

「那入社的條件是什麼呢？」

「喜歡讀書或者喜歡學習就可以。」克勞尼亞回答他，「當擁有共同愛好的人們在一起，就會更有氛圍。」

「就像喜歡魁地奇的人會去參加魁地奇的選拔，喜歡讀書的人當然也喜歡人們在一起交流的樣子。」

不過擁有這樣的「愛好」的群體，總是大多是恰好擁有相同的特徵而已。

但克勞尼亞覺得這位老傲羅出身的教授不會喜歡這樣的彎彎道道。

「好吧。」他彎下腰，酒壺因為他的動作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然後一本破舊的書從那一堆教材中被抽了出來，「這是我自己的個人收藏，作為我的小賠禮，怎麼樣？」

一本《黑色魔法咒語大全》。

這是難得的好貨。

「我在工作的時候偶然得到的，我想或許會對你的文章有所幫助。」

「您也看魔咒創新？」克勞尼亞感覺喜歡看這些繁雜的學術雜誌和原理的人寥寥無幾。

「許多人都看。」他說，「這是一種好的消遣方式，難道不是嗎？」

「我對你的理論很感興趣，」他說，「對於魔法迴路來說，感應型的魔法通過抓取感應對象釋放出的魔法元素信息來辨別不同的個體差異。」

「這是弗立維教授當時給的啟發，那本《第五元素：探索》裡頭的屬性帶有的特殊特徵讓我有了這個靈感。如果有觀測魔法或者機器，就能夠更深入的了解了。」

「沒有得到魔法原迴路的基礎上，就只能通過功能來推測了。這會給解咒帶來很多麻煩。」

「所以就從元素屬性入手。」穆迪稱讚，「天才的想法。」

「前人們大多是這樣做的。」克勞尼亞回答，「可惜的是沒有完全傳承下來，知識斷代才會讓許多想法從本就存在又往複變成新的。」

「說不定我們研究到最後發現，我們不是在開拓前進的道路，反而是在不斷追尋前人曾經的角度呢。」

「確實有這種可能。」穆迪的臉上有點兒吃驚的神色浮現了出來，「這是一個會讓學者們恐懼的觀點。」

「但研究這些可不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事兒，」他又發出了難聽的，有點像喘不上氣的大笑聲，「我只在乎他們好不好用！」

「希望這本書能為我帶來更多好用的驚喜，可以嗎？」

「我盡量吧。」克勞尼亞說，「這解開了我的燃眉之急。」

克勞尼亞確實缺少一本能夠整合包黑魔法們的提綱，這位教授確實送了一份大禮，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得來的。

她稍微翻看了一下目錄，居然連最低等的詛咒也有收錄：對於一些典籍們來說，他們不屑將這些小打小鬧列入黑魔法的範疇。

然後他們道別，手不釋卷的讀書人拿到書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先將書本大致地翻了一遍。

這讓她差點兒沒趕上魔葯課，還是赫勒斯中途返回，來圖書館抓人，這才堪堪趕上了。

魔葯課的時間定在當天的晚上。

教室所在的地下非常安靜，霍格沃茲的石板很厚，可以隔絕到幾乎所有的地上聲音。魔葯教室的人從沒有這麼少過。

斯內普一如既往地拉著窗帘，點著昏暗的燈，只有學生們的操作台會顯得明亮一點。

他的聲音在夜晚潮濕安靜的氛圍裡頭顯得格外的明顯。

弗雷德和喬治理所當然地沒有考到優秀。斯內普教授拒絕接收魔藥學分數優秀以下的任何學生，這讓他討厭的面孔幾乎從教室裡頭顯示了。

是的，幾乎。

克勞尼亞猜想的。

但沒了傻蛋們的課堂變得格外和諧。斯內普教授的態度比往常好上了不止百倍。

「你們通過了考試，得到了優秀的成績。」他的語調緩慢，「這說明你們不是蠢材。」

「我很高興有人能夠認識到魔藥學的美好，認真地學習這門課程，以及從這門課里讓自己受益。」

「但是，」他話鋒一轉，「由於我們和蠢材們說再見了，不需要去講解最淺層的內容，我希望所有人！都做好課前預習的工作。」

「那讓我們開啟第一學期的第一堂課。」

「特薩爾先生。」最恐怖的蝙蝠教授鎖定了今天的第一個獵物，「熬制魔葯的過程當中，我最終得到的成果會魔法元素的混合或加入而增多嗎？」

學生們早就對此有所預料，但都低著頭，怕成為新學期被槍打下的第一隻鳥。

「不會，根據戈巴洛特的第一定律，教授。魔葯的熬制總質量會小於所有加入物質重量的總和。所以不會增多。」

「斯萊特林加五分。」

「你們很幸運…」

「有人能夠解釋這其中的原理嗎？」

「因為魔法元素沒有重量？」塞德里克問，「所以他們的融合不會變化。」

「那為什麼質量會減少？」

沒人回話了，書上什麼也沒有說，書本不告訴原因，只告訴結果。這才是魔葯被終年壟斷的原因。

「因為水的蒸發，還有其他元素或者物質在過程中的溢出。」斯內普說，「沒有聽說這個說法，是不是？」

「沒有物質是憑空產生的，魔葯之所以是精秘的學科，就在於他需要整個不同材料之間所擁有的元素，相同的元素通過不同的處理方式可能得到截然相反的結果。我想有的人已經見識過了。」

「加入多的麥草可以製作出抑制魔力循環類型魔葯，少的麥草反而可能不僅難以達到這種效果，反而會讓魔力循環速度加快，就是這個道理。」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