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雖然心裡已經在想自己該怎麼去尋找下一任河神繼承人,但表面上米婭還是很認真工作的。

她站在那堆沒有人認領的遺失物前，準備在裡面找找有沒有什麼上面寫了名字或聯繫方式的東西，看能不能給失主送過去。反正是絕對不能再讓它們就這麼堆在河底泡水了。

所以在先簡單地將這堆東西給分了個類——其實也就是把那種一看就知道找不到失主的東西扔到一邊,比如那些多到有些離譜的斧頭和電鋸，還有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從滑板到汽車各種類型一應俱全的交通工具和各種品牌的手機——米婭終於從裡面找到了幾個因為材質上面的字體還沒有被完全腐蝕到看不清,又或者是保護了裡面的東西沒有被水泡爛的物品。

第一個是一個很大的手提箱，可以說米婭在找東西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它。因為鎖扣沒有被破壞,外加質量也很不錯的原因即使是在水裡泡了很多年裡面也依舊還保持著乾燥，而這也就意味著,手提箱里的東西被保存得很好。

她帶著箱子回到岸上想了點辦法將它打開,發現裡面除了放了幾套換洗衣物以外就只有一本書。

書是那種很不出名的小說,作者和名字她都沒有聽過，不過她的重點也不在這裡,而是書裡面夾著的那幾張剪報和一封信。

剪報上是幾十年前哥譚大批量引進人才的消息,當時因為官商勾結，大部分產業都掌握在□□手中，年輕人除了加入□□替他們做事或是干一些沒有任何前途的工作以外根本就沒有第三個選擇,所以大多數人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的孩子都選擇了離開哥譚,去到其他城市生活。

而當時哥譚的市長在看到這樣的情況后並沒有選擇去打壓□□來阻止年輕人的流失，而是在報紙上刊登了豐厚的待遇以此來吸引更多的年輕人來到哥譚。

雖然大部分人都會因為哥譚「犯罪之都」的別稱並不敢過來，但總有一部分人會被那些福利吸引。他們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物品通過各種交通工具來到哥譚，只為了能夠在這座城市賺上足夠的錢來還清自己的賬單，讓自己的父母，妻兒過上更好的生活。

但最後卻很少有人能活下來享受到那些福利，他們大多都死在了□□的各種鬥爭之中。

而很顯然,這個箱子的主人也是當時來到哥譚的那些人之一，不過不一樣的是，他並非死於□□鬥爭，而是因為一場意外。

米婭根據剪報上隨手寫下的日期查到當時有一艘前往哥譚的船隻因為惡劣天氣的影響發生了意外，導致近百人死亡，而那個手提箱也隨著船隻的沉沒落到了海底，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又被河神撿回來扔進了那堆物品里。

所以在從信封上找到收信人的地點后米婭就利用河神的能力——眾所周知一座城市裡一般不止一條河，而作為掌管一整座城市的河神，當然也得擁有一些可以隨時瞬移到另一條河的能力。

不過因為信上的地址並不在哥譚，米婭還得先找負責那個地方的河神，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得到准許后才能到達信上所說的地方。

她將箱子放在門口，然後在按響門鈴之後迅速跑到牆后探出腦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那棟房子的情況，準備一有什麼不對勁就趕快跑過去說自己一不小心將箱子放錯了。

很快就有一位老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她先是皺著眉頭四處張望，在確定沒有人後以為又是周圍那些孩子的惡作劇，準備下次見到他們的家長時一定要和他們談一談，那些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結果在關門的時候她突然看到那個靜靜躺在門口的手提箱。

她記得這個，她當然記得這個，在幾十年前她的孩子提著這個手提箱從這間屋子裡離開的事情還歷歷在目。

他說他會賺大錢然後回來給他們換座大房子，他說他在下了船之後就會立刻給他們寄信，但她等啊等，等啊等，不僅是沒有等到那封早該到達的信，也沒有等到她的孩子。

在沉默了好半天之後她才顫顫巍巍地蹲在門口將箱子打開。她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她不想再等將箱子從門口拿進房子的那幾分鐘了。

裡面的東西就和她記憶中的一樣，那件衣服是當初他離開的時候他們一起去商場買的，而那件外套是他爸爸的，他說那是他的幸運外套非要讓他帶上，還有那封信，她將它拆開，熟悉的字跡在她的眼前出現，那是她孩子的字。

上面寫著「親愛的媽媽，為了能在下船的第一時間給你寄信，我現在是在船上給你寫這封信，此時距離我離家大概已經過去了三天，我一切都很好……」

後面的話她沒有看完，但她知道，那封遲到了幾十年的信件現在終於到達了它該到達的地方。

而對於這些事情米婭一概是不清楚的，她在看到那位老人打開箱子后就急匆匆地趕到了下一個地方。

那是位於哥譚郊區的一棟很溫馨的小房子，聽周圍的鄰居說裡面住著的是一對人很好的夫妻，平時假期的時候都會給他們送來剛烤好的小餅乾，不過這幾天他們出去旅遊了，現在並不在家。

這讓米婭感到有些失望，她抱著第二個物品站在房子門口。那是一個被包裝得很好的黑膠唱片，雖然它的包裝盒早就被說泡爛，但裡面唱片卻因為包裝得過於嚴實而意外的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正當她糾結自己是將這張唱片直接放進信箱里還是先把它放在鄰居家的時候——畢竟她只有在這一天能成為河神——門突然被打開了。

只見一個穿著居家服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在看到一臉驚訝的米婭時笑著問她有什麼事。

而米婭在聽到女人的話后立刻反應過來，她將那張唱片舉起來，「你好，女士，我之前找到了這張唱片，看到上面有你們的聯繫方式，所以就直接給你送過來了。」她說。

「哦，那可真是謝謝你，孩子，不過我們應該並沒有……」女人看到舉著唱片的米婭說。雖然她和她的丈夫確實很喜歡這種黑膠唱片，看著它在留聲機上慢慢悠悠旋轉的樣子總能讓她感到平靜，但是在幾年前留聲機因為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從柜子上掉下來后他們就再也沒有買過唱片了。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她丈夫的聲音就從屋子裡響起，他問她敲門的是誰。

「是一位小女孩，親愛的，她說她撿到了一張唱片，上面有我們的聯繫方式。」女人回答，「不過你知道的，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買過唱片了，不知道是誰寫錯了。」

「不，等等，」男人在聽到女人的話突然喊道，他放下他們還沒有收拾好的行李——因為昨天他們是深夜才到家的，實在沒有精力再收拾東西所以決定今天白天再來收拾——急切地往門口走來，並且在看到米婭手上那張唱片時臉上充滿了驚訝和高興。

「哦，這可真是個奇迹，當時我去店裡拿唱片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在我去拿唱片的前一天晚上商店遭遇了搶劫，不僅僅是唱片，就連我訂的其他東西也沒了一大半，」男人說，他舉著拿著那張唱片激動地向米婭表示感謝，「謝謝你將它送回來，孩子，如果沒有它的話，我大概還在煩惱我該送我的妻子什麼禮物。」

「禮物？」女人聽到男人的話問。

「就是我們相遇15周年的紀念日。」男人回答，他轉過頭看向他的妻子，表情裡帶著懷念，「我們在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就是聽著他們的歌曲。」

「哦，瞧瞧，我都完全忘記了這件事。」而女人在聽到他的話后瞪大眼睛，在這些年裡她早就將這個日子給遺忘了。不過沒關係，因為總有人會替她記得這些，並且在那些日子裡為她準備驚喜。

於是在完美將第二件物品送到地點之後米婭又陸陸續續地送了一些其他東西，它們大多數都是槍支什麼的，因為它們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她將它們全部都打包起來然後扔在了哥譚警察局門口。這可花費了她不少的功夫。

不過雖然她已經如此努力地去解決那堆東西，但它們看上去依舊沒有減少多少。這讓米婭感到有些失望。

她怏怏地坐在河底看著從她身邊游過的小魚，在看到從河面上掉下來的金幣和銀幣后將它們放在口袋裡，然後戴上面具——剛剛她去送東西的時候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並沒有戴面具——出現在河面上，結果發現扔下硬幣的是今天那個小男孩。

他在看到她的時候非常緊張且恐懼，她可以看到他顫抖的雙腿，但他還是搶在她開口前大喊道，「我……我不能拿那兩枚硬幣，如果我拿了的話，我媽媽會對我失望然後再也不回來的。」

他鼓起勇氣看著她。在從那個女孩手裡拿到硬幣后他在猶豫了好久最後還是選擇了收下。畢竟你得知道那是一枚金幣和一枚銀幣，如果他收下它們那麼他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用再擔心伙食費，而且也有多餘的錢可以被他拿去給自己交學費了。

在他媽媽離開后他爸爸就天天酗酒打人，他已經好久沒有從他那裡得到生活費了。

只是當他買完今天的食物回到家看到咪咪時他又想起了媽媽說過的話，她說他不能隨便亂拿別人的東西，她說她會離開都是因為她對他感到了失望，她說等他變乖的那一天她就會回來。

而他不能再讓她失望，他想讓她回來，所以在餵了咪咪后——那是媽媽留給他最後的東西了——他就開始往河邊跑，想要將那兩枚硬幣還給那個女鬼，但不管他怎麼叫她都不出來，沒有辦法，他只能學著今天發生的事將那兩枚硬幣扔進河裡。

「我不是女鬼，我是河神！！」而米婭在聽到了男孩的解釋后不高興地說，她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

但男孩可不在意這個，他用疑惑的語氣將「河神」這個詞重複了一遍，然後問她是金斧子銀斧子的河神嗎？

「當然了，要不然還能是什麼河神。」米婭回答，她撇撇嘴將那兩枚硬幣重新遞給他，「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河神了，那你應該也知道那兩枚硬幣是你應得的吧。」

「不，」男孩搖搖頭，「蛋糕店老闆說過我得用勞動換取工資和食物，所以那兩枚硬幣並不是我的。」

「但是你很誠實。」米婭說，她看著他這副模樣想了想，「那這樣吧，你來當河神，然後這兩枚硬幣就算是給你的工資，這樣它們就算是屬於你的了。」

「當河神？」男孩問。

「是的，當河神。」米婭點點頭，她從口袋裡拿出那本《員工守則·河神篇》，「上面說上一任河神可以在不違背雙方意願的前提下直接將河神的位置傳給下一個人，如果你願意成為河神，那麼你就可以獲得一枚金幣和一枚銀幣。」

「好，那我要當河神。」男孩立刻回答，他從米婭手上接過硬幣，然後現在他就是下一任河神了。

而按照河神工作交接事項，米婭得先給他示範一遍工作流程。於是他們兩個一邊坐在河底清理分類那堆物品一邊等著東西掉下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晚上的原因，米婭都困到打瞌睡了才從水面上掉下來了一把槍，雖然覺得拿著槍去詢問並不太好，但這是這段時間裡唯一掉下來的東西了。

所以在深吸了一大口氣后米婭浮到水面，原本已經做好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成員的心理準備，結果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蝙蝠俠。

他的腳邊還躺著一個已經暈死過去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透露著疑惑。

「咳咳，」米婭並沒有在意他的表情，本著職業操守她咳嗽了兩聲，然後一臉嚴肅的舉起手上的槍問他掉的是這把金□□，還是這把銀□□，又或者是這把普通□□。

蝙蝠俠：？？？

「普通□□。」在過了好一會蝙蝠俠才回答道。

「很好，你是個誠實的人，為了獎勵你的誠實，這三把□□就都歸你了。」米婭點點頭繼續說，她高興地將那三把□□放在他的手上，然後才向他打招呼告訴他她今天成了河神。

「河神？」蝙蝠俠問。

「就是你剛剛看到的那樣，不過我已經成功找到了下一任河神，現在是交接儀式，我得先給他過一遍工作流程然後才能將河神的工作交給他，」米婭說，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又從口袋裡拿出一顆珍珠，那同樣是在那堆物品里找到的，它在她拿出什麼東西的時候掉落在了那個放唱片的包裝盒上。

因為它很好看，而且看上去也很貴，所以她就先將它放在口袋裡準備在將那些槍支放在警察局門口的時候順便將珍珠也交給他們，結果沒想到她在到達警察局后就完全忘了這件事，直到剛剛才想起來。

「對了，蝙蝠俠，我能問問你知道這顆珍珠的主人是誰嗎？之前我本來想將它交給警察的，結果一不小心忘記了這件事。」米婭繼續說。

她將它遞給蝙蝠俠，在過了很久之後才從他那邊聽到「這是瑪莎·韋恩的珍珠」的回答。

「你確定嗎？！」米婭瞪大眼睛看著他，她可從來沒有想過這會是她奶奶的珍珠。

而蝙蝠俠則是沉默的點了點頭，他看著那顆珍珠，他當然不可能認錯它，當初他和他的父親挑選了好久，只為了給他的媽媽找到一條完美的珍珠項鏈，卻沒有想到那條項鏈反倒是成為了他們的催命符。夜晚的小巷，槍聲，鮮血，散落的珍珠，那些即使是已經過去了幾十年那件事情對於他來說也清晰得就像是昨天所發生的一樣。

而在他回到哥譚后他當然也有嘗試過去尋找那些散落的珍珠，他的孩子也有找過，他們穿梭在哥譚的下水道里，卻沒有想到有一顆順著污水被排放到了哥譚河裡，最後沉落在了河底。

「那你打算將這個交給布魯斯嗎？我是說你可以親自交給他，畢竟你們是情侶。」米婭說，她有些擔憂地看著蝙蝠俠，他看上去並不是很好。

「我會交給他的。」蝙蝠俠回答，他的聲音很沙啞，而且裡面還帶著米婭聽不懂的情緒，這更讓她感到擔心，但她卻什麼都做了。

所以她只是在蝙蝠俠離開后就默默回到河底，此時男孩正崇拜地看著她，他沒有想到她居然還和蝙蝠俠認識。

「他是最棒的超級英雄，沒有之一。」他興奮地大喊，只是在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又問，「對了，我剛剛看到你還詢問了蝙蝠俠珍珠的主人，那同樣是河神的工作嗎？」

「不，」米婭搖頭，「我只是不想讓那些東西就這麼沉沒在河底，他們應該回到它們的主人身邊。」就像那個手提箱，那張唱片，那顆珍珠……它們從來都不應該就這麼躺在河底，而是應該帶著它們所代表的愛，回憶，思念回到那些需要它們的人身邊。

第二天，米婭在看新聞的時候發現後記者報道了哥譚警察局門口突然出現了大量槍支的消息，「布洛克警官堅定地認為這是一場針對哥譚警局的警告，犯人想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們讓他們不要插手哥譚的事情……」

米·將槍放在警察局門口的犯人·但其實只是單純覺得這種危險物品還是交給警察比較好·婭：……/心虛.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