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早上,米婭並沒有變成另一個身份，她依舊穿著昨天在衣櫃里找到的衣服，躺在這個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只是用來睡覺的屋子裡。
這個世界的達米安站在門外，他在看到從房間里出來，沒有任何變化的米婭時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
鑒於這個宇宙的時間比她那個宇宙的時間要快上幾年，所以這個宇宙的達米安知道米婭的能力也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甚至於在當初她選擇加入少年泰坦的時候還是他負責來訓練她的。
他給她制定了一份詳細的計劃表,上面除了體能訓練，心理學這種基礎課程以外,還有各種關於魔法的練習——訓練這個的時候他找了渡鴉和扎塔娜作為她的指導老師，在這方面她們顯然要比他了解得多。
而米婭最開始還對著他表示抗議。作為一個被寵著長大的孩子，她的媽媽和姨媽幾乎沒有對她提過任何要求，她們從來不會去強求她幹些什麼,對於她的學習也處於一种放任的態度,她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能快樂,而這也就導致了米婭並不喜歡被管束，更別說現在她還有一份從早到晚被排得滿滿當當的計劃表。
她不高興地拿著那張計劃表準備找達米安理論，她認為她現在這樣很好,即使不接受訓練，她也完全可以靠著早上獲得的能力幫助他們。
「那你能控制它嗎？」達米安在聽到米婭的話不屑地說,他用羅賓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她,這讓米婭感到心虛。
她確實還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或者該說她就從來沒有控制成功過，所以她只能不甘心地點點頭，然後配合著達米安開始那場可以說是地獄的訓練，但直到戰爭開始前,他們也沒有成功。
「早上好，哥哥。」米婭怏怏地說。她並沒有注意到達米安的動作，現在她整個心思都放在今天早上發生的這件事情上。
要知道這在以前可從來沒有發生過，她是說，早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變成另一個角色，開始雖然大多數都很普通，但偶爾也能經歷一場奇妙且富有樂趣的冒險的一天，然後等一切結束，她和她的小夥伴們告別後回到家中向她的媽媽或者克洛伊姨媽講述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最後在她們溫和卻無奈的目光下躺在床上慢慢閉上眼睛，等待第一天的到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還是那個科學家，也還沒有回到自己的世界。
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她還期待過等第一天早上她一睜開眼睛就會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變回了原樣，她回到了莊園，阿福和布魯斯也沒有發現她的失蹤，但現在來看，幻想終究只能是幻想。米婭有些失望地想。
她和達米安一起去到餐廳，因為待在正義大廳的英雄很多所以餐廳是採取的是自助餐的形式，那些色彩鮮艷且美味的食物被擺放在長桌上，但米婭卻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胃口。
她抿著嘴看著周圍昨天她見過的那些英雄們，不知道是不是超人和他們說了什麼，他們看向她的眼神並不是像昨天那樣保持著警惕，反而是充滿了好奇。
不過也是，作為在戰爭開始之後才加入超人陣營的新任超英們，他們並不太了解當初蝙蝠俠和超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對於這位已經死去的蝙蝠俠的女兒他們當然也會感到好奇。
「你有沒有覺得那些英雄怪怪的，達米安？」米婭扯著達米安的披風小聲問。不僅僅是她，他們看向達米安的表情里也充滿了探究。
「沒有。」達米安冷漠地回答，他面無表情地選擇著自己面前的食物，對於這樣的情況他也早已習以為常，畢竟作為一隻蝙蝠，他沒有選擇跟著蝙蝠俠，加入反抗軍，而是跟著超人待在聯盟就已經夠奇怪了。
他們猜測他是蝙蝠俠安插在聯盟的卧底，又或者他其實是超人的私生子什麼的……那些帶有惡意，探究，警惕，好奇等情緒的目光打量著他，閑言碎語也時刻在他的耳邊響起，即使超人在之後下命令說不得再隨意猜測羅賓，但那些目光也只是變得更加隱蔽了而已。
「但！」米婭喊道，她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看到周圍人因為她剛剛的聲音而開始變得迴避的樣子后又只能將那些話給咽了下去。
她沉默地端著自己的盤子隨便選了點東西，然後在迅速吃完早餐后就跟著達米安去了訓練室，他給了她一本書讓她自己先待著，說是等他訓練完之後就會來找她。
「那你什麼時候訓練完？」米婭問，她用乞求的表情看著他，經過剛剛的事情她並不想和他分開。
但達米安沒有為此改變自己的計劃，他依舊是讓她自己一個人待在，並且就像是逃跑一樣從她的面前離開。
這讓米婭撇撇嘴，她不高興地對著達米安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直到再也看不到他后才抱著那本書自己找了個地方坐著。
而達米安在離開米婭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后也鬆了口氣，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米婭。這場戰爭持續得太久，久到過去的那些日子已經被他遺忘，他所能回想起來的，也只有他們兩個在戰場上相遇的時候。
有時候他真的很不明白超人的想法，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將她帶了回來卻沒有將她關進監獄，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選擇他來照顧米婭。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不管是誰都會比他更加合適，他們可以平靜地告訴她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可以用那種自豪的語氣向她介紹超人政府的正確性，還有反抗軍的那些暴行，他們可以24小時待在她的身邊監視她的行為並且及時上報……他們可以很完美地完成他想要他們做的一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將她獨自一人扔到旁邊。
而這樣的日子又持續了好幾天，米婭依舊沒有變成另一個身份，超人也還是沒有找到將她送回去的方法。
在面對她的詢問時他總是用一種無奈的表情看著她，告訴她想要找到她的那個世界的坐標可沒有那麼容易，而且如果她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和達米安一起在聯盟里到處逛逛，「我聽其他人說他現在還是每天都將自己泡到訓練場里。」超人嘆了口氣說。
「還是？哥哥他之前也一直是這樣嗎？」米婭問，她放下手中的書偏過頭看向超人。
「在蝙蝠俠失蹤后他就一直這樣。」超人回答，他的表情裡帶著擔心。
「那聽上去可不太好，」米婭說，她重新看向訓練室的方向，「所以我能幹些什麼？我是說，我該怎麼找到蝙蝠俠，然後讓你們兩個談談，畢竟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我大概是會保持住科學家這個身份，而不是偵探，找人專家那種。」
「這你就不用擔心，過幾天會有一場關於我的慶典，記者會來到現場，我需要你在他們面前說幾句話。」超人回答。他已經提前放出米婭和慶典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天反抗軍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來到現場。
而另一邊，蝙蝠俠也正在為了這個煩惱，他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超人的計劃，他想要靠著這個來捉住他，瓦解反抗軍。
但問題是，他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也不可能讓米婭繼續待在超人身邊，他所能做的，只有利用這一點來為他們取得優勢。
於是等到慶典當天，她拘謹地站在台上面對台下的那些閃光燈時所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亂，那些平民衝進會場，他們大喊著超人是□□者，還有人對著超人喊殺人兇手之類的……這讓米婭感到疑惑，她茫然地看著那些市民，他們掙脫著會場里保安的追捕看向超人的眼神也充滿了憤怒。
但這是不應該的，超人是最好的英雄，他幫助了那麼多人，即使他殺了小丑，那也是為了讓更多人不會受到傷害，他不可能是殺人兇手。
只是那些人臉上的憤恨和憎惡也並不像作假，他們是真心地，由衷地恨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你們為什麼這麼說？」米婭鼓起勇氣問，她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出，這使所有人都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他就是個殺人兇手！」正當大家為此愣神的時候一個男人突然大喊，他將自己手上帶來的東西扔到台上，那就像是一個信號，其他人在看到后也紛紛開始朝超人和其他的超級英雄扔東西。
他們憤怒地大喊「他殺了我的孩子」「我弟弟就是被他殺死的，他僅僅是在夜晚的時候上街準備給我媽媽買葯」「趕快下台吧，超人，我們不需要一個外星人來統治我們！」
與此同時那些記者也見縫插針地向超人舉起話筒，他們提起他前段時間所頒布的宵禁法，法律規定在晚上九點之後還在街上出現的人一律當作罪犯處理。
「按照現在這個情況，我們想要知道您對當初頒布這條法令是否感到後悔？」其中一位記者問，她舉著話筒站在他的面前，表情里的堅毅和勇敢讓她看上去有些像是當年的露易絲。當時她也是這樣將話筒聚到他的面前，詢問他是否可以接受她的採訪。
「他當然不會，畢竟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保護我們！」還沒等超人回答米婭就生氣地大喊。
她不相信超人會是他們口中的殺人有找到將她送回去的方法。
在面對她的詢問時他總是用一種無奈的表情看著她，告訴她想要找到她的那個世界的坐標可沒有那麼容易，而且如果她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和達米安一起在聯盟里到處逛逛，「我聽其他人說他現在還是每天都將自己泡到訓練場里。」超人嘆了口氣說。
「還是？哥哥他之前也一直是這樣嗎？」米婭問，她放下手中的書偏過頭看向超人。
「在蝙蝠俠失蹤后他就一直這樣。」超人回答，他的表情裡帶著擔心。
「那聽上去可不太好，」米婭說，她重新看向訓練室的方向，「所以我能幹些什麼？我是說，我該怎麼找到蝙蝠俠，然後讓你們兩個談談，畢竟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我大概是會保持住科學家這個身份，而不是偵探，找人專家那種。」
「這你就不用擔心，過幾天會有一場關於一條很偏僻的巷子。
直到現在米婭才注意到這個，那些媽媽的教導和在電視里看過的畫面瞬間在她的腦子裡出現，她慌張地看著那個女人，原本下意識地想要大喊超人救我，但是在看到她摘下假髮后她又立刻將嘴巴閉上。
那是芭芭拉，她穿著西裝，看向她的表情里透露著悲傷和懷念，「你好，米婭。」她笑著向她打招呼，同時還帶著她走進了一間很破很舊的旅館里。
一位穿著破舊衣服，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老人在看到她們兩個后並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隨便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放在桌上，角落裡的那台電視正在播放著今天慶典的消息。
記者說有一大群平民闖進會場抗議超人的政權，雖然因為反抗軍的入侵大部分警力被調到正義大廳而導致跑了一大堆平民，但在場的英雄可能依舊抓住了一些，並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被關進監獄里直到他們願意交代出到底是誰指示他們這麼做的。
「但他們不是罪犯。」米婭小聲地說，她瞪大眼睛看著芭芭拉，她的表情很凝重。在原本的計劃中，他們原本想打算靠著反抗軍突襲來轉移在場人的注意然後趁著超人離開之後她再帶著米婭離開，但沒想到那些平民突然出現，只能讓她臨時改變計劃。
「對於超人來說所有反抗他的人都是罪犯。」那個老人突然說，他不屑地看向電視里所播放的當時的視頻，語氣裡帶著嘲諷。
而芭芭拉並沒有反駁他的話，她只是急匆匆地拿起鑰匙帶著她進到房間，在給自己換了套衣服並且還給米婭也做好偽裝后又帶著她離開。
她們穿過錯綜複雜的小巷，躲過一批批追捕的警察，最後終於到達了他們的目的地，反抗軍的基地。
那些加入反抗軍的人們高興地站在裡面，他們在為自己取得一場勝利而感到興奮。
米婭跟在她的身邊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裡看上去和之前她在街上看到的完全不同，他們的表情里沒有恐懼與憤怒，更沒有被統治得太久的麻木，歡快的氣氛在空氣里瀰漫，看上去就像是她的那個世界。
而蝙蝠俠和其他人此時正待在醫療室里，這場計劃雖然還算順利，至少他們成功帶回來了米婭，並且還從超人那邊拿到了他們需要的東西，但他們還是受了點傷。
哈莉不耐煩地坐在椅子上接受著醫生的包紮，在看到躲在芭芭拉旁邊的米婭時瞬間眼前一亮，她笑嘻嘻地湊上去，嘴裡還說著些瘋言瘋語。
這讓米婭感到害怕，她記得小丑女是壞人才對。
蝙蝠俠看到她們之間的互動嘆了口氣，他不贊同地喊了聲哈莉的名字，然後又說芭芭拉做得不錯。
「謝謝，布魯斯。」芭芭拉聳聳肩，她從阿福的手上接過水，「不過看來你們那邊就比較危險了。」
「超人安排了達米安在那邊守著。」蝙蝠俠皺著眉頭說，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身體所傳來的疼痛還在提醒他剛剛和他的孩子的那場戰鬥。
他長大了很多，看上去變得更加沉穩，也變得更加沉默。
而其他人在聽到達米安這個名字后也開始變得沉默，在他殺了迪克選擇跟著超人之後他們就很少會見到他了，或者應該說他們在有意識地迴避這個，即使他們現在已經是敵人，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話，他們還並不想和自己的家人動手。
只有米婭什麼都不知道，她抗議地看著他們，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都說超人是壞人，為什麼布魯斯要和達米安打架，為什麼小丑女會在這裡。
「超人說你們只是吵了一架，但他從來沒有告訴我大人吵架是這個樣子的。」米婭難過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