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就是你的父母。」米婭在聽到傑森的話后解釋道,她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我向媽媽許願，說我希望你們可以見到自己的父母,所以我想知道你看見了他們嗎？」

「你覺得呢？」傑森聳聳肩問。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那個問題，也沒有將他的決定說出來。

畢竟他的妹妹看上去是那樣的期待，她期望著他們可以和自己已經死去的父母再見上一面，也希望他們所有人都能感到高興,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媽媽是個癮君子,爸爸是個在他幾歲時就鋃鐺入獄的罪犯，他也會對此感到激動。

但很可惜,他的父母就是如此地充滿了戲劇性,並且連帶著他的人生也如圖一個地獄笑話一樣只能在死亡和傷害中繼續前行。但就算他是個混蛋，也沒有辦法去辜負一個孩子的心意。所以他只是撇了撇嘴，然後將問題又重新拋給了米婭。

而米婭在聽到他的問題后想了想，「我猜你見到了他們？」她用疑問句回答,然後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她又用肯定的語氣將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她覺得他見到了他們,就像提姆見到了他的爸爸媽媽一樣,傑森也肯定已經見到了他的父母。媽媽會實現她的願望的，她是最厲害的——問他和他們聊得怎麼樣。

「還可以吧。」傑森含糊地說,他抬起手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算這是為了讓米婭不會感到失望，而是如果非要說的話這也並不算說謊，他和凱瑟琳交談的確實還算不錯，即使他們並沒有見面,那些話也都是通過米婭的母親來傳達的,但這就已經足夠了。

他知道凱瑟琳現在過得不錯,她有了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也擺脫了那些該死的毒品，說真的傑森很懷疑亡靈的世界是否還存在著這玩意，但不管怎麼說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而且他還知道了凱瑟琳一直很愛他，他從未失去他媽媽的愛。

而凱瑟琳也知道了她的孩子從來沒有恨過她，她不需要再為了那些事情而感到愧疚，她完全可以放下一切開始新的生活。

可在面對米婭時傑森依舊會感到心虛，他假裝咳嗽了兩聲，然後轉過頭看向達米安，他依舊在為了他們接下來的旅程而努力著，不過從賽特的行為來看，那努力似乎效果甚微。

「那真是太棒了。」米婭高興地說道，她順著傑森的目光一起看向達米安，同時還舉起手對著他大喊，「加油，哥哥，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讓賽特繼續工作的！」

「閉嘴！」達米安在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不耐煩地回了句。他站在貓薄荷旁邊看了很久，最後終於像是放棄了一樣走到米婭他們旁邊，皺著眉頭說，「它現在吸嗨了，根本就聽不見任何人的話。」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米婭眨了眨眼問。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等它清醒過來，」達米安撇撇嘴說，「要不然你就只能走過去了。」

「嘿，你是天才，達米！」米婭在聽到達米安的話后眼睛一亮，她從口袋裡拿出地圖，「我們當然可以走過去，阿福給我準備了地圖，而我們現在，」她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在找了半天後才指著地圖右上角的一片森林繼續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現在應該在這一片位置。」她在森林的位置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

「你瘋了嗎？」達米安大喊。先不提他們現在根本就不能確定自己的位置，米婭所畫的那個圈就像一個笑話，而且如果他們走過去的話那肯定會浪費很多時間。他們已經要趕不上派對了。

但米婭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一定要走過去，她信誓旦旦地對著他們說：「這是一場冒險！」

「所以呢？」達米安嘲諷地問。

「所以我們應該去看看路上的風景，去經歷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只是站在這裡，等著賽特從那片貓薄荷中

出來。」米婭回答。

冒險從來不應該是簡單地靠著公交車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他們需要自己去經歷，去探索，去體會，更何況當她知道這一場以愛麗絲為主題的冒險時她就知道了，除了她所許下的願望以外媽媽還送給了她另一個禮物——一場只屬於米婭的冒險。

在這一次，她不再是超人，魔法師，又或者是其他任何角色，她是米婭，僅僅是米婭。這是一場獨屬於她的冒險，而她當然不能錯過這個。

「所以你們要和我一起嗎？」米婭繼續問。

「不。」達米安拒絕，他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她，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畢竟他們都知道這是一件禮物，一件來自米婭母親的禮物，在這裡，她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可他也確實不可能和她離開，要知道他今天可是這輛貓貓公交的司機，額……好吧，這聽上去或許可能會有些奇怪，畢竟你得知道賽特並不是一輛真正的公交車，它是一隻貓，一隻會呼吸，有著自己思想，可以自己行動的貓，它並不需要像普通的公交車一樣得靠司機來發動。

但也正因為如此，它才需要有個人來看著它，以免出現它在工作到一半時突然跑到哪個角落裡呼呼大睡的情況，雖然從現在這個樣子來看，這似乎也沒什麼用，可作為一個司機，達米安不可能就這麼拋下他的貓，不，應該說是他的車離開，他答應過米婭的母親他會扮演好這個愚蠢的角色的。

至於傑森，鑒於現在他們兩個是雙胞胎，他當然也不可能拋下他的兄弟獨自離開。

所以他們在約定到時候派對上見后米婭就再次踏上了旅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偏離了路線的原因，這次她並沒有遇到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角色，而是看到了一個馬戲團。

鮮艷的帳篷搭建在森林裡，與周圍的綠色顯得格格不入。若是平時，米婭肯定會避開這裡往另一個方向走。常年看恐怖片的經驗告訴她這種地方肯定有蹊蹺。但是現在，她已經知道了這是媽媽送給她的禮物，她當然不會迴避這個。

於是她先是站在門口大聲問了句「請問有人在嗎」，見沒人回應后又撩開帘子小心翼翼地將頭探進去，周圍的觀眾席一片黑暗，只有中間表演那一塊地方是亮的。

兩根高高的站台相互對立，負責將它們連接起來的，則是一個一看就很危險的鞦韆。演員們站在高台之上，他們抓住那個鞦韆往對面盪去，卻又在中途鬆開手讓自己處於下落狀態。

那簡直把米婭嚇了一大跳，她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切，想要做些什麼，比如跑到那下面去接住他，又或者是趕快去喊人過來救人，但還沒等她為此付諸行動，另一個演員就牢牢接住了他，他們停在空中，看上去就像是正在停歇的鳥，而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后他們就又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驚險刺激的動作搭配著炫彩的燈光讓米婭覺得自己彷彿是進入到了一場夢境，要不然那些人是怎麼脫離地心引力停在空中沒有墜下的，要知道好幾次她都看到他們快要落到地上，但下一秒他們就又重新回到了鞦韆上面，這讓米婭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空中飛人表演，並且一直到表演結束她都還沉浸在那種緊張的氣氛當中，直到整個帳篷都亮了起來，迪克笑著走過來問她那場表演怎麼樣才讓米婭清醒過來。

「你是在開玩笑嗎？我是說，這簡直太棒了。」米婭興奮地大喊，她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迪克，他身上還穿著那套表演服，「而且你們身上還沒有綁任何安全設施，你們就那樣飛在空中，看上去就像一隻鳥。」

「哦，謝謝你，米婭。」迪克聽到米婭的誇讚笑著說道，他側過身，向她介紹著站在他身後的格雷森夫婦，他們穿著和他一樣的表演服，在看到米婭激動的表情時對她笑了笑，「謝謝你能喜歡

我們的表演。」他們對她說道。

「不，應該說是我謝謝你們才對，謝謝你們給我帶來了一場如此精彩的表演。」米婭說，她從背包里拿出紙筆，「現在你們能給我簽個名嗎？」

「當然可以。」格雷森先生接過紙筆，他用熟練的動作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並且還在最後寫上生日快樂幾個字。

「謝謝。」米婭再次向他們表示感謝，她用看偶像的眼神看著他們——在經過那一場表演之後她就徹底成為了他們的粉絲，問他們是不是要去參加派對。

「是的，實際上我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前往派對現場。」格雷森夫人回答，她走到格雷森先生身邊說了什麼，然後又用抱歉地眼神看向米婭，告訴她他們現在得去換衣服了，「不過我相信迪克肯定是不會介意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帶著你在馬戲團里到處逛逛的。」她繼續說道。

而迪克雖然對此有些無奈，卻也並沒有拒絕。他帶著他的小妹妹前往後台，那裡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有幾個裝滿道具的箱子還堆在角落裡，工作人員坐在箱子上聊天，他們嘻嘻哈哈地說著什麼，在看到迪克和米婭后又立刻收起笑聲，從箱子上跳下來，假裝自己又在認真工作。

「訓練得怎麼樣，老大？」其中一個人笑嘻嘻地問道，他抱著箱子看向他們，同時還對著一臉震驚的米婭眨了眨眼睛。

「戴維？！」米婭大喊，她張大嘴巴看著他，或者該說是看著在場所有的人，她認得他們，他們是她幫助過的亡靈

「嘿，好久不見，米婭。」戴維笑著回應，他隨手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包五顏六色的氣球遞給米婭，然後頂著迪克不贊同的目光告訴她這是為了感謝她幫他將禮物送給他媽媽而準備的禮物，「雖然它看上去有些過於隨意，而且在派對結束后就會消失，但你要相信我想要感謝你的心意可是十分真誠的。」他誇張地說。

那讓米婭笑了起來，她鄭重地將那個禮物放在背包里，然後問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當然是為了來參加你的派對，」戴維回答，「實際上我們所有人都來了，瓊斯婆婆還說要給你烤餅乾，那是她的絕活，亞倫和貝拉，哦，那是他的女兒，不過我覺得你應該還記得她，她有和我們提過你，反正他們兩個說要給你準備一個禮物來表達自己的感謝，不過在到底送什麼這個問題上他們直接吵了起來，但別擔心，沒過多久他們就又和好了，因為我提出了一個絕妙的計劃，那就是他們各送各的，而這也就意味著，你可以收到兩份禮物了！當然，不要告訴他們我提前將這個告訴給了你，他們說要給你一個驚喜的。」

「我知道，我不會這麼做的。」米婭將手舉到頭頂，做出發誓的姿勢，然後他們兩個都笑了起來。

在又聊了一會後米婭才跟著迪克去到其他地方，那些色彩鮮艷的裝飾已經被卸下，站在旁邊負責整理東西的鬼魂也高興地向米婭他們打招呼，他們有的會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禮物遞給米婭，並且祝她生日快樂，有的則是會再給她一個擁抱來表達自己的感激。

即使那些事對於米婭來說只能算是舉手之勞，但對他們來說，她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和自己家人聯繫的機會，一個可以消除自己遺憾的機會，那些在他們活著時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在她的幫助下終於有機會可以傳達，於是愛意得到表達，原諒與道歉也讓所有人放下心結。

最後，在米婭逛完整個馬戲團準備離開時——她拒絕了迪克和他們一起前往派對的邀請，她說這場冒險還沒有結束——雙眼亮晶晶地看向迪克，問他今天感到高興嗎。

「當然。」迪克笑著回答，他蹲下身看著他的妹妹，她背著那個鼓鼓的背包，裡面全是她剛剛收到的禮物，實際上他也收到了許多。

那些

鬼魂在將禮物塞給他時告訴他他們是夜翼的粉絲，「上次我被那什麼反派綁架時還是你救了我」其中一個男孩說道。

他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但迪克卻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是誰。他所救過的人太多了，他不可能記住他們每一個人，而同樣的，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那是他的責任。

但是現在，他想起那些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沒有辦法只能先找了個盒子堆放的禮物，還有他的父母，剛剛的那場表演讓他覺得自己彷彿是回到了童年，沒有尖叫，沒有哭泣，所有的，只有歡笑和來自他父母的愛。

「我當然感到高興。」他笑著將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

米婭在得到答案后也笑了笑，她伸出手給了她哥哥一個擁抱，在和他約好派對上見后就照著地圖繼續往南走，然後這次，她遇到了一條龍，更準確來說，那是阿瑞斯。

它懶洋洋地趴在湖邊，在聽到聲音后才像是施捨一樣的睜開半隻眼睛，見到是米婭后又很快閉了回去，並且還從鼻子里噴出一團氣，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但米婭可不清楚這個，實際上她現在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有想過她會在這裡見到阿瑞斯，而且它看上去還那麼，米婭想到這裡猶豫了一會，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形容這一切，畢竟它看上去是那樣的大，相較於他們上次見面，它簡直就像是吃了生長激素一樣體型變大了不止一倍，而且它的鱗片看上去也要更加堅硬且鋒利。它現在就像是那種電影里出現的，真正的惡龍。

「嘿，好久不見，阿瑞斯。」她舉起手向它打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我們當然算是好久不見……」阿瑞斯在聽到米婭的話后陰陽怪氣道，它睜開眼睛瞪了她一眼，但是說到一半時就突然停下了話語，轉而用另一種驚訝的語氣大喊道，「你怎麼變成了一個人類？！」

「嘿，我一直都是一個人類！」米婭大聲糾正道，「反倒是你，你怎麼長得這麼大了？」

「那當然是因為我已經度過了幼崽期，現在的我，已經一條很成熟的龍了。」阿瑞斯驕傲地回答，它抬起上半身，讓米婭可以更加方便地看清楚它的全貌，「還有，你剛剛說的人類是怎麼回事。」它繼續問。

「就是字面意思。」米婭回答，她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並且還用抱歉的語氣告訴它，當時她並不是故意瞞著它的，她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說出來。

「也就是說，我們其實並沒有一起長大，對嗎？」阿瑞斯有些難過地問。它重新趴回地上，看向米婭的眼睛里也帶上了些許的委屈。它從來沒有想過它的朋友會是假的，它是說，那些記憶明明是那樣的真實，直到現在它都還記得他們相處過的那些時光。

「我很抱歉，阿瑞斯。」米婭同樣難過的說。

「不，你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錯，畢竟我們都知道，魔法總是讓龍，」阿瑞斯停頓了一下，過了幾秒后才繼續說，「讓生物沒有任何辦法。」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米婭問。

「當然了！」阿瑞斯回答。它向她伸出爪子，這是它和人類學到的表示友好的方式。「畢竟有個人類朋友可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謝謝，」米婭伸出兩隻手握住那雙對自己來說有些過於大的爪子，「而且有條龍作朋友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就這樣，一人一龍在經過短暫的交談就再次成為了朋友，而在成為了朋友后的第一件事，米婭當然是得問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還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阿瑞斯了呢。

阿瑞斯在聽到她的問題后想了想，「有個精靈說有個人類拜託它過來問問我要不要來參加你的生日派對，我答應了，所以我就出現在了這裡，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我的

意識出現在了這裡。」

「那是什麼意思？」米婭疑惑地問，她坐到阿瑞斯的旁邊。

而阿瑞斯在注意到後下意識往旁邊的位置挪了挪，為了米婭在變回龍后能有空間趴在地上，不過很快它又想起，米婭現在已經不再是龍了，她是一個人類。於是它又往剛剛趴的地方不動聲色的挪了一點回去，同時翻了個白眼，回答：「那當然是我們其實是在夢裡，精靈用夢將我們給聯繫了起來，並且還設計了一個如此古怪的夢境。」它不滿的抱怨道。

作為一條龍，原諒它實在是不能理解那隻從空中跳過的貓貓公交車，即使它在人類世界待了有段日子，它也依舊不能理解那些人類喜歡的東西。

而米婭在聽到阿瑞斯的話后則是感到有些心虛，畢竟這是送給她的禮物，這也就意味著，這裡的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創造的，至於關於夢的那一部分，米婭對此並不感到吃驚，她早就說過這是一場以愛麗絲夢遊仙境為主題的冒險，而在故事的結尾，愛麗絲被她的姐姐喊醒了。

所以她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問阿瑞斯他和莉亞相處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阿瑞斯問。

「就是你們有沒有吵架？」米婭解釋。

「我才不會和人類吵架。」阿瑞斯皺著眉頭回答，它微微抬起頭，表情裡帶著龍特有的傲慢，不過很快它就繼續說，「而且莉亞也不會和我吵架，實際上她在當上女王后話就越來越少了。」

「啊？可她不還是公主嗎？」米婭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里，距離她上次見到阿瑞斯和莉亞還沒有過去多長時間。

「不，早在許多年前她就登基成為女王了，」阿瑞斯翻了個白眼，它從地上坐起來，那讓米婭可以更加清楚的可能到它的變化，「我們兩個宇宙的時間流逝是不一樣的。」

「好吧，我能理解這個。」米婭嘟囔，之前在科學家的那天她已經經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了，「那那群人類還有再去打擾你嗎？」

「不，當然沒有，莉亞給他們下達了指令，說龍是我們永遠的朋友，」阿瑞斯晃著尾巴想了想，「當然最開始並沒有人類會在意這個，即使他們表面上向我表示友好，但貪婪和恐懼就像是一塊腐臭的肉，讓我感到反胃，唯一能支撐的繼續待在皇宮的原因就是他們會給我提供充足的食物，在這裡我就不得不說一句人類雖然很弱，但他們的食物味道還算不錯，並且他們還願意開放國庫讓我躺在裡面睡覺。」

「那聽起來還算不錯。」米婭有些擔心地說，她從背包里拿出零食，然後將其中一份分給阿瑞斯。

「是的，還算不錯，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群人類的態度就開始慢慢變得好了起來，他們不再僅僅是將食物放在我面前就走，而且還會和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他是從小聽著龍的故事長大的這樣的話，」阿瑞斯嘟囔道。

它用爪子的最前端小心翼翼地撕開零食包裝，然後將還不夠給它塞牙縫的食物倒進自己嘴巴里，「莉亞有時候會帶著幾個人類幼崽來看我，告訴我那是她的孩子。」

「說起來人類的時間過得可真快，明明她昨天還是一位少女，現在就成為了母親，」說到這裡阿瑞斯用一種複雜的表情看著米婭，「可你卻和我之前見到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

「嘿，我已經長大了一歲。」米婭不滿的抗議，她癟著嘴看著它，但得到的卻只是阿瑞斯不在意地點頭，畢竟對於一個長生種來說，人類的一歲和十歲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有時候它閉上眼睛睡上一覺，等再睜開時就已經從春天變成了冬季，白雪從空中落下，遠處的樹木也早已變成了「光頭」，曾經那個站在它洞穴外意氣風發的少女如今也開始變得沉穩，她披著披風，在見到它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它睡得怎麼

樣。

「非常不錯。」阿瑞斯懶洋洋地回答，它滿足地趴在地上，尾巴也不自覺地晃了起來，一場充足的睡眠總是讓龍感到身心愉悅，在過了有一會後它突然說，「說起來我是不是也該離開了？」

「什麼？」莉亞聽到它的話有些驚訝。

「就是你現在已經當上了女王，國家也變得穩固起來，」阿瑞斯張大嘴打了個哈欠，「按照我們當時的約定，我應該也可以離開了。」

「但是……」莉亞瞪大眼睛，她看上去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卻只是嘆了口氣。

而在這之後，阿瑞斯就已經很少會見到莉亞了，它離開城市回到了自己的山洞，那裡和它當初離開時幾乎沒什麼變化，它的財寶散亂地堆放在地上，清理時還能從裡面找到幾顆當年留下來的彈殼。

這讓阿瑞斯莫名地感到懷念，它重新將那些金幣擺成一座高塔，這樣的事情在過去它做了無數遍，不過這次它不用再擔心它們會因為人類的攻擊而塌掉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樣，不會再有人類來打擾它，並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它和他們也不會再有任何接觸。

但是有的時候，阿瑞斯也會變成人形去到森林周邊的小鎮逛逛，對此它堅稱自己只是準備去品嘗他們的食物，畢竟只要拿出自己萬分之一的財寶就可以換來一大堆食物的這種事情不管怎麼想都比直接去狩獵來得輕鬆，偶爾的時候它還會和那些人類交談，他們會和它提起那些已經過世的女王，也會說起那條傳說中的龍。

比起相信那種傳說生物的存在，那些人似乎更願意相信那只是上一輩人的想象，又或者國家有一個代號名為龍的武器，而阿瑞斯也從來不會去糾正這個，它已經給自己惹過一次麻煩了，它不會再愚蠢到給自己惹來第二次。

不過這些事情阿瑞斯並不會告訴米婭，作為一條驕傲的龍，它拒絕將自己變為人類這種事情（這在龍看來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告訴給任何人。

所以它迅速轉移話題，問米婭她打算怎麼去派對，「去派對的路得穿過這條湖，但你不是龍，沒有翅膀，」它說著這裡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而且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游過去。」

「嘿，我可是參加過游泳訓練的。」米婭反駁，她自信滿滿的舉起自己的胳膊，試圖向阿瑞斯證明自己很厲害，但是當她轉過頭仔細打量過那片湖后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游不過去。它看上去和她剛剛在賽特公交里看到的要大上很多。

這也讓米婭不得不向阿瑞斯求助，她用那種「拜託你了」的可憐眼神看向阿瑞斯，那讓它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作為一條龍，上次它能讓莉亞坐在自己的背上已經是例外中的例外的（這對龍來說甚至比它變成人類還要丟臉），而且那次她也是答應了要給它財寶他們才勉強達成那次交易，可是這次，它看著因為它的動作一臉失望的米婭，在猶豫了好一會後才嫌棄地用爪子拎起她的衣服，說，「我最多只能這樣帶你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