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在被禁止吃零食的這段時間裡，米婭迎來了她的暑假。

這原本應該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的事情，她可以不用再早起，也可以不用寫那些作業——說真的就沒有人願意寫它們，當然謝爾頓除外，他是她見過最愛學習的人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終於可以不用在自己變成什麼奇怪的生物時還要思考該怎麼遮住那些角和條紋，只為了讓自己能看上去稍微正常一些。

要知道她的老師已經不止一次因為她上課時戴帽子而把她叫到辦公室談話了。

他們告訴她這是很不尊重老師的行為，老師們站在上面講課可不是為了讓她能將自己隱藏在帽檐下睡覺的。

對此米婭很想反駁一句她從來都不會在課堂上睡覺，她明明只會發獃而已，而且如果她真的不戴帽子而是頂著一對角來的話，你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聯繫她的監護人告訴他們變種人（對於擁有超能力的人他們都一律將他視為變種人）並不適合出現在課堂。

即使距離那次萬磁王對華盛頓發動恐怖襲擊的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但大多數人依舊將變種人和恐怖分子掛鉤。

他們害怕著他們的存在，並且對大部分超能力者都抱有一種排斥，他們拒絕和他們生活在同一個社區，也拒絕自己的孩子和那些變種人小孩在同一間教室上課。

對此米婭感到非常生氣，她曾憤憤不平的向自己的姨媽抱怨到這個世界上明明除了像萬磁王那樣的壞人，還有很多好人的。

就像蜘蛛俠（雖然他已經在面對記者的時候反覆澄清了自己並不是變種人，他和章魚博士一樣都是因為經歷了某些意外才獲得超能力的，但大多數人都還認為他是變種人中的一員），還有超人和神奇女俠他們……他們都擁有不同於常人的能力，但他們卻拯救了那麼多人，他們是英雄。

「他們這是歧視，是□□裸的歧視！」米婭像是喊口號一樣將那句話給喊了出來，雖然實際上她其實並不知道「歧視」是什麼意思，她只是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句話，然後將它用了出來。

「這的確是歧視，」克洛伊姨媽在聽到她的話后無奈地笑了笑，她摸了摸她的頭，「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們對於和自己不一樣的生物總是會下意識地去排擠他們。」

「為什麼？」米婭問。她並不太明白克洛伊姨媽的話，老師在課堂上明明教導過他們要對每一位同學保持友好，即使他們膚色不同，長相不同。

而且之前她去教堂禮拜時傑夫牧師也說過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神的孩子，所以他們應該彼此相愛，協力合作，以促進世界的和平，建設天國在地上。

「這大概就是一種對於不可控的恐懼，」克洛伊姨媽回答，她看到米婭迷茫的表情想了想，「那就像是你在剛得知自己的擁有超能力時因為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你會變成什麼，所以經常熬夜到很晚還不睡覺一樣，人們同樣因為不能確定那些變種人什麼時候會再次發動那樣的恐怖襲擊，所以才會排斥他們。」

「但我又不會傷害他們，」米婭不高興地嘟囔著，任誰在被平白無故地冤枉成一個壞人後都會為此感到生氣，「而且我又不是變種人，那明明只是個『願望』而已！」她繼續說。

在第一次變成吸血鬼的時候米婭就問過媽媽這是怎麼回事。

媽媽告訴她這是一個願望，「因為你的太太太太太姥姥想要體驗一下不同的生活，所以她在生日當天特地向精靈許願，讓她可以在每天早上都變成不同的人，而現在這個願望傳承了下來，在你身上繼續下去。」她笑著回答。

這讓米婭很懷疑她的媽媽是不是在騙她，畢竟按照她平時胡說八道的程度來看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糾結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她有了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她的姨媽告訴她她今年會去哥譚度過這個假期。

米婭：！！！

「為什麼？！」她瞪大眼睛看著她，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讓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

「當然是因為你已經知道布魯斯是你爸爸了。」克洛伊姨媽回答，她悠閑地將花生醬塗抹在麵包上面。

在上次她將米婭從冰淇淋店門口抓到個現行時她並沒有錯過提姆的身影，或者該說因為他是韋恩那幾個孩子里出鏡率最高的，所以他是她唯一能認出來的那一個。

並且因為這個，她從米婭那邊得知了她其實早就知道了布魯斯·韋恩是她的父親，而她也早就和她的那幾個兄弟接觸過的事情。

「你這是在報復！」米婭嚷嚷著，她慢吞吞地吃著自己面前的煎蛋，看向她姨媽的眼神也帶上了控訴，那副模樣就好像是在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可以還和小孩子計較。

而面對米婭的控訴，克洛伊也大大方方地承認，畢竟她清楚如果自己對此解釋，說些例如「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而你不可能一直都待在這裡」這樣的話，米婭肯定會藉此胡攪蠻纏一大堆。在這方面她簡直和她媽媽一模一樣。

所以她只是聳聳肩，告訴她這個周末韋恩先生就會來接她去到哥譚。

「但那個願望怎麼辦？」米婭問。她期待地看著她的姨媽，希望可以藉此來讓她回心轉意。要知道不是誰都能接受自己有一個擁有超能力的孩子的。

但很可惜，對於她的希冀克洛伊姨媽只是笑了笑，「我已經和韋恩先生說過這件事了，」她這麼說道。

在她第一次收到布魯斯·韋恩的郵件時她就在想自己該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畢竟雖然布魯西寶貝有資助正義聯盟，而且和蝙蝠俠也還有著曖昧關係，但你很難知道他對那些超能力者又是否只是葉公好龍。

所以她決定暫時將這件事隱瞞下來，讓布魯斯先和米婭接觸，增加他的沉沒成本，好讓他在知道她擁有超能力時不至於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將她拋棄。

她知道這自己這麼做很卑鄙，而且如果布魯西在經過那些相處后還是決定拒絕米婭的話，那會對她造成傷害的。

但成年人的世界本來就充斥著各種勾心鬥角，更何況她也不想再從那些孩子的嘴巴里聽到他們說米婭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了。那對於她來說同樣是一種傷害。

只不過這些並沒有必要讓米婭知道，所以她只是嘆了口氣，「我告訴他你很喜歡Cosplay，」克洛伊說。

這並不算說謊，米婭本身就很喜歡那些漂亮的公主裙和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在每年舉辦的萬聖節裝扮大賽上她總能獲得好成績。

「你還有很多朋友，他們在放假的時候可能會去哥譚找你，」就算是因為「願望」所交到的朋友對於米婭來說也依舊是好朋友。

「而且如果他真的發現了並且不能接受的話，那麼我就會立刻去接你，然後我們回來，再也不和他聯繫。」

「真的嗎？你不是想要丟下我？」米婭又問，她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沒有任何可以商量的餘地，所以她只是癟著嘴戳著自己的那塊煎蛋。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想要丟下你呢，米婭，你是我的侄女，我們是親人。」克洛伊姨媽回答，她看著米婭依舊悶悶不樂的表情嘆了口氣，「如果我允許你在去哥譚前的這幾天里，每天可以吃一根冰淇淋外加一塊蛋糕，你是不是就會放心一點了呢？」

「我不會，」米婭嘟囔著，她想了想，「你得給我三根冰淇淋和一塊蛋糕我可能才會覺得好受一些。」

「不行，吃太多冰淇淋會生病的，」克洛伊下意識的拒絕，她皺著眉頭看著米婭，原本是想要問她是否還記得上次她因為偷吃太多冰淇淋而拉肚子的事情，只不過在看到她因為她的話而開始變得委屈的表情后她還是妥協到，「好吧好吧，我給你兩根冰淇淋，一塊蛋糕，外加在這段時間裡我不會限制你看電視打遊戲的時間，怎麼樣？」

「成交！」米婭立刻說到，她認真地伸出自己的小指，「我們來拉勾，拉了勾就不可以反悔了！」

「好好好，」克洛伊無奈地點了點頭，她用自己的小指勾住米婭的小指，「當然你得向我保證就算我不會限制你看電視的時間，你也不能一天24小時坐在它的前面。」

「嘿，我才不會呢！」米婭對著她的姨媽抗議道，「我明明還會去看漫畫，和米希她們一起出去玩的！」

總之，不管這幾天米婭到底有沒有24小時讓自己待在電視前，去哥譚的日子還是很快就到了。

她背著書包站在克洛伊姨媽旁邊，布魯斯站在她的對面。他看上去很疲憊，眼底的黑眼圈就像是好幾天沒有睡一樣。

不過這也的確是事實，在那位新任超級少女出現后他就緊急聯繫了克拉克，想要問他知不知道關於那個孩子的事情。

對此克拉克只是搖了搖頭，他說自己在看到報道之後有嘗試去尋找那個孩子，但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出現。

「看來她對於力量的控制可比你當年要熟練得多，克拉克。」瑪莎在知道這件事後笑著調侃道。

她可永遠忘不了自己在夜晚被他帶著飛上天空的事情，還有那些被不小心燒毀的穀倉，那可是讓整個堪薩斯小鎮的人都聚起來才撲滅的大火。

「哦，媽。」克拉克喊了句，他將自己蜷縮在沙發里，就算他在外面是超人，是超級英雄，是策普利獎的獲得者……但是在這裡，在瑪莎這裡，他永遠都是當初那個會因為不小心干錯事而慌張的孩子。

「所以你們找到她了嗎？」瑪莎問。

「還沒有，」克拉克搖搖頭，「我試著用超級聽力尋找和她有關的消息，布魯斯也在時刻關注著類似於我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的報道，但她隱藏得比我們想象得要更好。」

或者該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關於那個孩子的消息，這讓他們不可避免的開始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盧瑟身上，畢竟作為一個有前科的罪犯，他會再製造一個氪星人也不是不可能。

但同樣的，作為一個高智商罪犯，那些證據當然不可能就這麼擺在明面上，所以他們決定先對此進行調查，然後再做計劃。

「好久不見，米婭。」布魯斯在看到米婭疑惑的表情時說道。因為這段時間忙著調查他來德州的次數可以說是直線下滑，實際上如果不是阿福提醒的話，他現在可能還待在蝙蝠洞里。

「好久不見，布魯斯叔……」米婭習慣性地回應，但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就想起來現在克洛伊姨媽已經知道她知道布魯斯是她爸爸的事情了，所以她可以不用為了隱瞞而繼續喊他叔叔。

但如果真的就這麼轉變稱呼，她開始喊他爸爸的話那又會讓米婭覺得奇怪，或者該說應該是非常奇怪，畢竟她從來沒有這麼喊過他，也從來沒有用這個稱呼喊過任何人。

不過幸好布魯斯並沒有在意這個，他只是笑著將自己手上的禮物遞給她，然後從克洛伊那邊接過她的行李箱。

裡面除了她的一些換洗衣物以外還有那個惡鬼面具。上次她變成超人去哥譚的時候還沒有見過蝙蝠俠，她希望這次可以見到。

只是在見蝙蝠俠之前，她還有一個得見的人，那就是她最小的那個哥哥，達米安·韋恩。

對此米婭感到非常緊張，若是說其他的哥哥在她這裡代表著友善的話——畢竟他們給她買過冰淇淋，即使那是因為她耍了一些小計謀他們才給她買的，但那總歸是買了的——那麼達米安在她這裡就是代表著神秘了（其實卡珊德拉也差不多，只不過因為布魯斯告訴她她現在並不在哥譚，所以米婭決定先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在達米安身上。）

在那幾個月里他從未出現過在德州，而且新聞上對於他的報道也少得可憐，他們僅僅是說布魯斯·韋恩多出了一個私生子。

「所以達米安是個什麼樣的人？」米婭問，她抱著自己的包坐在後座上，布魯斯坐在她的身邊，他在聽到她的問題后猶豫了一會。

他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向米婭形容達米安，即使是對於蝙蝠俠來說這件事也有些太過困難。

「達米安少爺是一個有些難相處的孩子，」坐在前面開車的阿爾弗雷德——布魯斯告訴她他是他的管家，她可以直接稱呼他為阿福——突然說道，他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到米婭因為他的話而變得有些擔心的表情，「但是別擔心，米婭小姐，我相信達米安少爺會很歡迎您的到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