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

「別擔心，我的孩子們。」老人輕鬆的笑著向他們說道：

「我不止是為了你們，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

說罷，保羅朝著他們詭異笑了笑。

「你們不想知道為什麼地下會有一個教堂嗎？」

尤金和波爾沉默了一會，算是一種默認。

保羅看到了尤金的反應，抬起頭，一邊回憶，一邊敘述道：「30年前，那時我46歲。我繼承了家族的遺產，建立了這座孤兒院。」

「我的初心是想保護那些悲慘的孩子，但隨著時間在我的身體上消不斷的消磨，我敏銳的查覺——我恐怕時日不多。」

「人都是這樣，無論之前看的有多開，真正面臨這種東西還是會感到無力與害怕。」

說到這，保羅的臉上的表情瞬間轉折，天空中的閃電也伴隨雷聲劃過。

保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不正常的不甘和狂熱，如同一條向人們撕咬的瘋狗，繼續向尤金與波爾用惡臭的口水傾訴：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我收留了那麼多孩子，救了那麼多孩子，憑什麼可怕的疾病會找上我！」

「就在我感到絕望之際，一位自稱光明的神使找到了我，他開出來一個我沒有辦法拒絕的條件。」

「——永生」

尤金並不相信他的瘋言瘋語，只當是一個瘋子臨死前的掙扎，不屑的輕笑了一聲：「這世界怎麼會有神明這種東西。」

「而且就算有，一個「縱慾」的天使怎麼看也不像能實現你永生的願望。」

保羅面色平靜了一點，朝著尤金邪魅一笑：「有關非凡的事我也不了解，但神明是存在的。而且別忘了那位神使自稱是「光明」。」

這次不止是尤金，連一直聽不懂他們交流的波爾也跟著愣了一下，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沒錯！縱慾天使雖然不是神，但光明是！」

「那位神明的許諾！」

波爾可能知道這個世界存在超凡。但聽到後半段時還是看起來深受打擊，癱倒在了地上。而尤金因為接觸這個世界的時間較少，只是感覺有些詫異。畢竟他還沒有真正見過所謂的「超凡」，不過既然穿越這種事都能發生，那看起來也就沒那麼奇怪了。他詫異是因為「縱慾」和「光明」看起來毫不沾邊。

「那這和放我們出去有什麼關係？」尤金不解的問道。

「縱慾雖說和光明本質都是一個人，但縱慾的格位終究只是天使，一點變數都有可能導致變化，可能他們不會受太大影響，但我終究還是凡人。」

「我們就是所謂的變數嗎」尤金不解的問道。

「……可能吧。」

保羅看了一眼他們，收回了奇怪的面色，變回了他冷靜的表情：「好了，跟我來吧。」

尤金趕緊拉起看起了談在地上，看起來世界觀彼顛覆，備受打擊的波爾，和保持著安全距離跟著他走去。

一路平靜的詭異，穿過潔白的走廊，三人都沒有開口，各自在思考剛剛的事情，波爾看著像受到了什麼嚴重的打擊，精神萎靡不振。而尤金心中很是疑惑：「為什麼光明會給自己開一個縱慾的馬甲？是因為什麼事情嗎？」

一路甚至沒有任何人阻攔，他們就這樣在保羅的帶領下大搖大擺的到了大門。

門外的世界明明安靜，黑暗，但彷彿又充滿了孤兒院里沒有的光明。

只要出去，一切就會結束。

保羅臉上帶上了一絲成功的喜悅，

加快步子帶著他們走到了大門，微笑的說道：「快走吧…我可是很怕死的……」

話沒說完，一道白光閃過。

保羅喜悅的笑容還在臉上，頭卻不和脖子在一起……

他的頭被銳器一刀兩斷！

他的血液如同一條完美的蟬絲，濺射到了波爾和尤金都臉上。保羅的頭也從切口處慢慢滑了下來。

尤金作為從21世紀來的好青年，他甚至連雞都沒自己動手殺過，看到這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麼一個惜命的人……」

波爾反而在骯髒的街道看慣了死亡，率先反應過來把他摔到了大門門前，然後自己也大步向大門跑去。

被砸了一下的尤金緩慢的清醒過來，雙手用力拉著大門，想儘快逃出去。

「快開門！」波爾急切大喊到。

「我在開！」尤金滿頭大汗的回答道。

「一個老頭，兩個小孩……」帶著純白面具神使在他們即將成功之時出現，殺掉了一直不被信任的保羅，同時擋在了大門前。

輕鬆的一腳就把尤金從面前踢開，之後又用單手掐住波爾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戲虐的開口向面前的波爾說了句：「勇氣可嘉。」

尤金成功的被他的一腳提清醒，身體因恐懼不停的顫抖，但依然眼神兇狠的向那位神使喊到：「停下！」

神使沒有理他，依然用手掐著波爾。

波爾的面已經憋的通紅，手腳卻還依然努力的在他手裡掙扎，妄想要掙脫下來。

「放……放我下來……」

尤金此時正想盡一切辦法攻擊著神使，然而神使看都沒有看他，只當是煩人的蚊蟲，繼續掐著波爾。

「可惡……尤金，你要振作起來，現在可不是放棄的時候。」

黑色不斷烘托著絕望的氣氛，尤金只感覺周圍的黑色不斷向他拱來，彷彿想把他推下懸崖。

眼看波爾已經撐不了多久，尤金只好打開信封，做起了最後一次嘗試——

他要詠頌信封里那尊神的尊名！

即使就此瘋掉，也可以和面前的神使同歸於盡。

一邊的神使沒有理會尤金的小動作，在他眼裡他們都屬於隨手就能掐死的蟲子。

尤金慌張的念出了信封里的詭異不詳的血色字跡，儘管不太靠譜，但那是他和波爾唯一的希望。

「一定要成功啊……」尤金不禁一陣緊張：

「時間長河流浪的旅者，

願您神秘的國度降臨，

願您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賜予我們潔白無瑕的救贖，

賜予我們薔薇花的花蕊，

救我們脫離兇惡，

執掌萬物的墮落與命運，

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