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決斷

「至於怎麼隔絕你那光系探查的嗎…」

稍稍停頓了一下，將搭在程昱左肩上的右手收回來后，張振華語氣緩慢地說道：

「一個空間魔法，挺好用的，想學嗎？我教你。」

「說吧，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沒有回應他，程昱轉過身來直截了當的問到。

見老搭檔程昱沒有回應，張振華心裡也知道他確實不是修鍊空間系的那塊料，而且如今也沒有充足的時間能給他去提升空間系的實力，於是也沒在此事上過多糾纏，轉身收起揶揄的神態，神情嚴肅的問道：

「一切情況怎麼樣？」

「不太樂觀。深淵的擾動至今還是沒有探查出任何結論。魔法資源開放的統籌規劃工作也是推行緩慢，即便有你之前都跑了一趟，還是有很多人對此懷有異議。」

「鼠目寸光！」

「那也是沒辦法，畢竟無論會發生什麼，總有人最先在乎的仍會是自己的利益。那些老傢伙們，不好搞哦！困難重重啊！」

「那也是勢在必行！無論怎麼做，魔法資源從現在開始都必須得合理的分配。只有在龐大的基數中，我們才能挑選出真正堪當大任的人傑。留給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啊！」

沉默，長久的沉默。

沉默過後，張振華對著程昱輕聲但斬釘截鐵般嚴肅的說道：

「接下來你就留在京城吧！不要心慈手軟了！」

說完，張振華兩眼堅定地盯著程昱，程昱也堅定地回應著張振華的目光。

兩人周遭的空氣似要凝固了。程昱的表情看似很平靜，但其實心裡早已掀起了巨大的風暴。雖說早在他上個月去全國各地考察前，就已經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張振華接下來將要有的動作，但直到現在，問題真正擺到了他面前，需要他作出抉擇的時候，他才陷入真正的進退兩難之地。

想到以往所見到的許多面孔，都將會因他此時的決定而化作塵土，程昱實在是不忍心。而且如此而為，龍國將在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變得虛弱無比，難以維持現有的復興初具成效的狀態。甚至有可能會受到重創，一蹶不振。但是不做清洗，魔法世家永遠都是魔法世家，不會因為現在的限制而倒塌。寒門子弟難有出頭之日。

如果世界本身沒有動蕩，他們還能一點點的削弱世家壟斷的影響，平滑的過度到共和時代。但如今時不我待，即將到來的魔法變革迫在眉睫，容不得他們按照原有的計劃慢慢行事了。

如果不能在全國所有人的範圍內培養出人才，想必龍國在接下來的動蕩里將變得極為不利。所以那些冥頑不寧的自私者，必須得清除！新的制度必須完好的推行，不得有人陽奉陰違！

「呼！」

不知道究竟是對視了多久，程昱終於下定了決心，拿出一道巴掌大、四四方方的、用於記錄絕密信息的空白令牌，凝聚出一團神異無比的光團，打入這道令牌中，交給了張振華。

張振華接過令牌后，隨意的放進了口袋裡，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迅速的瞥了一眼遠處宏偉高大的天宮，以及天宮前迎風飄揚的龍國旗幟，轉過身，化作一陣風疾馳而去。

空蕩蕩的樓頂上，程昱感受著空氣中絲絲殘留的屬於張振華的魔力，如釋重擔般的在心中長吁了一口氣。

接下來要做的事就簡單多了。拿到了名單的張振華無非就是執行先禮後兵中的兵了。有他事先周密的調查，

打擊絕對會精準無誤，收穫頗豐。他只需等著進行「大豐收」了。想必打擊掉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虎」，中央能掌控的魔法資源都能夠翻一翻了。

「接管的人手怕是都不太夠哦！」

心頭上的大石頭卸下以後，程昱面對如何完成善後工作，又頭疼了起來。

「嗯…還是先看看是什麼情況吧！」

隨後程昱邁起步子，緩緩的走下樓去。

「不過，老張他那麼著急的走幹嘛？清理的工作對他來說又不算太大的急事，竟然不先留下來吃個飯。」

心思平靜下來的程昱疑惑到。

「吱呀！」

推開了存放文件和辦公的房間的大門，程昱入目所見的是一堆堆高大的、未拆封的文件。

程昱無奈的一拍腦袋，走上前去，做在了辦公桌前的凳子上。

「我早就應該知道，我不該對老張他干這事抱有希望！」

坐下來的程昱，已經想象的到張振華此時正在如何的壞笑了。

「程叔叔好呀！」

正當程昱準備辦公的時候，突然一道脆生生的聲響從房間的角落裡傳來，程昱定眼望去，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可愛小女孩兒站在那兒，手裡抱著一本還未合上的書，臉上盛開著笑意，眉眼彎彎的凝視著程昱。這可不就是張振華的女兒張月華嗎！

剛平息下來的程昱此時已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得，不僅有處理不完的事務，這下還得幫忙帶小孩子了！」

饒是以程昱堅毅的心性，此時經過連番的驚嚇，也是瀕臨崩潰了。

似是察覺到了程叔叔的臉色不太好，小蘿莉張月華緊接著糯糯的說道：

「別急呀！爸爸是派了薛叔叔來幫忙的呢～」

「薛叔叔，快進來呀！」

小蘿莉大聲的朝門外喊到。

這時，程昱感受到了們外確實有人，他的魔法感應終於正常了一回。至於先前為什麼沒能感應到小月華，不用想，肯定是張振華搞的鬼。

「進來吧！」

話音還未落，門便被無形的力量打開了。

「是，程師叔。」

門外的薛平安回應得乾脆利落。

看到門外的薛平安，程昱無盡的煩惱這才消散了，相信再多的事務也能完美的解決了。

「還算有點良心，把副手留下來了。」

這位張振華的副手薛平安，是個極為可靠的人，辦事利索到位，對於各種安排完美的執行，有了他的協助，程昱對於完成各項事務有了充足的把握。另一方面，這也是程昱對他自身能力的自信，只是他能力的施展，也需要有人從旁協助，有如張振華身旁有他的協助，如此，自身的能力才能完美的施展。

「哇！好厲害呀！」

此時的小蘿莉，在薛平安進來之後，對程昱的那一手不凡的魔法操控，發出了甜甜可愛的驚嘆。

聽到這話，程昱本不想理會。突然，出於對先前張振華玩笑的回擊，程昱鬼使神差的回應了起來。

「想學嗎？我教你。」

「才不要呢！你是最強的嗎？再說我想學的是風系哦！能飛的那種唷~」

說著，小蘿莉蹦蹦跳跳的，作出了展翅飛翔的動作。

雖然小姑娘是挺可愛的，但聽到這毫不留情的回擊，程昱一時間被噎住了，難以反駁。良久，半是回答，半是自言自語的低聲說著：

「可能吧，我卻實很強！」

程昱的精神世界里，除了三處璀璨奪目的光繫世界，以及暗淡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一處銀白色的空間世界，別無他處。唯有一道光幕，隔絕出了一塊浩瀚的密閉空間，而三處光繫世界一刻不停的維繫著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