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走，下地獄去嘍！

「叮！地下一層到了。」

「跟我來吧。」

梯門開啟，司歸率先走了進去。

電梯的出現，讓吳源來了興趣，圍著電梯轉了一圈，這摸摸那拍拍，「院長，話說這電梯不會就是傳送門吧。」

電梯緩緩下行，約莫兩分鐘左右才停下。

「叮，地下十八層到了。」

「這就到地獄了？這麼體驗也太差了吧。」吳源對此次下地獄的體驗表示著自己的不滿。

「怎麼可能那麼簡單，這裡離地府還差著遠呢。」梯門打開，司歸邁步走了出去。

「電梯不是說到了地下十八層了嗎？」吳源追問道。

「名字而已，隨便起的。」

吳源跟著走出，眼前是一片空地，四周是光禿禿的牆壁，看上去像是一個小型的防空洞，貼牆擺滿了一個個圓柱形的油桶。

「對，就是隨便起的，院長說這個名親切。」跟在後面的郝大寶補充道，眼神中全是感慨與懷念。

親切？你倆上輩子是做了多大孽啊！

洞中央處放著一艘白色的紙船。

形狀和吳源小時候拿A4紙折出來的，不能說是一模一樣，簡直就是CtrlCV。

「這個呢，叫兩界舟，也叫擺渡船」司歸指著場中的紙船說道，「是穿梭陰陽兩界的交通工具。你郝叔會帶著你先從這裡抵達陰間，以陰間作為中轉，然後去另一個世界——源界。」

「為什麼不把直接把我送過去，非得先去地府呢？」吳源將自己代入角色，拋出自己的疑問。

「因為……他不認路，從地球直達源界的路，我們沒有找到。」司歸指了指小船，「而且我也探查過，地球的界壁不是他能突破的。」

「界壁……是啥？」

司歸臉色有點發黑：「界壁就是世界壁壘的意思，我們想要從一個世界，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話，在不走陰間的前提下，突破兩個世界界壁的能量，這是最基本的前提。」

「您繼續。」作為小說愛好者，這點設定吳源理解起來並不困難，只是這個名字讓吳源有點蛋疼，感覺自己純潔的心靈被污染了。

「因為之前沒有相關經驗可以參考，所以我無法保證一定能成功，最終的結果怎麼樣，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還有一切聽你郝叔的，他人雖不靠譜，但跟了我這多年，事上還沒讓我失望過。」

「明白，院長。最後兩個問題，第一：這麼小的船我怎麼坐進去，第二：他在幹嘛？」吳源一指郝大寶問道。

此時的郝大寶掏出一根蛇皮管一頭插進油桶，一頭放進嘴裡在那兒嘬呢。

一股透明中帶著點微黃的液體順著管子流出來，郝大寶將蛇皮管另一頭放在小船附近。

周圍的地面，泛起微微亮光，光亮交錯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道複雜的紋路，液體順著紋路向小船匯聚。

郝大寶擦了擦嘴角殘留的淡黃色液體:「我啊，給他加油呢！我跟你說啊，就這貨，可挑食了，說汽油喝不慣，就喝柴油，說勁兒大。」

你跟我說，穿越兩界的法寶，是特么燒油的？

吳源內心有些凌亂。

這特么到底是科學還是玄學？

「那個院長，我覺得死在地球挺好的，能不能不去了啊。」

吳源發現院長的那套說辭，配上這麼個離譜的操作，說服力越來越弱。

密室逃脫里的道具都比這真啊。

司歸一聽，

老臉一紅，「吳源啊，能量的本質其實是一樣的，別太在意這些細節了。」

「行吧。」吳源認命。

在郝大寶一口一口的努力下，一桶桶柴油被小船吸收，小船漸漸蒙上了一層白光，慘白慘白的。

隨著最後一桶柴油倒盡，白光收斂，原本A4大小的紙船變成了三米左右。

噹噹郎當，噹噹郎當，噹噹郞噹噹。

手拉手手機的鈴聲響起，小船里傳出了一個萌萌的聲音：「歡迎光臨，小迷糊號兩界舟竭誠為您服務，導航功能啟動中……」

「這玩意兒……還帶導航的？」吳源現在的心情是大起大落。

「一個低級的AI器靈，不用管他。」

「死鬼，你說話給我注意點！」小迷糊抗議一句后，隨即沖著郝寶吼了起來，「郝大寶，你個沒良心的，怎麼給我加的是柴油，汽油！我要汽油！97#的！」

「你是不是不知道現在沒價有多貴，還汽油，沒給你直接加水就不錯了。」剛說完這傢伙不喝汽油，沒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郝大寶有點惱羞成努的意思，「這幾年的工資，全特么花你身上了。」

「我不管，我告訴你郝大寶，你要是不給我加97的，我撂挑子不幹了！」

現在AI都這麼人性化了嗎？吳源迷茫了。

「你要再鬧，我格了你。」司歸冷冷地丟下一句。

「不要嘛！開個玩笑而已，別說不加油，用愛發電我都能跑呢，小腿快著呢！」說著船身下伸出四個小短腿，象徵性地蹬了蹬。

一聽要格了自己，小迷糊瞬間換臉，那語氣沒有三十年添狗經歷，絕對歷練不出來。

鎮住了小迷糊，司歸對吳源做著最後的交待：「大寶首先會送你到地府，然後通過輪迴台把你送到源界，作為陰差我們是不能走輪迴台的，所以那最後一段路只能靠你和小迷糊了。」

「到了源界，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有機會你可以去找一個叫張偉的傢伙，他和我是一個體系的，當年一起在地府里共過事，關係也還說的得去，有什麼困難他或許能幫到你。」

「那個……院長，您要是想讓我到了那邊自生自滅咱就直說，您能把我送走，我感激您，但是張偉這個大餅，您還是別給我畫了，您知道地球有多少張偉嗎？」吳源伸出了三根手指，「三十萬！」

「那裡或許可能和這裡不一樣呢？」司歸對那邊也不是很熟，話說的沒什麼底氣。

畢竟院長也是一片好心，吳源安慰著自己，平復了由張偉帶來的暴擊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走？」

「今天晚上。」

「這麼急嗎？」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一年就一個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吳源沒有反應過來，畢竟沒有雙親，打小住在精神病院，也聽說過哪個精神病出來祭祖的。

「你知道七月十五嗎？」司歸理所當然地問道。

吳源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七夕夜億萬陣亡將士們的頭七？」

看來精神病院是允許是搞對象的。

頭七！頭七你妹啊！

要不是我的理智告訴我，作為長輩要穩重，我非打死你這個老不正經的小東西。

「是特么鬼節啊！鬼節！鬼節！你懂嗎？！「司歸最後還是沒忍住，要不是鬼沒唾沫，估計吳源可以在走之前洗把臉。

「哦，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太在意這些細節的。」用魔法打敗魔法。

旁邊的郝大寶表示，『不在意細節』這話聽著好像不那刺耳了。

「鬼節，是一年中陰氣最盛的時候，鬼節相當於地府的春節，是一場盛大的狂歡，是地府是最熱鬧最混亂的時候。也是把你送走最好的時機。」

「如果今夜不走，那你就只能等明年了，但就憑你的身體情況，到時候想要下地府，可能就不用我們送了。」

「好吧，那我去準備準備。」

「東西別帶太多，一來沒有必要，二來如果超載，更危險。」郝大寶出言提醒。

「去和他們告個別吧！」司歸想起了什麼。

「好。」司歸的提醒讓吳源有些傷感，不知道自己這一走，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看院長決絕的樣子，吳源也清楚，穿越這事其實並不簡單，嗯……應該比穿牆麻煩一些。

在吳源看來，精神病院和福利院都差不太多，都是一群正常人照顧一群不太正常的人，所以這裡的患者其實也都跟小孩差不多。

或許他們只是一群不想長大，希望能夠活在簡單純粹世界里的人吧。

劉姨搶了老郭的爆米花栽進了盆里，正在澆水。

趙叔搶了老郭的痰盂扣在了王大爺的頭上……

劉老六整個人趴在地面上，一拱一拱，嘴裡發出嗚嗚地聲音，好像認為自己是個吸塵器。

時間一點點流走，走過一間間病房，一幕幕奇怪的場景，吳源發現有一群精神病朋友其實也挺好。

「差不多了，上船吧。」司歸看了看時間。

「大寶，路上照顧好吳源。」司歸做著最後的交待，「到了那邊，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沒事的，院長，幫我照顧好，老郭、劉姨他們……」

時間定格在12點，防空洞里颳起一陣陰風。

郝大寶和吳源上船，小迷糊歡快一聲：「走！下地獄去嘍！」

小迷糊漸漸地被陰風籠罩，消失不見……

第二天，一條消息登上熱搜：精神病院院長精神失常，副院長離奇失蹤……

病沒看好，大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