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2
就在晚上肖勝和程洛雪從賭場回酒店,肖勝一打開車門,裡面坐著幾個完全陌生的黑衣人,舉著槍,齊齊對準肖勝。
有一個黑衣人衣著整齊的從另外一輛車上下來,神情嚴肅的用西語對程洛雪客氣的說:「程小姐,我們老大要見你,請到隔壁的車上去。」
說完,他打開車子的後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程洛雪看了一眼肖勝,她有些緊張但還是鎮定的問:「那麼老大是誰?」
那黑衣人笑著說:「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程洛雪又說:「那既然是請,也請你們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黑衣人維持著請的姿勢不變,笑著回答:「那是自然。」
程洛雪推著輪椅,看了肖勝一眼,向前走去。
肖勝動了動身體,滿面擔憂的說:「洛雪,不要跟他們去。」
程洛雪反倒鎮定的說:「沒事,沒事,肖勝,不用擔心。」
她向肖勝拋了一個放心的眼神,上了車。
一上車,黑衣人還不遲疑的發動車子,程洛雪連忙說:「不行,我必須看著我的朋友走。」
那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說:「程小姐,請放心,老大吩咐過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朋友。我們走了,你的朋友自然也會走的。」
程洛雪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好聰敏的人啊,不愧是金浪軒身邊的人。
在停車場,他便向程洛雪有意無意的暗示,自己是金派的人,所以程洛雪才會輕易跟他走。現在又看出了程洛雪的顧慮,對肖勝安全的擔憂,便把金浪軒的吩咐拿出來向她說明。
知道這麼多事,他一定是金浪軒非常信任的人。
程洛雪猜的沒錯,這個人正是金浪軒最信任的人。幾年前,卻又因為叛變被金浪軒殺死的默里。
還是一個高級酒店,比程洛雪和肖勝入住的酒店要豪華多了。當程洛雪臉上的黑布被默里拿掉的時候,入目的金碧輝煌讓她不由的微微眯了一下眼。
很大一個房間,要不是被人推著的程洛雪聽見有人說:「2014號房,又乘了一會電梯,真的要讓她覺得這是誰的兩居室了。
高貴奢華的大廳,旋轉樓梯,爬滿整座牆壁的紫色水晶燈,純白的羊毛地毯,空中似有似無的香味,都讓程洛雪覺得自己好像在夢中,除了眼前的這個人。
所有人都出去了,空曠的屋子裡只剩下程洛雪和她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還是妥貼的黑色西裝,只是裝飾了一些只有近看才看的見的暗低花紋。擦得發亮的皮鞋,下巴上的鬍鬚也颳得乾乾淨淨。
刀刻般的臉部線條,高挺的鼻子,深邃入海的眼睛,還有光潔睿智的額頭,短髮。他整個人煥然一新,渾身似是帶著將要結婚的喜氣,流光溢彩。
程洛雪的漸漸別開了眼睛。
金浪軒見程洛雪不再看他,走過來抱著程洛雪說:「程洛雪,怎麼了?」
程洛雪用手轉動了一下輪椅,冷冷的說:「沒什麼。」
她一直想見到金浪軒,問問他,為什麼或者不問緣由,讓他跟她走,讓他帶她。
這一刻,她忽然連見都不想見到他,她後悔她想來見他想解釋的決定。他還是以前的那個金浪軒嗎,他們還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么。如果不能,她寧願今生都不再見他,至少在記憶里能給自己一個希望。
日光讓真相無所遁行,無處藏匿。
直到如今,她一無所有,殘破的身體,蒼白凋零的容顏,邋遢的衣物,並不悅人的性格,沒有工作,不再年輕,依靠別人生活;而他呢,光鮮亮麗,英俊逼人,美國第一大佬,無盡的財富和權勢。他們早已不是在同一個世界的人。
不,一直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只不過她一直隱藏忽視而已。從他在她面前第一面不改色的殺死藍騰開始,從他摟著別的女人喜笑顏開開始,她只覺得他們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就像美洲和亞洲大陸一樣,中間的太平洋原來越大,直到再也無法連接為止。
金浪軒看著程洛雪的眼神,忽然覺得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一樣。他抱著她,緊緊的抱著渾身冰涼的她說:「請再忍耐一下,程洛雪,你一定要堅持,你說過你愛我,你說你一直愛我的。」
我愛他,對,我好愛他的,我來就是為了帶他走。
大概是金浪軒的慌亂,讓程洛雪清醒過來。她也伸出手,緊緊的抱著金浪軒,孤寂的溫柔的說:「軒,我愛你,我好愛你,我一直愛你。」
金浪軒聽了,心裡頓時激動不已,他在程洛雪的耳邊也堅定的說:「程洛雪,我也愛你。」
程洛雪聽了,僵硬的身體才有了些微的放鬆,她推了推金浪軒。金浪軒放開她,她把臉從金浪軒身上抬起來,眼睛一定不動的盯著他說:「你真的愛我嗎?」
金浪軒點點頭,並且大聲的說:「是的,洛雪,我愛你。」
程洛雪的臉上恢復了一絲神采,她又看著金浪軒,溫柔的慢慢說:「那你不要結婚了,好不好?」
金浪軒的眼裡瞬間閃過一絲為難,他看著洛雪期待的雙眼,搖了搖嘴唇,終於移開目光,不再與程洛雪對視。
程洛雪用手拉拉他的衣袖,又溫柔的小聲的說了一遍:「軒,你不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好不好?」
金浪軒終於說話了,卻是滿口苦澀,艱難至極的說:「我,不能……」
程洛雪絕望的看著金浪軒的神色,忽然笑了,她慢慢的笑著,推動輪椅,笑的眼淚偶讀出來。
金浪軒不忍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拉著她的輪椅說:「不要這樣,不要難過了……」
程洛雪一下子推開金浪軒的手,嚴厲冷酷的說:「我們不要這樣,我不要哪樣?金浪軒,你其實根本就不喜歡我,對不對?你一直在利用我,利用我進肖氏,利用我心軟,讓Tina給我文件簽。既然不愛我,又何必裝成愛我的樣子?反正現在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可以一腳把我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