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機器人不完美，人也不完美

「我不是絕了色心嗎？難道要自打臉？

這個曾帶給我痛苦的男人，我就這樣毫無原則的原諒他嗎？

就這樣毫無道理的向他投懷送抱嗎？」

「他沒有那麼愛我，放了他吧，也是放了自己。」

「讓我們做熟悉又陌生的同事吧。反正不要做戀人了。讓往事成往事吧。」

絕色心裡默默念叨，努力做自己的思想工作，拚命說服自己和原味保持距離，不要跨前一步。

這時機器人1號突然走到牆邊有電源插孔的地方，她掀起自己脖子一側的一塊皮膚，從裡面扯出插頭和電源線，把插頭插進牆上的電源插孔。

然後靠牆而立。

隨著一聲「嘟---開始充電」，機器人的眼睛開始閃爍，其他部位一動不動。

絕色很是驚奇的回頭盯著看，說：「我還以為她是生物機器人，需要和我們在一張餐桌上吃飯呢。沒想到她竟然自己給自己充電。」

原味也回頭看了一眼機器人，然後繼續檢查電腦，對絕色的大驚小怪並沒有嘲笑和打擊。

外行人不懂，很正常，他給予了理解，並認為有必要向絕色普及機器人常識。

所以他說：「她是可以和我們一樣吃飯。她身體里有兩套系統，生物系統和電氣系統。」

「不過她不具備享受美食的能力，缺乏味覺，吃草和吃肉感受一樣。

生物系統的設計，只是以防萬一能源匱乏時，可以通過消化分解有機物來獲得能量。

電能充足時，生物系統自然就閑置起來。這就像以前電油兩用的汽車，有油就不用電。」

「還是電氣系統用起來乾淨衛生省事。她有兩種充電方式可選擇呢，有線和無線。不過她總是用有線充。充電自動關機，充滿自動開機。」

「也許她學會了選擇呢？這種充電方式是她喜歡的。她有了好惡感。」絕色忍不住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也有可能。就像人，靠著變換肉體實現了活著輪迴，得到了在地上的永生。

如果天上有創造我們的那位神，人類現在的永生，肯定也超出了他的預期。」

「天上的那位。。。難道他也恢復了記憶，只是沒有認出我來？」絕色本能的懷疑，心裡不能確定。

「人造機器人，純粹是為了利用他們為人服務，最低的成本，實現最高的利益。

但是電腦會有的毛病，機器人都有。死機，感染病毒等。對吧？

如果失去控制確實比較麻煩。有違初衷。」

絕色嘴裡贊同，並想如果和原味做朋友還真可以聊得來，不會吵架。做戀人則不同。

「是有這方面的可能，所以我們這100個機器人，配了20個真人管理。

只是生物真人需要拉屎撒尿，會有疏忽大意的時候。

真人1號管理機器人1到5號。那傢伙八成又去拉屎了。」

說曹操曹操到，這規律還在起作用。

真人1號回來了。一個笑眯眯的年輕帥小伙。

他笑著朗聲說：「誰在說我拉屎去了？我是喝水去了。」

自定義皮囊的時代，每個人都擁有一個可心的外表，沒人再有娘胎裡帶出來的外觀上的自卑。

「反正你不是拉屎就是喝水。拉了喝，喝了拉。」原味瞥了真人1號一眼，繼續埋頭檢測電腦。

絕色看到真人1號工作服衣領上綉著P1，便扯著自己工作服的衣領看，發現綉著P21，又轉頭看到機器人1號衣領上綉著R1。

代號簡單明了。有意思。

P1這時也看向絕色：「你好，新來的設計師？」

「你好，是的。眼神不錯。沒把我當成機器人。」

「哈哈，怎麼會，我每天和機器人打交道，看一眼就能分辨出來。來這兒工作的女生，你是第一個。」

「看來，我眼神不好。」原味自嘲。

P1還想說些什麼，被原味叫過去和他一起檢修印表機。

電腦軟體沒問題，印表機硬體出了故障。

其中一個耗材噴口出料不暢，換個噴頭就好。

原味讓P1去物料倉庫拿一個新的來。

這時隨著一聲「嘟---充電完畢」，R1活了過來，她拔出插頭，和電源線一起塞進脖子一側的洞里，把皮膚撫平。

「是不是覺得她充電好快，比人吃頓飯的時間還短。」原味找到話。

「是啊。比人活得簡單。」

原味向R1招招手，R1便走向原味身邊：「主管，你有事？」

「低一下頭。」

R1低頭，原味掀開她脖子後面的一塊皮膚，露出一小塊顯示屏。

原味操作一番，叫絕色過來，對著顯示屏上方的攝像頭刷了一下絕色的臉，然後又操作一番。

最後關掉顯示屏，把皮膚恢復原樣。

R1抬起頭時，她看到了絕色：「你好，設計師。」

「你好，R1。」絕色回復。

「你已經進入她的視野。以後有關設計方面的事，可以互相交流了。

機器人的腦子裡沒有絲毫多餘的東西，視野里只有目標，其他全都視而不見。所以機器人效率比人高。

人腦子裡積累的東西太多太雜了。」

「有道理。我承認人比較複雜。」絕色想起，自己剛才竟然吃過機器人的醋。

原味又拿出手機：「剛才是個體設定，可以一個一個的來設定。也可以通過電腦來群體設定，讓所有機器人都認得你。」

說著用手機刷了絕色的臉，給所有機器人做了認識新設計師的設定，並從所有機器人的腦子裡刪掉了前設計師的形象。

P1拿回了一個印表機新噴頭，原味把舊噴頭卸下來，把新噴頭裝上去。

操作一番后，設置快速列印，時間5分鐘。然後啟動。

這台印表機是列印人體骨架的。牙膏似的白色物料從四面八方多個噴頭，噴向固定在機器中心的薄如蟬翼的透明中空膜質骨架。

「這個膜質骨架，是根據骨架設計師和客戶協調好的尺寸，在別的工作室里列印好的。

我們工作室是做最後一步的，做成品。你的工作主要是做外觀設計師。

其他工作室做的是準備材料的任務，有很多科學家參與。」

列印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讓第一次看到其情景的絕色，想起一首鋼琴曲《狂蜂亂舞》。

「這裡的所有物料，都是具有生物活性的。」原味看了一眼被驚呆了的絕色，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