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7

10.17

日上三竿,勤蟬懶鳴,陳醉年才艱難爬起了床,揉了揉腰,整了整被褥。枕頭此時已經被醉年夜晚瘤黑色的汗液所浸潤,黑乎乎的,罷了罷了,找個時間在偷摸洗一洗吧!

「聽說了嗎!這回就連家主也護不住這個廢物了。」

「好死!其實吧,若不是這廢物是家主的兒子,早就被逐出家族了!」

屋外的人貪舌,路過陳醉年屋外時也忍不住壞話幾句,陳醉年卻笑了,他在意的是他聽力遠比之前敏銳了!這就是戰之意八段對五感的絕對強化!要知道在半個月前,他的戰之意僅為二段,僅用半個月時間,他就從戰之意二段升到戰之意八段,這哪怕是在整個渡江洲上都是絕對的數一數二的天才!

陳醉年目前18歲,戰之意八段,在整個溪木鎮年輕人中,也算是翹楚了。而在整個溪木鎮乃至徐天國的歷史中,最年輕的戰之意九段是一個當時年僅8歲的小孩,當時,整個徐天國都被轟動了,甚至皇室都在想方設法與這小孩結下點善緣。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小孩未來的舞台遠遠不是這徐天國,而是整個渡江洲!而這,正是他陳醉年自己在十年前達成的。

陳醉年已經很知足了,能修鍊他就很開心了。失去的十年就讓它逝去吧!陳醉年思索著未來的計劃,他目前還假裝著自己仍是戰之意二段的樣子,這樣可以免去好多麻煩,可以在溪木大會上讓別人輕視自己,以方便自己取得更好的名次。取得了更好的名次之後嘛,便有更多的修鍊資源,一點點變強,便能順利接任陳家家主的位置,然後娶妻生子,和妙妙平平淡淡一輩子。當什麼埋頭苦練不問世事的天才,哪有和妙妙一輩子強!

陳醉年一邊嘿嘿笑著,一邊走向了養心齋–—也就是家族的食堂。路上家族裡的雜役看到了嘿嘿傻笑的他,都止不住搖頭。害,十年時間,天才也終於成了蠢才啊!曾經陳家未來百年的希望,怎麼就一夜之間成了一個廢人呢?怎麼就成了一個會在路上嘿嘿傻笑的傻子呢?

來到了養心齋常坐的桌子前,日上三竿了,養心齋里只有一些修鍊再無進展的中年人在這吃著早飯,年輕一輩該修鍊的修鍊,該讀書的讀書。碩大個養心齋,一個同齡人都沒有。

陳醉年搖了搖頭,都是些不知道享受生活的勤奮貨色!

桌子上的飯倒是準備好了,白面饅頭、清粥、小鹹菜,還有一盅湯。這是啥湯?陳醉年好奇掀開了湯蓋,一股葯香撲面而來。湯旁邊還有一張小字條:

「醉年哥哥,早飯我幫你準備好了。這湯我整整對著菜譜搗鼓了一早上啊,好好喝,別浪費了。記住,每喝一口運氣三下。還有,明天別睡懶覺了!陪我吃早飯!

早起的妙妙」

陳醉年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妮子。」陳醉年聞得出,這葯香是戰意參的,此葯稀有且對戰之氣境界的效果奇佳,他知道家族裡重金求購了兩株戰意參,分別給了妙妙和陳靈均表哥,希望著他們好好鞏固戰之氣九段的境界,以便在溪木大會上取得好成績,讓家族地位繼續鞏固。不止是他們陳家,陸家、周家都在努力在這最後一個月里年輕一輩迅速成長,畢竟這是十年一度的溪木大會啊!

可妙妙這小妮子竟把那麼貴重的藥物做成湯給了自己,陳醉年滿臉無奈。這小妮子,一天天凈想著什麼啊!陳醉年只能一口一口喝起了湯,每喝一口運氣三下。在外人眼裡,妙妙每天笑著,很好說話。可陳醉年知道,這小妮子比牛還犟,勸不動,她決定了的事天塌下來了,都不會改變。

真別說,葯湯滋味極佳,戰意參做成湯戰氣流失的其實是最嚴重的,但在妙妙眼裡,他陳醉年還是戰之氣二段,藥力太強反倒會吃不消,所以做成湯反倒合適。而且,這樣比較好喝,入口比較好。陳醉年突然有點為瞞著妙妙自己當下的境界有點愧疚,待會見到妙妙后就好好坦白了吧!知道一切后小妮子一定會擔心自己,但這也是不得不面對的。

參湯入口,戰氣環身,陳醉年感覺四肢都有暖流流過。

「呦呦呦,這不是我們陳族長的寶貝疙瘩嘛!」

陳醉年抬頭看了看,站了起來,抱了抱拳,「周姑媽好。」然後便繼續做下享用妙妙為他準備的愛心早飯了。

年少成名時候,最疼他的反倒不是爸媽,而是這個周姑媽。一夜失去戰之氣后,最先對他冷嘲熱諷到處散布謠言的,也是這個周姑媽。不過說到底,還是同族人,陳醉年覺得沒必要徹底撕破臉。

「這不陳大少爺嘛!這麼早就起了呀。想必是準備閉關衝擊陳家年輕第一人的地位了吧!啊啊啊,我的我的,忘了少爺您如今都不能修鍊了啊!」婦人在旁邊一個勁的冷嘲熱諷,陳醉年只是覺得她聒噪。埋頭繼續吃著早飯。若是他連這點養氣功夫都沒有,這些年早就受不了而自盡了。

婦人見陳醉年和往常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也自己覺得無趣,嘴裡嘀咕了一句,「好臭的湯。」便要轉身離開。

啪!婦人只聽見背後筷子拍桌子上的聲音,風聲,以及眼前怒目圓睜的陳醉年。陳醉年面對著他,咬著牙,似有餓虎撲食之狀,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背後有一雙粉嫩小手拉住了陳醉年的衣角,看那手指上的塑料戒指,是妙妙。

「醉年哥,族長叫你議會廳。」妙妙用力拉扯著陳醉年的衣角,不想叫醉年和婦人起衝突。

陳醉年用力深呼吸了幾口,回頭笑盈盈看著妙妙,拉著妙妙的手,便轉身離開養心齋朝著議會廳走去。

周姑媽在原地愣愣出神,這真的是戰之氣二段嗎?

路上,陳醉年明顯發現妙妙情緒不高,像是有什麼心事。正盤算著怎麼叫小妮子開口,妙妙主動開口了,「醉年哥,真的臭嗎?」

陳醉年啼笑皆非,捏了捏妙妙嘟起的小嘴,嬉笑著,「怎麼可能!妙妙做的最香了!」少女面龐染上了紅暈。少女心緒便像北國的雪,波瀾壯闊,風一吹,便也是令一副模樣。

妙妙揪住了陳醉年的耳朵,陳醉年嗷嗷喊痛。可妙妙不鬆手,啐了一聲,「叫你油嘴滑舌的!」陳醉年便也嬉笑起來。

「哎,醉年哥。你知道為什麼叫你去議會廳了嗎?」妙妙滿臉擔憂看著陳醉年。

陳醉年搖了搖頭。

議事廳,家族議論事物的地方,未成年的不能進入。兒時陳醉年還是整個徐天國都矚目的天才的時候,到時候和妙妙常來那捉迷藏,那時守衛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後來再也沒進去過了,理由是他未滿18歲,沒成年。可現在他成年了,還是沒機會進去,理由多且花。他倒是不急,可他那個當族長的爸爸急壞了嘍!

這時候叫陳醉年去議事廳究竟是怎麼回事?

妙妙低了頭,弱弱的說:「好像是天北青來了。」妙妙不敢抬頭,不敢看陳醉年的眼和臉。

陳醉年也確實一聲不吭,妙妙正想出言安慰幾句陳醉年,卻又聽到這獃子滿是疑惑的聲音,「天北青是哪位老前輩?」

妙妙瞪大眼睛看著陳醉年,陳醉年一臉白痴樣不似作偽,妙妙反倒是安心了幾分,沒好氣說道,「你的未婚妻,我們徐天國的公主大人。忘了啊!」

「哦——」陳醉年這才恍然大悟。

八歲那年,名揚四海。皇室也欲與陳醉年結下善緣,其中,更是約定陳醉年未來是位駙馬爺,與公主定下婚約。

「你不難過?」

「難過啥?」陳醉年反問。

「擺脫,這可是公主誒!人家都上門來退婚了!」妙妙滿臉誇張,不可思議。

「關我屁事!公主八主的,一聽就不是省油的燈。」陳醉年沒好氣說道。

妙妙滿臉嚴肅,「不行,你不能討厭公主!」

「為啥呀!我的姑奶奶!」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妙妙霸道至極。

「好好好!」陳醉年無奈投降,面對無賴的最好方式就是聽無賴的。

妙妙的聲音又小了起來,「你可以在心裏面討厭那個天北青公主,但是,待會見到了她千萬別發火。畢竟她可是公主,小心被弄死啊!」

陳醉年心裡暖流劃過,說了那麼多,其實就是妙妙擔心自己。他摸了摸妙妙的頭髮,像小貓一樣,點了點頭。

議事廳內,天北青公主遲遲未來,陳醉年坐在角落,忍不住打起了盹。

「喲!廢物!你來議事廳幹什麼?」睡著正香,陳醉年卻被搖醒。睡得迷糊,陳醉年也沒看清是誰。

「醉年哥是族長叫過來的!」是妙妙護住了陳醉年。

「哼,族長。誰不知道族長想」

「夠了!陳醉年能來這是結果我們一致允許的。」是三長老的聲音。

只聽見妙妙輕聲說,「醉年哥,你好好休息。人來了我叫你。」

妙妙搖醒了陳醉年,是天北青公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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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嗣的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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