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男美男我來了
沈思月聽了沈思言的話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沈懷遠也隱隱猜到了是什麼,面部有些僵硬。
沈思言暗暗的觀察著幾人的反應勾了勾嘴角,看來還不是很笨。
「聽說叔父在我''''死''''后便把雲雀樓和聽竹園的地契要走了,可現在我又''''活''''了過來,不知叔父是不是該把地契還給我了?」
這些家產是原主主動給的,她不好再要,但云雀樓和聽竹園本就是她的,若是有了這兩個,她也算暫時有了經濟來源,往後的日子最起碼不用看他們臉色行事。
沈懷遠眼皮顫了顫,開始打起了太極:「阿月啊,不是叔父不願給你,只是你現在畢竟還小,不懂得經營,不如這樣吧,這兩個地契先在叔父這裡保存著,等阿月長大了叔父再給你也不遲。」
雖然那兩個跟萬貫家產比起來不值一提,但到他手裡的他又怎麼甘心讓出去?
一旁的呂九娘也急了站了起來,此刻的她早已換下白天那身素衣,穿了一件紫色襦裙,下擺用金線綉成了牡丹,肥寬的手上帶著粗大的玉扳指金戒指,頭上堆滿了金釵,妥妥一暴發戶的模樣。
沈思言有印象,呂九娘的娘家是京郊一處窮苦人家,當年為了拱呂九娘的弟弟讀書把呂九娘賣到了她家,只是沈懷遠是個不安分的,到處風流,呂九娘有了沈思月後才把她娶進了門。
「你叔父說得對,你現在還小,不懂得經營,先讓你叔父幫你經營著,不急著這一時拿去。」
呂九娘急說著,生怕到手的鴨子飛了。
沈思言冷笑了兩聲,笑聲在寂靜的大廳被放大了無數倍。
「嬸母多慮了,咱們沈家家大業大,這兩個不過九牛一毛,正好能讓阿言拿來練練手,」
說話間已經坐到了椅子上,這身子骨還是太弱,不過這路也忒遠,走的她累得慌。
沈思言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自己的頭髮,將「揮霍」之意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練手?你知不知道那兩個樓值多少錢?我告訴你,你少動歪心思,既然我們已經拿回來了,那就是我們的,休想再要回去。」呂九娘越說越激動,嗓門大的順著走廊能傳到隔壁房間去。
好在沈懷遠還有些腦子,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給我住口。」
沈思言笑了笑,也不說話,這古代沒電視,她就當是一場戲把它給看完了。
「什麼拿回來不拿回來?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分個你我?」
沈懷遠對著呂九娘疾言厲色了幾句又轉頭看向沈思言,臉上堆滿了褶子:「阿言,你莫聽你嬸母胡說,叔父只是擔心…」
「不分你我?」沈思言打斷了沈懷遠的話:「叔父的意思是這沈家是要我同你一同管理了?」
沈懷遠臉色一僵,他只是隨口胡說了一句,哪成想她還當真了?沈懷遠心思百轉千回,沈思言卻不想再聽他說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來敷衍她。
歇息夠了便站起來,一改剛才笑呵呵的模樣,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土,說道:「雲雀樓和聽竹園本就是我的,還勞煩叔父今夜將地契備好,明日我會讓惹草來拿。」
隨後看了眼外面的夜色,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天兒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叔父記得備好啊。」
說完也不管身後三人的臉色徑直出了前廳。
邊走邊想著,摘星院雖好,但離這前廳和大門都遠了些,改日她得再挑個近點的院子。
呂九娘被沈懷遠吼的嚇破了膽,看著沈思言離去又想起身攔著,卻被沈思月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以後不會說話就說少幾句,沒人拿你當啞巴。」沈思月沒了剛才的溫順,嫌棄的看了呂九娘一眼,便跟沈懷遠問了安退下。
「阿姐,阿姐你等一下。」
沈思月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臉頰有些通紅,沈思言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準備唱哪齣戲。
「何事?」原主的死亡或許與她無關,但她以前就是靠著這張天生惹人憐愛的臉蛋哄騙眾人,讓原主吃了不少虧。
沈思月突然停下腳步,朝沈思言福了福身:「阿姐,我代母親向您道歉,母親是個急性子,說話口無遮攔,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她跟她母親比起來確實要聰明的多,比沈懷遠也聰明的多,至少外面如何討論——古人又是極其看中門第的,雖然呂九娘出身卑微,但惡言卻未波及她半分,甚至還成了全京城閨閣女子的表率。
沈思言也來了興趣,笑眯眯地看著沈思月:「讓我不怪罪也行,我原本掙得錢都被你爹拿走了,現在窮的緊,要不你幫我把那些銀子先要回來?」
沈思月眼神一怔,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思言,她,她剛才不過是客氣一說,她怎麼還順著杆子往上爬了?
沈思言頗為無辜的看了眼沈思月:「怎麼?不樂意?」
沈思月笑了笑:「阿姐說得哪裡話?該是阿姐的自然不能少了半分,明日我便問爹爹替阿姐拿來。」說著便從自己纖細的手腕上取了一隻鐲子放到了沈思言手上。
「妹妹不比姐姐在外做生意,平日里都是拿的府里的例銀,這鐲子不是什麼貴重物件兒,還望阿姐不要嫌棄。」
這話說得妙,什麼不比她在外做生意,這是提醒她安安分分拿著府里的例銀過日子呢。
可沈思言是誰?便宜不佔王八蛋,生意她搶,鐲子白給的自然也不能拒絕。
沈思言未等沈思月反應過來,便將鐲子收了起來:「確實不是什麼貴重物件兒,但好歹抵我一天溫飽,天色不早了,妹妹快去歇息吧。」
說完便招了招手和拈花惹草一起離開了。
沈思月看著沈思言的背影,悄悄握緊了拳頭,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也只能咬著牙把這次事情給咽下去。
拈花看著沈思言手裡的鐲子眼冒金光:「小姐,咱今晚是不是又可以去醉仙樓了?」
醉仙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背後的靠山是皇家,很多人去那裡吃都要提前三四個月預定席位,奈何原主很闊綽,直接重金包了他們家一年的廂房。
沈思言想了一會兒,隨後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今兒個咱不去醉仙樓,去聽竹園。」
美男美男我來了。
前世作為編劇沒少看娛樂圈的美男子,也不知道這古代的跟現代的哪個更帥一點。
三人換了一身裝束,在聽竹園門口出現時便是三個貌美的少年郎,生的唇紅齒白,來這聽竹園不像是娛樂的,更像是應聘的。
這個時辰聽竹園正是熱鬧的時候,園內聲樂不斷,鼓瑟和鳴,偶爾幾聲歡聲笑語聽的人只起雞皮疙瘩。
「沈公子,您來了。」
今日沈思言「詐屍」的事情早已傳遍京城,現在人再見到她雖然很驚訝,但礙於對方的面子也只敢悄摸摸的看。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沈思言摺扇一揮,好一俊俏少年郎,惹得這裡許多伶人都紅了臉。
沈思言輕車熟路去了二樓,好在原主性格也是個不安分的,常常以男裝示人,還讓雲雀樓和聽竹園的都喊她公子,若非這樣,她估計早暴露了。
沈思言剛坐下沒多長時間,一個身段妖嬈的女子便進了門,拿著一面羽扇遮著面,一雙眼睛百媚橫生,走起路來步態萬千。
沈思言記得她,聽竹園的掌柜,傳聞她那便宜老爹在世時,還跟她老爹有一腿,但她老爹至死風流,有這樣的傳言也不奇怪。
「今兒個晌午沈家大小姐復活的消息傳遍京城,我還以為是假的,未曾想是真的。」
許是在這樣的地方待久了,聲音也染上了幾分媚,但聽著卻不會讓人生厭。
紅鸞徑直朝椅子走過去坐了下來。
一隻手彷彿沒骨頭似的托著下巴,另一隻手向沈思言襲來,被沈思言眼明手快的拿摺扇擋住。
「你不是看見了嗎?如假包換。」
想到這人可能是她老爹以前的情人,雖然她不是原主,但還是有幾分抵觸她的觸碰。
沒別的,就是膈應得慌。
紅鸞「嘖」了一聲:「果然是禍害遺千年啊。」
沈思言:「……」
不知想到了什麼,紅鸞一拍腦仁兒:「瞧我這記性,我這次來是告訴你,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沈思言疑惑的嗯了一聲。
紅鸞小心翼翼的去門旁環視了一圈,又將沈思言拉近了幾分:「我給你說,這次咱們要賺了。」
沈思言閉氣強忍著她身上的胭脂味兒把話聽完:「你掙那麼多銀子就不能換點好的胭脂粉兒?」
紅鸞:「……」這是重點嗎?這味兒咋啦?用得著每次見她都要說一次嗎?
「說吧,怎麼個賺法?」沈思言和她拉遠了距離,她覺得她再多聞一會兒就成了穿越大潮里死的最快最冤的一個人了。
被胭脂嗆死的。
「跟我來。」紅鸞拉著沈思言出了門。
沈思言:「!!!」看來她要去學一下如何閉氣了。
沈思言一開始對她說的賺錢沒有興趣,這女人除了胡搞還是胡搞,實在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地方,這聽竹園交給她不賠錢就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