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攀中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攀中玄

「洛長老,他是您的……侄子?」有位女弟子聞言,疑惑地問道。

一眾玉玄仙宮弟子雖然疑惑,但這位明顯是大有來頭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散了吧,這是場誤會——你跟我來。」洛清寒指了指王科縉,示意他過來,而後向另一條無人的小徑走去,而旁邊圍觀的女弟子們奇怪地看了王科縉一眼,而後便上山去了:

「聽說那些天劍宗的天驕中可是有不少帥哥呢!」

「真的?那咱們快去吧——別理剛才那個神經病了。」

王科縉氣急敗壞:你才神經病!是你們先動的手好不?而且我一直是遵守交通規則靠右跑的!像我這麼有禮貌有素質的人神洲帝國能有幾個啊!?

王科縉跟上洛清寒的腳步,而洛清寒帶著他走到一個岔口,停步側身道:「沿著這條路往下走,很快就能出宮了——你快點,現在還來得及。」

王科縉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感動之餘,卻是神情無比認真地拒絕了她的好意:「還是小姑好,前些天我路過洛王府,洛王爺不在,而洛王妃張口閉口就是要踏平縉王府,要我不再糾纏傾月。不過,我這次來,便是來問問傾月她自己心中的答案——既然已經上來了,又哪有下去的道理呢?」

洛清寒看了看他,搖了搖頭:「你現在的修為相較於同齡人確實已是驚世駭俗,但和傾月比——你還差了太多;況且,你沒有背景,身後便沒有足夠的力量站到她身前——所以,你和她,不適合。」

王科縉正欲反駁,卻見洛清寒冷冷地看著他,一柄劍帶著一聲劍吟,轉眼間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另外,你太大意了;回去吧,以後,別叫我『小姑』了——給自己少惹點麻煩,不好么?」

王科縉面露無奈之色,他知道他這小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砍人早砍了,哪裡會等到現在才來了這麼一出,但他面對洛清寒,臉色卻絲毫不改,平靜如水,彷彿他脖子上架著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張紙。

「你不怕我殺你?」洛清寒臉色更加冰寒了一分,冷聲道,但她眸中,仍閃過了一抹詫異之色。

「並非不怕。」王科縉忽然微微一笑,「而是不需要怕——」

「你殺我,一寸,一個剎那:我救自己,一丈,十分之一個剎那——我比你快,為何要怕?」

話音剛落,少年手中長劍快若電光。洛清寒剛欲有動作,她的劍就已被少年手中之劍架住,進退不得。

「我說過,我比你更快,更比你想象中的更強。」少年自信一笑,分外瀟洒。

洛清寒沉默了。

「很多人說過我和她不合適,但很不巧——我從來不管別人怎麼說。我說適合,那就是適合,就像我說過,我會站在她面前。」王科縉看向了岔路口的另一邊,那延伸向山上的小徑——

「另一邊,應該就是上山的路了吧。」

少年一個箭步,大踏上山,身影如一棵挺拔的蒼松,於疾風之中分毫不亂,向山頂飛馳而去。

洛清寒見王科縉向山上疾馳而去,咬咬牙,也是追了上去:「今日神洲帝國八大宗亦至,天劍宗宗主、玉玄仙宮宮主皆是在場,你又能做什麼?」

「若你問我能做什麼……」王科縉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頭望向山巔,腳下絲毫不慢,眸中凶光畢露,「今日,誰若阻我——」

「我便踏平玉玄!」

……

一名白衫少年負手立於演武台上,他的對手已然落敗——那是一名玉玄仙宮中資質頗為出眾的內門女弟子,但此時,她卻沒有絲毫敗者的沮喪,正一臉嘆服地看向那俊朗的白衫少年,由衷道:「呂師兄不愧為風華榜第一,劍道修為出神入化;我能撐下三十招,還得多謝師兄手下留情。

白衫少年微微一笑,寬慰她道:「元師妹天資非凡,若與我一般年齡,我未必是你對手;此戰,實際上我贏得不光彩。」

風度翩翩,氣度謙謙。

「呂師兄不僅修為過人,未曾想氣度更是非凡,元凌受教了。」那女弟子心中忐忑,又是偷偷瞧了一眼白衫少年,臉頰通紅道。

觀武席上,神洲帝國八大宗代表皆是在場,更有無數超級勢力的長老與掌門前來恭賀。

而王科縉的不靠譜師尊劍千寒、大師兄莫凌秋與二師兄季聽雨同樣也是在場,就等著王科縉出現砸場子。

「我怎麼覺得我們像是來看戲的?」莫凌秋感覺怪怪的,就好像劫法場的等著一聲令下衝上去一樣。

「怎麼會……」季聽雨一邊向另一頭玉玄仙宮的觀眾席上他的那些曾經的舊情人們打了個招呼,一邊不在意地回答道,「把『像』字去掉,師弟勇敢飛,出事自己背。」

就連一向老實的莫凌秋都有點聽不下去了:「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劍千寒捋著鬍子道,「他已經是一名成熟的亡山劍冢弟子了,要學會自己面對……」

王科縉:???想我死早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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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宮主,接下來的比賽我就代純陽棄權了吧,畢竟是貴仙宮的比武盛會,我們外人太多摻和,實為不妥。」天劍宗宗主呂烈軍,同時也是呂純陽的生父,向一旁的玉玄仙宮宮主邵月華道。

「貴公子是絕代天驕,無論是天資還是氣度、形象、品德,都是上上之選,我們玉玄仙宮的這些丫頭們都喜歡得緊,你讓他再多展露些身手,說不得傾月那妮子也會動心。」

邵月華看了看台上的呂純陽,神色間皆是滿意之色。

「邵宮主,你看這純陽與傾月的姻緣之事……」呂烈軍抓住機會,很快切入正題,緊張地看向邵月華,補充道,「我們天劍宗這百年來用鑄星玄鐵所鑄的十八天劍,皆會贈予玉玄仙宮,至於彩禮……我天劍宗願給出『一劍訣』!」

「一劍訣」是天劍宗的御劍核心法訣,價值不言而喻,而十八天劍更是天劍宗的至寶,每一柄都堪比名劍十四錄上的神器。

「呂宗主莫急,這得看傾月的意思了——不過我想,如純陽這般優秀的男子,就算是傾月你也一定會有好感吧?」邵月華看向身側的洛傾月道。

邵月華靠玉玄仙宮太上長老的關係謀權上位,根基與地位同樣不穩,內部更是無處借力,自然對於外部的助力十分意動,更何況是八大宗之首的天劍宗。

而呂烈軍卻在心中冷笑:鼠目寸光的老太婆,還真上鉤了;看來你們是一點也不知道這先天道體的爐鼎之效啊!吾兒有了這般道侶,日後登臨卷蒼茫之境亦是有望!那什麼華呈鑫之流,也可踏於腳下!

華呈鑫:???怎麼扯到我了?勿cue!

「師尊曾教,傾月修無情道,此生不可染『姻緣』二字。」洛傾月一臉平靜,似是早有預料。

「無妨,你已十七歲,按理說早應婚嫁;如今『財侶法地』你尚缺一,有個好的道侶,日後的修行之路也會順心些——這與無情道的順心意並不相悖。再者,純陽與你一陽一月,呈日月之相,命中姻緣暗合——這可是天意。」邵月華神情淡漠,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似是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更知道洛傾月的抗拒之心。

「傾月……」洛傾月張口欲言,腦海中浮現出一名少年和煦的笑容,但她旋即自嘲一笑,」沒有意見。」

她想起了年少時的玩鬧嬉戲,想起了他離開縉王府的毅然決然,想起了縉門台上他平靜如水的目光。

似乎,她與他已經錯過了太多次。

她想,既然已成了玉玄仙宮換取利益的籌碼,那麼,對她來說,怎樣都無所謂了吧?

畢竟,他與她,早已成了陌路人了啊……

她不知「情」字從何寫起,因為她修「無情」;她像是寒月之上的謫仙,不染塵緣,除了道,似乎世上再沒有什麼東西能進入她的心中。

除非,那些東西,本就在她心中。

呂烈軍大喜過望,沒成想此事如此容易就定下了,拱手正欲謝過,卻聽一個聲音突兀響起——

「我倒是好奇,你這老太婆成天吃的是什麼——怎麼滿嘴噴糞?」不知何時,一名黑衫少年出現在了演武台上,對閣樓上的邵月華毫不客氣地道。

他與呂純陽一黑一白,涇渭分明。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這小子是誰?怎麼敢在玉玄仙宮的地盤上如此猖狂!?

甚至連素來心境如水的洛傾月也目露訝然之色:他……竟然來了么?

原來,在她心中,還是殘存著一抹隱約的期許的;畢竟,那個少年,似乎在她心中留下過一個極淡極淡的身影。

儘管,「似乎」,「極淡」,但已足夠。

因為當世間的一切皆成虛無的白色,那唯一存在的淡淡身影,也會成為天地間最為濃重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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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破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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