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為什麼受傷的只有我?
劉誕合上的紙條,再次扭頭看向四周,確認沒有看到王良的身影后,才向來人問到「子盛去哪裡了,有說為何將這紙條給我嗎?"
那人搖了搖頭,指著太學內部說到:「他說有東西忘記拿,自己就跑回太學里去了劉誕心中一沉,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直覺告訴他,王良並非自願回到太學之中,而是受人脅迫,為的就是逼自己相見。
但這人為何會以王良來威脅自己呢?
明明在太學之中,自己與衛寧、師宜官、梁鵠等人的關係都要好過王良,拿這幾人任何一個相要挾,都要比王良來的有用。
除非,此人知道自己與王良共謀之事可董承早已返回冀州,還能有誰知道呢?
曹節!
劉誕陡然一驚,渾身發寒。
若是之前與董承合作的曹節,定然是知道自己與王良的關係,也有動機以此來威脅自己。
「可是他現在來想幹什麼?」
劉誕低聲嚅囁,急速思考著。
同時,他也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太學生的隊伍,往人群邊緣走去。
「劉兄,何事?要我們陪同嗎?」
察覺到劉誕臉色不對的衛覬開口問到。
劉誕想了想,笑著拒絕了,他不想將更多人牽連進這事之中。
而且,若來人是曹節,那王良的處境將十分危險,自己幾人冒然前去,說不定便中了圈套,定要準備後手。
所以他先找到外圍的劉燕和審配,將此事告知了二人。
「曹節怎麼會來這兒?」
劉燕沉聲問到,虎目掃視四周,手已按在了刀柄之上。
「此處人多眼雜,定不是曹節本人來的,而是派其手下。那老賊在雒陽經驗多年,殘留一些人脈關係不為我們所知也正常。」
審配則冷靜分析到:「而去他約你相見,王子盛此時定還算安全...我們還有時間布置。」
此時高台上,劉洪已演說完畢,開始了接下來的流程。
作為劉洪師弟,劉誕是清楚整個結業儀式流程的,他估計,最多再過半個多時辰,儀式就將結束。
到時候人群四散開來,變數就會增多,更加難以掌控局面所以,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行動!
「等不及了,我先去看看情況。」
劉誕略做思考,趕緊說到:「阿燕,你去找韓奎,讓他帶手下遊俠兒埋伏在太學周邊的街巷裡,看到有可疑之人,不用出手,只需要跟著他就可以。
正南,你去我父親身旁尋吳前,讓他派護衛與你一起入太學,來西側的小樹林找我,以防不測。」
「你要自己去?不行,我與你一起!」
審配嚴聲反對到。
在他看來,來人若是曹節手下,首要目標就是劉誕,而非王良。
此時的曹節已是輸無可輸,說不定便要魚死網破,對劉誕下狠手。
此時若一人前去赴約,實在太過危險。
「我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しa
劉誕摸了摸剛剛拿到手中的環首刀,讓審配放心到:「再說,太學中還有守衛,他們不可能有太多人混進去,若只是一人,我絕對能拖延一二。
只要正南你及時找來護衛,我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審配想起那日在酒樓前劉誕的刀法,也無話可說。
他的確沒有見過誰在這個年紀,有如此好的武藝,甚至一度懷疑劉誕根本就是個練武的胚子,只是一不小心走上了習文的道路。
沒辦法,劉誕心意已決,審配也不再去勸,與劉燕二人領命而走。
劉誕則緊了緊腰后長刀,避開眾人目光,往太學內走去。
走過熟悉的太學大門,看到仍然堅守崗位的數名衛士,劉誕放心不少。
他很快來到了約定的那片小樹林。
樹林不大,但樹木頗為茂密,又緊靠著太學一側的院牆,很是幽靜,是平日里太學生們誦讀經文的去處。
但今日因為結業儀式的緣故,定沒有人會來這裡。
此時,劉誕看見已有兩個人影出現在樹林深處。
一人頭戴著大大的斗笠,看不清面目。另一人則是太學同窗王良,此刻正被綁在一棵粗壯的樹木上,動彈不得。
王良也看見了劉誕正在走來,連忙警示,似乎想說些什麼,但由於嘴被一塊爛布堵住,只能發出「嗚嗚嗚"的喊聲。
戴著斗笠的男子抬起頭來,他面上蒙著黑巾,極為謹慎還未等劉誕靠近,便喝止住他:「就站在那裡,不要靠近,否則我就殺了他!」
劉誕沒有說話,但已停下腳步,死死盯著那人。
「我知道你刀法不俗,但你放心,我不是來殺你的。"
黑巾男人輕聲說到。
他的嗓音沙啞沉重,聽上去年紀偏大,並不是宦官的聲音。
"你到底要做什麼?」
劉誕沉聲問到。
"嗖!」
一枚竹簡被黑巾男人扔了過來,徑直落在劉誕腳邊。
「有人讓我把這個帶給你。」
那人瞥了一眼王良,一拳打在其腹部:「順便教訓一下這個小子。
巨大的力量讓王良疼得乾嘔起來,可嘴裡的爛布讓他難以呼吸,彷彿就要室息,極度難受。
劉誕憐憫的看了王良一眼,蹲身拿起竹簡。
竹簡密密麻麻寫著數行文字,寫的是曹節離開雒陽的時間和路線,以及這些年來其人所做之惡。
"什麼意思?」
劉誕握住竹簡,寒聲問到。
「不知道。」
黑巾人搖搖頭:「那人讓我將這個給你,我並不知道上面寫了些什麼。
對了,那人還讓我給你帶個話。」
他看向一臉複雜神色的劉誕,模仿著另一人的口氣,說到:「讓他趁早收拾行囊吧,還能留在雒陽都時日已經不多了。
曹節的手段高明,臨走前還能害人於無形之中。
好多年沒有見到這麼優秀的少年郎,可惜了。」
什麼玩意兒?
劉誕聽得一頭霧水,這、這人好像是在警告自己,指明了曹節又在暗中害自己?
可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是在怕宦官們的報復?
在他猜想之際,黑巾男人又走了王良幾拳。
見其並不想殺王良,自己也沒法去救,劉誕也只能當做沒看到。
這時,一陣腳步聲向此處而來,應當是審配與護衛們趕來了。
「你還找了幫手?"
黑巾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又用力揍了王良一拳。
「自保罷了,你如果告訴我是誰讓你傳話的,我可以放過你。」
「不必了。」
黑巾男人搖了搖頭,摘下了斗笠。
就在劉誕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臉部時,斗笠化作一道殘影破空而來,瞬間而至,遮蔽了眼前說有景象。
劉誕暗道一聲不好,刀光如雪,劈開了眼前的斗笠。
再去看前方樹林,哪還有黑巾男子的身影?只剩王良一人被綁在樹上乾嘔。
這時審配帶著護衛們也到了,幾人一起緩緩上前,替王良解開了繩索和口中的爛布癱倒在地的王良喘著粗氣、眼泛淚光,不知為何臉頰還一片通紅。
他抓住劉誕的衣袖,懇求到:「劉兄,一定、一定要替我報仇!」
劉誕一邊安撫他,一邊問到:「子盛放心,我若抓到他,定不會輕饒。
不過,他往何處去了?」
王良指了指頭頂高牆:「那賊人翻牆跑了,跑之前他還、還……扇了我一個大比兜!嗚嗚嗚~"
在宮城附近的一條巷子里,黑巾男子靠在牆上,把玩著一把匕首。
匕首寒光在他指尖如穿花蝴蝶般閃爍,卻傷不到他絲毫,如此精準的控制力,可見恐怖。
「事情辦好了嗎?"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巷子另一側的陰影中傳來,黑巾男子望去,一個頭戴兜帽之人緩緩走來。
「你這是何必呢?"
黑巾男子收起匕首,輕笑到:「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的樣貌,何必這般遮遮掩掩?"
對面的人沉默了片刻,又重複到:「事情辦好了嗎?"
黑巾男子撇了撇嘴,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好。」
頭戴兜帽之人扔過一個鼓鼓的錢袋,重重砸在黑巾男子的懷裡:「趕快離開雒陽城,帶著你的兄弟們做完最後一票,我會再給你一袋。
然後,你們就不要回來了。"
黑巾男子顛了顛錢袋,眼中露出笑意:「這比承諾的報酬多不少啊,那小子就這麼值錢?"
「這不是你該問的。」
黑巾男子點了點頭,拿起錢袋就要離開:「放心吧,做完最後一票,我就帶著兄弟們去涼州,永遠不回來了,到時候也就沒人知道我們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