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說很能吃
很能吃的,並且堅信自己誤入了妖怪的巢穴的降谷小朋友,最終還是暫時留了下來。
本丸內暫時沒有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適合穿的衣服,就算是當初的黑澤陣進入本丸的時候也都已經有十一歲了,身高都有一米五三,更不用說今年又躥高了一些。
其他的短刀們的衣服也不太適合給現世的小孩穿,所以去幫小孩買衣服的工作理所當然的落在了把孩子弄哭的鶴丸國永身上。
「可以的話可以多買一些這個年紀的孩子的衣服。」一直在和室外沒有出聲的狐之助在跟著鶴丸國永的腳步走出了一斷距離后,安靜開口,它的渾身也是雪白的,蓬鬆的大尾巴在說話的時候微微搖晃著。
鶴丸國永腳步頓了頓,穿著出陣服的青年轉過身蹲下來,直視著這隻狐之助的猩紅色的眼睛,「是主公的意思嗎?」
狐之助的小腦袋點了點,「是審神者的意思,畢竟已經不是第一個了,或許之後還會有其他的孩子過來。」
鶴丸國永掩在袖子下的手微微緊了緊,隨後也點了點頭,「那我就出門了。」
青年利落的起身離開,狐之助也就繼續蹲坐在走廊上,靜靜地看著他走遠了。
而另一邊被留下來的降谷零小朋友則是忐忑的等待了半天,小朋友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在,他一個小孩子,被抓住的時候就掙脫不了『雪男』的桎梏,更不用說他一路過來也是看到了很多大人的,如果真的不放他離開,他在短時間內沒有什麼辦法,說不定還沒有等他找到逃走的辦法,他就被吃掉了。
更何況,如果這裡是妖怪的巢穴,排除掉被吃掉的選項,那麼,就這樣被神隱也不是什麼壞事。
有些自暴自棄的小孩情緒再次低落了下去。
新竹跟小孩相處的經驗還是有的,不說這座本丸里的,之前的任務過程中他也養過孩子,所以對現在的狀況也姑且能夠應付。
他將手邊的點心碟子往小孩面前推了推,「有想問的問題的話,是可以直接問的。」
也許是他的語調太過平靜自然,降谷零的手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忍住好奇心,「這裡是哪裡?審神者又是什麼?你們真的不會吃掉我嗎?」
新竹將這幾個問題盤了一下,也就知道這個孩子其實什麼都沒有搞明白,剛剛的一系列反應其實也算是在陌生環境下本能的選擇。
又看了這孩子一眼,「我真的不吃人。」他強調了一下,頓了頓又摸了摸下巴,「本丸的其他人也應該不吃。」
刀劍傷人,成為刀劍男士之後食譜也大致跟人類相同,如果真的要符合刀劍的身份的話,其實比起人類更應該青睞玉剛砥石這類可以鍛造的材料才對。
新竹正準備說本丸跟審神者的事情,門口就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不急不緩的,他於是抬起頭看向門口。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黑髮少年出現在那裡,他戴著一副半框眼鏡,灰黑色的襯衫,黑色的領帶,同色系的弔帶將只到大腿的短褲同襯衫連接起來,白皙的小腿上灰綠色的帶著大片羅文的襪子附著其上,行走間白色的大褂都似乎帶了風。
「大將。」少年先是對著新竹微微地低了一下頭,發出了一聲問候,之後才繼續走進了和室,繼而在兩人身邊跪坐了下來。
他的動作十分標準,背脊挺得筆直,身上的氣勢帶著一點冷冽的味道,降谷零偷偷瞄見這個少年露出的手被一雙黑色的薄手套完全包裹,那一點外表的纖細感蕩然無存。
小孩沒忍住,又往後挪了挪。
小孩的小動作沒有逃過在場另外兩人的眼睛,少年一愣,隨後眉眼就柔和了一些,他友善地對著降谷零勾起了唇角,「不好意思,是嚇到你了嗎?」
新竹彎起眼睛附和,「是的哦,葯研今天的氣勢驚人,連我都嚇到了呢。」
被叫做葯研的少年這下也有些維持不住原本冷冽的氣場,他無奈地再次放鬆了一些,這才解釋起來,「我剛剛從演武場出來。」
新竹已經在這座本丸待了有兩年,跟刀劍男士們之間也彼此熟悉了很多,所以平時相處起來也沒有最開始的那樣生疏。
葯研繼續說道,「剛剛遇到了鶴丸殿,他說大將這裡需要我。」
新竹想了下,覺得還真是,「這個孩子今晚會在本丸住下,葯研你幫忙安排下可以嗎?」
葯研沒有什麼遲疑地就答應了下來,這種事情對於他來說並不算困難。
降谷零雖然還是有些忐忑,但是到底沒有拒絕少年姿態的付喪神要帶他離開這裡。
等到少年跟小朋友的身影都消失在了門口,空氣之中似乎還有葯研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新竹這才垂下眼看向一直放在榻榻米上的,沒有被動過的點心上。
青年伸出手,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細細的咀嚼之下,香甜而又純粹的米糧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口腔之中,做點心的人十分用心,甜度把握地剛剛好是新竹喜歡的。
「審神者大人。」一直在外面圈著的狐之助此刻也邁著自己的四條腿走了進來,看到新竹正在吃點心,腳步都沒有停一下,身後的大尾巴搖晃的弧度反而更大了一些,他湊到了紅瞳的青年身邊,用小小的腦袋蹭了蹭青年伸出來的手掌,這才如同人類一般直立起兩條後腿,然後盤著坐了下去。
新竹:「……」
每次看到這傢伙這麼坐著,他都會感嘆一下自家輔助系統渴望當人的心一直都沒有變過。
新竹將裝著點心的盤子端起來送到了狐之助的面前,看著這隻外表是狐狸式神骨子裡是陪伴著自己走過許許多多世界的輔助系統伸出兩隻前爪,捧起了一塊點心,然後直接一口囫圇吞下去,這才又將盤子放回到了榻榻米上。
「聽說你昨天跟鶴丸一起在菜地旁邊挖了一個洞?」
狐之助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不過好歹現在的身體是式神,所以很快就調整了過來,隨後那雙狐狸眼睛就瞪圓了,沒有絲毫壓力地誇張地眨了眨,欲蓋彌彰的味道很明顯,「沒有哦。」他說著將剛剛捧起一塊小點心的前爪舉了起來,「審神者你看,狐的爪這麼小,怎麼能挖出兩米寬三米深的洞呢?」
新竹不為所動,直接揭穿他,「我看到你跟鶴丸一起挖的。」
狐之助的身體僵了僵。
新竹還覺得不夠,自家的小系統逗弄起來是真的很有意思,他眯起眼睛,瑰麗的紅眸之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光,「我還錄了像。」
想著自己撅著屁股用四隻腳努力刨坑的姿態已經被記錄了下來,狐之助覺得皮子下面的代碼都要紊亂了。
狐之助頓時嗚咽一聲,立刻從坐著的姿態變成趴著,而後在原地轉了一圈,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毛茸茸的大尾巴之中,一副沒臉見人了的樣子。
新竹也不阻止,就看著狐之助這幅姿態,甚至端起了旁邊擺著的已經冷掉了的茶喝了一口。
狐之助的自我調節能力不錯,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扯起了另外的話題,「是要把這個孩子一直留下來嗎?」
新竹輕輕拍了拍手上的點心屑,「再看看吧。」
狐之助聞言十分人性化地點了點頭,附和道,「的確要多看看,不是所有人都適合這份工作來的。」
新竹看著他的樣子,嘴角不禁勾了勾。
不過,已經到這個度假世界兩年了,既然在休假前答應了局長撈點同事回去,他自然也會認真地做好這件事情。
畢竟保衛局裡的執行者數目還是太少了,隔壁的那個光頭甚至都提出了從排隊的世界里隨機挑選『幸運兒』的意識投入到某個大型的生存game之中,從而再次挑選出合適成為去往各個真實世界之中執行救世計劃的執行者的計劃了。
這個計劃,真的是,沒個千年的腦血栓就真的想不出來。
妥妥的抄襲別人家的創意的既視感太強了,而且最後選出來的執行者大概率不是想捅死光頭就是想把光頭打一頓然後再捅死光頭,救世之前,局子里可能還要分一撥人來救主神,說不定保衛局還要被打上反派的標籤,甚至那群天選也會成立一個組織來妨礙正常的工作。
還好,這個計劃剛剛被提出來,就被駁回了。
新竹磨了磨牙。
嘿呀,休假的時候竟然會想起那個光頭,真晦氣。
he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