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厚顏無恥之徒
也許是因為是同齡人並且都年紀小的原因,雖然說五條悟現在的樣子在大人的眼中著實是可愛的,但是對年紀差不多的小孩子看起來就不是這樣了。
最起碼夏油傑現在就沒感覺這位白髮神子有那種貓咪樣子的可愛,他只是心裡開始找應對五條悟的回答的話語。
「那就好。」最終,夏油傑說出了這樣的回應。
五條悟:「嗯。」
江戶川亂步再次輕輕地翻了個身,最近兩天他的行動都小心翼翼了許多,因為動作大了不止腦袋會晃著疼,身體也會疼。
新竹:「……」要不你們還是別說話了,這個樣子讓他覺得前一天他一手一隻小崽子那樣融洽的記憶是他的幻覺。
這尷尬的,看亂步都翻過身去了。
不過這樣的尷尬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夏油傑是真的需要離開了,因著這孩子過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房間里,腳上都沒有穿鞋,之後也是新竹將人從傳送陣那邊抱到天守閣的,所以現在回去還是新竹過去送。
為了防止真的出現夏油傑忽然出現在房間里把忽然過來檢查發現孩子沒在的夏油夫人嚇一跳的情況,新竹是直接抱著孩子直接到了夏油傑的房間的,靈力附著在小孩的身上,形成可以欺騙眼睛的小小屏障,也就是之前讓幾人靠近魏爾倫都能完美隱藏存在感的手段。
好在夏油傑的房間里此刻沒有人,房間門也是關著的,整個夏油宅里也只有樓下的廚房那邊有輕微的忙碌的動靜,應該是夏油夫人還在忙碌。
撤去夏油傑身上的小小術法,新竹將小孩放到了床鋪上,「狐之助最近兩天跟甚爾一起在這邊,如果他們過來找小傑玩的話,小傑想去就跟著去,如果不想的話就跟狐之助說知道了么?」
之前幾次都是甚爾直接扛著孩子就跑夜路了,開始的時候也沒問過這孩子自己願意不願意。
夏油傑臉頰上還有著沒有消退的紅暈,聞言也就輕輕地點了點小腦袋。
新竹輕輕笑了笑,在小孩的腦袋上揉了揉隨後身體就在空氣之中消散開來,夏油傑站在床上一會兒,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之後有一些想法從腦海里冒了出來,但是仔細去想的時候又好像只是在走神並沒有想什麼具體的事情。
直到房間外有沒有刻意隱藏的腳步聲傳來,小傢伙才如夢初醒,趕緊爬到了床頭將被子掀開一個角然後就快速的鑽進了被子里。
他自己沒有注意到,淡藍色的被子有一兩個小小的灰色的腳印留了下來。
…………
被提到的禪院甚爾跟狐之助其實也有些忙碌,除非到萬不得已的情況那是不太可能過來找夏油傑的。
原因無他。
五條家瘋了。
雖然說咒術界里流傳著『咒術師都是瘋子』這樣的不體面的說法,而且大概率是在平民咒術師之間流傳地比較多,因為有家族傳承的咒術師們都不覺得自己不是正常人。
或者說那些有些年頭的咒術師家族裡的咒術師們,都覺得他們自己老正常了,不正常的不可理喻的是平民咒術師還有其他的普通人。
但是這一次,五條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覺得自己瘋了的,同樣這樣想的還有其他的大中小各個咒術家族。
原因無他,五條家的神子,那位一出生就將咒術界的格局重新改寫甚至拔高了咒靈的數目跟強度的五條悟,失蹤了。
失蹤了整整兩天,生死不知。
第一天的時候五條家還只是在到處搜查,也沒有對外說明什麼原因,到第二天的時候他們就直接對禪院家開炮了。
禪院家:「???」
不是,雖然說同為御三家,背地裡禪院家跟五條家的關係並不算特別好,他
們也的確想要弄死這一代的六眼,並且在六眼小的時候甚至到現在也還在伺機殺了六眼,黑市裡的懸賞也有他們家的一點貢獻。
但是……
但是這次真的不是他們做的,如果家裡有人把六眼給控制了,那必然是第一時間禪院本家就能得到消息,然後大家開始高興的慶祝了,雖然現在也不妨礙他們慶祝就是了。
「你們的惡毒心思昭然若揭,自古以來,禪院家就視我五條家為生死仇敵,蓋因一代六眼與十種影法術同歸於盡,讓你們看到了能夠與六眼比肩的希望。」怒氣沖沖的跑來禪院家要人的長老手裡的摺扇幾乎要將禪院家會客室內的榻榻米給戳個洞出來,他甚至沒有提前下帖子,就帶著一眾五條過來了,面對著禪院家現如今的第26代家主禪院直毘人也是一點大家族的面子都沒給,「我們悟少爺如今的成長已經讓這一代沒有十種影法術出生的禪院家所忌憚,這才做下如此厚顏之事。」
禪院直毘人的手在腰間的葫蘆上摩挲了一下,臉上卻也是八面不動的,「五條家的事情老夫也略有耳聞,只是幾位憑著一點猜測就到我禪院家興師問罪是否過於滑稽了一些?」
五條家的長老深深吸了一口氣,「一點猜測?你們禪院家做的陰險的事情,旁人一看便知。」
一位同樣在會客室的禪院家的長老忽的冷笑一聲,「什麼一看便知的事情,吾等倒是想向您討教討教。」
五條家的長老也冷笑一聲,這聲音比剛剛禪院家長老發出的甚至要高上兩個度,「咒術界誰不知道你們家有一個沒有咒力的天與咒縛,而且實力強勁,之前聽著說不僅僅能憑藉咒具斬殺一級咒靈,甚至好幾個在懸賞的刺頭都不在話下,現如今吾等探查了悟少爺失蹤的地方,並沒有其餘人的咒力殘穢留下,而整個咒術界有這樣的實力能夠無聲無息帶走悟少爺的人屈指可數。」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這位五條家的長老話語里的意思。
沒有咒力,實力強悍,還是五條家的對頭家族。
這的確很容易被懷疑。
剛剛還梗著脖子準備再次用高上幾個度的冷笑哼回去的長老假裝失憶一樣的垂下了眼,不在言語。
禪院直毘人也是下意識地抬起手遮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見此情景,五條家的其他人心裡的猜測越發肯定,作為這次興師問罪的主力軍,五條家的那位長老再次用手裡的扇子敲起了榻榻米,沉悶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的,還夾雜著他憤怒的沙啞問責,「怎麼不說話了,這種事情你們不是都會說天與咒縛不是咒術師,不是禪院家的人這樣的話語嗎?!」
禪院直毘人:「……」這誰敢說啊,就算是作為家主的他也不敢說,雖然他比目前的甚爾要稍微強一些,但是他可沒有欺負小朋友的打算。
他對禪院甚爾沒有什麼惡感,或者說他其實還挺欣賞這個孩子的,因為實力足夠強,只是甚爾還小的時候他並沒有能夠成為家主,等到他成為家主之後,雖然實力強勁卻也受到了長老們的制衡,加之甚爾吃過了太過的苦,對禪院家已經失去了族人對家族的那種認同感,所以對於甚爾的情況是無能為力的。
這也是他無奈的點,只是他之前有一段時間是覺得以甚爾的遭遇已經性格或許是會在羽翼豐滿的那一天毅然離開禪院家的,而有的時候甚爾也流露出了那樣的意思,別小看活了幾十年的大人的眼光,不過這樣的想法在前段時間就沒有了。
無他,如果要離開禪院家的話,以甚爾當時將禪院家上上下下看不慣他的以及他看不慣的人都揍了一頓的時機其實是最好的,那時候離開的話,禪院家不敢再去招惹他,他能夠最快獲得自由。但是,人家沒走,甚至還時不時在族人嘴賤的時候再去揍一頓,一副我打了人,但是我還是不會
離開的愛家架勢,整的族人被打了幾次之後就敢怒不敢言了。
說真的,禪院直毘人覺得挺好的。
連他的兒子禪院直哉最近說的話都禮貌了許多,要知道他這個嫡子雖然出生地晚,上面也有另外兩個,卻從小就被禪院家的一套理論浸染,特別是因為是嫡子的緣故,所以長老們對他的理念灌輸還要尤為重一些。他成為禪院家的家主也是單純的因為實力是目前禪院家的最強而已,對禪院直哉的教導沒怎麼插手,現在稍微有些變化也是喜聞樂見。
氣氛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之中,五條家的族人沒有等到反駁卻也沒有得到承認,於是都用憤怒的眼神看著禪院家的人。
原本只是猜測,但是他們現在幾乎都要確認了,甚至如果現在不是在禪院家的本家裡,面對的是禪院家裡的最強戰力,還有他們五條家的神子依舊不知所蹤,他們幾乎要跳起來跟禪院家的干架了。
最終,禪院直毘人乾咳了一聲,先吸引了在會客室里的所有人的注意,這位堪堪五十歲,但是身體格外硬朗的當家將腰間的葫蘆接下來放到了桌子上,這才開口,「關於五條家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情,在這件事情之前,我也並沒有指使天與咒縛去綁架或者殺害五條家的神子。」
禪院直毘人說的坦蕩,健壯的身體微微前傾,「對此我們可以當面立下束縛。」
但是也只是立下他剛剛說的內容的束縛,這隻代表他個人,這樣不管是不是禪院家裡的誰出手了,都不會有影響,當然之後也不會有影響。
笑話,他也是禪院家的人,身在陣中,如果有機會能殺掉六眼,他作為家主首先維護的還是家族的利益。
束縛的話語一說,五條家的族人都失去了再次逼問的立場,知道今天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五條家的族人只得暫時離開。
會客室里的禪院家的族人都是長老或者是有權的宗家或者是有權的分家,在禪院家都是有一定的話語權的,他們並沒有因為憤怒的五條家的族人的離開而離開。
而是一個個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坐在原地,甚至在好幾分鐘的時間裡都沒有人說話,會客室里除了他們的呼吸聲之外就是家主禪院直毘人喝酒的噸噸噸的聲音。
最終還是三長老耐不住性子,「真的,真的是甚爾嗎?」
他甚至都不敢說『那個天與咒縛』,因為他現在敢說,回頭晚上指不定又會被人套著被子打一頓,他上次被打掉了兩顆牙,剛剛裝好假牙,有些有嚼勁的東西都不能吃了。
三長老的話語如同河堤上開了個口子,禪院家的其他人也漸漸交流了起來。
「都已經這樣不顧臉面的直接上門了,甚至帖子都沒有下……」
「五條家也是越來越不堪了。」
「不過,如果是真的話,那一定要讓甚爾將六眼直接殺死。」
禪院直毘人雖說一直灌著酒,但是耳朵也沒閑著,將會客廳里其他人的話語都聽的清楚,聽到這一句之後忽然打了個酒嗝,隨後開口,像是不禁意一樣拋出了個小小的問題,「誰去跟甚爾說?」
死一樣的寂靜跟龍捲風一樣再次將會客廳席捲。
禪院直毘人又像是沒有感覺到這樣的氛圍一樣,擦了一把自己的嘴,「我剛剛提出了定束縛了。」所以跟甚爾說要殺死六眼的事情他是不會去說了。
所有人都明白,禪院家的人在甚爾面前沒臉面,如果人真的是甚爾抓的,那麼如果他們跑去讓甚爾殺死六眼,那麼一身反骨,以跟禪院家作對為樂的禪院甚爾將五條悟完好無損的送回五條家的概率,那是相當的大的。
他們甚至都不敢去問一問甚爾是不是真的把六眼給綁了。
不過他們不敢去問,有一個人卻是敢的,躲在會客室後面的小隔間里的禪院
直哉眼睛發亮。
他在這裡其實也是其他人默許的,不然這麼大一個孩子,要無聲無息地躲在裡面誰能信呢,只是禪院直哉是家主的嫡子,卻也跟長老們關係不錯,他也在不久之前覺醒了術式,所以做事愈發肆無忌憚也沒有人會說什麼。
在小隔間內聽一聽與其他家族的交鋒也有利於嫡子的成長。
所以在詭異的安靜,然後眾人都離開之後,這個小傢伙才從隔間里跑了出來,人剛剛出了會客室的門身後就跟上了兩名僕從。
禪院直哉也沒有覺得不對,只是興緻沖沖地帶著人直接往禪院甚爾的院子里沖,他早上的時候聽到有說甚爾回來了的,在廚房裡吃了三碗粥,還把二長老的點心給吃完了。
遠月的點心,也就是御三家這樣的家族可以每天都能有固定的份額了,畢竟就算是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有著崇高的地位跟數不清的財富,但是在面對咒靈的時候還是需要仰仗咒術師。
小孩小小的一團,跑起來的時候兩條小腿卻跟裝了輪子一樣,飛快地往目的地奔跑,身後的僕從也已經經驗十足,十分快速的跟上了小孩的速度。
禪院甚爾正躺在廊下曬太陽,嘴裡還叼著一根牙籤,偶爾伸個懶腰,露出結實的小腹身體如同獵豹一樣充滿了力量,他將一隻腿曲起,舌頭頂住牙籤的末端給換到了嘴巴的另一個方向。
狐之助就躺在少年的身邊,他也是側躺著,一條毛絨絨地小短腿曲起,支在地板上,那副姿態跟禪院甚爾是一模一樣的。
狐之助:「我也想要一根牙籤。」
禪院甚爾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沒有了。」
狐之助的耳朵動了動,身後的尾巴也不安分的甩了甩,因為兩人的距離比較近,所以尾巴甩的這兩下也是甩到了禪院甚爾的腿上,雖然這裡已經是十一月末的天氣,但是禪院甚爾依舊只穿了一條單褲。
禪院甚爾不為所動,「我屋子裡已經沒有牙籤了,而且你不是已經試過了么?」
試了一盒子牙籤,沒一個能成功被叼住的。
「那是因為我一說話它就會掉下去。」狐之助嘆氣。
「你可以不說話,或者是把掉下去地撿起來再叼起來。」
狐之助:「……」
狐之助嫌棄,「甚爾,你好不講衛生哦。」
禪院甚爾:「……」
狐之助補刀,「還是說甚爾還是在意著禪院家,還要為禪院家省一根牙籤么?」
絕殺。
禪院甚爾的眼神頓時犀利了起來,少年坐起身,剛剛準備說什麼,就聽到了自己院門口傳來的動靜,他耳力好,聽得清楚,來的應該是三個人,一小兩大,就是不知道來做什麼的。
狐之助也聽到了動靜,但是他沒有動作,只是將小腿放了下去,然後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恢復了蹲坐的姿態,像足了一隻無辜又可愛的狐狸。
禪院甚爾看了狐之助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
「甚爾!」稚嫩的童音裡帶著一點掩藏不住的雀躍,黑色短髮的小男孩跟旋風一樣帶著兩個僕從跑了進來,他身上還穿著冬款的和服看上去稍微有些臃腫。
禪院甚爾眯起眼睛看著這個小孩跑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又用一種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
禪院甚爾翻了翻自己的記憶,並沒有覺得眼前的孩子哪裡眼熟,他也乾脆,眉頭一皺,「你誰?」
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難以置信,「是我啊甚爾!我是直哉啊!」
雖然看了未來的發展路線,但是對除了幾個關注的人跟大事件多看了兩眼其餘都粗粗掃過的禪院甚爾:「誰?」
跟在禪院直哉身後的僕從欲言又止,他們想要開口維護嫡子的尊嚴,又怕被揍,
最後只得將自己的臉憋得通紅。
禪院直哉並沒有因此而覺得懊惱,他甚至對禪院直哉這樣在禪院家其他人眼中看起來很失禮的態度表現出了崇拜,因為甚爾很強啊,強到只是在這個年紀就比他見過的所有人都要強。
「我是父親的嫡子,未來的禪院家27代的家主!」小孩挺直了胸脯,努力表現著自己。
狐之助伸出爪子來舔了舔毛。
禪院甚爾又思考了一下,「你是直毘人的兒子。」
狐之助換了個爪子舔。
「是的!」禪院直哉握緊了小拳頭,「等我長大了成了家主,我就要讓甚爾到我的身邊來!」
狐之助放下爪子,這孩子才七歲,就惦記著老爹的身後事了。
禪院甚爾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了一瞬,總算是從記憶的角落裡扒拉出了個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還是他之前看到了咒術高專里除了他的兒子之外還有一個姓禪院的,後面的戰鬥也看了看,的確是有一個想跟他兒子爭家主的位置的被捅死的金色腦袋的傢伙來著。
禪院甚爾:「再說吧。」有他在,到時候禪院家在不在都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