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出現了一隻鳥
禪院甚爾也陷入了思考。
他到底是什麼會同意帶著狐之助的,他當初就應該在這隻狐狸式神跳到他肩膀上的時候回頭,把他給捆了塞回天守閣里去,省的有事沒事想起來想不起來就編排人。
狐之助見禪院甚爾沒有回答,腦袋再次歪了歪,「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甚爾自己去不就好了么?」
禪院甚爾也點頭,「是啊,所以你覺得我什麼想讓你變呢?」
狐之助:「甚爾你在罵我嗎?」
禪院甚爾無語,「我什麼時候那句話在罵你了。」
狐之助眯起眼睛,「直覺。」
一句直覺走天下,禪院甚爾沒有辦法,他動了動手腕,他想跟狐之助打一架,雖然打不過,但是還是要拿出一種態度來的。
狐之助看到了禪院甚爾的動作,身後的尾巴頓時炸毛一樣的豎起來,他也不怕跟人打架,但是眼前的小崽子動手忒陰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被欺壓著長大,所有的戰鬥技巧都遵循快速有效且致命,狐之助的弱點是本丸里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愛漂亮,極其愛惜外表,就如同之前被樹卡住了就下定決心減肥,不僅僅吃起了健康餐還整天腳踏實地地在本丸里到處溜達運動一樣,這要是誰跟他打架是沖著扯他的毛髮去的,狐之助分分鐘炸毛。
他不要變成禿毛狐狸!
狐之助:「好了,甚爾,我們應該做點正事了,那我變一個藍色的狐狸你看怎麼樣?」
禪院甚爾不想跟狐之助打架了,他想去跟新竹打架,這到底是個什麼品種的狐狸式神,以後不要放出來了。
藍色的狐狸到底還是有些超出了少年的認知範圍,所以狐之助變成了一隻傳說之中的姑獲鳥出現在了五條悟原本的院子里。
雖然說五條悟並不是在五條本家大宅里失蹤的,但是以防萬一,五條悟所在的院子還是被五條加的族人嚴密的看守了起來。
那隻渾身漆黑的有鶴那樣體量的大鳥落在了房頂,然後尖喙一張一合的,好像在嘀咕著什麼,之後就是一腳踩破了屋頂直接落入了五條悟平時居住的房屋之中。
看守的五條家族人在發現之後幾乎是立刻就喊出了聲,然後一個個憤怒地衝進了五條悟的房間,只見原本通體漆黑的大鳥此刻已經不知所蹤,一個以長發遮掩住上半身,下半身圍了一條破舊的沾著大片血污的麻裙的女人正佝僂著背脊,她的手臂有著蠟黃跟慘白相結合呈現出來的詭異的顏色,伸出去的手已經打開了房間里的櫥櫃。
五條家的族人們:「……住手!」
五條家家學淵源,本來就是霓虹歷史上著名的怨靈菅原道真的後代,對傳說中的妖怪什麼的就算沒有見過,但是也是了解的,畢竟妖怪雖然不是咒靈,但是咒靈的群體之中卻是會出現一種叫做假想咒靈的咒靈,大概是人類對一個具體的概念的恐懼而集聚而成的,有些都市傳說或者是傳說之中的妖怪也在此列,如果人們對其中的某個有了過多的恐懼,那麼形成這樣的假想咒靈的概率還是比較高的。
眼前這個,開始是鳥,之後變成沾血的婦人,不就是妥妥的產女,也就是姑獲鳥么!
至於為什麼不是假想咒靈·姑獲鳥,這也是咒術師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這傢伙散發出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咒力啊!咒力殘穢都沒有……
等等,咒力殘穢都沒有?
狐之助變成的姑獲鳥像是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他繼續伸出手,光明正大的打開了衣櫥,從裡面拽出了一個枕頭。
狐之助:哼,藍色的鳥也是好看的,甚爾審美不行。
現在五條家的族人勢必要將這隻姑獲鳥留下了,因為此刻擄走五條悟的最大嫌疑犯已經變更。
狐之助轉過身,被長發遮擋住的臉下一雙眼睛似乎渾濁的不像話,他僵硬地將那個枕頭如同抱著孩子一樣的姿勢抱在了懷裡。
五條家的族人:「是不是你將悟少爺擄走的?該死的,是姑獲鳥對吧?!」
狐之助沉默地抬起頭,然後輕輕拍了拍懷裡的枕頭,他開了口,「惡巴流。」
五條家的族人:「……」啊這。
狐之助堅持貫徹此行的目的,所以稍微露了個面,就在無數被朝著他丟過來的術式的圍攻之下爽快地再次變化了自己在眾人眼中的擬態,丟下枕頭就從踩破的屋頂的洞跑了。
在屋外的五條家族人同樣也發現了正在朝著外面飛的大鳥,很快就幾乎是在本家的族人全體出動了,一起追一隻黑色的大鳥。
禪院甚爾不願意錯過一點,也是一路跟著。
………………
到了五條悟在本丸的第三天,小孩的情況比之前要更好了,基本已經不發燒了,早餐的時候還多吃了一個甜豆包。
而江戶川亂步的情況雖然也比之前好了有些,但是少年的體質到底還是普通,甚至於之前的十多年的人生之中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疼痛折磨,所以早上起來的時候額頭還有些熱度,四肢也還是綿軟無力的。
新竹讓江戶川亂步吃完了早餐之後繼續休息,現在對抗賽什麼的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也將五條家這兩天的動態稍微說了一下,也包括了禪院甚爾跟狐之助兩個引起的鬧劇。
五條悟的態度有些淡漠,白色的眼睫連顫動都沒有,他只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隨後靜靜地將杯子放回到桌子上,「我知道了。」
又過了幾分鐘之中,五條悟才再次開口,「我之後會回去,也回再過來。」
新竹點了點頭,從袖子里摸出一個時間轉換器遞給了他,「用法的話,就是摁一下最上面的按鈕,之後就可以到傳送陣那邊,回去現世的話第一次落點不一定,之後確認了落點,幾個地方都是可以來回的。」像是夏油傑跟江戶川亂步他們在現世的落點就是在他們自己的房間。
五條悟點了點頭,將懷錶接了過來,他的手還小,懷錶幾乎是他的大半個手掌大了,小孩仔細看了看它,無往不利的六眼卻沒有能從這個所謂的時間轉換器上解析出什麼信息,他能看到的都是浮於表面的東西,比如現在指針表明時間是八點半。
已經八點半了。
五條悟再次點了點頭,之後就站起身,重新坐回了遊戲機前,熟練的拿起了手柄開了機,熟悉的歡快的音樂剎那間就在耳邊響起,然後手指飛快地在手柄按鍵上起舞。
新竹:「……」好的,現在他是有理由懷疑,五條悟是完全被遊戲迷住了。
以剛剛五條悟要求之後再過來的架勢,估摸著也是想著過來打遊戲吧,這要是被五條家的族人發現了,也不知道是神子終於回歸的欣喜大一些,還是神子被普通人創造的電子遊戲勾住了心神更令他們痛心一些。
不過,這兩種情緒應該是可以共存的,有個詞不就是悲喜交加么,用在不久之後的五條家身上,應該算是適用的。
白髮神子以義無反顧的姿態投身進了電子遊戲的海洋,並且試圖把自己溺死在裡面的決心大概已經初具雛形,如果未來有一天五條悟不當咒術師了的話,其實以六眼的能力,去開發遊戲也是很不錯的。
新竹看著五條悟玩的挺開心的樣子,也沒有一定要再繼續拉著人家孩子聊天的意思,況且經過了一個晚上,在圖書館里待著的蘭波跟魏爾倫也已經出來了。
新竹在新的執務室里跟兩人聊了聊,雖然說是簡單的聊了聊,但是介於跟聰明說話不需要多拐彎抹角,眼前的兩位都是成年人,可以憑藉自己的意願做出選擇。
一是在未來的某
一天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去往一個更廣闊的天地,不過之後需要經歷許多的困難,也會被另外的規則所局限。
第二個就是只是在這個世界未來的一段時間內兩人坐鎮橫濱,不過關於世界的真相之類的事情他們也不可以對另外的人,但是跟中原中也的還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第三個就是他們什麼都不用管,直接回去法國繼續之前的生活,但是關於在這裡的一切記憶都會被直接抹除。
跟聰明人聊天的好處就這樣提現出來了,特別是之前身份就比較特殊的聰明人,他們本身生存的世界就存在著許多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部分,許多時候聰明人會比普通人更加能夠接受世界的不同尋常。
更何況,作為法國的諜戰員,這兩個執行過許多特殊任務的人對在圖書管理那些飄落下來字字句句都寫著不曾發生過的事情的東西也是有些猜測的。
書,一個幾乎是所有的知道這個東西一點皮毛的人跟勢力都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
「我對那些東西沒有多少興趣。」金髮頭髮的男人伸出手指撥了撥額前的一撮頭髮,「我也不管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只要現在留下來,我是可以跟弟弟一起生活的對吧。」
人類的存亡,世界是否毀滅這種事情一聽就跟他這樣的人形兵器沒有多大的關係,管他是真是假,昨天直接被摁住,雖然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一些挫折,但是他的腦子裡又不是真的裝著石頭,打又打不過,跟搭檔的誤會也已經解開,弟弟還在這個他打不過的人手下,怎麼想著只有留下來一條路。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新竹想了想,「蘭波的意思呢?」
蘭波苦笑一聲,「新竹先生其實沒有給過我們其他的選擇吧。」
他跟魏爾倫好不容易解開誤會,本身就欠了對方的人情,加上他自己對魏爾倫的愧疚,就足以讓他在選擇的天平上放下一枚枚砝碼,更何況他也想過了,魏爾倫對法國那邊的芥蒂根深蒂固,比起跟那邊的人打交道,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就算是為了搭檔,蘭波不得不承認在這座充滿了非人類的本丸里,或許魏爾倫可以過得快樂一些。
更不用說,魏爾倫是真的很在意那個孩子,大概率也是魏爾倫從那個孩子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想要帶著那個孩子遠走高飛,明明是想要對方幸福才對。
但是……
「我想增加一個條件。」蘭波輕輕吸了一口氣,「我不會對我的祖國出手。」
新竹嘴角勾了勾,「我就是來度假的,對滅國什麼的沒有什麼興趣,之後的計劃也沒有對……啊。」青年想起了什麼一樣,「之後可能會有一些貿易會涉及到那邊,不過應該是正常的貿易戰之類。」
蘭波搖了搖頭,心裡微微放鬆,「這種無所謂了。」
至於說的要不要未來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的事情,魏爾倫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我弟弟的想法是什麼?」
「這個啊,他們目前的年紀還小,所以我想著在他們十五歲的時候再跟他們說這些,雖然說做下了約定就必須要一起離開,但是在此之前考慮的時間也很寬裕,並不需要立刻做。」
「那我就等中也做好決定之後吧。」金髮的男人動了動脖子。
這個與其說是沒有問題,不如說才是招攬同事的正常流程,大家心裡總會有點顧忌什麼的,許多重要的決定都是要仔細斟酌才能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