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坐上克里夫的保姆車的時候,我還特意留意了前面開車的那位肌肉發達的大老虎,確認對方確實沒有其他小動作聯繫科科羅特那邊的動物。
試圖與我搭話的克里夫注意到我的視線,與我介紹道,「這位是我教練兼經紀人,你可以稱呼他為阿諾。」
嘶,施瓦辛格。
「……」
大老虎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低沉著嗓子道,「到了度假村你們自己聯繫家裡接你們回去,我們和克里夫還有事情。」
這位反應也不是很大。
但也有可能現在糟糕的心情就是它想攻擊我的前奏。
我扭頭看了一眼之前對我身上氣味展現出排斥之意的梅洛,接到我視線的梅洛以最開始我們見面時的那份偽裝開口道,「我們自然不會打擾,只是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曾經的冠軍之星諾瓦利斯,我從小就很崇拜您,原來您退役之後選擇帶新人了嗎?我就知道您對運動的熱愛是不會褪去的……」
駕駛座的阿諾臉色緩了緩。
一旁克里夫給我遞來一包濕紙巾,一邊參與話題道,「沒想到現在還有年輕獸能知道阿諾你啊,我小時候也是翻著這位偶像的報道長大的,長大后能被這位兒時偶像帶大也真是榮幸呢。」
梅洛和克里夫一前一後聊著這位老將曾經的戰績,車內氛圍一路輕快了起來。
我擦著身上的汗,一邊通過後視鏡打量著這位看起來十分衰老但依舊壯漢的大老虎,一邊想著它們到底是來這個度假村做什麼的。
對這段久遠歷史完全不清楚的唐納德也跟我一起沉默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畢竟警方那邊還在找我們。
梅洛也跟著我的思維問道了這個問題,「所以兩位從首都來科科羅特是為了度假嗎?」
大老虎的胳膊處的衣服又繃緊了。
克里夫立刻轉移話題,「來的時候路邊我看到了那輛勞埃德,你們怎麼會開這輛超跑來這裡,這可是著名的高油耗,還是敞篷不曬死了。」
明顯不懂車的梅洛扯出虛假的微笑,「沒辦法誰讓我們大小姐喜歡呢。」
?
莫名其妙接一鍋的我眨眨眼,配合的清了清嗓子抱怨道,「這不怪你沒檢查清楚剩餘油量嗎?」
不粘鍋梅洛:「啊,大小姐你忘了,這一直都是唐納德負責的呢。」
唐納德:「……全是我的責任,大小姐。」
我板著臉點點頭。
「沒錯,都是你的錯,等著我讓我爹地給你扣工資吧。」
果然並不清楚我們到底是什麼傢伙的克里夫相信了,「到了度假村可要好好休息一下,走了這麼遠,你們也真是厲害。」
但實際上並沒有預定什麼狗屁度假村的我只能心底沒底的點點頭。
怎麼辦,一個前冠軍壯漢,一個現役明星運動員,我要是拿出槍來搶劫簡直就是在自盡啊。
克里夫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我聊天,比起那天的搭訕,它此刻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但我覺得眼下這個態度比之前更加合適,面色不動聲色的漫不經心閑聊著,心底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後座一個只會飛的交通工具,加上一個只點滿了逃跑技能的我一拳都能揍得嗷嗷叫的瘦小豹羚,怎麼想都不能指望了。
難道要色/誘嗎?
我腦中跳出一個餿主意。
然後各種影視里看過的橋段浮出腦海,但不管是怎麼樣的風情情節,代入了我自己之後我只覺得這完全是在玩尬的。
不行啊,我真不是走這種路線的。
在腦內糾結時,終於我在這樣的荒漠中看到了建築的影子,那是一堆跟這個荒野一樣除了白色什
么裝飾都沒有的建築,還有著高聳的圍牆。
我不由眯起了眼睛,面前那群純白的建築給我的感覺就彷彿年少時看過的《死神》里的虛夜宮,比起度假村我更傾向於這是一座大型監獄。
……這種監獄一樣既視感的建築真的會有人願意來度假?
我抽了抽嘴角,看到隔壁座的克里夫正打量著外面那棟建築,看起來也不像是來度假的輕鬆神情。
我又盯了一下前座的施瓦辛格,明顯這隻大老虎更加壓抑了。
它們絕對不是來度假的。
我的腦子跳出這樣的結論。
下一秒我開口道,「克里夫。」
身邊的大黑豹扭過頭來,嘴角像是反射性條件揚起,「嗯?怎麼了嗎艾米?」
我嚴肅著臉,「加布是不是沒跟你說過我的身世?」
「沒有…我知道你跟他有些關係……」
「是的,」眼見「監獄」越來越近,我壓低聲音對它道,「你知道加布曾經打擊犯罪的事情吧?我此行就是配合它來調查這裡的,這個地方十分不對勁,剛剛我們已經在那個湖泊取過樣了,我們發現這個湖泊的原生態已經被破壞殆盡,原居民基本上都死亡了,現在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
在我的一連串長語句下克里夫有些微微愣神,似乎被我唬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我繼續再接再厲道,「原本我打算光明正大進去的,現在遇到你之後我改變主意了,帶我們潛伏進去吧——我可以相信你吧?加布可是一直對我說你是它最值得信賴的好朋友,之前那隻臭猩猩在它面前說你壞話時可是十分暴怒的,要知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加布這麼生氣打架呢……」
「……知道了。」
等到阿諾展示完預約號碼,發動騎車緩緩再向外開時,克里夫才再開口道,「其實你沒必要拿加布出來試圖說服我。」
側過身子不想被門口守衛看到的我愣神,「嗯?」
「你的要求我自然無法拒絕。」克里夫對我笑了。
我瞥了它一眼,「這樣會被壞雌性騙的哦。」
「那也挺榮幸的。」
將車子按照指引停在了停車場的阿諾噴了口鼻息,「你要在這繼續把妹?」
血跡從它的鼻子流了下來。
克里夫抽了張紙遞了過去,「都說了你得注意一點控制自己的脾氣。」
生病了嗎?
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啊。
大老虎在那擦著鼻血,有些不耐道,「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我看著周圍的環境,心下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辦。
其實我們還不如別混進來呢,但是這地方除了一個加油站也沒別的建築了,況且以現在這個控槍情況來看,我帶個只有兩顆子彈的手/槍亂跑不如跟著克里夫它們走。
至少晚上我們還能靠體力恢復不少的唐納德趁著夜色離開。
還是克里夫十分貼心問道,「剛剛出了那麼多汗你們要不要先去我房間洗個澡?」
頂著維奇衣服把自己異樣大多蓋住的我與它們一同跟著服務員走在這群灼熱的白色中,那是一隻十分漂亮的黑白邊牧,一路上忍不住多將目光投向了我。
克里夫攬過我,口吻親昵道,「她做了個造型,現在需要防晒。」
「不。」邊牧服務員道,「這位小姐的氣味似乎有些……」
「好聞嗎?」克里夫淡定道,「首都新研發的香水,我等了好久才拿到首樣,送她作為生日禮物。」
「那可確實是好聞極了。」
我捏著嗓子嬌弱道,「謝謝,我也很喜歡。」
等到進入室內,我將頂著的衣服一口氣丟掉,「這地方作為度假村也太熱了吧。」
「說是冬季度假村,白色的屋子在冰雪裡會很好看。」
我皺眉,頂著窗外在烈陽下渾濁到讓我快生理不適的白色,「很難看出來。」
「我也覺得。」克里夫拿起一旁關於這棟建築的平面截圖遞給我,「至少室內還不錯,不是嗎?」
我低頭看了看這個三層小別墅的布局,然後抬頭試探道,「我先去洗個澡?」
「請便。」
本來車上還神情凝重好像有事要做的兩位貓科動物在一樓的沙發上坐下。
拉著唐納德和梅洛往樓上走的我低頭看了兩位一眼,一邊給身邊兩位使了個眼色,在詢問它們眼下它們是什麼情況。
對這些凶潮暗涌渾然不查的唐納德聳聳肩,「他們心腸可真不錯。」
梅洛則是道,「這地方真像是監獄。」
唐納德:「我還以為是我不懂欣賞呢,一路上可納悶這些有錢佬是什麼審美了。」
「被騙到這個地方關起來可真是無處可逃了呢。」梅洛意有所指道。
根本不覺得克里夫會把我騙到這裡關起來的我無視它的不懷好意,打消了討論這件事的想法,揮揮手道,「先洗澡,你們去用三樓那個。」
畢竟我相信加布的眼光。
等我沖完澡清爽出來時,我站在樓梯口聽到樓下有些動靜,似乎是雌性哭泣的聲音。
……什麼?
我躡手躡腳準備往下走幾步,看看是什麼情況時,身後有隻手拉住了我。
!
走路完全沒有聲音的大黑豹對我比了一個噓。
它牽著我走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內,那裡已經坐著了早就洗完澡的梅洛和唐納德。
克里夫關上門,「別打擾他們久違的父女相見了。」
「父女……」我愣了一下,「為什麼是久違了?」
「因為阿諾在醫院待了很久,奧菲利亞一直在為自己父親籌化療的醫藥費。」克里夫停頓了一下才道,「她一直在給昆特家的長子當情婦。」
「……」
這個維奇的大哥到底有多少情人啊。
躺在沙發上玩著一旁綠植的梅洛以一種不了解它真面目的傢伙絕對聽不出的陰陽怪氣道,「還真是感動的重逢呢。」
克里夫確實對它的話語理解停留在最初,「阿諾現在病情穩定了一些。」
它拉開一旁的椅子,然後自己在另一邊拉開椅子坐下,頗為感嘆道,「誰能知道曾經那樣風光的時代性角色老年竟然因為疾病纏身負債纍纍呢。」
得到它暗示的我目光在椅子和沙發之間來回了一下,還是坐在了克里夫對面,克里夫給我倒了一杯紅色的飲料,「據說這果茶對健康挺好的。」
「謝謝。」我捧起杯子,還想起維持自己前來調查的身份,追問道,「那為什麼奧菲利亞現在…在這個地方呢?」
克里夫似乎嘆了口氣,「她被監/禁在這裡了。」
「?」
唐納德比我更直白的說出了我的第一反應,「這還有沒有法律了啊?這還能隨便監/禁的嗎?」
我看了一眼不可思議的它,一旁梅洛只是靜靜歪頭聽著,心裡想到了財閥。
將近九十年的戰爭導致了格納斯現在的局勢。
「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克里夫聳了聳肩,「大約是在四個月之前,奧菲利亞忽然失去了聯絡,我們能探聽到的消息大概是他們舉行了一場晚宴……」
感覺此事耳熟的很的我張了張嘴,「……那位奧菲利亞小姐是不是一隻藪貓啊?」
「啊,她對外宣稱確實是藪貓,但實際上她的情況和這位,」克里夫的目光停在梅洛特殊的外表上,「情況差不多,實際上是
老虎和獵豹的混血。」
「……」
梅洛笑了笑,「這麼巧。」
克里夫盯著梅洛露出的尖牙,「還是你比較特殊……在此之前我可沒見過草食動物和食肉動物能相愛。」
你還沒見過胎生和卵生能生娃呢。
我心底默默吐槽著。
梅洛則是道:「我可是愛的失敗產物。」
克里夫:「我倒是覺得很獨特……」梅洛並不為所動,我們話題又轉了回來,「所以你認識奧菲利亞嗎?」
我只能幹巴巴道,「略有耳聞。」
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細說這件事。
乾脆問道,「你們這次來是準備把奧菲利亞帶回去嗎?」
「很難。」克里夫向後靠去,漂亮的身形在椅子上伸展著,「奧菲利亞懷孕了。」
我第一反應是貓科和熊科能生下一個什麼樣的動物。
會是維拉那種情況還是梅洛這種情況?
三觀被衝擊的唐納德喃喃道,「你們好亂。」
梅洛輕笑道,「可真是個噩耗。」
說實話我也覺得。
以維拉和梅洛的情況來看,就算沒有生殖隔離,生下的小孩也會隨著跨科越大有著各自毛病,而為什麼雙親追求自由的愛情卻是後嗣來承當呢?
更何況這種就連相愛也算不上的交易關係,生下一個畸形的小崽子,活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局的。
克里夫故作輕鬆結束我們之間的沉默,「現在只能希望奧菲利亞在生下孩子之後,盧卡斯願意讓我們帶走奧菲利亞了。」
而我卻隱隱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
也許蘭斯當初通過奧菲利亞發現的秘密真的很重要。
而蘭斯離別之前那聲同類在我耳畔再次響起。
我盯著對面的黑色豹子,它金色的眼眸也直勾勾的盯著我,白色的鬍子在空氣中一顫一顫的。
似乎在期待著我說些什麼。
我盯著它思考了幾秒鐘才道,「那接下來要和我們一起隱蔽調查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嗎?」
黑色的大貓眼睛都亮了幾分,一直沒什麼精神垂下的大尾巴都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