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
奧菲利亞離開的時候還特意提醒唐納德不要在這裡亂飛。
它指著四周幾處高塔道,「那邊有禁飛警告。」
說是私人領地禁止闖入。
我絲毫不懷疑那些塔上會有熱武器。
不過這裡較好的一點是,除了那些禁止出入地帶,基本上是沒有攝像頭的。
至於為何……
我想大多數來這裡玩的有錢傢伙可能並不想留下過多自己的足跡。
服務員也是除非你有事call它們,一般都不會輕易出現在視線里,這倒給我很多活動的空間,也不用操心短時間會被抓回去這件事。
我們一眾圍在桌子邊盯著奧菲利亞留下來的膠囊。
梅洛捏著這個東西擠捏著,饒有興趣的說道,「你說這個原材料是什麼?」
克里夫略帶謹慎的嗅了嗅,「先收起來吧,我帶出去拿去化驗一下。」
「能在私下流行起來就應該檢查不出什麼奇怪成分了。」心情不是很好的我面無表情盯著這些東西思考了幾秒,然後拿起一顆膠囊走到鏡子面前嚼了下去。
謹慎的克里夫詫異,「你別亂吃啊!」
我搖搖頭。
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就是普通的化工藥劑膠囊的口感。
我舔了一下嘴角。
也沒有笑容。
也許是因為這裡面的成分對我沒有作用。
就像我察覺不到自己在它們那邊為什麼這麼特殊一樣。
所以普利斯特利取走我的血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關?
從一開始我就弄錯了,它其實是想調查這個藥物?
它究竟想做什麼呢?
……
——我也像與這個藥物一樣具有緩解不適的保健作用嗎?
亂糟糟的思緒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些讓我焦慮的猜測讓我更加不安了,一邊說服自己這個世界其實沒那麼黑暗,一邊覺得疲倦的我開口道,「我們先休息一下吧,中午的時候真是累壞了。」
克里夫:「也好,我們也需要更多時間來整理這些信息。」
我對克里夫笑了笑,「你們準備怎麼安排房間?」
我告訴它們我希望能住在一樓,高處的日照對我來說有些曬了,並且拉住唐納德叮囑道,「你的視野比較廣,夜視能力也比較好,你就去三樓,晚些時候飛到屋頂上把周圍環境看得更仔細些,主要是看那塊空地有沒有人員來往,或者是用電情況。」
唐納德比了個ok。
克里夫自告奮勇,「也許我也可以做這種事,我夜視能力也不遜色。」
「那就拜託你們了。」
等到我從亂糟糟的噩夢中清醒過來,檢查了確定克里夫和唐納德都不在之後,來到了緊閉的阿諾房門敲響了它的房門。
深夜對這隻老虎來說本不該是深眠期的。
但它卻因為病痛直到我打開了它的房門也依舊在深眠著,我靠近它看著它隱隱已經有些灰白的毛色,靜靜思考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大老虎的床頭櫃擺放著五六瓶名字長雜的藥物,還有幾團血跡斑斑的紙團。
沉重的呼吸似乎在象徵著這隻龐然大物的命不久矣。
我捏著廚房裡拿過來的餐刀,心下在糾結著。
準備開口時,一隻溫熱的毛茸茸的手從我背後伸過來捂住了我嘴巴。
「!」
心下一驚的我掏出刀反手就是一刀捅過去,梅洛吃痛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神經緊繃的我鬆了口氣,捏著已經扎進去的刀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怎麼……」
「走。」梅洛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我們溜到我的房內,開燈的時候我發現我雙手已經沾滿鮮血了,梅洛癱在我床上按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因為疼痛而聲音顫抖道,「你下手可真狠。」
「誰讓你從背後嚇我。」我看著在潔白床單上暈染開的血色,上前按住了梅洛,撕開了它的襯衣檢查了一下傷口,「什麼感覺?會不會傷到內髒了?」
被迫被我從蜷縮狀態翻過來的梅洛抽了抽嘴角,「你力氣還真是變大了不少啊。」
「都跟你說了我一直在鍛煉自己。」因為跟著加布補了很大部分這個世界的生物學,能大概估摸著那刀捅進的位置可能扎到了腸子的我皺眉,眼下這個情況絕對要送到醫院急救,晚點肯定會死。
「那你真該鍛煉一下你自己的膽量。」疼得快嗝屁的梅洛依舊在講著一些廢話,「還是一樣不禁嚇。」
「那是你活該,明明體會過了我把事情弄糟的能力還要來刺激我。」我將它身上做功並不咋樣的衣服徹底撕開,嘗試用自己惡補的三腳貓的急救小知識給它止血,「這裡應該有急診吧,我給你簡單包紮一下,你等下打電話等急救。」
梅洛被我一個用力扯得發出一個悶哼,「哦,你要把我腸子擠出來了。」
它的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但神情卻不是如此。
「我是新手,將就一下得了。」我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它到底是抖m犯了還是咋,只是皺著眉頭將它纖瘦的腰裹了幾圈,準備起身去打電話時被梅洛拉住。
它盯著我,「你不是還有事準備嘗試嗎?」
這隻被血染的血跡斑斑的豹羚帶著奇怪的笑意,「我不比那隻隨時可能會失控的老虎更合適嗎?」
你跟它的情況能相提並論嗎?
腸壁細菌進入腹腔隨時會造成感染,這個時候不去無菌急救室等著,在這裡跟我耗著的每一秒都在自尋死路。
但是顯然梅洛並沒有那麼在意自己的生死。
只是沒什麼力氣的拉著我的手腕,虛弱道,「剛好也能測試一下如果你擔憂的事情成真了,那麼你能起到的修復作用有多快。」
「你要是死了我是不會內疚的。」我轉身將梅洛小心抱起來走向浴室,畢竟我如果要放血的話還是在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比較好。
「說這種話就是在不打自招。」
「我可是不會說謊的誠實孩子。」我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因為記得加布那句下雨會洗去氣味而擰開了蓬頭的冷水,在浴缸的梅洛被水流打濕的毛都塌了。
我在浴缸旁坐著,拿起了那把刀柄上血跡滿滿,但刀鋒依舊泛著冷光的刀具。
「如果你也上癮的話。」在割開我的肌膚前,我對梅洛低語道,「那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因為從來都是放縱自己慾望的梅洛是一定會比任何獸都沉迷於這份刺激的。
這句話讓梅洛眼睛都亮了起來,它帶著瘋狂的笑意道,「如果真能讓我體會到那份甜美……」
也許此刻它是真的在垂涎於我的。
我垂下眼帘平靜的割開了自己的左前臂,大量的鮮血順著我的胳膊留下,我將手遞道梅洛嘴邊,「別浪費了。」
我感覺到了溫熱的舔舐。
在這不斷的冷水的沖刷下,尖銳的虎牙從我綻開的血肉上不斷劃過,肉與舌尖接觸的觸感讓我因為疼痛而顫抖著,就彷彿是在被這隻畸形的混血從骨骼觸碰一樣。
痛。
我捏住了它剛剛被我一刀刺穿的腰腹,惡狠狠道,「快點要癒合了。」
梅洛因為疼痛顫抖著,聲音甚至還帶上了些許虛弱的愉悅,「這是你的問題吧。」
它剛剛進食的時候還沒現在因為疼痛反應大。
傷口真的癒合的很快。
梅洛全都染滿鮮血的嘴唇從我已經光潔如初的手臂離開,仰面隔著水流看著我,懶散道,「好像沒什麼效果,看來這個藥物的成分並不是『你』……有的時候你膽子還真是小。」
「難吃嗎?」我盯著它詢問道。
「難吃……真想搞明白啊,他們這樣趨之若鶩被吸引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味道。」
「這點上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懂。」
「真是惡毒的詛咒。」
「這不是你從出生開始就背負的詛咒嗎?」
我濕漉漉的站起身來,「我去打電話。」
梅洛仰面躺在浴缸沒有一點聲音。
它身下的血水還一直流著,順著下水道不知道會被衝到哪個地方。
也許是暈死過去了。
從額頭滑落的水流讓我眼前有些模糊,但由於之前的教訓,我準備給梅洛清理一下嘴角的血跡。
蹲下身時看到它的雙眼依舊是睜開的,我拍了一下它的臉,「死了?」
「很遺憾還差得遠呢。」它這才側過腦袋看著我,「有麻醉劑的效果。」
「?」
梅洛咋舌略帶嫌棄道,「疼痛似乎減少了一點,只有一點。」
它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還在出血,應該沒有癒合。」
「……」
它盯著我的表情,意識到了什麼,「你該不會把血給了其他獸吧?」
「閉嘴。」我心煩意燥的搓著它的嘴巴,被我灌了一嘴巴水的梅洛嗆了一口,伸出手捏住我的手腕,「行了,我早就說過你的血肉遠離你之後會自然衰敗死亡,它如果沒有當場食用你根本不需要擔心。」
我對它怒喝,「說得這麼輕巧,我可是特效藥誒——」
「哈?你看唐納德那副模樣,它還只是聞了個味,有點腦子的傢伙都不會把你當特效藥吧?」
「那奧菲利亞在吃的是什麼啊!那東西現在可沒有成癮性,如果我……」
「那我會把你燒掉。」梅洛的回答讓我從焦慮中緩過神來。
「誒?」我愣住,「什麼意思?」
梅洛閉上眼,頗為不情不願道,「我測試過,你燒傷的組織康復的比較慢,完全燒毀的組織放到一起也不會選擇修復,而是再生。」
「所以能做出合理推測,你被燒死就是徹底結束了。」
「……」
一直以來盤踞在我心中的烏雲在此刻終於褪去。
我在淅淅瀝瀝的水流中盯著梅洛發了十幾秒的呆,最後梅洛不耐煩道,「你想看我死在這裡嗎?快點去打急救電話啊。」
「梅洛。」我喊出這個名字時才多少意識的自己的胸口莫名的情緒。
「嗯?」梅洛睜開一隻眼瞥向我。
我捏著它的羊角給它劈頭蓋臉的一頓澆,怒火中燒的吼道,「你早就知道了!」
明明只需要短短一句話。
我的恐懼便會消失。
但是它只是袖手旁觀著我的畏懼。
這個狗雜種還是死在這個浴缸里好了!!!
此刻我真是想操起一旁的刀子一刀子割開它的氣管,將這個傢伙徹底放血死在我面前。
「你怎麼不去死啊!」我捏著拳頭幾乎下一秒就要痛毆傷患了。
梅洛掙扎了半天才從嗆水狀態掙脫出去。
「我怎麼會看你去死。」這個惡劣的傢伙還笑了起來,虛弱道,「拜託那就少了很多樂趣誒,看你被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真是有趣——」
我捏著它嘴巴氣得牙痒痒。
但是它真的很瘦,也很虛弱。
此刻我彷彿是白日被奧菲利亞氣得犯病的阿諾,感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收縮著下一秒就要一巴掌取了這個欠扁傢伙的小命。
還是等它從病危狀態恢復過來再揍。
我站起身來,怒火中燒的向外走去。
身後傳來了混在嘩嘩的水流里微乎其微的聲音。
「所以別讓我有燒掉你的那天。」
可惡。
這傢伙不是一般的讓我討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