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男寢靈異事件04
【司絨,醒醒】
司絨睡得很沉,遠比他平常要嗜睡很多,像在深不見底的森冷迷霧裡泡了很久。
這不正常,也許從他昨晚睡著開始這具身體就不正常,司絨雖然單純,但並不至於愚笨,現在回想,當時就像有某種怪異的磁場,吸引著他昏睡。
【你的支線任務還沒有完成】
0528不厭其煩地叫著他,電子音莫名有了點溫度。
司絨在以往的副本npc角色里,總是喜歡當一個不緊不慢的小鹹魚,不拖到最後根本懶得去做任務,或者乾脆嫌麻煩,直接接受扣除積分。但這次不一樣,他的積分已經被扣地所剩無幾,再扣下去就直接喪命在驚悚遊戲了。
他眯開混沌的雙眸,還有些水霧盈在長長的睫毛上,翻身下床走了幾步,吸了吸鼻子,嗅到血的鐵鏽味。
瓷磚的縫隙裡布滿了微不可見的血漬,可能是那個流氓的傷口留下來的,清理過後地板潔凈如新,但地縫卻沒來得及仔細處理。
「0528,你昨天想對我說什麼?」
司絨搗鼓著腦海里關於昨天的記憶,把過於血腥的場面分到垃圾桶,再也不要去想,剩餘再挑選出有用的進行復盤。
【每個人工扮演的npc都有技能,類似於副本boss,隨著級別越高,技能傷害也越高級強大。】
【你昨天是被副本其餘npc使用了技能,這個副本是不另外涉及靈異的。】
司絨腦子有點亂,也有點嬌氣上沖,「那為什麼他們的大招這麼厲害,我就是有錢,什麼攻擊性都沒有。」
0528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安撫他:【一個副本里投放的獨立npc不會很多,通常只有一到兩個,你不用太擔心】
司絨被三言兩語忽悠過去,懶貓一樣在床上癱了一會兒,做了很大的決定似的,緩緩開口:「那我要不開直播吧,聽說直播打賞和觀看量可以換算遊戲積分的。」
【確定嗎】
「還是算了,」司絨突然又懊惱地搖了搖頭,眉頭一皺,「我擔心她們不會喜歡我,我知道我好像什麼也做不好,她們看我可能也只是罵我。」
他不開心的時候唇角會不自知地下垂,癟著小嘴,委委屈屈像個小可憐。
司絨以前積分少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為難過,因為他總是在瀕臨絕境的時候抽中稍微好一點的副本,混一個角色又把積分漲上來一點。
只是這一次很不走運。
「那你在我表現勇猛威武的時候幫我開,我要是很弱很沒用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打開呀。」
司絨揪著腦袋上的一撮捲毛,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好】
0528默默把這件事存入自己的待辦事項讀檔。
時間逼近凌晨兩點,門外的幽黑走廊突然躥出一個瘦削的人影,手裡摟著一個鵝絨枕頭,偷偷摸摸探頭探腦地一小步一小步往前邁著腿。
司絨才經歷過雙重驚魂,沒有膽子也沒有心思玩什麼男寢大逃亡,反覆向0528確認了今晚的「鬼」已經走了,他才敢從寢室里出來。
室友顧名思義,睡在一個寢室里的朋友。
封白徹夜未歸,人不知道去哪裡了,他只好自己出來找別的室友,先假裝借宿一晚,再趁其睡著一舉拿下獎勵積分。
劇情里司絨有一個僅有的朋友,和他住在同一層樓,他正準備過去利用一下友情,都是男性又是朋友,一起睡一晚再正常不過。
【按照你這個速度,到他的寢室天可能已經亮了】
0528不留情面地說他。
司絨心道也是,按照系統提示,鼓足勇氣埋著臉一口氣跑到了對方的寢室,他正要抬手敲門,被系統應聲制止。
【你看一下,門口掛著的文件袋是不是有鑰匙,劇情提示里是這麼說的。】
錯覺作祟,司絨總覺得背後空氣陰森寒冷。
他顫顫巍巍地加快速度,摸出銅質鑰匙的時候,心裡高興地快要冒出泡,小心地插進鎖孔,再輕手輕腳地關上門。
五樓朝北的宿舍內部結構都一樣,他朋友申請到的是獨立宿舍單間,整個屋子裡就一張床,他甚至不會找錯床,以免驚擾冒犯了別人。
絲綢制的被單上映出一個修長身形,司絨屏著呼吸,小聲地把自己的枕頭放上去,再輕輕打開被子,像毛毛蟲一樣悄無聲息地鼓動著挪進了被子里。
他幾乎半個身體都懸空,和朋友之間隔了能再躺下一個成年男性的距離。
總歸還是自己彷彿一個小偷深夜潛入朋友的寢室,司絨心裡很愧疚自責,他的朋友要是心裡承受能力稍差一點,明天早上起來搞不好還會被他嚇死。
他動作很輕地轉了個頭,從夜色里遙遙看了一眼,用微弱氣音道:「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支線任務一已完成,恭喜工號001】
等聽到積分到賬的聲音,司絨轉頭禮貌性地道了句「晚安」,才徹底陷入睡夢。
身旁呼吸平穩的人慢慢轉過了身,借著冷冷月光照出他的臉,五官清雋,眉目里卻透出點淡淡的笑意。
他伸出指尖觸碰司絨柔軟的臉頰肉,再滑落到嘴唇,和小羊羔一樣綿軟無害,毫不設防。
指節稍一用力,探了進去,司絨無意識地用舌尖裹著指腹往喉腔吸了吸,夢裡皺著眉不太舒服地挪了挪身體,小幅度地調整了下,露出一截雪白的細腰。
乾淨得讓人想弄髒他。
他收回手,剋制住自己不去舔舐一遍進過司絨紅唇的手指,長臂一攬,把睡得迷迷瞪瞪的人抱進懷裡,另一隻手扣在軟薄的腰上。
夜晚平靜過得很快,睜眼即是朦朧天光,刺地瞳孔微微泛著水潤。
「司絨。」
司絨將醒未醒中聽到冷洌的聲音在叫自己的名字,隨後又感覺到自己像被火燒過的鐵鏈捆住了動彈不得,他支支吾吾地哼唧了一會兒犯起床氣。
睜眼卻是一張陌生英俊的臉,他的手還沒力氣地勾在對方的脖子上,整個人投懷送抱式地幾乎是掛在他頎長的身上,像個寶寶一樣汲取對方身上的溫度。
司絨難得臉一紅,磕磕巴巴地,話都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