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見異族 :010稻草人
衝出房門時,老頭已經轉過身來,正看向我。我有意避開了老頭的位置,朝著另外的方向衝去,余光中老頭並未移動,似乎並沒有阻攔我的意思。轉眼間雜草叢已近在眼前,我內心大喜,大步奔進草叢中,無論如何,我都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砰———!」一聲悶響,激起大片灰塵。
我再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剛剛彷彿撞在了柔軟的「橡膠」上,只是向草叢內沖了大概兩米,然後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飛了出去,仰面摔倒在地上……..
「小子!是它讓你進到這裡的,同樣,也只有它同意了,你才能離開。」老頭的生意再次傳來。
「它們怕火!不要逼我!」我趴在地上,摸出口袋裡的打火機輕吼道,希望以此來給自己找到一些籌碼。
「收起那東西吧,它的確不喜歡火,但卻談不上「怕」。」老頭說到這裡,彷彿特意驗證他的話似的,剛剛的「綠色光球」突然出現在我身邊,拿著打火機的手觸電般的一麻,打火機脫手而出,然後就那麼「飄」到了離「光球」大概半米遠的地方。我嚇的大叫,但張大了嘴,卻吃驚發現,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啪」的一聲輕響,在我驚訝的注視下,打火機就那麼在半空中點燃了。此時我害怕的一動也不敢動,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認知。打火機就像在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拿著一樣,在我頭頂慢慢的轉了一圈,然後火焰一熄,打火機再次準確的落到了我的手中,「綠色光球」也緩緩的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手中打火機的熱感,彷彿在向我確任,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老頭也並非是信口雌黃「想要離開這裡,必須得到它同意才行…….」
我獃獃的看著手中的打火機,頭腦里一陣「天翻地覆」,為什麼手機會突然沒了信號?為什麼我會走不出一片雜草叢?為什麼………一切問題的答案,瞬間清晰了,此前二十多年的「價值觀」一下子崩塌。曾經無數次與人調侃「山精野怪、妖魔神佛」,曾經無數次夸夸其談「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怪力亂神一定有它的根本」,但當其有一天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當發現以前茶餘飯後「神話傳說」變為現實時,內心中的震驚依然不言而喻。
我顫抖著慢慢爬了起來,放眼望去,方圓百米的空地上板房、菜地、水井,一切都顯得那麼平常;看著前面不遠處的老頭,普通的外表下,卻又那麼詭異之極!
「老大爺!您到底是什麼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我開口問道,儘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和你一樣,也是人類,一個無意間闖到這裡的人類。這裡,用你們人類的話,叫做「失落之地」,一片原本歸我族所統治的土地。」老頭並沒有開口,但一個聲音再次傳入我的腦中,這回我並沒有被「嚇到」,畢竟已經接觸好幾次這種「心靈傳輸」了。
「你是什麼?為什麼抓我?」我再次問道。
「我本是植物之神的一員!曾經大地的統治者!你的到來,是上天註定的。今晚是滿月,此地更是百年一次的「天狗食月」正中之位,而你在這個時候闖進了我的「草之結界」,一切都是天意!今晚要借用你的血來獻祭,以便喚醒我族之精銳,讓我族走出黑暗,再創輝煌!」腦中的聲音再次響起。「人類!離午夜還有一些時間,好好珍惜,休息一下吧!」
腦中聲音剛落,老頭慢慢走了過來:「小子!本來今天晚上是要用我的血來獻祭的,可我年紀太大,血內精氣不足,恐無法圓滿達成目的。而你卻在此時闖了進來,並且主動吃了「人草」。你說這不是天意,又是什麼呢?」
「人草!人草!人草!你一直在說人草!我跟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吃過草!」我大聲說道。
「人草,是用「陰寒之水」在這「聚陽」之地培育的一種奇特植物,你吃的「蔬菜、饅頭」其實就是「人草」,那「人草」吸取了「陰陽兩氣」之精華,能按照食用之人的心意幻化為想要的形態。」說著,老頭伸出手指在我眉心處輕輕一點,接著眼前場景似乎「水波盪開」一般微微一震,在我的注視下,之前的「菜地」竟然開始不斷扭曲收縮,面積越來越小,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稻草人」的樣子。
「小子!不要怕,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過去看看吧!瞧瞧你吃進去的是什麼?」老頭的話再次傳來。
聽了老頭的話,我向「稻草人」的方向看去。這個「稻草人」的做工十分「精妙」,最奇特的是:稻草人周身似乎長滿了十厘米左右的紫紅色「草狀植物」,使「稻草人」成現出一股詭異的顏色。慢慢向前走去,「稻草人」也漸漸清晰,一個離地一米左右的人形物體伸張著手臂成十字形,被用草繩固定在一個約三米高,用「圓木」捆紮的「十字架」上。「稻草人」的高度與一個成年人差不多,隱約間可以看出,它穿著灰色長衣長褲,腳上穿著黑色皮鞋,頭上戴著一頂草帽,帽檐壓的很低,導致看不到稻草人的「面部」。只是現在這些衣服、鞋、帽上面已經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草」,這些「草」竟能如同一根根「鋼針」般刺穿衣物,足見「力量」之強,但為什麼要費這麼大週摺,一定要把草種在稻草人上呢?
「切!一個稻草人罷了,就算我中「幻術」,也不過是吃了些「草」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轉身面向老頭,強裝鎮定的大聲說著。
「呵呵!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但年輕人不可粗心大意啊,再走近些吧,看仔細了!」老頭的聲音帶著些許「戲耍」的感覺。
我聞言內心一顫,預感到這草並不簡單。於是轉身繼續走向「稻草人」,這個稻草人實在太「逼真」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隨著越走越近,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終於,我站在了稻草人的腳邊。這稻草人腳上的皮鞋雖有些磨損,但似乎價格不菲,從它的「腳腕」處可以看到,竟然有人還給它穿了雙黑色「襪子」。繼續向上看,之前看到的灰色長衣、長褲,竟然是一身「灰色西裝」,只是上面滿是「草」,所以才沒有看清,西裝裡面是一件襯衫,仔細瞧的話,之前應該是白色的。再向上看,脖子處………
「啊!」我一下子軟倒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心臟幾乎要從口中跳了出來,稻草人脖子的的位置終於沒有了衣服的遮蓋,我也終於見到了稻草人的「實體」!脖子處顯露出來的,竟然不是「稻草」!而是「乾枯發黑的皮膚」!!!因為是從下往上看的緣故,所以我能清楚的看到,「草帽」下面的,竟然是一個真正的「人頭」!一個「乾癟的」!眼睛、鼻子、嘴、耳朵,甚至臉上的毛孔都長著「草」的人頭!
「啊———!啊!啊!」我不停的大叫,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的向後退著!想起老頭剛剛說過的,自己竟然吃了這種「草」,胃裡瞬間開始劇烈翻騰,一陣乾嘔,卻什麼都沒能吐出來……..
突然!彷彿是被我發出的聲音驚醒了一般,那個「稻草人」竟然發出了「唔!唔!唔……」的呻吟聲,接著被綁住的雙手、頭部輕微的動了幾下,然後隨著越來越大的呻吟聲,全身都開始了不住的掙扎!我這才驚恐的發現:天啊!這個全身長滿了「草」的人竟然還活著!!!它在用活人「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