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爺他柔弱又王霸(14)
系統卡殼了,念不下去了,直接一股腦傳輸了過去。
殷安:[......龍傲天是什麼東西?]
於是系統又找了一份關於龍傲天的資料傳輸給殷安。
接收完之後,殷安沉默了片刻。
肯定是要生氣了,會不會要直接離開任務世界去跟主神拚命了?那誰輸誰贏?位面會不會毀滅?
全然不知道害怕是何物的系統開始不斷猜測。
[龍傲天......]殷安突然重複了一遍,在系統關切的注視下輕笑起來。
[那我是不是能動用武力了?比如把主神的碎片們綁起來抽一頓之類的。]
【?!!】系統震驚,【這、這......最好還是不要吧,宿主您再冷靜一下。】
果然神明之戰要爆發了嗎,它是歷史的第一個見證者!
[開個玩笑,小可愛別緊張。]殷安勾唇。
他還不至於為了這點事情動怒,不過這人設的極端變化擺明了是主神在捉弄他。
真記仇。
[轉變總需要一些契機吧。]殷安思索片刻,闔上眸,微微有猩紅的光芒從細密睫羽下透出。
找到了。
他感受到在這個大廳里有兩個對他抱有極大惡意的人類,一個是蘇諾,還有一個他不認識,但想來是受了蘇諾的挑撥,正在朝他靠近,打算下手。
既然如此,他也不妨推波助瀾一下。
呂俊宏聽完了蘇諾的哭訴,只覺得怒火中燒。那個殷安未免也太過於小肚雞腸了,小諾不就是說了幾句嗎,根本就沒有什麼過分的話,居然還去跟殷辰告狀。
那個殷辰也是,被那個虛偽的人騙得團團轉,還打算對小諾下手,實在是太惡毒了。
看向一個人坐在角落沙發上的殷安,呂俊宏決心要去奚落嘲諷對方一下。
他的家族也算是很有地位的,就不信殷辰真的敢為了殷安出手。
於是開始朝殷安走去。
蘇諾自然注意到了,但他不打算制止。反正也沒人知道是他慫恿的,他迫不及待想要看殷安丟臉的樣子。
呂俊宏離殷安越來越近,然而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頭開始有些疼,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刺激著他。
恍神間抬眸,正正與殷安對上了目光。
「!」
一瞬間,世界變成了極端的黑暗與猩紅,兩種顏色交纏扭曲成鋪天蓋地的旋渦,將他吞噬。
人性消失,獸性全然失控。
「砰!」
「啊——!」
玻璃酒杯破碎的聲音與尖叫聲先後響起,吸引了整個大廳的注意力。
殷辰隨意掃了一眼,然後瞳孔驟縮。被老爹們捉住被迫社交而不能去找殷安說話的景明嵐跟連青亦也看了過去,隨後呼吸停滯。
三人同時推開人群快步朝發聲地過去,神色是不同程度的焦急。
酒杯破碎的聲音正是從殷安那裡傳來的,準確來說,是從他的額頭上。
呂俊宏將手上原本端著的紅酒杯直接重重砸向了殷安,玻璃破碎,紅酒盡數澆在了殷安的身上,淋淋漓漓好不狼狽。
還有鮮紅的血從那白皙細嫩的額頭上流落,連成了一條血線。
殷安垂著頭坐在沙發上面,看不見神情,但誰都知道,他一定害怕極了。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總有人要傷害他。
連青亦距離殷安最近,也最先來到了殷安的身前。
他拿出一塊手帕,想要先替人處理一下傷口,手朝人伸去,結果被一隻白皙纖細的手給牢牢扣住。
殷安抬起頭,連青亦猛地怔住了。
似乎......眼前的人有哪裡變得不太一樣。
「就這?」殷安鬆開連青亦的手,看向砸完酒杯之後就變得恍惚的呂俊宏,面上笑意盈盈,不屑又輕蔑。
這下不止連青亦,包括景明嵐跟殷辰在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璀璨的燈光下,青年面上染血,鮮血浸入左邊的眼眸,將原本漆黑的瞳孔都染成了猩紅。
紅酒還在滴滴答答流落,有一顆掛在纖長的眼睫上面,隨著眨眼的動作落下,摔碎在地面。
抬手撩起濕漉漉的劉海,露出飽滿的額頭,那張昳麗穠艶的臉全然露了出來,美得驚心動魄。
不再有溫順與靦腆,長眉微微上挑,殷紅眼尾帶著傲氣與凜冽。紅唇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舌尖隨意舔過唇角的酒液。
撥開來到了他面前的景明嵐三人,殷安直直走向呂俊宏。
對方終於回過神來,也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見到殷安走過來,他仍舊是不屑。
不就是砸破了一點頭,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多賠點錢就是了。
「你——」
話只吐出了一個字,已然有風吹來。
等等,哪來的風?
來不及想清楚,殷安的拳頭已經穩穩落到了臉上。
力道極重,血一下子從鼻子湧出來,甚至呂俊宏還被打得往後摔了幾米,下一秒直接昏迷。
圍觀的眾人紛紛倒退,不敢置信這力氣是這個看著弱不禁風的青年能有的。
不是說靦腆膽小嗎,這是靦腆?這是膽小??你家靦腆膽小能一拳揍飛一個一米八壯漢?!
殷辰的濾鏡比大氣層還要厚!
圍觀群眾震驚,殷辰、景明嵐、連青亦三人更震驚,他們這一刻同時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不然那個多說幾句話都會臉紅的可愛青年怎麼會突然間變成暴/力/分/子,而且力氣還大的離譜,完全沒有一分原本柔弱的樣子。
「安安,你......」殷辰朝殷安走去,十分擔憂,眉頭緊蹙。擔心是不是對方受到了什麼刺激,也擔心對方額頭上的傷口。
殷安聽到殷辰的聲音,甩甩拳頭,回過了頭。
面向錯愕震撼的三人,狂傲一笑。
「把你們同情的視線都給我收起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強者永遠不會因為挫折而折斷翅膀,這隻會讓我變得更強!」
三人:???
原本想要上前的腳步就這麼頓住了,甚至被震得倒退三步。
總有一種他們要是在這時候前去拉人,也會收穫一拳頭的感覺。
景明嵐低頭,開始在手機上面搜索人性情大變的原因。
殷辰奪命三連催自己認識的一個資深心理醫生,問這到底是什麼病因。
連青亦在考慮還有沒有叫醫生的必要,感覺那傷口完全沒有被重視。
殷安所過之處,眾人紛紛退讓,然後就露出了躲在後面的蘇諾。
對方這會兒看殷安的眼神滿是驚恐,不敢相信對方居然說動手就動手,甚至力氣還那麼大。
殷安扣住了蘇諾的脖子,逐漸收緊。
蘇諾面色迅速漲紅,拚命掙紮起來,可卻怎麼都扯不開殷安的手。那隻宛如脆弱藝術品般精緻漂亮的手就跟鋼鐵似的,毫無反抗的餘地。
「救、救命......」
然而沒人敢去救人,畢竟呂俊宏還倒在地上。
這人也是倒霉,要是家長來了還能搶救一下,可偏偏他今天是獨自來的,這會兒就只能在地上躺屍了。
殷安抬眸,視線掃過眾人,精準捕捉到了不遠處同樣一臉錯愕的蘇莫,對方正打算過來救蘇諾。
不屑勾唇,挑眉送過去一個挑釁輕蔑的笑容。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一下扣著蘇諾的脖頸狠狠摜到地上。
頭顱與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碰撞聲。
殷安抬腳踩上蘇諾的頭,重重一碾,高傲環視眾人。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我殷安,終將立於世界之巔!」
「待到那日,曾經欺我辱我者,我必加倍奉還!」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是凜然的少年氣,豪情壯志凌雲。
中二又熱血,系統敢說殷安穩穩拿捏了精髓。
全場默然,就連蘇諾都已經昏迷了。所有人看著處於中心的青年,對方笑得一臉傲然,卻莫名的自信耀眼。
彷彿褪去了青澀外衣的花朵,灼灼耀目,生來就是眾人的焦點。
或者說,更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劍,鋒芒畢露,氣勢迫人。
不再溫順惹人憐愛,卻同樣吸引人的視線。
然而眾人只想說:唯二辱你的人已經全部倒地了,再者......作為殷辰的弟弟,你到底哪裡『少年窮』?!
面對數不清的目光,殷安絲毫沒有不自在的感覺。他踢開腳下的蘇諾,毫不在意地抹去額角的血跡。
走到桌邊,拿起一杯紅酒喝起來。姿態優雅矜貴,比誰都更像貴公子。
「都看著我做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
殷安挑眉一笑,「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兩個的喪葬費我會出的。」
眾人:「......」
人還沒死呢!
最後,聽聞了風聲的呂俊宏的父母還是匆匆趕來了,殷辰擋住一臉興奮想要上前『一人做事一人當』的殷安,獨自前去交涉。
連青亦跟景明嵐則是去應付趕來的蘇母,反正絕對不能讓現在這個明顯精神不正常的殷安出面。
就從給呂俊宏的那一拳頭的力道來看,他們都沒有把握能打過現在的殷安,要是殷安執意要以拳頭征服天下,誰能攔得住。
場面一片混亂,還有救護車進出,醫護人員匆匆忙忙,酒會算是徹底結束了,不相關的家族都陸陸續續離開,不去摻和。
現如今,留在大廳的就剩下了景、連、蘇、殷、呂五家。
景老爹跟連老爹完全不明白怎麼會有他們的事情,但兒子們又忙著處理殘局,壓根沒工夫搭理他們。
連老爹嘖嘖驚奇,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自家兒子說這麼多話,忙忙碌碌的,一掃原本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而且還是為了別人的事情。
不一般啊,絕對不一般,兒子多多少少是對那個叫做殷安的孩子有點意思!
殊不知景老爹也是這麼想的,他就沒見過自家這個吊不郎當一臉欠扁樣的叉燒兒子這麼嚴肅正經過,那一頭白毛都順眼了不少。
果然有了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這肩膀能扛事了!
全場只有殷安是無所事事的,他拿過酒精棉花草草對著自己的傷口擦了幾下,然後就端著紅酒杯走到了大廳外面的露台上,對月舉杯。
野心勃勃嘆道:「終有一日,月亮也將臣服於我。」
好不容易偷點閑,立刻見縫插針來找人的景明嵐就聽見這麼一句,再次被嗆到,狠狠為殷安的精神狀況擔憂了一把。
「小、小安安......」景明嵐反反覆復措辭,卻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不成讓他問:你是不是被酒杯砸壞腦子了?
殷安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視線上下打量著景明嵐,意味深長。
然後他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傾倒過來勾住杯托。眉眼彎起,對著景明嵐勾了勾手指。
神態隨意散漫,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漫不經心,彷彿是在逗弄什麼卑微的玩具。
可偏偏,那張臉殊色無雙,配上這樣的動作與神態,反倒多了幾分挑逗與撩撥。月色下,宛如勾魂的精怪。
景明嵐很沒出息地咽了下口水,怔怔朝前邁去。
下一刻,一隻手臂環上了脖頸,後腦勺也被牢牢扣住往下壓。錯愕之下想要說話,卻猛然貼上了柔軟濕潤。
溫熱的紅酒被渡入口中,隨後糾纏。
清甜的氣息撲了滿面,比最烈的酒還要醉人。
暈暈乎乎,神魂顛倒,不知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