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男人的小心思
「我們運氣似乎還不錯，這裡還有水，電也沒斷，看來樓下便利店斷電是和前兩天的沙塵暴有關。」
李丹青從衛生間走出，手裡端著一個紅色的塑料盆，盆內正在往上冒著熱氣，在路過地上那具屍體時，他的眉頭緊皺，看向餘震。
「餘震，你是想讓它呆在這裡腐爛發臭嗎，還不趕緊把屍體丟出去，然後去洗個澡，你就可以吃飯了，還有你，劉道友你去看看冰箱里的東西壞了沒有，如果運氣好的話，今天我們能吃上一口熱乎的了。」
李丹青就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指揮著眾人幹活，而他則端著熱水來到了沙發旁邊。
「好嘞。」
餘震剛想反駁兩句，可一聽到能夠開飯，立刻屁顛屁顛跑去扛屍體了。
屍體身上穿的睡衣已經被血液浸透了，摸起來黏糊糊的，可餘震卻絲毫不嫌臟，畢竟他自己身上也和這具屍體差不了太多，老話說得好，虱子多了不癢。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
餘震哼著記憶里唯一記得的一首兒歌，扛起屍體就走向陽台，將它直接扔在陽台的鐵欄杆上放著。
餘震沒有著急將屍體丟出去，而是伸著腦袋好奇打量著陽台外面世界。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看見這個世界，五年的牢獄生涯，十多年的記憶缺失，很多東西都是他不曾看見的，如今他終於有機會站在高樓向下俯視，終於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情。
餘震閉上眼，張開雙臂，任由微風拂過臉頰，帶來几絲涼意，他張開鼻翼猛得一吸，想象中的青草芬芳沒聞到，一股子鐵鏽味夾雜著屍體腐爛的屍臭味卻直往他鼻子里鑽。
連打好幾個噴嚏才將這些味道淡化，他頓時沒了讀書人那股騷包勁了，於是用力將不鏽鋼護欄掰彎，掰到直至能夠通過一個人的大小，然後扛著女屍的雙腿，以一個倒栽蔥的姿勢，將屍體往他掰開的洞口塞去。
「嘭！」
隨著沉悶的響聲傳來，屍體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頓時血花四濺，成群的喪屍聽到動靜，紛紛往這跑來，匯聚到屍體旁邊，抓起它身上的血肉就往嘴裡塞。
「搞定。」
餘震拍了拍手掌，也沒有看喪屍進食的興趣，轉身就往衛生間走去，他的肚子可還咕咕叫著呢。
客廳內，李丹青端著水盆蹲在滿臉虛弱的雷鳴身邊，用剪刀慢慢剪開被血浸透的衣服布條。
布條上面的血液已經乾涸，想要撕下來很不容易，李丹青便用熱毛巾一點點將血痂泡化，然後一點點將層層包裹的布條揭開。
劉夢超拿著拖把正在拖著客廳殘餘的的血跡，見餘震從陽台進來，立即興奮地沖他說道。
「哥，我們可有口福了，冰箱里全是各種水果蔬菜，牛奶雞蛋，下面幾層還放著滿滿的凍肉，等會我們吃什麼好呢，粉條白菜燉豬肉，還是青椒炒肉，紅燒排骨……」
劉夢超吞咽著口水，掰著手指頭數著他記憶里為數不多的菜肴。
「真的假的，超子你可別騙我，我都多久沒吃過肉了，在監獄里那伙食都快淡出鳥了，最後一頓好的還是被槍斃之前吃的斷頭飯。」
餘震聽著劉夢超的描述，口水不爭氣的從嘴角滑落，他搓著雙手，急吼吼的就往冰箱跑去，似乎怕劉夢超嘴中的這一切都只是他美好描述。
「你們能安靜會嗎，沒看見我正在給雷道友清理傷口嗎？」
餘震剛拉開冰箱門，見到裡面綠油油的蔬菜，就聽見李丹青的怒吼聲從後面傳來，餘震立即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轉頭便和李丹青那雙清冷如泉水的眸子對視上了。
「咳咳，需要我幫忙嗎。」
餘震咳嗽兩聲，移開視線，他有些心虛了。
他們這群人也算是患難之交，雷鳴現在還生死未卜，畢竟他們還不知道喪屍身上究竟有沒有病毒，而他這個時候卻還想著吃飯，確實很不厚道。
「哎，算了，真拿你沒辦法，我這裡一個人足夠了，你們先洗個澡，衣服去卧室裡面拿，這家男主人的衣服不少，夠我們幾個人換了換下來的衣服都丟了，然後就安安靜靜的坐著等著開飯吧，讓你們嘗嘗本道長的手藝。」
李丹青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看著因心虛而撇過頭的餘震，他本以為餘震是那種能力強大，心高氣傲的人，剛和他接觸的時候確實是這樣，可隨著越發認識和了解，李丹青才發現，餘震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二愣子，整天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難怪劉夢超能和他玩到一起。
餘震來到衛生間的洗臉池旁，打開水龍頭稍微洗了一下手，便晃晃悠悠地走進主卧室，一拉開衣櫃，立即便被裡面的的東西震驚的張大嘴，視線再也挪不開了。
衣櫃里整整齊齊掛著一排衣服，看成色都比較新，可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其中還有不少女性內衣褲，這讓餘震不由得想起床頭掛著的那副相框中女主人俊俏的模樣。
餘震的手有些顫抖，不受控制的伸向一件印有卡通熊，他的大腦此刻是宕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做什麼，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那條已經湊到自己的鼻子底下了，鼻翼下意識的聳動了幾下，有些香香的。
餘震發誓，他真的不是變態，只是他太久沒見過女人了，現在又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
他做賊心虛似的看了看敞開的門口，發現沒人注意到自己后，趕忙選了一套男主人的衣服，又迅速的拿了一條白色條紋胖次塞進衣服堆里，然後便急匆匆的跑進衛生間。
滾燙的熱水淋在頭上，餘震渾身一震，緊繃的肌肉頓時鬆弛下來，他就這樣赤裸著身體站在花灑下面，足足站了好幾分鐘，任由熱水洗刷著布滿血污的身體。
一把抹掉臉上的水漬，餘震喘著粗氣走到鏡子旁，拿起毛巾將上面的水汽擦乾，然後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一張寫滿滄桑的臉出現在鏡子里，濃眉大眼，高鼻樑，薄嘴唇，雖不算特別英俊，但是卻有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而此刻他那雙銳利深邃的眸子裡帶著絲絲疲憊和痛苦之色。
抬起手，放在眼前仔細觀察，鏡子里的他坐著同樣的動作，手上指甲已經很長了，像是一年沒修剪過一樣，尖端異常尖銳，用指甲在玻璃上輕輕滑動，頓時發出一聲刺耳難聽的噪音，玻璃上也留下五道黑色的划痕。
看著好好的鏡子被自己劃破，餘震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
「等會李丹青看見了肯定又要啰嗦自己了。」
說著，掌心感到一陣刺撓，餘震頓時看向鏡子，發現自己原本光禿禿的腦袋，上面已經長滿了一層細密的頭髮，頭髮尖端一點黑色，剩下的全是白髮。
餘震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是他使用能力之後的後遺症，每次他使用那種能力，身體的新陳代謝都會加快，然後就會長出白髮，使用能力時間越長，白髮越多，而他的壽命就會相應的減少，這也是為什麼才二十多歲的他看起來像是三十歲的成熟大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