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靈言傳音
「睡……困……餓……餓……」
顯然，魚兒們最大的訴求莫過於睡覺吃飯。
白天太過於吵鬧，大家確實睡不安穩。
如果覺得餓，看來遊客和志願者們白天喂的魚料還不夠吃啊。
誒，還別說，自己都餓。
庄澤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這段時間提不起勁來，原來自己餓了。
魚的耐餓性強，對飢餓反應不大，不會餓得肚子叫，不會頭暈眼花耳鳴。
頂多是魚膘變瘦，運動能力下降，影響生長發育。
餓的時間不長，還真沒有覺察到自己沒有吃飽。
他眼饞地看著鴿子在咕咕進食。
信眾們獻香油錢，換得最多的就是鳥食。
一把飼料灑開，漫天鳥兒飛來啄食，具有很高的觀賞性，特別適合拍照片視頻發朋友圈。
一群鴿子正在埋頭啄食，鳥食遍地，根本吃不完。
「吃得真爽，」庄澤凝視著鴿群，十分羨慕，「如果能分我一點就好了。」
他習慣性地將心裡的想法傳遞出去。
鴿子們聽到了庄澤的心裡話，齊刷刷地看著放生池。
「嗯？」
庄澤有些疑惑：「你們也能聽見嗎？」
鴿子們這回鎖定了庄澤的方向，眼睛正對著他，點了點頭。
真的假的？
「鴿鴿，好鴿鴿，可以給我一點吃的嗎？」庄澤試探地發出請求。
鴿子們聞言，紛紛銜著鳥食，投到池子里，像下了一場雨。
還真的能聽到我說話？
既然鴿子送貨上門，庄澤也不客氣，飽飽地吃了一頓。
其他魚想吃又不敢上前，望眼欲穿。
「都過來吃吧，」庄澤一邊招呼魚群，一邊使喚鴿子，「別停，還要，繼續，謝謝！」
鴿子們組成運輸大隊，接連往返，把地上所有的鳥食投到池子上。
香客們喂得更起勁了，還不忘了拍視頻，直呼菩薩顯靈，叨念阿彌陀佛。
魚兒們總算能飽食一頓了，也不知道餓了多久，吃起來狼吞虎咽，爭先恐後亂成一團。
一條經常尾隨的錦鯉，悄悄游到庄澤跟前，冷不丁地說：「大王，多謝恩賜！」
啥！大王？
你誰啊？
庄澤聽到這錦鯉說的話，心情如同世界名畫《老人、地鐵、手機》，震驚之餘又摸不著頭腦。
這是他接觸到的第一條能表達完整語句的魚。
「你多少歲了？」庄澤第一反應是問這個。
「回大王，小的不知開竅之前是幾歲，開竅以後，已經有兩百又五歲了。」
正常情況下，錦鯉最多只能活六七十年。
我的乖乖，這傢伙至少兩三百歲，明末清初之前的魚，怪不得成精了。
「你既然會說話，為什麼之前不找我？」
庄澤其實是想知道，這妖精怎麼突然現在鑽出來，之前難道沒發現自己？
錦鯉精誠惶誠恐，連忙解釋：「大王冤枉啊！小的每日向你道安，今時才求得回應。」
對了，想起來了！
確實有一條魚每天在身邊冒泡泡。
也許之前道行不夠，聽不出他說的話。
「你為何叫我大王？」
「回大王，只要是厲害的妖精，統統稱王，」錦鯉精有些疑惑，「難道大王還有別的名號嗎？」
「呃，那就叫我大王吧。」
庄澤暴汗，彷彿看到將來一群妖精小弟圍著自己天天打彙報的場景。
「大王，禍事了！」
「大王，走了賊也！」
「大王饒命！」
那畫面太美不敢看。
「那個，」庄澤一時不知道要和這妖精說些什麼，「還有其他魚會像你這樣說話嗎？」
「大王是指靈言嗎？別的魚都不會！」錦鯉精相當得意，「這裡除了大王，就小的會說靈言！」
「靈言？」庄澤想確認一下，「我說的也是靈言嗎？」
「對的，大王說的也是靈言。」
哦，靈言就是指人話。
不過庄澤講的是一腔標準普通話，這鯉魚精講的是一腔中古音粵語，經過腦電波的信號交換，雙方都莫名奇妙互通互懂了。
不曉得這種即時翻譯是什麼原理機制。
「你是怎麼知道我會說靈言？」
庄澤是想知道，自己和別的魚有什麼不同。
錦鯉精覺得奇怪：「大王，你剛進來第一天，不是喊我過來嗎？小的從那一天到現在，一直跟著大王。」
唉，這記憶，還不如一條貨真價實的魚。
他想起那天被人捉了，扔到這個放生池，確實用生物WiFi發出了「過來」這個指令。
他當時想控制池裡的魚蝦，看能不能挖穿池底，把隧道挖到外面的河裡去。
結果發現身上的妖力無法運轉，也無法加強它們的能力，就放棄了。
原來，在腦海中發射控制信號的時候，妖精是可以聽到的。
現在沒發控制信號，想傳達的話，妖精也能聽到。
庄澤總算明白了自己的超能力是怎麼回事了。
不是什麼奇怪的WiFi，也不是什麼神秘腦電波，更不是控制法術，不過是武俠小說里人手一份的「傳音入密」。
錦鯉精也在用傳音的方式與他溝通。
也許傳音是修行者的標配能力？
至於自己能聽到萬物發出的聲音，-難道又是另一種能力？
理論指導實踐，把傳音的事情弄清楚之後，庄澤才能有的放矢地與別的生物進行溝通。
或許是因為同類的緣故，魚都臣服於自己，只需要傳音給它們，發號施令，無需顧及它們的感受，它們也能服從指揮。
蝦沒有主見，也可以給它們傳音，下達命令。
龜類和蟹類不聽命令，想引起它們注意，只能用商量的語氣傳音給它們。
「可不可以過來？」
「能不能幫我個忙？」
想讓它們辦事，還得連哄帶騙才行。
「龜兄，求求你，可以游在上面，幫我遮一下太陽嗎？」
「蟹哥，如果你能把石縫裡的蟲子夾給我，你就是世界上最厲害的！」
跟班的錦鯉精見此情景，狂拍馬屁：「大王英明神武！能使喚異族，實乃天之驕子，小的自愧不如，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麼浮誇的詞藻，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庄澤有些心虛。
他研究后發現，傳音入密是可以選擇收聽對象的。
傳給誰，誰就能聽見，沒收到傳音的，則半點都聽不見。
他不好意思讓跟班小弟聽到那些卑微乞憐的話。
他現在的傳音距離已經超過了五十米，但依然無法直接從水中傳到陸地上。
想讓陸上的動物收到傳音，要冒出水面。
「鳥兄，可以過來嗎？」庄澤朝經過的野鸛喊道。
野鸛聽到呼喚，盤旋著飛下來。
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