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三
抗戰之初,原來的中國空軍,除了東北軍的200架飛機在「九、一八事變」時成為日軍的戰利品外,其餘內地為數不多的飛機又在一系列的大戰場上基本消耗殆盡。淞滬戰役和南京保衛戰後,僅存的幾十架飛機都布置到了比較安全的後方,還活下來的一些飛行員,也被國家當做了寶貝,以期將來空軍發展時作為基幹人才而輕易不動。這些活著的飛行員們,或畢業於日本的明野陸軍飛行學校、或畢業於廣西30年代初建立的「航空學校」,還有的畢業於廣東航空學校等。目前這些人都被組織在一起,頂替著原來中央空軍第30大隊的成員及其番號,原第30大隊的飛行員們在抗戰初期的幾個月內,都基本陣亡在了上海和南京。1938年1月,新組建的第30大隊派出了兩個中隊的飛行員,讓他們到蘭州去接收蘇聯援助的「伊——15」和「伊——16」型的22架攻擊機,接著就在蘇聯教官的指導下進行了緊張的訓練。新接收的蘇聯飛機為單座戰鬥機,輕巧靈活、迅速很快,每架飛機裝有固定式機槍四挺,火力強大,與當時日軍最先進的「九五」和「九六」式攻擊機性能相仿。一個月後,這兩個中隊分別駐入湖北的孝感機場以及河南的信陽機場,專門負責武漢和黃河以南的京漢鐵路的空中防禦。
這個時候的台兒庄守衛戰達到了白熱化狀態,無論是在庄內街巷還是庄外陣地上,中國守軍的壓力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險惡關頭!在這間不容緩的時刻,李宗仁直接聯繫了在信陽機場的空軍第30大隊大隊長,請求空中能否予以配合一下?他說:「我並不要求你們來保衛徐州的天空,也不要求你們長期配合步兵作戰,只是想請你們出動一些飛機在日軍的陣地上轉轉,投幾顆炸彈、射幾梭子子彈,並在我軍的陣地上低飛一次,好讓我方的守軍能親眼看見國軍的飛機來支援,起到振奮士氣的作用就可以了。」
接聽電話的第30大隊大隊長吳汝鎏雖是廣東人,但敬重李宗仁的為人,他只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請求李宗仁去協調有關部門能給予方便,然後他的大隊出動飛機到台兒庄陣地便不成問題。但是,第30大隊唯一的轟炸機中隊遠在桂林,在河南和湖北的兩個中隊全是驅逐機,除了裝備著機槍外,機艙內沒有任何可投的炸彈,並且整架機只有駕駛員一個人。接受了要求后,大多數廣西籍的飛行員和機械師七嘴八舌想出了辦法,然後機械師們連夜在兩個機翼下焊接了炸彈架,讓每架飛機掛上了每支16斤重的炸彈共8枚,另設置了一組電動操作來控制投彈。於是,驅逐機改成了轟炸機,炸彈又是僅為8公斤重的小玩意兒,相比較日軍轟炸機動輒幾十公斤甚至幾百公斤的炸彈,30大隊的飛行員們戲稱為自己裝備的炸彈為「芝麻彈」......
第二天早晨,已經秘密集中在河南歸德機場的兩個飛行中隊,共計18架飛機起飛前往台兒庄戰場,準備輪番在空中警戒和地面轟炸。他們根據地面守軍事先鋪好的白布標識,開始了用機槍向庄內外進攻的日軍隊伍掃射。一開始日軍陣地上的官兵和運動部隊看見9架飛機低空俯衝,又以為是他們自己的航空兵前來助陣,便毫不防備地停步歡呼,直到每架飛機上的四挺機槍把密集的子彈將他們打得血肉飛濺、橫豎的隊形如一片片被放倒的麥捆東倒西歪時,日軍官兵們才知道了中國軍隊也有飛機,而且這些飛機照樣能夠肆意宰殺他們!用機槍痛快酣暢地把日軍前出陣型攪了個亂七八糟之後,
七中隊的9架飛機沖向後面日軍的炮陣地,他們壓低高度盡量把炸彈投擲的準確一些。16斤重的小炸彈別看分量輕,但威力卻是小口徑迫擊炮彈的好幾倍、手榴彈的十幾倍。於是,這些「芝麻彈」落在日軍的炮位處、炮彈箱旁、彈藥車上、指揮部的院子里和人多的聚集點等地仍顯示出了災難性的殺傷!一時間,日軍的進攻陣地屍體橫陳、炮陣地煙火四起、後方地段人仰馬翻......
七中隊進攻完后,立即高升恢復編隊擔任警戒,八中隊又殺氣騰騰呼嘯而來!他們見剛被七中隊收拾過的日軍油水已經不大,便向稍遠的後面飛了一段,正好看見從嶧縣剛出來滿載補給彈藥的日軍車隊和密集的步行隊伍,便毫不客氣猛虎撲羊般地連掃射帶轟炸然後再返航。歸途中他們也如同七中隊的9架飛機呈三個梯隊隊形那樣,在台兒庄守軍的陣地上低飛並搖動著機翼以示致敬。地面上的國軍官兵們,看見自己的飛機在戰火瀰漫的血肉戰場上前來助陣,激動與興奮的情緒是難以言喻的!他們跳出戰壕,舉槍脫帽大聲歡呼,看著漸行漸遠隱入天際的機影流出了眼淚......
當日,第七中隊在天上警戒的同時,還擊落了日軍轟炸完徐州返航的兩架飛機。李宗仁興奮地給飛行員們打電話致謝:「那兩架日機每天早、午、晚三次前來轟炸徐州,從無耽擱,讓人們恨得牙根痒痒。你們真是替中國人出了口惡氣!」
身在武漢的蔣介石從前線發來的快報中,看到了空軍協助陸軍作戰的消息后,略略思忖了一會,叫來了剛任航空委員會主任的錢大鈞及主任參事周至柔。他問清楚了第30飛行大隊參與第五戰區戰事的情況后說道:「雖然我們的飛機珍貴異常,被打掉一架就少一架,但現在畢竟是中日交戰的關鍵時刻而不能不用。你們可根據當前五戰區的實際情況,在不影響空中警戒的前提下,酌情派出部分驅逐機和轟炸機去支援一下陸軍,同時也鼓舞一下民心士氣。但空中的掩護要跟得上,一旦日本人加強了空中警戒,就必須將飛機撤回來。」
有了蔣介石的這個指示,錢大鈞和周至柔這兩位都曾任過黃埔軍校教官的空軍將領心領神會,立即組織了第二次的飛機轟炸,不僅又派出了國內僅存的18架轟炸機和一個驅逐機中隊,還請求在華的蘇聯志願隊出動了差不多相同數量的飛機,對徐州地區包括台兒庄陣地及棗莊、嶧縣甚至藤縣的日軍後續部隊、日軍交通補給線進行了數日的轟炸打擊!
前後幾次的空軍配合地面戰鬥雖然時間不長,但影響很大,不僅極大地提高了守軍們的士氣,同時又對日軍在兵力集結、交通運輸乃至軍心士氣等方面,都造成了很大的破壞作用——後方往前線運送急缺的戰鬥人員和武器軍火,距離目的地只是近在咫尺,卻在近日屢屢被突如其來的中國強擊機和轟炸機一頓轟炸掃射,使之立馬變成了一片片的死屍和一堆堆煙火!這個災難性的現實,幾次直接導致了日軍對台兒庄的進攻暫且停止,從而也讓陣地上的中國守軍得到了短暫的喘息之機,這就完全達到了李宗仁所預期的目的。從此進攻台兒庄的日軍部隊改變了戰術:庄外的進攻部隊改在早晚出擊,以增強庄內的先鋒部隊。攻進了莊裡的先頭部隊,則在佔據區內挖出縱橫交錯的深溝,上面用門板等物鋪蓋,然後鋪上厚土以防中國飛機的轟擊和掃射,另還可以以此作為穩紮穩打、步步掘進的半地下作戰模式的藏身據點。
李宗仁在請求空軍配合之前,曾竭力抽調了一些能動的部隊,命令他們悄悄渡過運河,在日軍的後方以各種方式進行襲擾戰,藉此來遲滯日軍對台兒庄的進攻。張珍的110師就是其中的一支部隊。兩天前他們出動了數千兵員,配合著左翼的兄弟部隊佯攻了棗莊和臨城,大大小小的戰鬥打了十幾場,奪回了5個駐有日軍的村莊,共殲滅日軍400多人。這日的上午,110師一旅二團在(即330旅659團)團長的帶領下分兵三路,以營為單位向嶧縣方向偷襲,各營相距5公里以便策應,右側的一營由劉玉田少校帶領,他們渡過大沙河爬過公路的排水溝第一次深入得這麼遠。這一次的敵後偷襲戰對一營來說,已經是五天里的第5次了。
半個多小時后,一營貼樹林、走溝底又行進了差不多有四華里時,便在距離嶧縣不到一千米處停了下來。這是一片向下緩坡地的樹林邊,再向前依稀可辨有一條深溝逐漸蔓延,右側可見不久前,日軍進攻嶧縣時被炮彈炸豁多處的古舊城牆。劉玉田先讓部隊隱蔽下來暫作休息,然後用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斜向著他們的南門及附近城牆。過了一會他叫來兩名便衣軍官,遞過去一張小紙條吩咐道:「你們兩個想法從城牆的東面找個無人跡的僻靜豁口摸進去,然後按著這個地址和接頭暗號,找一下團部指定的情報人員,紙條看后撕碎埋掉。你們要詳細向情報人員了解一下嶧縣城內鬼子的駐兵分佈、指揮部的位置、彈藥庫的位置及守衛情況,還要確定一下在東面城牆的什麼位置,可以讓我們的這麼多人摸進去而不被發現,快去快回。」
劉玉田所說的「情報人員」,是張軫的110師從河南開拔時,當地的百姓自發組織起來的諸多抗日團體成員的一部分。這些團體有擅武者組成的幾百人之眾的武工大隊;有當地民間社團「紅槍會」組成的梭鏢隊;有近千人組成的能做飯、抬擔架、洗衣服、照顧傷員等事宜的戰地服務隊;還有200多人組成的「諜報大隊」等組織。這些組織都配有大刀、板斧、梭鏢及手槍。諜報大隊的成員成分為男女老幼、五花八門,三教九流甚至青、洪幫的幫會弟兄都有,在前線有重大戰鬥時,積極配合部隊行動。台兒庄戰役打響之前,他們大多數隨著部隊到了前線,並立即接受了任務投入到了各項戰鬥的支援行動之中。其中的一些精幹人員根據張軫的指示,提前了數日隨著各地的難民混進了棗莊、臨城和嶧縣等城鎮里收集著情報,還有些成員在軍統局特工(這時還叫「中華民族復興社特務行動隊」)的組織和指揮下,在日軍的佔領區內伺機破壞和擾亂。日軍當時剛剛攻佔上述城鎮,然後立即準備攻佔徐州的諸多事宜,還來不及對佔領地的眾多百姓進行什麼有效的甄別等統治管理,因此這些人混進城裡深入到百姓中,還是很容易的。
天色漸黑時分,派出去的兩名便衣返回並帶來了兩個諜報隊的成員。劉玉田與之握手見禮后,發現其中一位年齡稍大、約二十三、四歲的諜報人員竟是一位女性。那年輕女子從懷裡摸出一張略發黃色的麻頭紙操著山東口音道:「這些個情況,是今天下午俺們第四小組才知曉的,正好長官派人來聯繫,否則過了今晚就毫無價值了。」說完她攤開這張紙指點著對劉玉田講到:「鬼子佔領嶧縣后,大部隊開到台兒庄作戰,留下了一個中隊的兵力和一所野戰醫院、一個後勤轉運站等等。他們每天接下傷員和屍體,用騾馬車經由嶧縣轉送到孔村,再乘火車送往藤縣或薛城等地。回來時騾馬車滿載糧食、彈藥等物資,還有成建制的鬼子部隊緊緊跟隨開向台兒庄。嶧縣這個常駐的鬼子中隊其中的一個步兵小隊在北門,一個步兵小隊在南門守衛,中隊部和另一個步兵小隊在縣城西南的城隍廟駐守,負責縣城的治安秩序,另有一個運輸小隊跟隨著騾馬車。
上面所說的是昨天夜間之前的常規情況。但是今天早晨,鬼子從棗莊方向新來了約一千多人的部隊,其中一少半約兩個鬼子中隊直接開出了城外在一個村子里暫駐,剩下的留在了嶧縣城的縣政府大院準備今晚八時開拔,他們和前面城外的兩個中隊會合后,一起趕赴台兒庄。跟隨他們同行的,有差不多兩百輛騾馬車和後幾個小時——也就是上午十點多鐘趕來的50輛鬼子帶蓬卡車。剛來時,他們把一多半的騾馬車停在了公共汽車大院里,另一少半停在了縣政府大院。鬼子把牲口卸下來吃草喂料,大車上面的麻袋包看起來是糧食,50輛帶蓬卡車停在縣小學校後院。俺們的同志想盡了辦法秘密貼近觀察,終於發現卡車上滿載的東西是草綠色長方型的箱子,根據不同尺寸和規格來判斷,很可能是鬼子大口徑迫擊炮、山炮、野炮和遠程榴彈炮的炮彈。俺手裡的這張圖標註了鬼子部隊的暫駐位置、騾馬車和帶蓬卡車暫停的位置以及守衛情況,同時也包括了縣城主要區域和街道的標示。俺們弄清楚了這些情況之後,已經接近了下午,本想把情報送出去,卻不料鬼子剛進城,就嚴嚴地封鎖了所有城裡的出口和南北方向的道路。你們的人能順利的進來和我帶他們徑直出來,就因為幾條偏僻的街巷中原來的鬼子哨兵剛剛撤走了,這說明他們已經在做準備離開嶧縣縣城的事情。現在你們來了太好了!請長官參考斟酌。」
劉玉田聽完這位年輕女性的詳細介紹,不禁感到很是詫異——該女子操著當地的山東口音、衣衫破舊肥大,又在頭上包裹著一條帶補丁的頭巾,但敘事語言簡潔扼要,尤為特別的是言語其間夾雜著普通百姓絕對說不出來的辭彙和軍事術語,如「同志」、「據判斷」、「遠程榴彈炮」、「請參考斟酌」、等等。於是劉玉田微笑著問:「這位,哦,大妹子是否在國軍或國府中高就?我聽大妹子的談吐並非尋常之人。」
這女子閃動了幾下黑亮的眼睛笑了,顯得似乎很開心、很親切。她摘下頭巾擦了擦臉上的黑灰,然後正色向劉玉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用規範的普通話說道:「報告長官,下官是復興社特務處徐州站第四組的上尉組長黃瑛,奉命潛入嶧縣協助貴部偵察敵情,我身邊這位是我的助手徐亮中尉。」說到這裡她放下手笑道:「見到自己的部隊同仁,我可能是不自覺地消除了戒備心理,所以剛才的敘述也沒有字斟句酌小心翼翼了。」
「太謝謝二位了,黃組長。」劉玉田鄭重還禮道:「在保家衛國的抗日戰場上,巾幗不讓鬚眉,實為國家之女中豪傑,我劉玉田代表全體官兵向你表示敬意!」說完他又問道:「黃組長剛才說鬼子大約在晚八點左右向台兒庄開拔,這一點是否確切?」
「是這樣的長官。」說話的是與黃瑛一起來的徐亮,此人20歲左右,黑白分明的眼睛閃動間十分有神,顯示出一種機智和果斷:「下官在特務處受訓時學過日語。今天早晨鬼子的多半個大隊駐進嶧縣縣政府大院后,我上午曾帶人沿一條偏街摸到了鬼子大隊部伙房的後窗外,但那一帶有他們的固定哨和巡邏分隊,所以我們想尋找機會往鬼子的食物里投毒的打算一直不能得手。就在我們伏在面向鬼子伙房一排後窗的房脊處正要離開時,忽聽到一個鬼子軍官在伙房裡大聲吩咐,讓他們把晚飯的時間向後推遲半個點,六點半準時開飯,然後迅速收拾整理做好開拔的準備,八點整隨隊向台兒庄開拔。」
劉玉田聽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以示敬佩和謝意,然後低頭看著那草圖——尤其他著重在幾條街道的位置標識上停留了數秒。他沉思了一會又問向黃瑛:「部隊進城有沒有比較隱蔽的路線和位置?最好是進城后距離這幾個目標不遠的位置。」
「最合適的位置就是城東圍牆了。」黃瑛道:「城北的門樓和城牆被鬼子進攻時炸毀的最厲害,只是現在有鬼子的部隊守衛。城東緊靠著山,平時極少有人行走,所以鬼子戒備的也不很嚴。那兒的城牆也有不少炸彈豁口,一個人跳來鑽去的很方便,部隊想從那裡進去,讓弟兄們把幾個豁口的牆磚再扒掉一些,幾個人同時進入也不成問題。進城后我帶你們走幾條背街,就可以摸到汽車大院附近,那裡和小學校距離不遠。」
劉玉田聽完后示意身邊的幾個軍官一起蹲在了地上說道:「現在差十分鐘六點,我們能得到這份情報實屬珍貴。大家都清楚:炮彈根據不同的規格和重量,一箱能裝3枚或6枚,一輛卡車最少能載80箱,那麼50輛卡車的載彈量,最少也在兩萬五到三萬發之間。這些炮彈大概是鬼子四、五天的發射數量,這幾萬發炮彈一旦傾瀉到台兒庄我們部隊的陣地上,將會有多少弟兄被炸死?這些陣亡的弟兄會是我們全營的多少倍?都是爹生娘養的,我們的命是命,台兒庄一線的弟兄們不也是命?如果現在我們派人去左側請示團長,短時間內未必能找到,如果再派人返回運河南岸,越級去向上峰彙報並得到上峰的批准再行動,那恐怕一切都晚了!因此我們必須立即當機立斷做出取捨,你們覺得怎麼樣?」
「干吧,營長。」身邊的一個上尉軍官興緻勃勃地道:「我們的任務上峰交代得很清楚:機動靈活地破壞和擾亂敵人的後方活動、騷擾和牽制鬼子的後續部隊,一切為了緩解台兒庄一線陣地兄弟部隊的壓力。這就給了我們相當大的自主性,所以在前線上我們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自作主張。這個戰機來之不易,我們正好撞上,放過去實在太可惜了。」
「一連長說的是這麼個道理,」另一個上尉贊同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雖然鬼子的實力相當強,但我們布置得當並且全營弟兄配合緊密,要想搞掉他們的軍火和糧食,我覺得還是有一定把握的。現在還有黃組長和徐亮老弟的大力協助,完成任務應該能做到。你說呢長官。」
「放心干吧營長,沒有人含糊,我們是『翼』字軍,打小鬼子絕不能輸給別的部隊!哪怕就是以一命換一命,干吧......」
見身邊的眾屬下基本上表示出了相同的觀點后,劉玉田凝神思索了片刻最後說道:「好!既然弟兄們都有這個願望,那我們就橫下一條心努力去完成這個任務。不過大家要清楚:我們將要面對的並不是鬼子的後勤輜重部隊在押送軍火和糧食,而是鬼子野戰部隊的一個大隊外加一個警備中隊,雖然這個野戰大隊目前在縣城內和城外暫時分為兩個部分,可一旦打起來,這前後兩處便會有上千人的敵人在很短的時間裡結成一體向我們壓來!僅從嶧縣目前的兵員來看,鬼子的兵力人數就超過了我們的兩倍,再結合鬼子野戰部隊大隊級別的火力裝備相比較,只怕更要比我們強出三、四倍......」
說到這裡劉玉田站了起來看看天色又道:「我們眼下的有利條件:第一是黃組長她們把這個情報告知給我們非常及時,更難得的是把鬼子部隊的駐兵位置、糧食和軍火車隊的位置、甚至守衛的情況都標明得清清楚楚,這就可以使我們避免盲目和倉促來從容準備。第二是從黃組長這裡得知了鬼子撤銷警戒的大概時間以及準確的開拔時間,這可是非常難得地讓我們利用鬼子算不上疏忽的疏忽里打一個時間差。利用上述兩點的條件,我覺得可以讓我們組織好每一個單位、每一個小組甚至每一個人去有針對性地行動,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安排和布置我們相對比較匱缺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