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了輕鬆的笑臉

8 有了輕鬆的笑臉

當蔣傑走進餐廳的時候,人們看到她一掃過去的疲態,有些精神奕奕的樣子。一副歡快的笑臉,就連疲憊的眼睛也睜大了。臉上有光了,腳步也輕盈了,人也顯得年輕了很多。願意和她開玩笑的於健說:「嗨,蔣老邪,有什麼好事,進門就是一臉的笑,人也年輕了,穿戴也利索了。趕緊跟大夥說一說,有什麼好事,讓大夥也分享分享替你高興高興。」

「於健,你少在這忽悠我,剛進門就開始忽悠,連坐都沒坐下呢。也不會客氣點說一聲『請坐』?」蔣傑仍舊一臉笑容的申斥著於健。

於健故作不悅地說:「蔣老邪,你這就不對了,看見你高興的樣子,是替你高興,關心你,才迫不及待的問你,還管什麼你坐沒坐下。你事乍那麼多,你以為你是誰,是大領導?只有你坐下了別人才敢坐下,才能說話呀?你這邪的也太不像話了,太離譜了。行了就算我沒說,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不說,憋著,看你能不能憋住。你以為誰還那麼願意聽啊?有功夫還多喝兩杯酒呢?」

一聽於健正話反說,一副不著調的樣子。蔣傑還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樣子:「你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千萬別損壞了你這大隊長的興緻。」

蔣傑說話真是有點刻毒,引起在座人們的一陣哄堂大笑。於健一副忍著有些慍怒還不外露的笑臉,簡直有點嬉皮笑臉的說:「你這個蔣老邪,說說就下道。說什麼大隊長,誰是大隊長,是你封的呀?人事任免令呢?別在那胡說八道,有影沒影的亂說一氣。」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怎麼蔣傑管於健叫大隊長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呢?

這個群里聚會最多的時候也就十來個人,有幾個在外地,輕易不回來,還有的偶然回來了急急忙忙的辦完事就走了,不言聲不言語的,等到群里知道消息已經晚了,人已經走了。

這個群里奚仲是群主,但是他這個群主是一點威信都沒有,只不過是一個牌位,一個傀儡。聞櫻主持著群里的事物,有什麼活動都是聞櫻通知和籌辦。包括哪個同學過生日了,哪個同學從外地回來了,需要在哪個餐廳接風了,哪個同學要回外地了,需要送行了,或者是哪個同學身體不好需要看望了,一應事務都是她在張羅。

於健就像一隻候鳥春暖花開的時候從BJ飛回來,看望他的老母親。深秋落葉的時候又飛回BJ和他的妻子女兒團聚。一個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在這期間是頻繁的參加聚會,這也是一個交際廣泛人脈關係很好的人。

在群里他的話語是很有分量的,很有定性的作用。因此上都管他叫隊長,言外之意他是這個群里的帶頭人。據說當初建群的時候就是他召集,有些活動常常去外地,同時他也是一個不願意為瑣事纏身的人,把群主的位置委託給了奚仲。

而今天蔣傑在這種場合公開的喊他大隊長無疑的是一種詼諧的取笑,因此引起了一片的笑聲。平時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這樣稱呼她的,突然有人搞笑的這樣叫他不能不引起一陣鬨笑,也不包含什麼惡意。

項麗說道:「蔣傑,你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呀,說一說?」蔣傑故意板著臉還是顯得很平靜的沒有再接著說這件事,只是一種即興引發的開心的玩笑。

人們七嘴八舌的說開閑話了,蒙洲故意板著面孔說道:「看看,看這樣還綳上了。」

蔣傑假裝沒有聽見,還是保持著取笑於健的神態。

見狀聞櫻覺得挺有意思,

裡面一定包裹著什麼事情。忍不住說道:「說一說吧,俗話說好事不背人,背人沒好事。你看同學們都想聽,都這麼關心,就說一說吧。實在不願意說就別說。好像是好事,好事就不用瞞著了,說吧。」

蔣傑終於憋不住的笑了:「沒有什麼好事,只不過是我退休了。」說罷有點捉弄人的朗朗大聲地笑起來。

有幾個人愣眉愣眼的看著她,琢磨著突然冒出來的有點古怪的不著邊的這句話。

奚仲迷迷糊糊的問:「你都多大歲數了,早都退休了,怎麼還說剛退休了。」

說話聲還沒落地,明白人哄堂大笑,有人用手指點他,說道:「你是真笨。」

於健打破僵局給奚仲解了圍說道:「蔣老邪,你也太邪了。你說現在打工的活不幹就行了唄,還說什麼退休了?你這回退休有退休養老金嗎?你是誰呀?還享受第二次退休。你看把人繞進去了吧,這回得意了吧,美了吧。你是真的邪到家了。」

蔣傑停止了前仰後合的笑。帶著微笑看著有些窘態迷迷瞪瞪的奚仲說:「你咋那麼笨啊,你看於健多聰明,馬上就明白說的是什麼,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轉臉對於健說:「參加一個單位的工作,因為年齡關係離開了那裡不叫退休叫什麼?所有的退休都有待遇嗎?」

於健一聽怎麼又把事情弄回自己身上來了,連看都沒看蔣傑說道:「這個蔣老邪純粹是一塊膠皮糖,逮著誰粘誰,躲都躲不開。」

蔣傑開心的聽著於健的埋怨,覺得這件事挺好玩,挺舒心。

隋欣這個慣於別出心裁的人假裝一本正經的說:「嗨,原來是這麼回事,怎麼還故作神秘的大驚小怪。」稍微頓了一下故作玄虛的說道:「大夥猜一猜我想到了什麼?」說完他繃住不說了,故意賣著關子。

看見他那一付古怪的壞相猜想一定有出人意料的話。幾乎是眾口同聲地說到:「趕緊說,吊誰的胃口呢?趕緊說,快點。」

隋欣實在憋不住的笑了起來:「我還以為她又找老公入洞房結婚了呢。」

這句話說完是滿屋子的哄堂大笑,餐廳的服務員趕緊跑過來看一看出了什麼事。一看這些老頭老太太笑成這樣。大笑了一陣也沒有人再說話,只顧各自不懷好意的抿著嘴,獨自享受著這難得的笑料,等待著要發生的一幕。

唯一尷尬的是蔣傑,木獃獃地坐在那裡,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尷尬的場面,頓時顯露出一股有點凄涼的惱意。蔣傑本意的幽默玩笑沒想到出現這樣的結局,真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半道竟然出現了這樣的轉折,真是得不償失,又像是偷了一把米丟了一隻雞。

笑聲停頓下來,看著蔣傑發獃的樣子都收住了嘴。項麗好心的接著隋欣的話問下去:「蔣傑別的不說,你說你自己的事怎麼辦呀?就這麼一個人的生活下去嗎?什麼時候是個頭,有個頭疼腦熱的怎麼辦?」

項麗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是出於一片真心實意。但是她卻說在了不該說的地方,說出了不應該讓每個人都聽到的事情。也沒有考慮都這麼大年齡了還怎麼考慮那方面的事情?為什麼不再一次的談一談復婚的事情?為什麼不談一談怎樣和兒子在一起生活的事情?到頭來指望誰?只能指望自己的孩子,或許指望自己還能複合的丈夫。即便是後面的話沒有想到,只是開頭這樣的話也只能是在近似於閨蜜的好友之間細聲密語而已,絕不能拿到桌面上來。你說這麼多人讓她怎麼回答?豈不是讓剛剛發生的尷尬再加上一次更加尷尬嗎?

也就是蔣傑,這個蔣老邪是真有一股肚量,一副機敏。趕緊一本正經的說道:「說那些幹啥?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自己沒事琢磨它不是有病嗎?這可不是一件說一說的事,說句不好聽的有合適的就處一處,沒合適的也別想。眼看都快七十的人了還想這事,不能不讓人笑話,那不是無中生有的胡思亂想嗎?行了,別想了,別替我操心了。來吧,感謝大家的操心,感謝大家的一片情意,干一個。」

蔣傑站起來猛的喝下去了半杯酒,那可是一兩多的烈性白酒啊。嚇的大家都拉長了眼睛。於健說:「你個蔣老邪,你是真猛,你要是個男的該怎麼樣?」

一大口酒下肚,剛才引起的不快,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的羞辱怎麼能輕易過去?這種氣勢不壓一壓那還了得,真是有損於自己的人格和尊嚴。

開門見山直對隋欣:「隋欣,你今年多大歲數了?」隋欣一聽摸不著頭腦的剛要反問,蔣傑根本就不給他機會。「你和我年紀相差不多吧,咱們都是做爺爺奶奶的人了。過去的夫妻生活早就應該淡漠了吧?沒想到你的精力還是那麼旺盛,不但自己的精力那麼旺盛,還在操著別人的心。你這輩子是不是離不開這件事情,一直覺得很好玩很有意思呀?覺得好不好玩,有沒有意思是你的事情,不要把這種不合時宜的事情弄到別人的身上來。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你是親屬?你是長者?還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你什麼都不是!你根本就不配。你以為用這種方法在這種場合取笑一個單身的女人,而且是孤苦伶仃的老女人有意思嗎?是在顯示你的機敏,你的善良,你的善解人意?什麼都不是!告訴你不要自以為是的可以任意侮辱欺壓一個孤單的女人。收回你那不堪的本性,起碼是把你的本性包裹一下,不要讓它隨便的跑出來。」

隋欣徹底沒電了,收回了他那習慣性仰著的頭,收回了笑眯眯的一張臉,再也沒敢說一聲話。因為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真的不行,遠不是蔣傑的對手。

很難見到蔣傑一本正經發怒的時候,回味著隋欣的話不能不輕蔑地看著他,看著這個不知深淺,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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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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