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她回來了

「殿下，你怎麼來了？」

顧昭昭正提著裙角專心致志地穿越雜草叢，乍然聽到別人的聲音，嚇得她差點沒叫出聲來。

謝北洛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把她往旁邊帶，「噓，小聲一點，駙馬正在和伽南王談話呢。」

「謝成衍在這裡？」顧昭昭壓低嗓子，謝北洛誠實地點點頭。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顧昭昭立馬拉住他的衣袖往庭院挪動，指指自己，再指指房間，「小洛，我就去偷聽一下，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求求你了。」

謝北洛沉默了一會兒，麻木地點了頭，裡面那位他惹不起，眼前這位也是他惹不起的。

顧昭昭拉著謝北洛剛在牆角蹲好，便看見一抹紅色身影朝庭院走來，定睛一看，那不正是她要找的伽娜嘛。

伽娜穿著華麗的衣裙邁進庭院，發簪隨著她邁出的步伐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她畫上了精緻的妝容，臉上洋溢著遮掩不住的笑，額間的花鈿襯得她又嬌美了幾分，早已不見之前的病容。

「見過父王和謝公子。」伽娜帶著甜甜的笑意朝二人行過禮后便站在伽南王身側。

「謝公子，這便是我的條件。」伽南王拉過伽娜的手，「娜兒是本王唯一的孩子，只是她常年被養在翼國深宮之中，身上多少多了些嬌慣失了些血氣。倘若她這次能跟隨謝公子前往北際，想來以後也能更好地統領我伽南軍。不知謝公子可否願意？」

伽南王臉上笑嘻嘻的，可每一句話里包含的意思無一不是威脅，如果謝成衍拒絕了他提出的要求，他必然不可能借兵給他的。

謝成衍抬眸看了一眼伽娜，眼中神色不明似是思考著什麼，半響他淡淡道，「戰場上刀劍無眼，郡主身份高貴，成衍恐照顧不周，恕我不能答應王爺這個要求。」聽到謝成衍的話，伽娜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僵硬起來。

「既然如此，那謝公子就請便吧。」伽南王放下茶杯，低沉的語氣壓著怒意。謝成衍聞言起身便要走，這次會面眼看著就要不歡而散。

「謝公子如此輕易地拒絕王爺的條件是否有些莽撞了，放眼整個天下，除了王爺還有誰能幫得上公子呢?」站在一旁的軍師開口，在他看來謝成衍簡直佔大便宜了好嘛，王爺可是有意將獨女許配給他誒，他卻身在福中不知福，駁了王爺面子。

「成衍謝過王爺美意。」謝成衍起身朝伽南王行禮，謝過伽南王后便打算離開。

「他怎麼能拒絕呢，不行，我要去阻止他。」聽到屋內的對話，顧昭昭不明就裡就要往裡走。那個人說得對，除了伽南王，沒有人能幫得上他了。

畢竟在小說里，謝成衍是靠著伽南王軍隊的力量才回到北際的。

「你要相信他，師兄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謝北洛死死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

看著他認真的表情，顧昭昭心裡的慌亂才漸漸消除下來，在這裡的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出來了。」謝北洛輕聲道，他做出一個噓的動作，示意顧昭昭不要說話。

顧昭昭頓時心領神會，老老實實地蹲在牆角默不作聲，謝北洛則大方地走出去等待謝成衍。

「走吧，回府。」謝成衍對謝北洛說道，語氣中並沒有不快，只是垂眸撇了一眼顧昭昭躲著的小角落。

謝北洛跟在他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在謝北洛忍不住即將開口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陣步搖的叮鈴聲。

伽娜快步朝二人走來，未待靠近二人伽娜便利落地抽出掛於腰間的長鞭，謝北洛剛轉過身子想同郡主請安，原本向著他後背的長鞭也直直朝著他的身前襲來。

謝成衍不知什麼時候飛來，抬手握住長鞭，將謝北洛護在了身後。

即便謝成衍反應迅速手臂上也不得已挨了一下，長鞭將他的手臂劃出一道鮮紅的血印，鮮血頓時染紅了的白色的衣裳。而他握著鞭子的手更是被抽得指節泛白，掌心滲出了血珠。

「郡主有氣朝我撒便是，何苦為難他人。」謝成衍沉著聲音說道。

「謝成衍，你到底為什麼拒絕我父皇？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假話，什麼戰場上刀劍無眼統統都是借口。」伽娜眼底滿是不甘，她實在是想不出他拒絕的理由。

「那日在馬場和長街上你都救過我，我原以為你是不恨我的。」說著說著她的聲音逐漸哽咽起來。

「恨？我如何敢恨？」謝成衍只是抬眸望了她一眼，捂著傷口便走了，沒有再說什麼。

伽娜獃獃愣在原地，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謝成衍臉上看見厭惡的神情，以往不管她們怎麼欺負他，他的眼神總是空洞洞的不見喜悲。

以往的事情，到底還是她做錯了，她承認心中有愧。

顧昭昭躲在牆后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任她再遲鈍，也明白了一個事情，真正的伽娜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