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主府

今日，顧昭昭收拾好東西，剛想再給謝成衍送去，皇上便傳來口諭叫她去御前議事。

想來，議的是她和謝成衍的婚事。

其實顧昭昭之前養成了那跋扈的性子，主要就是這個父皇寵慣的。

她本就是翼國最小的公主，生母是皇后，哥哥又早早地被封為太子，身份尊貴。再加上，先皇後生完顧昭昭后便早早的去世了，使得皇上對這個女兒更加疼惜。從小到大沒有顧昭昭得不到的東西除了顧未易。

以往顧昭昭也經常來父皇這裡哭著喊著要嫁給易哥哥，只是他父皇知曉顧未易對這個小女兒無情，只當是顧昭昭年紀小不懂情愛。

其實也不是說顧昭昭多愛顧未易，只是得不到的永遠在躁動。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別人的也是最好的。卻不知道自己真正擁有著的才是無可替代的。

到達乾清殿以後，顧昭昭先乖巧給父皇請了安。然後等父皇開口。

「昭昭啊，父皇聽聞你與那北際質子...」父皇問了一半聲音便望著顧昭昭示意她自己說。

「回父皇，女兒與質子確是情投意合，從前是女兒不懂事，錯把顧大哥當成良人，如今遇到成衍才覺得是真的遇到一生摯愛。」才怪，鬼才和他情投意合，壞脾氣的黑蓮花。

皇帝聽完顧昭昭的一番話頓時覺得女兒沉穩了許多，不由得感動：「那父皇這便命人為你們擇吉日成婚，雖說成衍如今在我翼國為質，但他也是貨真價實的北際皇子，把你許配給他父皇也是放心。」

想了想又說：「他定然是不敢負你的，只是你別把人家給欺負了，傳出去顯得我們翼國不講武德。」

顧昭昭：「父皇慣會拿昭昭打趣，女兒這麼溫柔的一個人，怎麼會欺負他呢？」我不僅要欺負他，還要欺負死他，嘿嘿。

父皇：「……自己養的崽，還能怎麼辦，就寵著吧。」

發覺到話題越來越偏了，顧昭昭趕緊開口把話題拉回來：「女兒倒覺得不必著急成婚，畢竟女兒年紀尚小。不過父皇可以先差人選個良辰吉日讓女兒和成衍把婚先定下。」

「不過說起婚約，女兒又想起易哥哥與那丞相獨女沈楠安早有婚約，兩人又情投意合想來應當好事將近才對，女兒認為父皇倒該挑個吉日為他們賜婚。」

一石二鳥。既把男女主安排的明明白白，又不用那麼早和謝成衍結婚，畢竟萬一成婚後才抓到謝成衍把柄，就成寡婦了，才不要呢。

皇帝聽完是真的覺得小女兒長大了，很是欣慰：「是父皇思慮不周了，昭昭真是個大姑娘了。」

順著這句話，顧昭昭趕忙嬌滴滴的開口「父皇，昭昭還有一事相求，宮中甚是無聊。昭昭看著哥哥在宮外設了太子府好生羨慕，也想在宮外開個公主府，父王覺得如何？求求父皇了。」

皇上雖然不是特別贊成，但耐不住顧昭昭軟磨硬泡，便勉強同意了，前提是要選一處他滿意的地方。

被父皇留下來吃過午飯，顧昭昭便回自己的昭寧殿了。

這下問題都解決了，眼下最要緊的事就是定公主府了。

一想到搬出去她將重獲自由，而且可以把謝成衍要過來，很快就可以回現世，一想到這些，顧昭昭不禁露出勝利的笑容。

茉枝看著顧昭昭這幅模樣，就知道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她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家主子了。

比如她想不通，自家主子一介公主，別人巴結還來不及呢，都屈尊給質子賠禮道歉了，那質子還不肯服軟，公主也不惱。不過，最後好吃的都到她們肚子里了，她都長胖了。不過她可越來越喜歡現在的公主殿下了。

顧昭昭從美夢中醒來，朝茉枝招招手。

「茉枝啊，咱們昭寧殿歲俸、月俸有多少銀子？歸誰管著？」

茉枝微微福身：「回公主，咱們殿的銀子主要由張公公管著。您每年會有歲俸一千八百兩，今年的已經領過了，每月也能領50兩銀子。除此之外，陛下對您甚是疼愛，想來逢年過節的賞賜也不會少。只是奴婢掌事也不久，統計起來想必是要花些功夫。」

聽到自己這麼有錢，突然變成富婆顧昭昭開心慘了：「那這麼說，我的錢不是多到花不完了。」

「才不是呢，這才三月不到，便花掉五百多兩了。咱們殿里奴才多，都得靠殿下的歲俸養著，更何況殿下您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還有呢，前幾天給謝公子買那些點心樹苗什麼的就花了小一百兩。」仟仟尛哾

顧昭昭打斷茉枝「別說了，我開始心痛了，除了宮裡領的錢我就沒有什麼別的產業嗎？能賺錢的那種。」

茉枝支支吾吾道：「有倒有，只是...」

了解了自己的基本經濟狀況后，顧昭昭心裡稍微有了底，若是要在外開公主府花銷必定會更多，還是得想辦法賺錢。

有了太子的腰牌出宮也變得方便許多，顧昭昭這幾日便早出晚歸，尋地段合適又經濟實惠的地方做公主府。

東宮。

謝成衍好幾日不見顧昭昭，也沒見她差人送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覺得這種道歉的小把戲甚是好笑。不來也好，倒是省得他把東西再丟出來。

謝成衍背著手站在被顧昭昭薅禿一片的桃花樹下，微風掀起他的衣角，捲起一地桃花，神色不明顯得落寞非常。

「母親...」謝成衍低聲呢喃，眼角泛紅，眼底一片濕潤。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

他當時不過十歲的稚子，還未曾了解人心黑暗。那日他剛下族學，手裡捧著母妃親手做的桃花酥，想著告訴母妃，今日夫子誇他文章寫得極好，頗有大家風範。剛到母妃宮門卻看到宮門已被侍衛圍做一團。

彼時，他的母親被封貴妃，地位僅在皇后之下；舅舅又貴為北際大將軍，手握軍權；而他年紀輕輕文韜武略卻不在話下，夫子對他讚不絕口。是以樹大招風，鋒芒太甚。

舅舅被奸人所污失了兵權，後面再領兵已挽回不了戰局，戰死沙場。沒了弟弟，母妃悲痛欲絕，皇上又一道聖旨：「貴妃無德，不配為人母。」將謝成衍也帶走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使得母妃身子每況愈下，何況宮裡本就是看人下菜碟，這對母子的境遇可想而知。

失了大將軍，北際戰敗，向翼國求和。皇后便替皇上想了個法子，將一位皇子送去為質，選的便是無依無靠的謝成衍。可是這樣她們還是覺得不夠，於是將成衍為質的消息告訴了貴妃，貴妃受了打擊，沒過幾日便不在了。

少年謝成衍去翼國的時候，金銀玉器什麼也沒有帶走，獨獨帶走了母妃留給他的那株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