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鐵壁銀屏
「你行走於塵世間之精靈啊,鼓動長風吧,切割萬象吧,將我前敵掃清!」
清脆的吟誦在城樓上面響起,霎時間,蘭諾城主城的城牆外面,狂風四起。這些風並不像佚名製造出來的風刃,也不像克里斯特攪起的龍捲,而是更加精微地幻化成一個一個小小的風渦。就像集束導彈一樣,鑽進魔物的身體里,擊碎不斷移動的恢複核心,一打一個準。
不得不說,姬沃讓一群少女魔法師守城真是個好主意。每天都可以聽到她們青春洋溢的頌詞,真是戰爭中的一種好慰藉啊。
兩個世界的騎士們埋伏在城門的後面。雖然說一旦城門被攻破,就要立馬和魔物肉搏,但是至今為止,除了派出去的巡邏騎士有些沒回來以外,其他的甚至劍都沒有動一下。
「和啦!」百合語把排在一起的麻將一推,滿臉堆笑地,把記著錢的紙牌從大家捏緊的手掌中一張一張抽走,「這個遊戲引進我們那邊吧,一定會大受歡迎的。」
「大受歡迎的也就只有對師父這種老頭子吧。」百蕊把牌再整一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向那邊望去,「不過,姬沃小姐的方法也是真好啊。我們現在傷亡的人數,已經少於第二部隊了。」
自從得知要守城的那一刻開始,姬沃並沒有讓騎士團去抗擊魔物,而是把他們當做工兵用。在砂土地質的蘭諾城門前挖了兩條大鴻溝,裡面鋪滿了鐵絲網。再把整個城牆加高,徵集來整個蘭諾城的魔法師,在城垛后和周圍的高地上排得滿滿當當。一旦有進攻過來,就立馬運用魔法迅速擊退小件和中件,那些大的專靠燕凌風的鎖鏈和芬的斬擊解決。也正因如此,諸將才沒有任何的緊張感,還在城樓上面搓麻將賭錢。
「哼,我是誰啊。要不叫他們把柳碧也帶到這邊來?我聽那邊說,他們第一部隊蠻危險的。」女王還是身著幹練的白色衣裙,用一塊白板輕輕點著桌面,似乎在催著對面的瑪利亞趕快開下一盤。
還沒說完,只聽得一聲凄清的長叫劃破了天際。一隻和門樓差不多高的大雪鴞撲閃著翅膀,落到女牆上來。她一下子褪下了毛羽。似乎是飛得渴了,抓起旁邊的茶水,一氣兒灌進喉頭。
「諸位,麻將的輸贏放一放,我發現封印者了!」
一聽得這個消息,大家紛紛操起望遠鏡,往黃沙戈壁的那邊極目遠眺,卻什麼也沒看見。
「我巡邏的地方是範圍三十公里,一看到她就回來了。現在估計,離蘭諾城還有二十八公里左右。」
似乎是也聽到了夏瀟瀟大聲的彙報,那邊被鎖鏈捆住的大魔物突然裂成好幾塊碎塊,燕凌風和芬也跳上牆來。他們兩個一直配合得很好,只需要兩招,就可以斬殺掉魔法師需要十分鐘才能解決的魔物。
「是,封印者嗎?」說實話,面對燕凌風這等的美男,雖然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他已經有家室了,但是看見他認真的樣子,在場的女生還是有些心動,「姬沃,快布置防務。」
芬也借了一張濕巾把劍的兩面都擦得雪亮:「我殺的人也夠多了,還沒殺過這種的呢!」
「你們也別太輕敵了。連第二部隊都有將領死亡,千萬要小心!」姬沃叮囑魔法師和騎士們要嚴陣以待,又搖著夏瀟瀟的領口問:「你,你看見她是什麼樣子了嗎?」
「和姬沃你長得很像,但是又年齡大一點,總感覺,她身體不是很好。」
這個印象姬沃還要再想一會,然而瑪利亞已經開始心跳加速,身上滿是冷汗了。她的表現過於反常,以至於大家都以為她突然肚子痛。
「是……是姬糖大人!」
「姬糖……就是死在你們和會的上上一任城主?」燕凌風冰冷的機械手因為灑上血而變得溫熱,能夠他去捋捋下巴,「她很強是嗎?」
姬沃點點頭。
「我們現在的簡化詠唱大部分都是她在做公主的時候發明的。」
嘶——!
果然兩邊都是擁有魔法的國度的人,不僅是身為見多識廣的戰神的芬,即使是對魔法一竅不通的百蕊,也能聽出她是一個什麼樣的重量級人物。
不管在何種世界,想要釋放稍微高級一點的魔法,都是需要吟誦咒文的。不需要吟誦咒文的魔法只有極為簡單的三種:元素化形、元素彈以及純魔力釋放。因為對高階魔法師來說,甚至只有需要吟唱的魔法才能算是魔法,所以這好像也是佚名即使魔法能移山填海,蘭諾城的魔法師們也沒怎麼去找他的原因。
咒文就是魔法的發動條件,類似於嚴仙的寫字,也類似於【言靈】,帶動了全身上下魔力的流轉,使更加精細的魔力凝聚變得可能。
而咒文越繁雜,就表示魔法越複雜精細,從某種層面上也可以表示威力的大小。比如像剛才放的能對多個目標一擊必殺的風魔法,原來的咒文還要長,【你行走於塵世間的,美麗的風之精靈啊,運用你神通,鼓動萬世不息的長風吧,切割森羅萬象吧,將我面前之敵掃清!】。
大家看到了沒有,簡化不是亂簡化的。咒文是中高階魔法的編碼,就好像研究蛋白質的編碼,需要對咒文中的每一個字能達成的效果做精細的研究,這才能形成有效簡化。要簡化咒文,也就是說要對原本中高階魔法那噁心冗長的咒文有透徹入微的了解。要簡化那麼多的咒文,也就是說……
「這個姬糖是一個魔法奇才啊!」
「那當然了!」姬沃叫起來。
突然,望遠鏡中出現了異常。
「是神行步!大家趕快做好應戰準備!魔法師注意應對其他魔物,諸將隨我下城樓,騎士團掩護!」
然而,這時候,姬糖已經在城門前面站定了。她那柔順的長發就好像生前一樣,身著一襲長裙,也好像,生前一樣。
姬沃看到這景象,鼻子有些酸,但她還是拔出小劍,隨大家一起下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