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重新搏動
「怎麼回事?」
「我們全被她耍了!」夏瀟瀟經過這裡的時候,只是拍了兩下翅膀,就又乘風而起,向爆炸的中心飛去。
蘭諾城王都的房檐上,各位將領也紛紛加快腳步。
一路上都可以看見向外面逃命的民眾。他們的眼神真的很驚恐,而所有的眼神都在向大家說,那裡有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只聽得一聲凄厲的嘶叫,在濃煙和夜幕之中,冒出一個只有半身的怪形來。它全身暗紅,右掌一拍,已經結成陣型的騎士團立馬死傷無算。魔法打到它身上,也根本於事無補,和撓癢沒什麼區別。
瑪利亞身披青色的斗篷,和姬沃走得並排。
「據我所知,這是一種叫做魔化的禁術,可以把自己的魔力灌進全身,成為強大的魔物。但很多年沒人用,我也不太知道。」
姬糖在即將被砍殺的最後一刻使用了這個術,竟然能偽裝這麼久——不,她這麼久都不復原是為了凝聚魔力嗎?
夏瀟瀟已經到了,她在魔物的身旁盤旋著。出乎意料的是,那右臂一下子伸長,將她一把撈進手中。
她迅速縮小身形,魔物的手指縫很大,完全可以順勢漏下去。
「夏瀟瀟!」
旋轉著回過頭的她完全沒有覺察到,魔物在她背後張開了血盆大口,那尖細的牙齒好似籠子一般。
牢籠瞬間閉合,牙縫中滿溢出血沫,今晚月光很明亮,血落到白洒洒的地上,就如開出的妖冶的玫瑰。姬沃整個人都楞了一下。
芬雙手持劍,三兩步就從側面沖了上去。那魔物還想故技重施,口中卻被什麼東西突然撐大了。
雖然變化得不完全,但明顯可以看出來,是一隻鳥的骨架,在大開的嘴中,夏瀟瀟正躺在舌根處,整個右半身都被咬爛了。
看不清表情,就滑到了胃中。
「不要浪費她做的努力!」神明將神氣附在劍上,一劍從頭斬到地。
然而,這一斬卻只破了它一層皮,很快又癒合如初。
芬的身形,很快又被籠罩在魔物的陰影之下。兩隻手微微向他這邊圍,那還淌著鮮血的牙齒從來沒有離他如此之近。
「你還真是不懂啊。僅僅是一個能夠變化的草芥人類,能和神比嗎?」
沒有花哨的動作,魔物的腰部就這樣整個兒裂開。芬僅僅是將劍拔出來,就把它的上半身一下削去。
燕凌風也不敢延誤戰機,數條鎖鏈立馬破土而出,絞著魔物的雙肩,將它像城外拖過去。
紛紛百合花起,那些白色的花瓣遮蓋了地面上的每一處血跡,又被微風吹刮成了兩支。
一支,劍出血落,覆蓋著花香的劍刃將那瘦削的胸廓完全綻開,一劍刺進姬糖的心臟。
另一隻,像飛燕一般,一連幾劍,精準地斷開上半身與地面最後作困獸之鬥的,蠕動的肉絲和血管。
「哦,你的劍法可以嘛!」芬一邊往那邊趕,也不忘一邊這麼說,「你想當白龍騎士嗎?」
「當然想啦!那年你們的劍路,我可是天天晚上翻啊。」
她不禁想,如果今天莎爾曼在的話,那雙如同魔鬼的太刀是不是可以輕鬆取勝,甚至比芬更勝一籌?
「如果今天晚上那傢伙在的話……」
芬竟然也這麼想嗎?
不過,戰事緊急,大家也沒有多說話。
魔物的嘴巴在一開一合,它現在也會痛嗎?
燕凌風快把它拖到城門口了。一定不能讓它毀壞王都。一旦這裡破了,魔物的大軍就會長驅直入,然後把一隊二隊穿插包圍。
「騎士團還能打的,去外面警戒!魔法師團,我作為女王,授予你們使用禁術的權利!一定要最快時間把城門補好,快!」
她想再看魔物被拉到哪裡了,就要過去,卻不曾想,被瑪利亞從背後緊緊摟住。
「女王大人,您再看看啊!」
看看……啊!那個姬糖是在,是在……詠唱啊!!!
天上瞬間出現了數十個套在一起的法陣,大環套小環,極其精緻而又令人眼花繚亂。
瑪利亞臉都煞白了,不禁跪倒在地上。
「這是,這是【天空墜落】!她怎麼記得住的?這東西的咒文可是要整整一本書啊!」
天空墜落是標記型的魔法,而標記處便是魔法的發出地。
黑暗的天幕上,突然降下一道巨大的光芒,大家在這裡都能感覺到強風和熱浪。
鎖鏈瞬間破碎,化為晶塵。光芒給大地刻下了一道不可能再恢復的刻痕。燕凌風完全在大家眼中熔化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大地上模糊的黑影。
「怎麼會這樣……」百合語見傷亡這麼顯著,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瑪利亞,你剛剛說那是天空墜落是嗎?有什麼辦法解決嗎?」
對方絕望地點了點頭。
天空墜落是禁術中的禁術,如果是姬糖這樣的大魔法師,標記的範圍數百里內都會被降落的天空夷為平地。也就是說,在場的除了芬一個都活不了,而且蘭諾城的王都就這麼毀了。
然而,還是有一個方法的,只要把施術者殺掉就可以了。
她站起身來。
「女王大人,這些天,謝謝你一直照顧我。我本來是失勢的權臣的家人,本來就是要被處刑的。你能讓我活下來,甚至這麼信任我,我很高興,很高興。」
姬沃不知道瑪利亞在說什麼,但她不自主地纏住她的手,兩個人抱在一起。
「女王大人,我想看見蘭諾城變得和仙都市一樣,大家能在魔法和科技的幫助下生活的很幸福,不會再擔心生命。」
「女王大人。」瑪利亞注視著姬沃的雙眼,「我奢望,您可以以我的名義設立一個節日,我想後來的人記住我。」
在放開姬沃的同時,她的身後慢慢產生一團黑氣,這黑氣化作人的形狀,手中拿著一把割刀。
她臨時與來自地獄的惡魔簽訂了契約,芬可以看到,在魔物的頸處,也有一團黑氣。
「你是個令我尊敬的武人,做吧!」芬說。
割刀,平靜地割開少女的粉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