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降靈城下叔侄緣,萬魔齊降天地暗
萬法大陸東南部月華宮
一位女子高坐於主位。這是一個上千平方米的大殿,整體以白色為主,成橢圓形。大殿中間是一道十米寬的白色玉石鑲嵌在地面上,成地毯從門處一直延伸到主位。在其兩旁各有四根直徑五米透明的柱子,主位後面也有一個同樣的柱子。
主位上的女子穿著白玉長筒高跟鞋,鞋筒是螺旋狀白玉帶。身穿白色無袖連衣長裙,上身一件白色長袖紗袍覆蓋在其上,雪白蔥臂若隱若現。發如白瀑在女子腦後流下,一輪彎月懸挂在女子頭后。
「九兒,你去吧。」聲音是從主位處發出的,如蘭如夢,婉轉悠長,聲音中帶著七分不舍,二分哀怨和一分擔心。
「是。」回答的是一名六七歲的少女,聲音童稚中有異常堅定,對於少女來說主位上的女子如同母親一般,少女可以在女子面前撒嬌、嬉鬧,但對於女子說的話,少女從來沒有違背過。當然,也沒有反抗的理由,可以說少女在這無憂無慮的生活中幾乎是無欲無求。
少女轉身離去,女子閉上眼,「一年了,不知道八兒怎麼樣了。」
月華宮地處於人族東南邊界,與海對面的仙境遙遙相望。而月華宮與內陸接壤是一片湖,可以說月華宮所在地像個島,成彎月狀把湖半包圍起來,兩端與大陸相連。
少女出了月華宮沒有多想,蜻蜓點水,躍湖而過,幾個起落就出了月華宮的範圍。
太陽從空中緩慢劃過,在西邊羞紅臉。
少女看著日頭欲落,右臂衣袖藍光一閃而沒,一片皮質地圖出現在少女手中。少女低頭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周圍,認準方向,少女加快腳步,疾行而去。如清風吹過樹梢,沒有帶落一片樹葉。
經過一天的趕路,少女此時穿過了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來到了邊緣地帶。剛才看了看地圖,少女知道正前方千丈外有一座城池,這才加速前行。
萬法大陸東部人族與精靈族的交界處是一片原始森林。樹木最的矮也有丈余高。
法聶晫這個鬱悶啊!走了一天了,別說一個女孩子了,就連一個人都沒看到。億分之一的老婆緣啊,想想就想哭,看看手中的三尺短棍,「為什麼啊,咦,太陽你幹嘛去啊?這麼快下班。」定定神,法聶晫運起逍遙氣,提速前行。
光線漸漸變強,隨著噗的一聲,法聶晫終於衝出了原始森林。沒等法聶晫反應,一個少女從傍邊急速而來,兩人成四十五度角將於一秒后相撞。
法聶晫暗道不好,連忙運起逍遙氣想要停住,手中三尺短棍卻向前一帶,「不是吧,啊!」
叮的一聲,只覺三尺短棍上傳來金屬碰撞的感覺,法聶晫下意識地左手帶棍從腋下摟住少女,用右手護著少女的頭,轉身低頭,用背部著地,滑行出五六丈才停下。
「痛痛痛!」少女連呼出聲。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月華宮趕了一天路的那位。
少女剛才一出森林就發現旁邊不遠處一個人高速接近著,少女本是想停下的,但左手中的無弦銀弓卻帶著她加速撞了上去,好在速度被棍與弓地撞擊抵消了大半,這才沒有滑出出太遠,當然,在法聶晫的保護下,少女也沒有受傷。
法聶晫只覺香風撲面,那是奶香中帶著植物最自然幽香。法聶晫低頭看去,那是一雙黑眸,靈動而清澈,沒有一點渣滓,配上其下那兩片小巧的紅雲,正帶著好奇的神情注視著自己。少女全身都壓在法聶晫上身,修長的雙腿在法聶晫腿間,兩條胳膊不知道什麼時候搭上了法聶晫的脖頸。剛剛那個呼痛和兩人現在的姿勢如果不是因為這兩人的年齡的話,還真是讓人想入非非。
法聶晫乾咳兩聲,有些無奈的地道:「咳咳,你叫什麼痛,該叫痛的明明是我。」
「你沒事吧?我是為你叫痛哦。」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還死不了。那個,你能不能先下來,很重的。」法聶晫有些艱難地道。
「啊,哦哦哦!」少女聽到法聶話,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趕忙答應了幾聲。
隨後,少女連忙雙腿向上彎曲,雙手帶弓向下按在法聶晫的胸口上,此時的少女簡直就像是把法聶晫當成馬騎。少女沒有過多地停留,腳部發力,一個起身就在旁邊站定。左腳八字后收,右腳直於其前。雙腿交於足處,雙手交疊於腹。左手於下握弓,右手於上輕撫。弓橫於其身前,弓臂下指於地。弓臂修長微彎,兩端相距四尺。
奇怪的是,少女身上沒有一絲灰塵。而法聶晫除了與少女接觸的部分外,其他部分沾滿了灰塵。
法聶晫翻身而起,撣了撣身上灰塵,定睛看去,雖童稚未去,但仙姿玉質。三寸細高跟白玉鞋擁抱住一雙靈足,白色緊身長褲勾畫出腿臀完美的曲線,長袖衣猶如白雪映襯著細長柳臂、修長的河流與那微凸的雙峰,纖纖玉手被白紗勾勒出參差不齊的十峰,兩根三尺絲帶在肩頭隨風舞動,一個由絲帶形成的蝴蝶結在纖細的腰后,風吹其動,栩栩如生。銀色的秀髮分為四個部份,兩側由兩條絲帶系成兩條高馬尾,伴隨著腰后披散而下的長發起舞,如瀑如江,愛心型的劉海在香額沉睡,俏臉兩旁的鬢髮微微向內,在下頜處稍稍相遇。
此時的少女,一雙黑色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法聶晫。沒有羞澀,只有一臉好奇。畢竟,少女是六七歲的孩子,而且一直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地方。至於法聶晫也只是對女人有好感,這一點法聶晫還是在其師父身邊耳濡目染造成的,至於男女之事法聶晫壓根不懂。
沒等法聶晫開口,少女試探地問道:「你準備好了嘛?」
法聶晫一愣,下意識地問道:「準備什麼?」
「死呀!」少女語氣中帶著幾分疑問,彷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們宮主說,男人要是碰到我們的話,這個男人必須死哦。你是男人吧?我可是很聽話的哦。」
「我……」法聶晫很想說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法聶晫轉念一想,男孩也是男人嘛,想到這裡,法聶晫頓時語塞。
法聶晫也不可能對這少女動手,師父曾經說過,對於女人可以不要臉,但是絕不能動手,況且是自己撞的人家。
法聶晫看看少女那一臉得天真無邪,心念電轉,發出了離開靈卦村的第一次忽悠大招,嘿嘿一笑道:「白人,你們的公主我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每個人都有父親,父親是男人吧?」
少女茫然地點點頭,法聶晫見狀心中一喜,少女卻道:「我沒有父親哦,只有宮主和八位姐姐。」法聶晫一聽到這話差點吐血,冷靜下來想了想,這個白人跟自己也差不多,自己也是沒有父母,只有那如父如母的師父。少女繼續道:「宮主倒是說過自己的至親之人是可以與其接觸。」
法聶晫心道,這個什麼公主倒是沒把話說死。法聶晫收攝心神,一本正經地道:「那好,白人,我要與你打賭。」
少女疑惑地道:「什麼是打賭?」
「簡單來說,我在一刻鐘內躲過你的攻擊,你就答應我一件事,當然不是要你別殺我,反之,我束手就擒,任你處置。」法聶晫毫不猶豫地道。
少女心想,剛剛應該是自己撞上去的,這人也沒有說什麼,就算打不到,幫其做件事也沒什麼,況且,自己在一刻鐘內能打不到嘛?想到這裡,少女堅定地道:「我打賭。」
少女冷哼一聲,右袖亮起,藍光閃亮,就要出手。
「等等。」少女剛剛凝聚法力被法聶晫這一聲打斷,險些噴出一口鮮血。
少女運法回源道:「還有什麼事?」
「抱歉,我只是想問一下你的芳名,白人白人的叫,挺彆扭的。我叫法聶晫,師父都叫我五郎。」法聶晫不好意思地道。
少女先前還有些不知所措,聽到法聶的話才釋然,特別那句「抱歉」給少女增加了幾分好感。
少女不假思索地道:「萬茸玥,宮主喚我九兒哦。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法聶晫右手在八卦壺壺口一抹,一根香隨之出現在手中,左手帶棍劃過,香然,右手一甩,香插於地。
萬茸玥不容分說,弓於左手,左手背後。右腳后拉,玉鞋蹬地,右手蓄勢,離地袖亮,在空中旋轉一周,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向法聶晫衝去。
法聶晫一驚,六七歲的孩子怎麼會有這麼快的速度,足足是自己速度的兩倍。鞋子,鞋子,一定是鞋子。玉鞋,不沾灰塵的衣服,白紗手套,公主,九兒,發光的衣袖;公主,公主……·是宮主,法聶晫瞳孔收縮了一下,這衣服難道是……
「五郎,東南部有一個叫月華宮的地方,那裡的宮主是一個大美人哦……月華有許多好東西,可惜只能女性使用……月華玉鞋可以以萬法催動空間功法……月華紗套可以以萬法催動時間功法……月華九帶,據我所知是七年前一個剛出生的女嬰身上之物,原名九法之衣,自帶九種功法屬性,分別是:左腿帶是火,右腿帶是金,腰帶是土,左臂帶是木,右臂帶是水,左肩帶是風,右肩帶是雷,左髮帶是光,右髮帶是暗,以無屬性功法可催動月華九帶九系功法。月華九帶不佔萬物,有自潔之能,且只能那女嬰使用,沒人知道這月華九帶是如何形成的,平時在身上成白褲、白衣、白帶,不是九法同用的話,不會離體,可一旦九法齊發,必須離體。因為月華九帶必須貼身穿著,所以裡面無法穿內衣,否則法力無法傳導,等於一件普通衣服。月華九帶要溝通外界的功法元素,因此外面也無法穿衣,還好這個東西恆溫,不然這個再好沒人會使用。因此,有『九帶齊用,必先裸動』之稱。當然,這九帶齊發沒人用過就是了,除了那女嬰也沒人能用。」
法聶晫想起師父的話,不敢怠慢,左手帶棍,與右手共背於身後,右腳尖點地,借力后躍而起。
法聶晫的心緒逐漸變得平靜,嘴角漏出自信的微笑。法聶晫左腳著地,右腳發力使其身體向右橫移,身變八影,以萬茸玥為中心,繞起圈來。
萬茸玥前沖之勢戛然而止,千影百魅?怎麼才八個。
萬茸玥手舉過頭,亮起已久的右衣袖上射出九團水彈,成放射狀散射。這是一階的水彈術,是最低級的水系功法,緊接著三級的冰球在萬茸玥右手上凝聚。萬茸玥選擇瞬發九團水彈顯然是想限制法聶晫的速度,再用冰球截擊。
八影以八卦方位均分於萬茸玥周圍,法聶晫見九水一冰,於東北艮位以棍下插於地,低語道:「艮卦·山盾。」
八卦陣,以逍遙氣引發天、地、風、雷、水、火、山、澤八法。此時這艮卦·山盾相當於五階土系功法的土牆。
法聶晫在發動的同時,八影歸一,萬茸玥的水球打在法聶晫以土元素形成黃色山盾上沒有一點反應,而其他八個水球只能落於空地,發出一陣噗噗聲,消滅於無形。
萬茸玥沒將冰球發出,可以看見,其左袖漸漸亮起,散發著綠色光芒。
八卦?八姐的八卦陣?萬茸玥左手帶弓甩動,九條藤蔓悠然而出。藤蔓上行,包裹上冰球,成九龍戲珠狀。
三階的冰球與這三階的藤蔓,法聶晫沒有把握用這相當於五階土系功法的山盾擋下來。這個山盾已經抽空他七成的逍遙氣,本來想說這山盾即使撐不了一刻鐘也能過半。看著這架勢,萬茸玥是想一招把我搞定。三階加三階,絕對不是六階那麼簡單。九成,萬茸玥絕對用了九成力。
隨著藤蔓逐漸包裹水球,這個七階融合魔法蔓舞冰彈的體積不大反減。法聶晫很清楚,搞的不好自己就要交代了。那是在高度壓縮功法啊!別說自己這個相當於五階土系功法的山盾了,就是同是七階功法,如果不是融合功法的話,都要吃虧。還好這融合功法現在的萬茸玥不可能瞬發,可是那威壓使自己根本無法移動,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法聶晫可以用兩卦是可以拼一下,但是八卦陣本來就不是一個人可以用的,憑藉著千影百魅,勉強分出八個身影才發動出艮卦·山盾,為了躲開其他八個水彈又撤了七卦上的身影。法聶茸沒想到萬茸玥直接發動融合魔法,艮卦·山遁根本擋不住。法聶晫再想用八卦陣時,但自己的身體卻被融合魔法的威壓鎖定,導致無法使出千影百魅,所以八卦陣也就用不出來了,跟不用說兩卦了。
法聶晫心裡暗暗發誓,這種戰前對對手的輕視和無任何後手全不能用的情況,法聶晫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法聶晫帶著一絲苦笑,就是想再來一次看這情況也不可能吧?呵呵……
萬茸玥的的右手的纖纖玉指猶如風雨中的春竹在空中緩慢合攏,融合功法蔓舞水彈逐漸縮小到手掌大小。萬茸玥冷哼一聲,右手一揮而下,蔓舞水彈如同流星趕月般向法聶晫衝來。
此時,由於融合功法消耗的時間過長,百丈外燃燒的香已經到了根部。
法聶晫眼見冰球表面布滿的九條藤蔓帶著尾焰朝著自己快速接近,心中無悲無喜,運足自己的逍遙氣於手上,透過三尺短棍傳於地面的艮卦上,就算頂不住也要頂。法聶晫的鬥志百分之一百二十燃燒,艮卦符號猛地亮了起來,山盾瞬間擴大,雖然山盾擴張的不是很多,但也相當可觀。
先與山盾接觸的是九條藤蔓,九條藤蔓帶著一股寒氣,如同九隻尖刺插在山盾之上,發出尖銳的摩擦聲。咔啦咔啦咔啦……山盾上以與九條藤蔓的接觸的地方為中心,成放射狀向外皸裂著,後方的冰球以破魔之勢撞上那滿布裂紋的山盾。隨著山盾破碎,蔓舞冰彈力道降低,速度也減緩,不過也只是減緩而已,帶著剩餘的力量,毅然決然的撞向手握三尺短棍插於地面的法聶晫。
法聶晫漏出一個絕然的笑容,完了,哈哈……
就在這時,在蔓舞冰彈即將接觸法聶晫的一剎那,三尺短棍傳來一股強勁的吸力,那是對身體內部魂魄的吸力,沒錯,是凝魄。法聶晫全身變白,毫無血色,意識流離,四隻逐漸失去了控制。法聶晫只覺得有七股力量從自己的身體中湧入三尺短棍之中,三尺短棍光芒大放,意識凝於棍中,魄凝共七,三尺短棍帶動法聶晫的身體,右腳蹬地,騰身而起,一個下劈迎上了蔓舞冰彈。
異次元-亡靈堂
「七魄集聚,找到了。沉積在黑暗中的亡靈啊!以吾之魂,祭吾之靈,開啟吧,穿越次元的大門!」隨著黑袍老者吟唱,一扇漆黑的大門在黑暗中出現並緩緩開啟。
萬法大陸-東部原始森林外
轟,蔓舞冰彈被三尺短棍劈入地面,藤蔓破斷,冰彈破裂,冰渣散射,一片冰渣在百丈外的香前一寸處沒入地面,香也在此時燃盡。
萬茸玥俏臉微紅,胸腹間有些起伏,玉鞋亮起,用僅存的一成力,一個閃身躲過外圍余冰,出現在十丈之外。
三尺短棍中,那兩股清冷的氣流在這個時候將法聶晫那七魄逼回到法聶晫的身體。法聶晫魄回自身,血色回歸,眼中清明重現,緊了緊手中的三尺短棍,臉上流露出茫然之色。
三尺短棍的兩頭各亮起藍白兩色光芒,在法聶晫驚奇中,溫度驟然下降,空氣中的水元素凝聚成冰,雪花飄舞,顯然溫度已經達到了零下。
藍白兩光破棍而出,在法聶晫面前漸漸幻化成人形。那是兩名女子,面容絕美如鏡,雙胞相同呼應。二女在空中猶如九天聖女飄然而下,年方如同二十,赤足。左邊女子高貴中帶著幾分冰冷,藍色連衣緊身長裙束縛著纖細的腰肢,自然鼓起的裙胸托住那呼之欲出的峰巒,裙領小巧環繞在玉頸的周圍,裙袖包裹著柳臂。劉海左斜,長發披散於身後。眼神平靜,神情淡漠;右邊女子身材嬌小,一件白色超短裙裸露出修長白嫩猶如細耦的雙腿,清風吹過,臀線若隱若現。身前是一件白色肚兜,一片雪花圖案會在其上,系帶成蝴蝶結繫於腰后脖上,後背白裸纖細,肚臍流露,兩勾側鋒隱約可見,鮮白的臂手上空無一物。劉海右斜,長發齊腰分散於身前身後,一雙大眼睛古靈精怪的,神態童稚而聖潔。
二女落於地面,單膝跪地,異口同聲地嬌呼道:「少主!」
「兩位姐姐是雙胞胎嘛?好漂亮啊!可以做我的老婆嘛?」法聶晫心中驚訝,表面上卻一臉呆萌地看著二女。二女雖然美不勝萬茸玥,但是成熟女性卻對男人有著獨特的吸引力。
藍裙少女面容冷峻,哼了一聲道:「少主,請自重!」
白衣少女卻只是嘻笑不語。
師父說面對未知的事物一定要保持冷靜,而對與女人則需不要臉。法聶晫心念電轉,想起那兩次三尺短棍傳來的兩股冰冷的氣流,還有這二女是從三尺短棍出來的,隱約之中想到了什麼。而二女一見面就單膝跪地,並兩次叫道「少主」,雖然不明白少主的意思,但剛才怒氣之中也未曾起身,這更堅定了法聶晫的判斷。法聶晫嘿嘿一笑道:「兩位姐姐請起身,是否能自我介紹一下呢?」
二女對視一眼,緩緩起身,右邊的白衣少女擺弄著自己的長發,嘻嘻一笑道:「姐姐,你先說吧。」
藍裙少女撇了法聶晫一眼,淡淡地道:「究極體靈獸,神聖冰女,名曰冰煙。」
白衣少女笑嘻嘻道:「我叫雪霧,究極體靈獸,神聖雪女。少主,如果你長大了我會考慮嫁給你哦,嘻嘻。」
「究極體!」究極體靈獸,頂級靈獸,開什麼玩笑。法聶晫瞪大眼睛盯著二女,一臉的不可置信,心裡卻暗暗盤算起來,確認二女對自己不可能帶來威脅,而且還很有可能會有兩個可靠的保鏢。法聶晫心中一喜,表面上卻面不改色,依舊一臉驚容地看著二女。
冰煙道:「小妹,別鬧。」
雪霧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看到法聶晫的表情噗呲一笑,「少主,少主,喂喂,少主!」
「啊!」法聶晫順著雪霧的呼喊,乘勢收了驚訝的表情,演技之好,自然而成。
百丈外,萬茸玥身形有些踉蹌,玉鞋亮起,幾個閃身已經來到近前,右腳直於左腳前,雙手帶弓於小腹處,「法聶晫,你叫我答應你什麼事?」
萬茸玥原本是想用九顆水彈試探攻擊一下法聶晫的千影百魅,沒想到法聶晫竟然會使用八卦陣。萬茸玥從以往與其八姐交手得知,八卦陣一旦完全發動起來,使用者的力量會源源不斷地從其中得以補充。沒辦法,萬茸玥只能用九成力量發動融合魔法,可是,法聶晫一棍給打沒了。萬茸玥沒有恐懼的情緒,因為萬茸玥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怕。
法聶晫茫然看向萬茸玥,「啊!」法聶晫收攝心神道,「沒什麼,就是讓你認我做你的叔叔。」
冰煙雪霧對視一眼,冰煙倒沒什麼,雪霧卻暗暗偷笑,心道,這個少主真是有意思。可萬茸玥下一句話卻讓這個究極體靈獸-神聖雪女哭笑不得。
「叔叔是什麼?」萬茸玥的話令法聶晫一愣,這是真的一愣。
萬茸玥繼續道:「想到了,八姐說過叔叔是父親的弟弟,好吧,我答應你。」
「你,你,答應了?」法聶晫不敢置信地道。
「有什麼問題嘛?小五郎叔叔。」萬茸玥疑惑地道。
「沒,沒什麼。」法聶晫趕忙回答道。
法聶晫心想要是萬茸玥不知道叔叔的意思隨口答應還好說,萬茸玥竟然知道其意思還一口答應,這女孩子有多純。
其實,萬茸玥根本沒當回事,一個稱呼而已,又不會怎麼樣,反正自己要殺了這個「叔叔」。
就在兩人各懷著自己心事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了一個黑點,幾乎是同一時間,法聶晫、萬茸玥、冰煙雪霧抬頭凝視。黑點傳來一股陰森的壓迫感,黑點放大,壓迫感漸漸地使得法聶晫與萬茸玥無法動彈。隱約中,一個黑色的大門逐漸成形
冰煙嘆息道:「來了,小妹,要上了!」
雪霧噘著嘴道:「七年了,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又要失去能力,可惡,你們這些傢伙就不能等兩天嘛!真是的!」
話音一落,雪霧右腳猛地跺地,騰身而起,以雪霧右腳與地面接觸為中心,方圓五丈地面下降五尺,方圓五十丈地面皸裂。
冰煙搖了搖頭,無奈地飄身而起,在空中吟唱道:「自然之神啊!以吾冰靈之力,獻吾全身之攻擊能。」
雪霧沉聲吟唱道:「自然之神啊!以吾雪靈之力,獻吾全身攻擊之能。」
冰煙雪霧同聲吟唱道:「開啟吧!天國之門!」
順著咒語的完成,冰煙雪霧化作藍白兩色光芒,帶著炫麗的尾焰鑽入了三尺短棍的兩端。
在兩光沒入三尺短棍之前,空中傳來雪霧的叮囑聲音:「少主,自己小心哦!」
空中的黑點化作的黑門驟然開啟,一道黑光激射而出,直奔萬茸玥而來。
萬茸玥從大到小都對死沒有什麼明確的感受,第一次,這是第一次,萬茸玥感覺到死亡是離自己這麼近,自己的身體現在動也不能動,只能靜靜地接受那如同地獄的審判。
萬茸玥左手中的弓突然亮起,弓上傳來一股吸力,三魂欲破體而出。
就在萬茸玥的三魂將要被弓吸去之時,弓安魂靜。萬茸玥眼珠上移,在眼珠中,一個物體在高速運動著。那是一個身影,黑色的緊身衣,一頭長發在腦後飄動,三尺短棍在手中閃耀,從下往上迎上了那死神的光芒。黑色的光芒在萬茸玥斜上方一尺處一百五十度轉向,朝著天國之門撞去。
完了。這是法聶晫的第一個念頭,剛才法聶晫沒有多想,心裡只是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萬茸玥有任何危險,況且師父說過作為一個男人,要懂得保護女人,於是運七魄於棍中,毅然決然迎上了那黑色如同死亡審判的光芒。不過,在急切之中,在出手之時,法聶晫沒有計算反彈的角度,竟然撞向了冰煙雪霧施展的天國之門。法聶晫想都不用想,只有這個天國之門才能解決這憑空而來的黑門。顯然,現在的天國之門正在召喚某種東西,萬一被打斷的話,一切就都完了,法聶晫不認為自己現在能與那黑門抗衡。
天國之門光芒大放,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主啊,凈化這光吧!」
黑光在天國之門的光芒中悄然消失。
「哼!米迦勒,你一個天使長也敢在本王眼前賣弄。」黑門中,一個陰冷聲音響起。
話音未落,六道光芒從黑門裡電射而出,落於黑門前十遲處。光芒收斂,那是六位十翼身高五丈穿著黑色甲胄的人形生物,六位人形生物一字排開,身形半轉,朝向黑門單膝跪地。一團黑茫從黑門中緩慢放大。黑茫漸漸清晰,人形,背生十二黑翼,胯下黑布裹圈,左上至右下,灰布斜披於身。而黑門中成千上萬的黑點帶著攝人寒光若隱若現,那是無數雙眼睛,散發出迫不及待的光芒,彷彿要擇人而噬。
天國之門白光大放,七彩光暈環繞其上,高昂的吟唱聲隨之響起:「神啊,以十二天使長全力為能,以十二天使長身體為鎖。吸引全部黑暗,封印全部罪惡。以熾天使-撒拉弗、智天使-基路伯、座天使-托羅努斯、主天使-托米尼恩斯、能天使-衛爾特斯、力天使-帕瓦斯、權天使-普恩斯巴利提斯、大天使-阿克安琪兒、戰鬥天使-米迦勒、復活天使-加百列、治癒天使-拉斐爾、定律天使-烏利爾之名,化神聖之鎖,封邪惡之物,十二天使之天國之印,封!」
十二道光芒從天國之門射入空中,光芒之中,三位十二翼天使如同給天空帶來三個太陽,三位十翼天使與六位八翼天使交錯分佈於其間,構成一個圓,在天空之中緩慢擴張其領域,光芒增強,以圓柱體的光柱驟然射向黑門,其源頭猶如吸鐵石吸取著黑門中出現的生物。
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六位人形生物,在光圈的作用下,六位人形生物如同炮彈似的,投向那光圈的中心,再來就是黑門裡那成千上萬黑點的主人以光速消失於光圈中。
為首十二翼人形生物不怒反笑,沒有恐懼,只有瘋狂,輕拍十二翼,緩緩地朝著光圈中心飛去,在空中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瘋了,瘋了,這些天使瘋了,封印本王十年有什麼用,哈哈,想要那小子命的又不止我一個,沒有你們的守護,那小子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哈!」
順著哈哈之聲,十二翼人形生物消失於光圈中。十二翼人形生物知道這個封印自己無論如何的不可能躲得過去,既然這樣,索性自己衝過去,在空中還能挫挫這些天使的銳氣。
黑門因為能量源的缺失,漸漸縮小,隱沒而去。天國之門則縮於一點,化作一道白光,投向天際。空中的十二天使光芒收斂,帶著光圈收縮於一點,消失於無形。
「這就完了?」兩股清冷氣流再現,七魄回歸,法聶晫一陣無語,根本沒自己什麼事,就是在開始時披了一棍,虧得雪霧姐姐還叫自己小心點。
「小五郎叔叔,剛剛謝謝你。」萬茸玥的聲音出法聶晫的後方響起,聲音帶著七分感激,兩分驚恐與一分疑惑。
「啊!」法聶晫有些驚訝地道,「我是你叔叔嘛,放心,只要我還沒死,就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法聶晫也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那一棍給萬茸玥帶來的安全感,還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叔叔,竟然下意識的叫出了「小五郎叔叔」。不過,結果都沒差就是了,法聶晫心中暗喜,只要你承認我是你叔叔就好辦了。
萬茸玥獃獃地看著法聶晫,不知道為什麼,萬茸玥對法聶晫這句承諾深信不疑。
「也不知道剛剛那是什麼?」法聶晫問道。
法聶晫的話使萬茸玥驚醒,搖了搖頭,心裡也泛起了疑問,是啊,那是什麼?
「那應該是抵抗天使路西法與六大墮天使,以及次元門裡的地獄生物,不知道哪個亡靈法師用靈魂獻祭打開了次元通道。不過,好像還少了兩大墮天使哦。」三尺短棍光芒閃亮,雪霧的聲音響起。
光芒一閃,冰煙雪霧再次現身。
「兩位姐姐不是用儘力量了嗎?為什麼不再休息休息?」法聶晫疑惑地道。
雪霧嘻嘻一笑,道:「謝謝少主的關心。不過,雪霧不明白是你聽力的問題,還是你智商有問題呢?我們是用全部力量,獻我們全部的攻擊能力哦。可以說我們現在毫無殺傷力,現在只有輔助能力,而力量還能回歸哦。所以說我們剛才才能輔助你將魄回體,你以為以你現在對魄的控制能歸魄嘛?哼!你可要保護你們哦!」
「這……」法聶晫與萬茸玥對視一眼,「兩位姐姐,那你們用全部攻擊能力釋放的那個門是什麼啊?」
「那個門啊!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法聶晫一臉驚訝看著說話的雪霧。
雪霧嘻嘻一笑,冰煙眼中卻露出回憶的神情:「七年前,一位自稱安琪兒的六翼天使找到了我們,這位天使雖然在天使中只是成熟期的,但是也不是我們能相比的。在那位天使的要求下,我們成為這凝魄棍的守護靈獸,並輔助你修鍊,且在你使用七魄歸於凝魄棍中揮出一棍使其完全覺醒時,才能破棍而出。如果有威脅你的事情發生,就以全部攻擊能力施展剛剛那個天國之門。至於那個門有什麼作用,那位天使沒說,我們自然就不清楚了。天使還說以後你不能自由凝五魄之前不可再歸七魄於凝魄棍中,否則要是還有什麼危險,沒有誰能救你。你死,我們也亡。」
冰煙看著法聶晫那疑惑的目光,哼了一聲,繼續道:「那是天使,與我們靈獸根本不是一個類別的,自然不能與我們的等級來判斷強弱。」
雪霧插嘴道:「剛才那個傳來門的吟唱聲你不是也聽到了嘛,還有那個由十二位天使組成的光環,不要告訴我們你猜不出那是一個次元門吧?」
法聶晫點了點頭,道:「兩位姐姐,我還有一個問題。」
雪霧又擺弄起身前的長發,「什麼問題?」
法聶晫理所當然地道:「天使是什麼?」
雪霧聽了法聶晫的問題,一個趔趄險些跌倒,看向法聶晫的目光彷彿向看白痴似的。冰煙眼神略微波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萬茸玥則是連連點頭,眼中的神情好像是在說我也想知道哦。
法聶晫從出生到現在,七年間,在靈卦村師傅雖然會給法聶晫講一些大陸上的事情,但是天使卻從來沒提過。而萬茸玥更是什麼都不知道,可以說就是一張白紙。
「那你知道教會嘛?」雪霧試探地問。
法聶晫想了想,「教會是一個信仰的場所,教會的信條是:『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獨一真神』」
雪霧鬆口氣,「聖子就是天使米迦勒口中的主,而聖父是天使吟唱開頭中的神,神又稱為上帝。簡單來說,天使就是上帝的使者。墮天使則是天使中的反叛者,以抵抗天使路西法為首,三分之一的天使因為挑戰上帝的權威不成,而墜入地獄。」
法聶晫恍然,看來「萬法消」,有可能真的是「萬法消」。
就在這時,萬茸玥突然道:「兩位姐姐,我,我不想讓你們死。」
冰煙雪霧一愣,疑惑地看向萬茸玥,彷彿是說你為什麼這麼說。
萬茸玥眼圈微紅,抬頭愧疚地看著冰煙雪霧,「因為小五郎叔叔碰觸過我,所以,所以……」
「所以你要殺我是嘛?是不是?」法聶晫微笑地道。
萬茸玥默認地低下了頭,法聶晫則繼續道:「你們宮主說過你們的至親之人是可以與其接觸。我現在成為你的叔叔了,那叔叔算不算至親之人呢?」
「算,算是吧。」萬茸玥小聲回答道。
「那你不用再要我命了吧?我的好侄女。」法聶晫嘻嘻一笑道。
「嗯呢!小五郎叔叔!」萬茸玥如釋重負地道。
萬茸玥還沒殺人,七歲的萬茸玥也沒見過宮主與八位姐姐以外的人,更不用說與男人接觸了。先前只是因為宮主的話,下意識說出了要殺法聶晫,真要萬茸玥殺人的話,還是有些怕的,在法聶晫的詢問下說出了至親之人可以不用殺。本來萬茸玥也沒多想,既然宮主有話,只要打中法聶晫,再讓其自殺不就行了嘛。沒想到自己卻輸了,法聶晫變成了自己的叔叔。正在發愁該怎麼辦時,黑光降臨。那一刻,萬茸玥感受到死亡離自己是那麼近,手中的弓傳來一股吸力,三魂好像要破體而出。就在這時,法聶晫一棍接下了黑光,三魂回歸平靜。萬茸玥的心被這一棍觸動了,還有那句對自己的承諾。此時法聶晫給出了叔叔也是至親之人的說法,並說自己不用再殺人。有了這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終於不用殺人了,所以萬茸玥悻然地接收了自己這「小五郎叔叔」的建議。
「兩位姐姐,我叫法聶晫,師父都叫我五郎,可不叫什麼少主。」法聶晫突然道。
雪霧看向冰煙,噗呲一聲,哈哈大笑起來。冰煙難得的也笑了起來。萬茸玥則是一臉茫然。
「你就當成這是我們對你的專稱就行了,不行,我要回去了,哈哈,哈哈。」藍白兩光閃耀,順著雪霧的笑聲,冰煙雪霧已經沒入三尺短棍中。
法聶晫這個鬱悶,以前沒有名字,今天卻冒出來兩個。法聶晫根據冰煙所言,如果說自己一凝七魄禦敵就有可能帶來什麼危險的話,那這個地方很有可能還有什麼會來。
想到這裡,法聶晫向萬茸玥道:「好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吧!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什麼東西來找麻煩!」
法聶晫說完也不等萬茸玥反應,右手拉著萬茸玥的胳膊一帶,左手帶棍從其大腿后一摟,隨著萬茸玥一聲嬌呼,萬茸玥已經被法聶晫以公主抱抱起,以自己僅剩三成的逍遙氣拖著萬茸玥那隻剩一成力的嬌軀騰身而起,朝著前方千丈的降靈城而去。
萬茸玥的兩條馬尾與其中間披散而下的長發在法聶晫右臂後方伴隨著冷風飄舞,而心裡卻暖暖的,有個叔叔真好,此時自己確實沒有力氣疾行。在法聶晫的懷裡,萬茸玥有一種千軍萬馬能奈我何的安全感。萬茸玥左手帶弓從法聶晫脖后繞過,弓於二人身前,雙臂勾住法聶晫的脖子,嘴角處帶著一絲微笑,頭靠在法聶晫的右肩上,放心地恢復著自己能力。
原始森林內,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孩站於一棵五丈的樹上。此人年約十五,正目光平靜地看著法聶晫一行人,內心卻想起剛剛那一瞬間看到的茫然而絕美的面容。
先前那道從黑門射向萬茸玥的黑光就是此人所化。在那一刻,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此人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理由地愛上了那絕美面容的主人。沒等此人多想,就被法聶晫一棍上披改變方向,在米迦勒的凈化之光臨身之前被一個替身魔法傳送到這課樹上。
看見法聶晫一行人遠離,黑光一閃,此人消失於樹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