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由地說話
上杉繪梨衣坐在七香車的軟榻之上,車內光線自然,龍鳳圖紋飛舞。
她試探著喚醒了傻笑的路師兄,可路師兄開口就說什麼吃藥,她突然就有些不開心。
「繪梨衣不要吃藥,繪梨衣不喜歡吃藥。」
「哦?」路明非若有所思,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概是以前為了治療她的身體,她家族的人給她治療過吧。
隨便回想一下現在的醫療技術就知道他們會怎麼做了,冰冷的器械和無盡的消毒水的味道,確實很難讓人心生好感。
「放心啦,不是你知道的那些藥物哦。」路明非隨手一揮,幾個材質各異的瓶子和盒子浮現出來。
「首先七霞蓮,這一株乃是七色,已經徹底成熟,此蓮凡人服之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效。應該可以修復你腦中傷痕。」路明非介紹道。
上杉繪梨衣望著這株美麗的蓮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想來應該不會很難吃吧?
聽路師兄的意思,這是為了治療自己腦中傷痕,那還是吃了吧。
繪梨衣抓住七霞蓮,如同生啃一般,吧唧吧唧記下便將蓮花整個吞入腹中。
蓮花下肚不過片刻,便有一縷精純靈氣行至四肢百骸,她感覺渾身舒暢,忍不住嚶嚀一聲,如同睡醒的小貓。
路明非神識緊緊地關注著她腦中傷痕,卻發現雖然有些效果,但並未全部治癒。
有些奇怪,莫非是……
路明非雙眼靈光一閃,檢查著繪梨衣的神魂。
果然如此,此傷痕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僅僅依靠七霞蓮並不能治癒神魂創傷。
「繪梨衣,再服用這顆定靈丹,此丹又名安魂丹,可以定心安魂,有助於你神魂復原。」
路明非一邊取出一顆,令無數金丹大圓滿都苦求不得可以增加結嬰幾率的神丹,一邊取出一截養魂木。
見繪梨衣乖乖地服下定靈丹,他眉心靈光一閃,幾縷精純元魂之力飄散而出,在養魂木的牽引下進入繪梨衣體內。
使用養魂木需要耗費至少數個月才能治癒繪梨衣身上的神魂創傷,但若是有自己的元魂之力相助,只需片刻便可完成。
繪梨衣只覺得身體和靈魂都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彷彿《風之谷》中娜烏西卡在王蟲的金色觸鬚上漫步。
不知不覺之間,治療完成了。
繪梨衣腦中傷痕消失不見,神魂穩固,遠超尋常鍊氣十層修士。
繪梨衣睜開了雙眼,她的神情比之先前靈動許多,雖然與尋常人還有些差距,但已不是往日那麼木然。
她更像一個人了。
不,她就是一個人。
「路師兄,繪梨衣覺得很舒服。」上杉繪梨衣笑道。
「不急,這裡還有。」路明非揮揮手,又取出一些洗髓伐骨、固本培元的靈丹妙藥天材地寶給繪梨衣吃了。
然後又引導繪梨衣修鍊了幾個周天的《五行真訣》,直接將繪梨衣堆到了練氣期十層。
如果不是擔心繪梨衣修為大增,難以自持。
只怕路明非都要將其堆到築基期方才滿意。
在繪梨衣服藥修鍊的時間,路明非分神操縱者七香車已經在一個公園停下,至於這裡是哪裡,他倒是沒在意。
收起七香車,路明非自然而然地牽起了上杉繪梨衣的手。
二人一個身著玄色金絲袍,一個穿著火紅的巫女服,走在公園火紅的石榴花林中,彷彿古代神話中的神靈來到了現世。
「繪梨衣,你如今已經有練氣期十層的修為了。應該足以控制自身力量。試一試?」
路明非牽引著幾片樹葉浮現在眼前。
上杉繪梨衣被握著的手微微一縮,很快就被路明非輕撫著放鬆,在路明非鼓勵的眼神中,她終於緩緩開口。
「這是什麼花?」
聲音清冷靈動,又有些小心翼翼。
話音落地,樹葉安然無恙,石榴花火紅熱烈,生機盎然。
「恭喜你,繪梨衣。」路明非牽著她的手朝前走去,「這是石榴花,寓意著富貴紅火,子孫滿堂,以後還可以結出甜甜的籽。」
「好吃嗎?」繪梨衣道,這次聲音自信了許多。
「很好吃吧,酸酸甜甜,很棒。」路明非說。
「哦。那這個是什麼?」繪梨衣很快指著不遠處雪白晶瑩的白色花朵問道。
「那是槐花,香氣很好聞,寓意美麗晶瑩,脫塵出俗,春之愛意,就和你一樣。」
「真的嗎?繪梨衣有這麼好么?」繪梨衣問。
「當然。」
「那這個呢?」
「那是翠鳥,又漂亮又厲害,還會抓魚。」
「好厲害啊,繪梨衣都不會抓魚。」
繪梨衣彷彿要把過去所有未曾說過的話,都說一遍;所有未曾見過的花,都聞一遍看一遍;所有未曾聽過的鳴叫都聽一遍。
那是她未曾體驗過的人生。
路明非就牽著她的手在旁邊笑著解說,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兩個人就這樣在公園中東跑西竄,大呼小叫,全然不顧旁人的眼光。
原本像他們這樣的行為,早就有人站出來斥責他們失禮了。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公園裡的人也非常多,可每當他們回頭望向那個雜訊傳來的地方,入眼的卻是一對神仙眷侶,不禁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路明非只是稍稍激發五靈循環,顯露出了一絲自然之氣,自然可以讓一眾凡人親近不已。
就這樣兩人一直玩到了星光漫天的時候,才被人打斷了這次自由的旅程。
「真的非常抱歉,現在已經要閉園了。如果兩位喜歡,可以明天再來。」
一個戴著矯正牙套和黑框眼鏡的單馬尾女孩,穿著寬大的工作服緊張地鞠躬致歉。
她的脖子上掛著她的工作證,臨時的,上面有著她青澀的照片,似乎學生證上的證件照。
她的名字是麻生真。
公園裡有很多員工,他們都不敢來催這兩位明顯貴氣非凡的遊客,只好推出周末在這裡打工的麻生真。
麻生真當然知道他們是甩鍋給自己,她也很害怕得罪人,可她能怎麼辦呢?
她在這裡打工,是不能拒絕這種「合理」的工作安排的。
因為她在攢學費。
如果只是罵一頓,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就是她的生活。
「非常抱歉。」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是那個如同月讀大神般美麗的女子吧?
麻生真愣在原地。
她在……道歉,向我嗎?
然後是有力的小手扶起了麻生真的身體,那麼小巧那麼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