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面銀鏡

【1194年，7月，羅塞爾發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無線電報機。他給它取名為珍妮，全名珍妮電報機，呵呵，還真是惡趣味。】

【大航海即將開始，也許是一周后，也許就是明天，反正不會太久。據說各國王室教會已經派遣了幾名高序列，提前趕往了南大陸。根據我所能了解到的，魯恩、因蒂斯兩大北大陸國家的信息，如今的拜朗帝國已是風中殘燭。其皇室艾格斯家族，和國教死神教會，已經被北大陸諸國勢力蠶食。】

艾格斯家族……回憶著從魯恩密探傳來的，和因蒂斯議會上得知的信息，這個阿茲克先生的家族，很可能現如今，就只剩下了阿茲克本人還是高序列天使。

「收屍人」途徑，序列2的「死亡執政官」……沒想到，現在竟然是完全體，沒有失去過記憶。嗯，一個殘暴冷酷的阿茲克……

莎布心底感嘆，原本還想在阿茲克遇到小克之前，先一步留下一個好印象，但現在，看來和阿茲克先生的初次見面，大概不會留下個好的回憶。

【南大陸殘留的死神信仰是個問題，當地還留有著不少習俗，比如羽蛇像、抬棺，再比如黃金人骨飾品。當時蒼白之災過後，死神隕落，七神為什麼沒有直接消滅這部分信仰呢？將其收下，作為自己的錨，不是更好？】

【第四紀，「眾神紀元」，人才輩出，有能力有野心尋求晉陞序列0的人數不勝數，要是讓我蒙上眼睛，選擇一個最有可能實現南大陸殖民的時代，那我絕對會選第四紀。】

【神靈行於地上，而非星界，現實與神話之間，只隔著一道模糊的分界線。那是血色與詭異共舞，恐怖與扭曲齊唱的時代，神位的爭奪和博弈，天使之王紛紛登場活躍於舞台，伴隨著災難和無限的可能性。】

莎布回憶著原著中的解釋，腦中微轉，將它們寫在了自己的日記上。

【連神靈都能抹除，何況是信仰？既然完全有能力，不去做，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七神故意留下了這部分死神遺孤。目的是什麼？我的初步猜測，是和黑夜女神有關……】

咚咚咚，聽見門外的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莎布將日記收回公文包，起身打開了房門。

自己的地位，雖然只是一個女僕長，但羅塞爾卻是回應了之前陳諾的報酬，給了莎布一間，白楓宮中的寢室。這裡位於四樓，有個陽台，一般不會有人來打擾。

「尼古拉絲閣下，我請求您為我提供一個，能夠暫時躲避『蒸汽教會』追捕的房間。之前的委託已經完成，我現在是隸屬於您的『工匠』，而非蒸汽教會。」

「莫頓？你……你被蒸汽教會通緝了？」

莎布有些不可置信，幾天前還是個神職人員身份，甚至是個主教，今天就被通緝了？

「是的，被通緝的原因我還在調查，總之，我不可能再返回教堂，也不再是蒸汽的信徒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通緝嗎……莎布心中微凝，靈性直覺告訴她，這絕對和自己之前找上對方，有著至少是間接的關係。

「放鬆下身體，我需要對你做一個占卜，同為半神，希望你能夠放開靈性，不然有可能會失敗。」

看著對面閉上眼睛，神情逐漸放鬆的莫頓，莎布取出了一枚費爾金幣。

自己和對方有通過費爾金，定下過契約，從神秘學角度來講，這是最適合目前情況的占卜工具。

面前此人，是我認識的莫頓主教……

首先莎布心中默念了一個占卜語句，不是莎布不信任對方，這是作為一個資深非凡者，應有的謹慎。

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後，莎布繼續進行占卜。

「莫頓被蒸汽教會通緝的真正原因，有魔女們的影子。」

三遍之後，莎布將金幣拋起，是正面，這代表著肯定，有魔女活躍其中。

「魔女教派……」

莫頓無奈一句，他上次和莎布幾人見面后，就動用自己的主教身份，嘗試對「魔女教派」的行蹤，進行了調查。但現在來看，應該是遭到了反噬，魔女教派在這一帶的影響，遠超過了莫頓的預期。

「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居住在白楓宮吧，雖然這裡同樣不安全，但至少有人替你收屍。」

擺擺手，將自己手下，空餘出來的一間傭人住房鑰匙遞給了莫頓。看著對方伸出手掌，接住鑰匙，莎布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那面銀鏡呢？」

銀鏡……莫頓摸了摸自己的教袍上衣，搖頭道：

「不見了，應該是在逃出教堂時，遺失了。」

半神通識者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是被魔女拿走了。」莎布當即做出了這個判斷，能夠無聲無息間，取走一位半神的物品，只有可能是同位格的「偷盜者」或是「魔女」。

那面銀鏡含有自己的靈性，而且是單方面的，自己能夠使用，而對方不行。類似於莎布前世遊戲中的「守衛」，自己能夠用「絕望魔女」的能力傳遞概念，對方只能將其摧毀。

莫頓走後，伴隨著莎布調動起自身的靈性，遠處的一個事物，逐漸被勾動。那是一面普通的銀質鏡子。

鏡面如同水波，輕微晃動，一隻眼睛從鏡面上浮現。伴隨著視野的逐漸清晰，聽覺、嗅覺等其他的感覺也在漸漸成型，就像莎布本人在場一樣。

「關於因蒂斯，特里爾白楓宮教區主教，莫頓主教的審判會議。」

「關於封印物1—949，『物理撬棍』的失竊。」

「關於數天前，出現在莫頓身邊的未知非凡者。」

看著周圍莊嚴無比的環境，莎布意識到了這裡是哪裡。

蒸汽與機械之神教會總部！

冷靜下來后，莎布才注意到自己的視角似乎在移動，她原本以為自己的這面銀鏡，是被作為證據放在了某個固定的地方，但現在來看，似乎是被某個人拿著，放在手裡。

「我對那名未知非凡者，有點了解。」

就在莎布腦中思索的時候，那名現在拿著銀鏡的人，突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