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蒸汽在上！

「魔女？」

蒸汽教會總部內，幾名高級執事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詞。

「是的，那是一名魔女，來自魯恩。」

前來旁聽審判的因蒂斯議員和貴族們當即議論紛紛，原本安靜嚴肅的蒸汽大廳，此刻顯得有些吵鬧。

這對本就底蘊不深，只能靠教育和潛移默化，來收穫信徒的蒸汽教會來說，是不折不扣的醜聞。

幾周前才宣布羅塞爾是蒸汽之子，工匠改教會、改神名，發布第五紀以來，第一份公開的神諭。

一個正神教會，在百廢待興的時候，遭到了邪教徒的襲擊，「蒸汽」之子被刺殺，教會主教「畏罪」叛逃。

這讓不少因蒂斯帝國境內，原本感受到蒸汽造物的便利，決定成為蒸汽信徒的人，重新變為了無信者。

「肅靜。」

坐於最上首的教皇用權杖輕輕敲擊地面，高階「通識者」的靈性，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靈體，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靜。

不同於「黑夜」的安詳、寧靜，這更像是一種理智，或者說是「賢者模式」。

「格蕾絲小姐，可以繼續了。」

嗯……拿著銀鏡的女士對教皇微微點頭，隨後用著一種戲謔的語氣，看向旁邊坐於蒸汽座椅上的幾名，高級蒸汽執事，道：

「莎布·尼古拉絲，魯恩王國的公爵，也是魯恩近期藝術飛速發展的真正原因。」

看著周圍的人紛紛點頭，表示知道這個人后，被稱作格蕾絲的女士繼續道：

「你們的蒸汽之子，我們因蒂斯偉大的皇帝，他已經被這個女人的皮囊迷的神魂顛倒。根據可靠消息，她在白楓宮中的權利，甚至已經超過了皇后。作為因蒂斯至高權利的體現，白楓宮已經徹底淪為了這個女人的後花園，她才是因蒂斯真正的女主人。」

看著格蕾絲拿出的一張張黑白照片，莎布通過鏡子清晰的看見了上面的畫面。

等到看清楚后，莎布心底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慶幸，因為照片上的人並不是真正的自己。但慶幸之餘，更多的是對這名格蕾絲小姐，目的的猜測。

上面有些是自己控制的秘偶，出入於各各貴族大臣居所的照片，有些則是更早的，由原本的「無面人」傑斯所做的，更加不堪入目的事情。

背後旁聽的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有幾張照片上的男主角就在其中。顯然，這些個照片可能又要引發幾件，貴族夫婦們之間的感情問題。

格蕾絲……從靈性上來看，她毫無疑問也是一名「魔女」，沒到半神，大概率是序列5。魔女教派為什麼要主動暴露傑斯這枚棋子？他被我製成秘偶的事情暴露了？

莎布的一部分意識附著於銀鏡，她沒做更多的試探，在場的人特別是那位教皇，莎布僅是對上對方的目光，都能感到自己腦中似乎多了不少信息。

這部分信息太過雜亂，以至於莎布把它當做了對方的警告。

不要在審判會議上做小動作。

「她是你們的皇帝挪用大航海公款，從魯恩買來的，那些可都是因蒂斯居民們繳的稅。」

書面筆頭配上照片圖文，板上釘釘的證據幾乎就像是在打蒸汽教會的臉，告訴他們，自己選的蒸汽之子，就是個只會貪圖美色的昏君。

如果讓這名格蕾絲小姐走出蒸汽教會總部，第二天，整個北大陸都會知道這件事情。但如果蒸汽教會選擇殺人滅口，那影響只會更加嚴重。這代表他們怕了，女人說的是真實的。

「這只是一個選擇，涉及教會的機密。女士，你不覺得，你說的太多了嗎。」

一名執事有些忍不住，陰沉著臉對著格蕾絲道。在「賢者狀態」下都能失態，可見他現在是有多麼憤怒。

魔女格蕾絲嘴角微勾，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蒸汽在上！我的問題，是我太急切的希望，教會能夠儘快審判這名魔女了。其他更多的證據，我會在會議結束后，隱秘的寄送給蒸汽教會。」

鏡面中，看著一邊道歉一邊做著禱告手勢的魔女，莎布忍不住讚歎。

關係脫的一乾二淨，還給自己安了一個激進虔誠的蒸汽信徒形象，甚至還諷刺了一下那名執事，表示自己有更多的證據。

一名合格的魔女，但……

莎布的意識從鏡面魔法中退出，此刻的她手上已經多出了幾件物品。

那是三根漆黑的頭髮，與兩滴艷紅的鮮血。

但，不是一名合格的魔女教徒。

拿到莫頓遺留的鏡子，沒有直接選擇上交給背後的魔女教派，而是選擇了自行深入、探索。將來歷不明的物品帶在身邊，在詭秘的世界里，這比隨身攜帶炸彈，更加可怕。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莎布站起身，直接打開了房門。

靈性直覺已經告訴了她來者是誰，在這之前，原本腦中雜亂無章的信息，在離開銀鏡之後，便自行的，開始快速重組。經過數次排列組合之後，一串巨人語單詞出現在了莎布面前。

不等莎布全部看清，這串字元就直接摺疊成了一份信件，而收件人，就是位於傭人住房內的莫頓。

在轉化成巨人語后，它還有著不少各種各樣的語言陷阱，只有同樣是「通識者」或是「窺密人」途徑，還得是半神及以上的高序列，才能將它們一一破解。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白楓宮中只有兩個，更加巧合的是，這兩人莎布正好也都認識。

莫頓主教，羅塞爾。

「羅塞爾那傢伙也可以的。」

那傢伙……脫離了蒸汽教會，連往日尊敬的蒸汽之子都變成那傢伙了……

看著仔細觀察信件上的信息，時不時還拿出紙筆，記錄著什麼的莫頓，莎布打趣道：

「但顯然，有人已經主動請纓了。」

看著莫頓破解著蒸汽教皇留下的信息，莎布向自己手中的髮絲與血液，施下了詛咒。

比起半神之前，嘔吐眩暈肚子疼等「小打小鬧」，半神之後的詛咒，做到了真正的殺「非凡者」於無形。

遠處，一名黑髮女士走出了升騰著熱氣的蒸汽教會總部，她輕微咳嗽了一下，叫喚來了一輛馬車。

「10費爾金，往城外跑，跑到馬跑不動為止。」

馬車師傅並沒有拒絕這單奇怪的生意，這閃閃發光的10枚費爾金，足以抵得上他數月工資的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