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變故
海天相接的盡頭,一輪紅日衝破水面,猶如鐘鼓敲響,瞬間擊破世界的平靜。浩浩蕩蕩的雲海奔赴而來,我們在世界的盡頭久別重逢。
這一刻,星河長明,你我心懷日月,伸展羽翼,翱翔天際。
青年從夢中驚醒,數日以來總是有光怪陸離的夢,他已經習慣了。朦朧的人影,奇妙的世界,並不真實的存在,也許是最近太累的夢境。
起來在出租房裡簡單的洗漱,背著書包,拿起桌子上的空礦泉水瓶,從牆角的電水壺倒滿了涼開水,拿上手機就走出了這個十平米的小屋。到點了,不工作沒錢,不但交不起房租而且還會餓死的。
這是一個地圖上並不存在的小鎮,起初,這裡是一片無人區。後來,一群科學家和他們家人來了。人來了,需求也就多了起來。超市,醫院,學校,甚至影院慢慢的都建了起來。一年、兩年,漸漸地,就形成了一個小鎮。
小鎮矗立著大小林立的研究所,匯聚著各行業的精英和翹楚,物理,化學,生物,數學,醫療,甚至航天等各個行業的科學家一樣不少。除此以外還有不少建築,農業,工業,機械水利等各方面的專家和精英,工程師等等,連歷史和藝術界的人員都有。
小鎮里生活的大部分人,除了科學家工作者的家人,就是保證小鎮正常運轉的,各行各業的服務人員。幾乎沒有罪犯在這裡,大家都相互熟悉,禮尚往來,衣食無憂。同樣,做為小鎮的普通人,他們並不知道科學工作者們在研究什麼,也從來不會去問及保密條款的內容。
小鎮從超市員工,到理髮店工人,幼兒園的老師,幾乎都是研究員或者科學家的家屬。這裡的生活又如同世外桃源一般,人們生活極其規律,每天吃完早餐后準時出門。幾乎整個小鎮的每個家庭,都在這時候有人出門上班,他們乘坐小鎮往來循環的免費班車,或自己騎車出行。
唯一特殊的是,這裡不允許使用任何GPS定位系統。
小鎮就這樣存在了十多年,大家來到這裡的時間有早有晚。
半年前,小鎮突然放開了保密政策。允許使用各種定位系統,進出也不那麼嚴格。於是迎來了人口極速增長,突然湧入了大量的各行各業的人員。許多外圍空置的房屋一下子都改成了民宅,辦公樓等等各種建築。
這些新來的人員有普通工人、農民、知識分子。原來由研究院主導的小鎮也終於迎來了第一位鎮長和一眾行政官員,而曾經在小鎮巡邏的軍人也改為在小鎮外駐紮,那些曾經駕駛電動汽車的軍人司機,也換成了普通人。
不過,各個研究院還沒有撤走,只是來來往往的研究員們不再忙碌,言談之中還透露著不久就要離開的不舍。於是大家都知道,可能是某個項目結束了,也許過不了多久,等上邊的政策安排妥當,研究院的科學家們和他們的家人就要搬走了。
看樣子,小鎮從此將要成為一個普通的小鎮。因為地方偏遠,現在正在開放政策,極力吸納各類人員。歷史上有很多這樣的舉動,某個工程項目結束后,為避免資源浪費,把這裡的建築設施等都利用起來,形成一個普通的居民小鎮,畢竟現成的道路和水利設施一應俱全。
剛從出租屋走出來的青年小廣,是最近剛搬到小鎮的眾多人中的一員。
他身材不高,有點瘦瘦小小。至於小廣為什麼回來到這裡,沒有人知道。
他是個不太愛說話的人,但是卻很有點眼力。他不像很多人,是有工作安排,或介紹,或投奔朋友,或旅遊來到這裡。他是自己背著包,拉著箇舊行李箱來的,來了現找住地。
他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主動的人。在沒有找到工作的時候,從幫助某個不懂電腦的大爺開始,從印表機卡紙到電視調頻,最後到空調維修,家電一條龍服務,收費低廉。剛起步的小鎮還真缺他這麼一號人物,於是熱心的大爺又把他給推薦給了其餘的鄰居。
小廣就這樣在到達小鎮兩周以後,已經自己創造了一個崗位。
小廣無欲無求的,他似乎過得很開心。因為這裡的人要麼是當初研究院還未撤走的人員,要麼就是新來不久的居民。按照人類的本性,大部分都是在觀察四周,都在盡量掩飾自己,儘力顯得友好的處理鄰里關係,沒有那麼多恩恩怨怨。而且的行政長官也是初來乍到,沒有什麼官架子。
在有次鄰居們得知他的小名叫阿獃后,每個人都笑眯眯的。老的叫他小廣,年輕的直呼阿獃,小朋友叫他呆叔叔,他也是樂呵呵的,不做任何說明。
有那麼幾次,小廣去一些研究院的人員家中幫忙維修,忙到很晚才回去。他看到那麼學者專家們夜晚仍然在孜孜不倦的看書,說是乘著休息期間補補知識,一下子感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這種差距並不是說有人以高智商歧視或者花式炫耀,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帶點自卑的不好意思。人家個個都那麼優秀還那麼勤奮,自己這樣還懶散,像什麼樣子,感覺前面幾十年都白活了。
慢慢的小廣和他們中的一些人也熟了,再後來得知他們再有幾天就要撤走了,小廣有些不舍。但也沒有辦法,人家是有組織有任務的精英,當然不能總留在這裡。自己這樣的只能留在這個小鎮體驗物是人非。
這一天的早晨,小鎮的人們和往常一樣,每個人都心情不錯的起床,忙碌的開始了自己的工作,開始一天的新生活。
小廣如往常一樣,掏出口袋裡的小本本,按照記下來的備忘,出門去修理電腦印表機等一切電器。昨天有個研究院的家屬就告訴他,最多過三四天他們就要搬走了,去的地方和多年前來這裡一樣,暫時保密。大家都得到了通知,基本都收拾好了。
小廣心裡感嘆一聲,最多三四天,這群善良的人就都要搬走了。
然而也許是小廣在小鎮的結局太美好,以致受到了嫉妒的魔法,就這一天異變突生。先是總院上方的天空突然變得色彩斑斕,在人們抬眼望去,紛紛為這奇景驚訝的時候,一道絢麗如彩虹般光芒擴散開來,把整個小鎮籠罩在裡面,片刻功夫就消失不見。
光芒消失以後,整個小鎮變得異常的安靜。街道、研究院,甚至平常充滿歡鬧的幼兒園,都變得空無一人。
人們彷彿突然消失,突然失去騎手的自行車在無人狀態下慣性滑行一段后倒下,電瓶車則撞上了旁邊的建築。當然也沒有任何傷亡,而小鎮外巡邏的軍人也不見了蹤影,地上的槍支散落的仍然十分整齊。
整個小鎮的人類,突然都消失了,而小鎮外面的世界,也許暫時對此毫無知覺,也許已經發現了此處的詭異,正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