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小人之心

蘭翕回到自己的寢宮，到底咽不下這口氣。

「不對，」她越想越不對勁，「這種事明擺著是有人私通，皇後為何要私下處理？還不讓我插手？」

她的大宮女在一旁攛掇：「娘娘，皇後娘娘這是防著您，你讓您掌權呢。」

「哼！」蘭翕抬起下巴，擰著鼻子冷笑，「我就知道是這麼回事。她以為這樣就能限制住我了嗎？笑話！」

「娘娘不如直接告訴皇上？」大宮女提議著。

「嗯，是個好辦法。」還能順便告皇后一狀。

蘭翕眯起眼打著主意，意味深長地笑了。

這個大年初一，晟帝是過得驚心動魄雞飛狗跳的。

等忙完一切，已經是深夜時分。

晟帝本打算就此歇下，不想外面傳蘭翕求見。

「淳嬪？」晟帝本想拒絕，但一回想到昨夜這女子的花樣百出，還是勉強提起點興緻，「讓她進來吧。」

「陛下~」

蘭翕進來，夾著嗓子喚了聲，卻不是晟帝想象中為了邀寵而來。塗得粉嫩的嘴唇一張一合，一連串的話就傾瀉而出。

晟帝頓時興緻全無，撐著腦袋險些沒耷拉上眼皮。

「陛下，您聽清楚人家說的了嗎？」蘭翕撅著嘴，扯扯晟帝的衣襟。

晟帝清醒過來，臉色已經有些不悅了：「你大半夜的跑來，就為了向朕告皇后的狀？」

「不是不是，臣妾哪敢說皇後娘娘的不是呀。」蘭翕連忙擺手，欲蓋彌彰地辯解，「臣妾是在說今天的燈籠嘛，什麼『願吾自由，願君隨心』，一聽就是心裡有人，想逃出宮去呢。這可不是小事，可皇後娘娘看著似乎是打算息事寧人，臣妾覺得不妥，這才來跟您說呀。」

「皇后本就瑣事繁多，可能只是將此事緩一緩再處理，有何不可？」晟帝皺起眉。

「那，」蘭翕眼珠子一轉，「既然皇後娘娘沒空，臣妾可以幫忙呀？要不就將此事交給臣妾，臣妾保證……」

「好了！」

晟帝不耐地打斷她的話，一眼看穿她的企圖，冷冷道：「看清你的身份。」

蘭翕的眼睛登時睜得大大的。

「你只是一個嬪，論身份論資歷，宮中哪個不比你強？」晟帝說著，毫不憐惜地將她推開，「想要幫著皇后整頓宮務？你還不夠資格。」

這話如同一盆冰水澆在蘭翕頭上，讓她渾身冰冷，臉上又急又臊。

「我，不是，臣妾沒有……」蘭翕抖著嗓子，幾乎要哭出來了。

「沒別的事就回去吧。」晟帝背過身，「文進，送她出去。」

「是。」

文進忍著笑，眼睛都沒看蘭翕一下，矮身道：「淳嬪娘娘，請吧。」

這個淳嬪他是看不上的。

時不時就來奉天殿邀寵，手段低劣不上檯面也就罷了，還總是一臉憐憫高高在上的模樣，哼，看不起誰呢？

最重要的是，不論宓嬪娘娘還是宋司主都和這個淳嬪不對付。

主子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文進分得很清楚。

蘭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終是一跺腳，滿腹委屈地走了。

第二日，她被晟帝斥責，沒臉地被趕走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

不消說就知，裡面肯定有文進的功勞。

大過年的，又為嬪妃們添了一道談資。

眾嬪妃聚在端儀宮向皇后請安，卻是蕭貴人第一個提到此事。

「聽聞淳嬪昨日又去了奉天殿？」蕭貴人雙手輕搭在小腹處，笑裡藏刀，「怎麼還被趕出來了？」

蘭翕沉著臉，不願多說。

端妃見狀也拿著架子訓了她一句：「陛下才受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淳嬪你倒好偏去叨擾，也太不懂事了些。」

蘭翕急了：「我沒有，我去是為了……」

「為了什麼？難道不是去邀寵的？」

「當然不是，是正經事！」

蕭貴人拿帕子輕掩嘴角：「我還以為淳嬪去找陛下只會邀寵呢，原來還有正經事？」

此言一出，好些人都忍不住笑起來，顯然蘭翕頻頻邀寵的做派已經惹了眾怒。

「好了，少說兩句。」趙千秋適時開口制止，「這幾日陛下雜事繁忙，你們也少去打擾，免得招了陛下厭棄。」

眾嬪妃這才端正了神色，一齊應下。

蘭翕見趙千秋一派從容的模樣，沒忍住脫口而出：「皇後娘娘還不打算調查那件事嗎？」

趙千秋端茶的手一頓，厲寒酥也稍稍偏過頭。

「那件事？什麼事？」端妃問。

蘭翕見趙千秋不願開口，徑直道：「昨日我宮裡的人在屋頂掃雪時發現……」

「淳嬪，」趙千秋一下打斷她，「此事本宮自會處理，無需你多言。」

端妃卻道：「皇後娘娘，既然淳嬪都開口了，就讓她說完吧，否則她怕是憋得慌。」

趙千秋抿抿唇。

「端妃娘娘說的是。」厲寒酥突然開口，「皇後娘娘就讓淳嬪說完吧。」

趙千秋看了厲寒酥一會兒，這才點頭。

蘭翕終於逮到機會，便一股腦兒地將昨日的事情事無巨細地陳述了一遍，也不顧在場嬪妃的臉色，最終一錘定音：「這種私相授受，禍亂宮闈的事，臣妾也不知皇後娘娘為何要隱瞞？難道不應該大大方方調查才是嗎？」

一時間，竟是無人說話。

直到厲寒酥開口：「你為何一口咬定是有人有私情？難道就不可能是嬪妃為陛下祈福的嗎？」

就是。

幾個低位嬪妃暗中交流著眼色，都覺得這事更像是嬪妃干出來的。

聽聽，自由！可不是她們這些被困在後宮不得解放之人會說的？

當下也明白了皇後娘娘為何要暗中調查此事，這種事情，怎麼能正大光明說？這不是要人丟面子嗎？

蘭翕不依不饒：「哪個嬪妃會要自由？肯定是有人想出宮會情郎呢！」

「淳嬪，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