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的第六天
「的場君,你說我現在衝進高層辦公室直接把那幫爛橘子殺了怎麼樣?,這樣咒術屆就能重新洗牌,不會有血脈鄙視和門閥侵軋,不會有咒術師不明不白死去,想想都覺得美好啊。」
上次醒過來聽到這個聲音叨叨好像就在兩天前……五條悟的六眼犯規到連別人清醒時的咒力流動和昏迷時的咒力流動都能分別嗎?
靜司能感受到此刻五條悟並沒有在說笑,這個白毛青年有認真在考慮當下一鍋端了那些爛橘子的可能性和善後事宜。
也是,如果不是自己出現,任由虎杖自己發展的話,躺在解剖台上的不是虎杖本人就是伏黑惠了吧。
也有可能是宿儺殺了伏黑再被五條殺死……兩人一起躺板板。
「很少見你這麼亂來啊,悟。」黑長直的知性女性打開門,在邁入其中之前腳步一頓退出去將白大褂脫下放在外面,「抱歉,經常不踏出解剖治療室,都快忘了進入非工作場合要脫白大褂。」
「家入硝子,幸會。」
「的場靜司——多謝你幫我治療,」靜司笑了一下,「兩次。」
「縫縫補補罷了,」家入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她很明顯休息不足,眼下的淤青隔著好幾步的距離都清晰可見,「抱歉,我救不了你。」
家入進門后連道了兩次歉,靜司莞爾,「我知道。」
自己和宿儺締結的束縛,他當然清楚反轉術式無法逆轉。
家入醫生檢查了一遍身體,覺得靜司基本情況都不錯,囑咐了一下不要勞累后就離開了。
「五條君,我想你可能需要和我的秘書七瀨女士談一談破壞的場家咒術結界的賠償。」
「高層似乎對的場家有誤解,我們不排斥咒術屆的人前去交流拜訪,但是前提是爭得本家的同意。」前提是爭得我本人同意。
五條悟舉雙手投降,「我也是非常好奇嘛!事急從權!」
白毛青年的歉意大概只持續了一秒鐘:「的場君,話說你們家的結界真的超棒的誒!連我都攔了好久……那些爛橘子別說解開了,根本都找不到路吧!」
那是自然……分走了我好大一部分咒力加上系統對咒力的精密排布,但就算是這樣也只攔下你十幾分鐘時間……
「五條君,希望你在聽到具體賠償的時候也能覺得『超棒』。」靜司笑笑。
「上回的提議的場君考慮得如何了?我經常因為任務不在學校,不能一直看著一年級那三個小傢伙……類似這次的事情一定還會發生吧。悠仁、惠和野薔薇你都見過了,都是很不錯的小朋友,如果想在咒術屆佔據一部分勢力不如從高專入手哦,新生代咒術師是的場家主的學生這一點還是很誘人的。」
被看出來了。
所謂顛覆現有咒術屆腐朽勢力的說法不過是美化過的說辭,讓的場家獲得堪比御三家的地位才是靜司的目的。
「如果只是擔任高專的老師的話,我已經同意了。」
「不是高專,是加入我這一派。」五條悟搖搖手指,「通過自下而上的教育和改革,把老一批腦子有問題的爛橘子換下來。」
靜司挑眉,這種溫和的改革方法很不五條悟,他以為踹開門直接威脅高層的作風更符合五條悟的乖張。
「你怎麼確定我不是和『腦子有問題的爛橘子』走一條道的人。」畢竟出身古老世家,維護門閥秩序是理所應當的吧。
「之前不確定,現在嘛,」五條悟指著自己的眼睛,「當然是看出來的。」
五條悟在家入哨子治療靜司的間隙里特意問過虎杖伏黑和釘崎,得知靜司是特意趕去救他們三個的,而且從三人的描述中感知到靜司至少有一級咒術師的實力,搞不好還是特級,因為伏黑提到靜司似乎擁有某隻非常強大的式神。
而且如果靜司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類型,他不會去救虎杖悠仁——雖然他本人表示一切都是等價交換。同時靜司本身也不「乾淨」,五條向高層隱瞞了他的右眼和宿儺的手指之間的實情,如果這點被高層知道的話,大概會被高層向全體咒術師下達追殺命令吧。
綜上所述,一個實力強大性質不壞(至少愛護後輩嘛)還和高層有嫌隙的咒術師,不拉他入伙五條悟不是虧了。
「我可以同意和你站在一邊,」靜司衡量了下得失,「在這期間我會專心任教,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明。」
「請講。」
「我不可能以你們的利益為先,的場家才是我首先會考慮的重點。」
「盡心儘力的家主呢~」五條悟露出誇張的表情,「我們家那些老頭子做夢都想要這樣的老大吧。」
「可以哦的場君,那就讓我們各取所需吧!」哪怕只是一個並不牢固、隨時可能被被刺的盟約,但至少此刻,你是我可以信賴的夥伴。
五條悟伸出手,「靜司,走吧,向一年級的各位正式介紹你。不過在這之前,吶,答應你的伴手禮,八原特產七遷屋的饅頭,吃過的都說好!」
靜司將手伸過去,接過紙袋打開,取出饅頭咬一口。
怎麼會有人用別人家鄉的特產作為伴手禮送人啊……但是饅頭鬆鬆軟軟,散發著黃油和糖的香氣,讓靜司想起那些就算翹班也要溜去七遷屋買甜品的日子……嗯,這份伴手禮或許也不賴。
五條悟還在耳邊念叨,「悠仁和野薔薇都很擔心你哦,總是求我放他們進來,惠雖然不說,但是晚上也會在你宿舍外面徘徊,被我抓到了還嘴硬說路過,真是好人緣吶靜司。」
沒有人用好人緣形容過的場靜司。在除妖人的世界里人類對他的感情只有敬畏和仰慕,他為普通人除妖,他庇護的場家族,庇護依附的場家族的其他除妖師,「保護」這件事並不是第一次做,但「關心」這種情緒是第一次收到。
他其實不太會應付這麼直白的情感。
「我只是……不想浪費可利用之人的剩餘價值罷了……」咬著饅頭的靜司含糊地想。
*
「登登登~一年級同學!久違地相遇在教室,讓我來正式介紹一下高專新成員,的場靜司老師~」五條悟開門的動靜好比地雷爆炸。
「的場老師!你還好嗎?」第一個蹦噠起來的是虎杖悠仁,因為站起來的動作幅度太大甚至踢翻了桌子。
野薔薇抿著嘴唇,她當時看到悠仁和惠架著滿臉污血的黑髮青年,青年面色白得彷彿一張薄紙,胸膛絲毫沒有起伏……她以為……
幸好,她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這個叫做的場靜司的青年現在還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微笑。
「的場……老師。」最後是伏黑惠,海膽頭的少年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好了,大家都互相認識了。接下來我宣布一下,這位的場先生,的場靜司,是隱世的咒術世家的場家的家主,今後將加入高專,成為教師團隊的一份子,各個年級班主任不在的時候都由他指揮哦,平時嘛也會給你們上上課。啊靜司,你覺得你教授什麼課程比較好?」五條悟轉頭問道。
「結界術的製作與應用。」靜司思考了一下,的場家擅射擅結界術,後者具有教育的普適性。
【設定構建+2%,當前設定構建度45%】
「也可以兼任一下咒力使用精細規劃和咒術發展與沿革史之類的理論課程,如果有需要的話普通高中的基礎課程也能勝任。」前者有系統在,科普完全無壓力,正好自己也能溫故知新;後者嘛,他好歹也是正經高中畢業成績優異,如果不是因為要去繼承家業,說不定在普通社會也是個優秀的社畜呢。
靜司一直認為,作為除妖師,或者說作為咒術師,與世俗社會保持聯繫是一種很有必要的放鬆方式,學習普通的科學文化知識,品嘗普通的美食甜品,感知升學就職養家糊口的瑣碎煩惱,從非人的世界短暫抽離,會有一種「啊,我還好好活在此世」的感覺——他需要這種感覺來確認自己的存在。
所以靜司有時候會羨慕名取周一,在世界的正反面都能遊刃有餘。的場家雖然在明面上有一家注資很大的企業,七瀨女士作為執行者也管理地井井有條,但靜司本人其實對此並沒有什麼研究。當然,這家「企業」目前還沒有「被登記」。
「哇,所以我們今後真的會安排理論課嗎?不是一到非實戰課程就在教室自習?」野薔薇表示震驚,「到高專之後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自習,不得不說教學質量也太差了。」完全沒有一個東京大城市學校的逼格好嘛。
「還有數理化文史哲這類課程?的場老師,咒術高專也要考慮偏差值嗎,有對口的大學接收我們嗎?」初步接觸咒術屆的虎杖悠仁竟然很興奮。
「對口的大學沒有,」靜司回憶了系統給的資料,「但是的場家對通曉基本科學文化常識有一技之長或者在普通社會中有一定身份能力和影響力的咒術師會給出更高的待遇,如果虎杖同學有興趣的話不妨往這方面考慮一下。」
時刻牢記任務重點,壯大己方陣營。
「系統,如果之後實物構建度是的場家在普通社會中的資產的話,原本不存在的東西會破壞其他人以往的記憶和認知嗎?」
這點很重要,得提前弄清楚。
「一般我們的操作方式是將現有大眾認可度高的公司作為子公司放在構建的母公司名下,這樣就不用破壞已有認知,而是在已有認知上添加信息,更安全可行,但母公司的實體建築需要另外構建。」
看來系統的構建方式是以「增添」一以貫之,無論是關於的場家的歷史,宅邸或者資產。
這難道就是「不存在的記憶增加了」?
「另外,來自系統的溫馨提醒,系統對於』金錢』方面的構建採取高通量兌換模式,具體為1點構建度兌換當前世界最佳流通貨幣10億,也就是1點構建度兌換10億美元,以當前世界資產排名第一的個人或家族擁有的資產為上限,請問宿主需要兌換嗎?」
「兌換。」靜司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回答,「兌換4點構建度。」至少不能把宅邸兌出去。
「兌換成功,的場家當前資產40億美元。」
之前每一次實物構建都來之不易,有時候甚至要了他半條命,這次卻輕易地讓他恍惚。
啊,這萬惡的資本。
靜司暗自深吸一口氣,盡量以溫和平靜的語氣和笑容向一年級們發出邀請,「要不要去的場家名下的餐廳坐坐,大家有好好逛過東京嗎?」
「五條老師也一起吧,主廚最近更新了甜品菜單。」不能讓五條貓貓打斷他招徠年輕咒術師的腳步!
天吶,幾十個億的美金供他揮霍,的場家咒術人才濟濟的未來還會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