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記仇

路遙從會議室里出來，腦海里還浮著剛才支鹿瑤對她張嘴說話的畫面。

她粉嫩水瀅的唇，上下張合，飽滿的唇珠嘟嘟翹起。讓路遙瞬間回想起她在自己耳邊說話時，上唇擦過自己的耳垂的場景，甚至還彷彿感受到了耳旁的潮濕感。

路遙一陣口乾舌燥，還好他們沒有留她在裡面很久，路遙強迫自己的視線不要跟隨支鹿瑤，又刻意擺出一副冷臉，出了門。

回到練習室，玻璃門應聲打開，四周的眼睛「噌」地集中到路遙身上。

只見路遙臉色鐵青，眉頭緊鎖，似乎在裡面很不順的樣子。

大家原本還在幻想或許星耀不會對他們那麼嚴苛，但隨即就被路遙的臉色給嚇住了，集體沉默下來，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路，路遙......那個，你沒事兒吧？」

西闕看著她的表情，一邊擔心她會和從前一樣突然發脾氣，又實在擔心她的情況。

「不，不大順利嗎？」他戰戰兢兢地問。

路遙對西闕的印象挺不錯，轉身淡淡地回復說：「還行。」

路遙的聲音冷清，不大的聲音在練習室里並不吸人注意，但防不住被有心人窺聽。

「噗，被罵就被罵了，還硬要打腫臉充胖子，誰不知道她那點實力啊，嘁。」

說話的女聲尖刺刻薄，沒有收斂音量，似乎是故意讓路遙聽到。

說話的女生正是在車上針對西闕的那人。

她叫應芊芊，算是這批練習生中實力靠前的了，之前和路遙沒有什麼瓜葛。

只是她在車上懟西闕然後被路遙嚇退之後，總覺得心裡不大舒服。

她應芊芊在公司里數一數二，這路遙又算是哪根蔥？

應芊芊左思右想，怎麼都覺得在車上丟了面子，雖然沒被多少人看到，但她還是想著在之後得好好教訓一下路遙。

這會兒，正借題發揮想找路遙麻煩呢。

卻不料路遙依舊面不改色，對她的挑釁置若罔聞。

路遙大大咧咧地蹲坐在鏡子前，背靠著鏡子，悠閑地撩起褲子穿著鞋子。本應是挺尷尬的低身穿鞋動作，卻被她做得瀟洒自得。

尤其是她那副鳳眼低眸的樣子，好看的眉眼不再緊皺，讓在座的幾人第一次感覺到路遙從骨子裡散發出的那種清美感。

不遠處的幾個小女生看得出了神，聚在一塊紅著臉悄聲細語著。

「我怎麼突然覺得路遙好好看的樣子，她之前有這麼帥嗎？」

「我也沒注意過，不過她低頭的樣子確實好深情的感覺。」

「是呀！我其實早就覺得她長得好了，就是暴躁了點，長相還是很過硬的~不亂髮脾氣的時候就像個仙人！」

幾個女生的討論聲細碎，卻還是被耳尖的應芊芊聽到，面上閃過一絲嫉妒，乾脆口出狂言起來。

「光長得好看又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還不是被分到了C班。自己叫路遙，還真以為有支鹿瑤的命啊！又沒本事又沒資本的，拿什麼混？別把娛樂圈想得太簡單，長得好看的人比比皆是，人家支鹿瑤是有靠山在背後撐腰，要不然憑她那演技，還能當什麼『一姐』？笑死人了。」

應芊芊放言，絲毫沒顧自己正站在哪裡。

支鹿瑤可是星耀的藝人，應芊芊敢這樣說也是靠著自己在星耀的親戚，知道公司里的一些傳聞。

她想著自己有認識的人肯定不會落選，說話越發沒有遮攔。

「怎麼，你們不信啊？呵呵，我三叔在星耀管事，他跟我說的。十有八九錯不了！據說啊，那支鹿瑤就是因為靠著這方面的功夫，才一路從小透明爬上去的呢。我說路遙啊，你長得這麼好看，要不也考慮一下？哈哈哈哈.......！」

應芊芊正說得上頭，忘乎了所以，突然被不知何時到她身邊的路遙扯住肩膀，狠狠扇了一道耳光。

「啪！」

一陣清脆的聲音把應芊芊給震懵了，她瞪大一雙被誇張亮片眼影粉飾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路遙。

路遙本身力氣就大，又沒有收力度，一巴掌下去，應芊芊的臉上瞬間就出現了五個掌印。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抽吸聲，誰都沒想到路遙竟然敢在星耀的地盤上撒野。

「你！你敢打我！？」

路遙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問著一旁的西闕。

「小鳥，你看過《宮心計》嗎？」

西闕剛才沒有攔住路遙，見她上手就是打人，現在正驚心膽戰地四處尋找著攝像頭呢，被路遙冷不丁喊住，也懵了一下。

他指指自己，確定那聲「小鳥」沒有喊錯后，老實地回答說：「看過。」

路遙似乎只是隨口問問而已，聽了西闕的回答，用一副意外的表情誇讚他有眼光后，又立刻回頭冷冷地看向了應芊芊。

路遙的個子很高，不穿高跟鞋都有將近一米七九的樣子，加上她略寬的肩，低頭看人給人一種被壓制住的凌人氣勢。她勾勾嘴角，眼裡卻沒有笑意，冷冷地說：

「裡面有句台詞，我很喜歡——」

「打你就打你咯，還要挑日子嗎？」

「你！」

應芊芊氣急敗壞，想上前和路遙廝打，卻被身後一人拉住。

她回頭，是她同室的好友，鞏兒。

鞏兒對著她眨眨眼睛，又朝屋內一個角落看去，不贊成地對應芊芊搖了搖頭。

應芊芊看去，是一個在運作中的攝像頭，想到之後有攝像，她心中再又不爽，也只能強壓下去。

仗著有視頻錄像為證，她反而揚起下巴，高傲地看著路遙。

「哼，路遙，你不過是靠著父母的錢進的公司，有什麼了不起的！還敢打人，我告訴你，攝像頭都全部錄下來了，你要是不給我磕頭道歉，我就全部......」

她的話被路遙打斷，路遙牢牢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一時間發不出聲音，然後從兜里拿出手機，點開了公放。

「光好看有什麼用——人家支鹿瑤是有靠山在背後撐腰，要不然憑她那演技，還能當什麼『一姐』？笑死人了——」

明明是有二十多個人的練習室里，此時卻安靜如斯，唯有路遙手機里的錄音聲循環播放。

「你！你卑鄙！」

路遙嗤笑了一聲，像是在看著幼稚的小孩在玩霸凌遊戲似的，說：「我建議你多刷刷後宮劇，漲智商。」

路遙話音落，大家都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她話里嫌棄應芊芊笨之後，都情不自禁地噴笑出聲。

「噗！」

「沒想到路遙人這麼逗啊，噗嗤。」

「雖說打人不好，但剛才應芊芊說的話確實噁心了些，直接上手，路遙也確實是剛啊！這性子！烈！」

應芊芊見路遙打人還被誇，心裡更是火冒三丈，也不顧什麼攝像頭不攝像頭，衝上來就想上手。

誰知道路遙身形輕鬆一閃，就繞到了她身後，扣住她右手，反手抵在背上。這手被逆方向轉動，應芊芊疼得叫出了聲。

路遙則輕輕在她身後說了一句：「剛才，你說的那位，也在裡面。」

然後把手鬆開，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坐回了鏡子邊，拿出手機玩著。

畢竟測試沒有結束，他們要等所有人考完之後才能坐車回去，閑著沒事兒她打開了手機，查著這個世界和之前的不同。

還好手機是觸屏解鎖，她面無表情地想到。

與氣定神閑的路遙完全相反，應芊芊這則慌了起來。

支鹿瑤在這做評委？她為什麼在這裡？她在這裡幹嗎？

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應芊芊的腦中，而她最擔心的就是剛才那一番話傳到支鹿瑤的耳朵里。

雖說她一直瞧不上支鹿瑤靠臉上位的舉動，但是支鹿瑤可是星耀鐵打實的「一姐」，雖然網上對她的實力報以懷疑的態度，可她畢竟是當今的頂級流量啊！就算是當今影后的關注度也沒有她來的多！

要是被支鹿瑤聽到她剛才說的話......

想到這，應芊芊打了個冷戰。

只好不停地催眠自己，風聲不會傳的這麼快，他們人輕言微，沒人會注意到她的話的......

胡亂地在自己臉上紅腫處抹上厚重的遮瑕，應芊芊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也沒有好好地過一遍自己準備的舞，臨到排到她的序號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將動作忘了大半。

但再不願也得進去。

應芊芊不知自己是怎麼走進會議室的，等問到時，才發現問自己問題的人正是令她心神不定的支鹿瑤。

她額上豆大的汗水落到了胸口，在淺白色背心上留下了汗漬，露出裡面的內衣顏色。

一旁有些潔癖的喬尼嫌棄地皺了皺眉。

「請問你帶來了什麼作品？」

被她剛才抨擊過的支鹿瑤，微笑看著她。

此時應芊芊才發現，支鹿瑤是長得真漂亮，秀氣的臉僅有她的臉一半大小。

應芊芊其實本來就對自己的外貌不大自信，要不然也不會非要和路遙作對。見著支鹿瑤那超出她想象的漂亮，應芊芊卡殼了。

「啊？呃......我，我是......」

今天來測試的人足足有二十多個，除去面試，最後還得開會刪選，最後還得複試一遍，時間緊得很。

已經有些疲憊的嚴姐，聽不下去應芊芊的支支吾吾，隨即打斷了她的話。

「你的評分是A，心理素質不能這麼低。不用自我介紹了，趕緊開始吧。」

音響師默契地等待著應芊芊的示意，可當她的音樂聲音響起后，應芊芊卻像是慢了半拍似的，動作僵硬地勉強跟上節奏。

應芊芊的實力不差，可心神不定加上沒有好好複習，這一場舞跳得就像廣場舞似的沒有半分美感，只是把動作匆匆順完就算了事。

等她擺完最後一個定點pose之後，心中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等她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們一臉不滿意的樣子。

「你？確定是A的水準？」嚴姐看了看手中的資料懷疑道。

「NONONO！我都沒有信心等你跳完，honey，我們不談你的動作，你臉上僵硬地表情讓我覺得，是我在強迫你！？這太沒有美感了，OMG！」

「是不是太緊張了？」

支鹿瑤蹙眉問，她似乎很理解新人內心的忐忑，打算再給應芊芊一次機會看看，「喬尼老師和嚴老師都是很專業的，但並不可怕，你放輕鬆一點，再來一次？」

應芊芊眼睛刷然亮起。

「就帶著主題為『嫉妒』再跳一次？應該不難吧？畢竟我演技不大好，你應該能表演的更好？」

支鹿瑤笑眯眯地說。

但應芊芊卻僵在了中間，臉上出現了可笑的表情，一臉窘迫。最終也沒有發揮好，垂頭喪臉地走了出去。

「小鹿鹿，剛才那個女孩招惹你了嗎？我覺得你很不喜歡她的樣子。」喬尼好奇地問。

支鹿瑤卻像是不明白喬尼的意思一樣，睜大了雙眼，疑惑著他為什麼要這樣問。

「沒有吖，我又不認識她。而且，我不是記仇的人喲~」

她軟軟地笑著，小巧的梨渦出現在兩端，顯得真誠而又可愛。

作者有話要說：路遙：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背後：嘿嘿，這詞兒說得真爽）

支鹿瑤：我不記仇的哦~（背後：呵呵，才怪！）

應芊芊：你們倆QwQ合夥兒欺負銀！

雙鹿：這叫心有靈犀~

於是，

應芊芊：才剛出來沒幾場我就殺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