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談判
見到錢袋,一隻耳頓時眼睛一亮,一把就奪了過來,拿在手裡掂了掂,而後打開朝裡頭看了看,大喜,轉頭對一旁的一隻眼道:
「大哥!這小妮子是真的有錢!你看——」
一隻眼接過錢袋,入手便是一沉,將裡頭的東西倒出來瞧了一眼,竟是一袋子金珠,一隻眼放在嘴裡一咬,眼神一亮:
「是真金,沒想到做這一單還有意外之喜。」
說罷,便凶戾地抬起頭來,命令剩下的姑娘們,都將自己身上值錢的東西交上來。
姑娘們從小錦衣玉食嬌養著長大,哪裡見過眼下的場面?
大多數人都被嚇得魂不附體,劫匪說什麼便是什麼,顫顫巍巍將身上值錢的物件都交了出來,錢袋首飾並在一起,竟也在人群前面堆起了一座小山。
一隻耳忙蹲下身去撈,珠寶首飾從他指縫間劃過,在他眼裡激起興奮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對一隻眼道:
「大哥!還是你說的對,咱們這一單賺大了!」
然而在他身後的一隻眼,神情卻沒他這般輕鬆,這些千金小姐們身上值錢的東西越多,說明身份越貴重,他隱隱有些直覺,這一單恐怕不會有自己想象中那般輕鬆。
而方才將錢袋交給劫匪的於倚竹,當一隻耳轉頭將錢袋交給一隻眼時,她先是一驚,沒想到看起來瘦小乾癟的一隻眼才是這伙山匪的頭領。
而後當一隻眼壓根沒有回應她的提議,反而讓其他人也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於倚竹心中一冷,明白對方恐怕是不會輕易妥協的了。
然而一隻耳的貪財又讓她心中燃起了些微末的希望,她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語氣裡帶著她自己都察覺不出來的顫意:
「兩位好漢,眼下這點東西,不過是微末小錢,在下保證,若是兩位願意放我和諸位姐妹一條生路,在下家中甚是富餘,家父又掌管著大慶國庫,到時候兩位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定能給出諸位滿意的數目,還有其它各位兄弟的犒勞,我們於家願意另出,絕對讓您滿意,您看?」
一隻眼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那隻渾濁的眼球像是泛著毒蛇齒尖的綠光,只一眼,便將她積聚了半天的勇氣擊散了一半,讓她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好在下一秒,一隻耳便興奮地湊到一隻眼旁邊,激動道:
「大哥,我看這妮子八成沒說謊,單她一個人身上帶的金子就足夠其他人的東西加起來值錢了,家裡肯定錢不少,說不定給的錢要比……還要多呢。」
一隻眼也有些意動,但想到那人答應給的數目,又有些不舍,兩相糾結之下,乾脆道:
「想用錢換命?可以,不過只能換你一個人的。」
那人雖然說過,車隊的人,一個都不能少,全都得帶到他面前,但若是只少一個人的話,想來隨便找個什麼理由便能搪塞過去了。
話音落下,方才還眼含希望的姑娘們,臉色瞬時便變得灰白,更有甚者,當場便暈了過去。
於倚竹咬了咬嘴唇,努力鼓起勇氣,開口道:
「她們今日都是受我所邀,這才出城遊玩的,我既將她們帶出來,便有責任將她們好好地帶回去,還望兩位好漢再考慮一番,若是能發發善心,也放過我這些姐妹,我願意再出五千兩。」
一隻眼呵呵一笑:
「喲呵,小美人還挺仗義?」
於倚竹見他神情緩和,以為還有機會,也陪了個笑容,誰料下一刻一隻眼就不耐煩道:
「可惜仗義在我這裡屁用沒有,一句話,要麼用錢換你一個人的命,要麼就別換了。」
於倚竹這才明白,掙扎已是徒勞,還不如先順著對方的意,至少先將消息傳出去,也好過完全孤立無援,無奈開口道:
「好……我換。」
一隻眼這才滿意,叫人隨便扯了一塊白布和木炭來,丟給於倚竹,命令道:
「給你爹寫一封信,就說讓他準備五千兩銀票來贖人,一分錢都不許少。讓一個瘸子在明日天亮以前,將銀票帶去京城東門外二十里處的墳地,埋在林家老三的墳頭前面,放下銀票之後立刻離開,若是我們的人發現他報了官,或是有其他人埋伏……」
一隻眼陰鷙地笑了兩聲,眼神從上至下,緩緩掃過於倚竹全身:
「我們兄弟倆走南闖北,這般漂亮的小美人還未享用過呢,不愧是戶部尚書的女兒,想來定是別有一番滋味,到時候讓兄弟們都嘗一嘗,也算死之前物盡其用了。」
聞言,一隻眼身後的山匪們紛紛哄然大笑起來,舉著長刀歡呼。
於倚竹再鎮定,此刻也被嚇得面色慘白,尤其是一隻眼看著她的眼神,幾欲令人作嘔。
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白布和炭筆,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抖得厲害,幾乎握不住筆,劣質的木炭在她漂亮精緻的縴手上留下了難看的黑色炭痕。
偏生這個時候,一隻眼還不耐煩地催促了一聲:
「別磨磨唧唧的!快寫!要是耽誤了兄弟們的正事,當心現在就把你給辦了!」
於倚竹被嚇得身子一顫,握在手裡的炭筆差點掉落下去,慌忙在白布上將一隻眼方才交代的事情都寫了下來,甫一寫好,一隻眼便伸手搶了去,胡亂團成一團放到了胸前。
便有人上前來,將一眾姑娘們都綁好了雙手,塞住口舌,蒙住眼睛,丟進馬車車廂里。
緊接著馬車開始行駛,車廂的眾人看不見也不能說話,只能感覺車廂的震動,恐懼和慌亂無形中便彌散開來。
除了一個人,方才大家把身上的銀錢和釵環首飾都交出來的時候,藍語琴趁那些山匪注意力都在前面的金銀珠寶上時,在烏髮里偷偷藏了一支尖利的素銀短釵。
此時這支短釵便派上了用場,藍語琴靠著自身的柔韌性,艱難地仰頭用手去夠,從頭上把這支短釵拔了下來,對準綁著雙手的繩索努力磨了起來。
馬車在顛簸的山路上不知行了多久,藍語琴終於磨斷了手上的繩索,手上一松,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覺馬車停了下來,忙裝作同其他人一樣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