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戰

能戰鬥嗎？能戰鬥嗎？

能夠戰鬥嗎？能夠戰鬥嗎？

膽怯而懦弱的靈魂啊！

我的心裡回蕩著這聲音。

這是我在向我發問。

向那真正蘇醒的我的發問。

即使心裡想著，即使心裡猶豫著。

我卻未曾停下腳步，向著出口走去。

對於蘭德來說，這是沒有必要的。

不知道對手實力，不確定自身的狀況。即使不去管他，自己也能存活。

然而——

人，難免被自身的情緒的操控。

就算沒有打敗也好，我必須要上去，至少看看是誰。

就這樣堅定的踏上出口的台階。陽光逐漸灑在他的身上。

勾勒出一個堅挺的輪廓。

外面的爆炸已經停止，若是一般人，或許會聯想到這是一次意外的爆炸事故。

然而，蘭德感知到了，那份不一樣的能量。

在荒蕪的廢墟里，完全不見往日的生機與熱鬧。

只剩下了冷，死亡的冷。

蘭德不敢把碎石之類的推開，因為他不敢想那石頭下是如何的慘狀。

剛剛還在一起的大家，現在都不在了。一下子安靜下來。

一個人也沒有。

就好像世界末日。

遠處傳來石子滑動的聲音。

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廢墟上面。

那個高挑的男人向下俯視，就好像人在向地上看著螞蟻。

「你很有膽量，居然敢上來。一般的人早就躲在那看上去結實的避難所里瑟瑟發抖了。」男人傲慢地說著。

「下來。」蘭德低著頭，冷冷地說道。

他不會搞錯的，絕對不會。

蘭德從那男人身上，感受到了與自己相似的感覺。

「哈？為什麼？」男人不屑地回答著。

「如果是為了找我，何必牽連他們。」蘭德眼神不變，同之前一樣發問。

「找你？為何？你有什麼需要我找的必要嗎。」

「為何攻擊這裡。」

「這是命令。」

「誰的命令？」

之後二者都陷入沉默。

誰都不動。

不是二者在害怕，而是對峙。

蘭德低著頭，男人依舊站在高處，二者位置不動，神情也不變。

太陽在他們的周圍，甚至可以看見太陽在向西邊移動。

安靜的嚇人。

然而，隱藏在二者心中的躁動卻無法平息。

此時的他們已經開始交戰。

「為什麼要攻擊這」

「為什麼是覺醒者」

「為什麼如此熟系」

「為什麼他會站在這？」

「為什麼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為什麼如此熟系」

二者思考著。

「蘭德！」

「凌霄！」

二者同時反應過來，向彼此衝去。

「砰！」幾乎是同時，二者出拳，拳對上拳。

「為什麼這麼做！明明人們是無辜的！」蘭德一把抓住凌霄的胳膊，用力把他甩了出去。

「不為什麼，這是命令，我不過是在履行責任！」凌霄一個空翻，安穩落地。

「再說，我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們了。」凌霄一個箭步，沖向蘭德，他的拳頭後面劃過一段道藍色的尾跡。

「為什麼，很明顯你來這有很大一部分有我的原因！」蘭德來不及躲閃，把粒子附著在手上與胸前。

「咔嚓」的聲音響起，來不及粒子全部附著在身上，凌霄的拳頭就打了過來，粒子組成的護甲一下子裂開了。

「嗚。」蘭德一時間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被打飛了出去。

「沒錯，不過你只是我的額外收穫。我早就感覺到了。從來的路上，我就看見了一個男人，那種感受，好像我與你認識。」凌霄沒有繼續攻擊下去，站在遠處說。

「原來那被盯著的感覺是你啊。」蘭德躺在地上，緩緩的說。

「為何？你這樣，不又是背叛了嗎。先是從觀測者加入反觀測，接下來又不知道為誰效力了。」蘭德緊接著發問。

「沒有什麼，」凌霄開始向著蘭德走去，「我一直都是這樣，為我喜歡的組織效力。不錯，我確實一直在反觀測，但我的角度是多變的。」

「用地理環境來講，我為城外做事。」繼續走著，在他的右手，大量的粒子開始聚集。

「不過那爆炸不是用你的力量，對吧？那不過是量子罷了。」蘭德不為所動，好像就等著他過來一樣。

「你不會觸碰那種對於你來說劣質到不行的玩意。」蘭德在地上躺著冷笑道。

「對，我不過是隨行的人。」

「那引發爆炸的人呢？」

蘭德發問，但他不在意結果。

「在這。」凌霄看了眼腳底的廢墟說著。

又是一段沉默。

聽見這個答覆的蘭德，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怎麼想。

只有一個想法。

「搞不懂。」

「你也是絆腳石，少一個對手，未來會添十分順利。」說著，凌霄向前衝去。

一下子向下砸去，然而蘭德巧妙的一滾，躲過去了。並且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我不明白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你傷害了不該受傷的人！」蘭德一下子朝著空中飛去，右側放出粒子，他整個人向左轉動，剛剛好來到了凌霄頭頂。

「自始至終，不過在逃罷了」蘭德說著，大量的粒子在背後顯現，整個身體向著凌霄衝去。

不光光是背部，臂膀乃至手臂都充斥著粒子，並且溫度越來越高。

「你瘋了！這樣造成的損傷不亞於一顆炮彈！」凌霄不驚不亂，但內心十分慌張。

「那又如何！」

但在那炮彈墜下之前，一個網罩出現在他面前。

那是凌霄用粒子布開的防護罩。

蘭德一股腦衝上去，那防護罩像網一樣，特別有彈力。

「為何能把粒子調動到那種程度！」蘭德不解的發問。

粒子組成的盾牌，只會像鋼鐵那樣堅硬，若是要弄出那樣的韌性，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粒子自身很有張力，緊密的鏈接就像是好多人手拉手一樣。

但這是天生的，粒子必須開始就是這樣的狀態，不同人的粒子會有一定的不同，像這樣的情況極其少見。

那麼還有第二種。

但難度極其高。

那就是在受到攻擊時及時轉換，改變形態與位置。

但這需要極高的專註力與超高的使用熟練度。

凌霄是屬於後者。

蘭德背後的粒子開始消散，他自己就已經被這高速與高溫折磨的不行。

凌霄的防護罩也開始破裂。

最終，二者幾乎同時失去力量。一同倒向地面。

「離譜，真是不惜命的傢伙啊！」凌霄緩緩站起身，「連自己是否能控制住都不考慮！只會招來死亡的！」

「呵呵，逃不過攻擊的傢伙說什麼呢？」蘭德冷笑著，剛剛的攻擊讓他的粒子耗盡，他也沒有力氣起來了。

「切，不過是想讓你看看我的厲害！」凌霄撇過頭去。

「即使你沒有那個價值，我仍然不能讓你活下去。」凌霄舉起手臂，手裡拿著塊磚頭。

蘭德看著，無奈的笑著。

「沒想到，這一次這麼快啊，還沒吃午飯呢。」

「砰砰砰」三聲承重的打擊響了起來，但不是來自蘭德，而是凌霄。

給他重擊的，是一個個子不高的女孩子，身高165左右，藍色的瞳孔有著如同藍寶石般的光澤，不過稍微帶點紅色。

「玉簾？」蘭德詫異的看著她，沒有想到她會幫忙。

此時的凌霄被打到一旁，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

「你是沒想過會被這樣的女孩子打退吧？蘭德的嘴角上揚。

「你這人！居然要女孩子來幫助你！」凌霄瞪著蘭德，有些許失望。

「什麼啊。」蘭德叫了起來。

「別把我晾在一邊，你不是在戰鬥嗎？」玉簾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凌霄向著太陽走去。

「喂！」玉簾想沖向前，粒子已經開始在手上聚集。

「好了，玉簾。」蘭德有氣無力的說，但他緊緊拉著玉簾的手。

「你……好吧。」玉簾停下動作。無奈的看著蘭德。

「勝負已分，玉簾。謝謝你了。」蘭德笑著說，那笑容，充斥著發自心底的感謝。

「現在想解決他，簡簡單單啊！剛剛他可是要殺了你。」玉簾毫不在意他的笑容，即使那笑容浸潤她的心。

「沒有那回事，在那一刻，他也會收手的。」蘭德充滿信心的說。

「為何？你跟他什麼關係？」玉簾開始在意起來。

「沒什麼，以前的朋友，現在的敵人，對於他來說，我沒那個資格讓他打敗。」蘭德勉強站起來，玉簾趕忙扶起他。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他是個很高傲的人，至少給人的感覺是這樣。」

「我的完成度還不高，如果在過久一點，怎麼可能會這樣收尾。」蘭德抱怨起來。

「我不是很懂，不過，先走吧。」玉簾扶著蘭德，雖然有些吃力。

「湯大基怎麼樣了？」蘭德趕忙問。

「還不穩定，但是我相信他可以的，絕對不會這樣離去。」玉簾的眼中充滿好像必勝的信念。

「餓了么？」玉簾問蘭德

「餓了。」

「午飯……話說有東西能吃嗎？」

「不知道呢。」

「總而言之，你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玉簾笑著，眼裡好像微微濕潤。

「謝謝你啦，這份關心就是我的護身符。」蘭德笑著看著她。

「好啦，多餘的話就別說了。」蘭德看不見玉簾的表情。不過，聽她語氣，應該是泛起了紅暈吧。

陽光灑在兩人身上。

十分溫柔。

二者就這樣互相依靠著，

慢慢向著太陽走去。

慢慢的，溫暖起來。

遠處傳來鳥兒的叫聲，

漸漸的，又喧鬧起來。